第 153 章 都是她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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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邱雨鬆還是鍾意。都提到了要她從宋茜茜下手。
    宋茜茜最在乎什麽?
    在乎錢,在乎別人的眼光,在乎謝景廷……
    宋伊桃盯著手中的水杯,裏麵的茶葉已經泡開了,在杯底越來越舒展,幾乎可以看見上麵的每一條紋絡。
    再有三天就是養父的祭日,現在找宋茜茜的麻煩,可能會影響祭日的安排。
    她還是希望能盡可能給養父體麵。
    而且,她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現在陳江河隻是圈子裏做動作,凡事有陳家做後台護著。
    還有宋茜茜,現在謝景廷雖然已經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
    但是,如果她真的讓宋茜茜承擔代價,他會怎麽做?
    謝氏集團會不會承擔後果?
    雖然鍾意說願意幫她,謝景堂也給她打過電話說一定會懲治凶手。
    但是她並不想借助鍾意或者謝家的力量。
    宋伊桃沉默盯著茶水。
    怎麽才能從宋茜茜入手懲罰她的誣陷,而且既不能讓陳江河全身而退。
    還要盡可能把牽扯麵降到最小。
    為了最終的目的。
    她可以再等等。
    等陳江河和宋茜茜暴露更多。
    然後一擊致命。
    “伊桃。”看她發呆,鍾意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一定會有一個結果。”
    宋伊桃恍然回神,才發現菜已經上齊了。
    她笑了笑端起水杯喝水。
    鍾意示意她吃菜,“春節後,史密斯會回來,實驗室也會正式運作。”
    “嗯,太好了。”宋伊桃用筷子夾了一小捧米粒。
    她早就想投入到實驗室的工作中,更何況,這是跟史密斯一起工作,世界最頂級的心髒外科專家。
    如果不是最近這些事情,她可能早就已經去工作了。
    鍾意看了一下那張放在桌麵上的光盤。
    然後又看了一眼宋伊桃。
    回國這段時間,他看著她不止一次深陷泥潭。
    然後一點點靠自己爬出來。
    他從一開始對她一開始淺淡的欣賞變成了控製不住的喜歡。
    直到現在逐漸升起的占有欲。
    如果宋伊桃真的被陳江河傷害了,那麽…
    就算要跟陳家交惡,他也會幫她。
    宋伊桃抬頭,視線猝不及防和鍾意相撞。
    “伊桃,希望你可以在鍾氏集團的醫學實驗室有…不一樣的經曆。”
    鍾意笑了笑。
    溫潤深沉的聲音像是從海底翻湧而出。
    帶著悶沉卻很有力量的感覺。
    ……
    吃完飯,宋伊桃沒讓鍾意送,堅持打車回公寓。
    現在陳江河在圈子裏自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法影影綽綽,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也承認了他的行為。
    他這麽做。
    一定不會再對宋伊桃做什麽。
    所以這段時間,她會是安全的。
    鍾意禮貌把她送上出租車。
    冬天的夜晚,氣溫驟降。
    路上車流逐漸變少,出租車速度很快。
    宋伊桃坐在後座,轉頭看向窗外。
    霓虹燈連成跳躍的光影,光禿禿的樹木不停的往後退。
    她抿緊了唇。
    從得知陳江河說“宋小姐把另一位宋小姐當禮物送給她”開始,她就一直很焦慮。
    折騰了一整天。
    得到了一開始就預想到的結果。
    她的心卻突然靜下來了。
    這樣的平靜,不光跟這件事有關係。
    也跟謝景廷有關係。
    這三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竟然都跟三年前那筆錢有關。
    她的心像是從冰水裏泡過。
    凍的麻木了又拿出來裝回身體裏。
    她不後悔給了謝景廷那筆錢,隻是為自己不值得。
    不值得愛了謝景廷那麽多年,然後他竟然沒腦子的把傷害她的人當成“恩人”。
    出租車經過一個草坪,有幾個年輕人在嘻嘻哈哈的堆雪人。
    宋伊桃把窗戶降下半扇,冷風卷著冬天特有的枯草味道鑽進車裏。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姑娘,你是心情不好嗎?”
    宋伊桃收回目光,她不想多說,淡淡嗯了一聲。
    司機哈哈笑了兩聲:“哈哈,要我說,這人呢,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苦不開心呢?”
    “謝氏集團,你知道吧?夠有錢吧,你看看最近那些糟心事!我有一個車友,前幾天接了個活……”
    宋伊桃抬頭看向出租車司機。
    司機完全沒認出來,仍舊興致勃勃的跟她說八卦。
    “謝二公子那個情人,影後…宋…宋茜茜!坐著他的車去了一家酒店…嘖嘖,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出來你猜咋了?”
    他搖了搖頭,表情意味不明。
    “瘸了,那腿…我聽說,那酒店可不是什麽正經酒店,嘿,有錢人都過得不好,咱們普通人,得過且過唄。”
    宋伊桃抿緊了唇。
    腦子好像突然有一道電流經過。
    “師傅,哪家酒店啊?”她問。
    “就那個…海河!”司機仍舊喋喋不休:“那宋茜茜……”
    後麵的話,宋伊桃已經聽不到了。
    海河酒店。
    那好像是陳家旗下的酒店。
    宋茜茜去那裏見的是不是陳江河?
    謝景廷到底知不知道這些事……
    ……
    城北別墅。
    莊明把謝景廷送下:“謝總,需要我……”
    謝景廷半闔眸,聲音虛空無力:“把我明天的工作安排都推掉。”
    他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身上的西裝鬆鬆垮垮。
    整個人也從意氣風發變得暗淡無光。
    進了門之後。
    他環顧了一圈,然後徑直朝著酒櫃走過去。
    隻有中間一排是酒,其他格子擺滿了書。
    大部頭的醫學書。
    這些都還是三年前,房子布置的時候放的。
    宋伊桃覺得酒櫃空置不好看,於是把自己的醫學書擺進去,和幾瓶酒混在一起。
    因為對酒裏下藥這件事的厭惡,他從來沒正眼看過這個酒櫃。
    他低頭扯了扯唇,隨便抽出一瓶,倒了一杯。
    一杯又一杯。
    一瓶又一瓶…
    他坐在吧台上喝的昏天暗地,腦子裏卻不受控製的不斷回想宋伊桃在車裏說過的話。
    “因為你…從沒在乎過我。”
    從沒在乎過…
    如果從沒在乎過…
    他為什麽會對她“喜歡”謝景堂這麽耿耿於懷!
    為什麽會對她沒有感情的逆來順受難以接受!
    現在,知道了真相。
    他又為什麽這麽難過,心髒簡直要抽過去一樣疼。
    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哢嚓!”
    酒杯重重砸碎在地上,酒水灑了滿地。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拎著酒瓶從吧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出去。
    他一邊喝酒,一邊晃蕩著著把別墅裏的房門一一踢開。
    他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布置,卻不敢進。
    裏麵都是宋伊桃的痕跡。
    她那個燭台,買的桌布。
    她種的花。
    ……
    謝景廷抬腳剛要走上旋轉樓梯,看到樓梯拐角還有一個關著的房門。
    他退回去,用力推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