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9 章 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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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廷站在走廊的盡頭,掏出一支煙點燃,靜靜地盯著宋伊桃,想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畢竟他知道,宋伊桃曾經在麵對債主的時候,是掏出過刀子的。
不管是用來自保還是震懾別人,總之她是有拿出刀子的勇氣的,按說不應該任人汙蔑或者任人拿捏。
在謝景廷心裏,結婚之前的宋伊桃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內心十分堅定,很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人拿捏的人。
所以他一直堅信,上藥爬床那件事一定是宋伊桃自己做出來的,不可能是被人汙蔑的。
尤其是他還在她的房間裏聽到過那樣一段話,說她喜歡的是謝景堂,還想讓趙愛琴幫她想辦法嫁給謝景堂。
所以,當趙愛琴在走廊裏罵她的時候,謝景廷一開始隻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並沒有想過要幫宋伊桃出頭或者做些什麽。
可是趙愛琴越說越過分,甚至到了人身攻擊的地步。
“你說你這個人,宋伊桃,我說你什麽好呢?你本身就存在這麽多問題,謝家本來就不待見你,你還不自己上點心,是等著讓景廷拋棄你,讓謝家人都唾棄你嗎?”
聽完這句話,宋伊桃終於抬眸看向趙愛琴,原本平靜無波的眸子裏隱約帶了一抹淡漠到極致的無所謂:“那塊硯台是我精心選的,不是隨隨便便的禮物。”
“不管是不是你精心選的,那總歸是一塊兒不值錢的東西。你說你雖然在醫院上班掙得不多,但也不至於萬把塊錢拿不出來。以後送禮物提前跟我說一聲,你畢竟是他的孫媳婦,和茜茜可不一樣……”
就在這時,謝景廷正好一支煙抽完了,宋伊桃轉頭和他目光對視。
不知為何,他心裏突然有些不爽,那種煩躁的情緒,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清晰。
在當時的那個場景下,他完全可以不管,或者故意不去管,但鬼使神差地,他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碾滅,然後走到了趙愛琴麵前。
“那塊硯台我看著挺好,我很喜歡,還有沒有第二塊兒?”他說著,抬頭看向宋伊桃。
趙愛琴比宋伊桃更吃驚,她沒想到謝景廷竟然在這附近,而且還聽到了她跟宋伊桃之間的對話,頓時有些尷尬,訕笑著轉過頭看著謝景廷,說:“景廷,你怎麽在這兒呀,我……”
“出來抽根煙。”謝景廷態度淡漠,眼睛仍舊盯著宋伊桃。
宋伊桃微微一怔,目光毫不閃躲地迎視著他,說:“沒有了,這是我為奶奶專門選的,沒有第二塊兒。”
趙愛琴又趕緊接過話頭,諂媚地對謝景廷說。
“景廷,你想要硯台,那多的是,你喜歡什麽樣的?改天我讓青山幫你找一塊兒。”
謝景廷從宋伊桃的臉上收回目光,然後轉頭看向趙愛琴,冷冷地說。
“不用了,我想要的硯台是宋伊桃親手挑的,別人挑的我都不喜歡。以後她送什麽禮物,買什麽東西,都是在我的要求下做的,你不用找她,如果有問題,那也是我的問題。”
趙愛琴聽了,明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說:“好好好,明白了,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
等到趙愛琴走遠,宋伊桃仍舊難以掩飾眼底的疑惑和震驚。
畢竟,雖然謝景廷對她的冷漠已經到了一種難以自製的地步。
所以,宋伊桃應該是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厭惡。
這麽長時間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為她說話,第一次站在她這邊懟趙愛琴。所以宋伊桃不理解也很正常。
謝景廷當時沒有說什麽,轉身要走,卻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說:“以後這種事不用跟她解釋,全部推到我身上就好。”
宋伊桃抿了抿唇,輕聲說:“謝謝。”
那時她的表情對他還是友好的,甚至帶著一種想要親密和依賴的期待,可絕不是現在這樣,冷漠到底。
所以,今天他一來到這座大廈,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宋伊桃,所以才想要給她打個電話。
想問問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身體上的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一個很緊張的時刻,卻偏偏隻想靜下心來聽她說話。
不過,盡管最後那句話宋伊桃沒有讓他說出口,但他還是覺得萬分慶幸。
畢竟他替宋伊桃找親生父母這件事,是他一意孤行,擅自做的決定。
萬一得到不好的結果,讓宋伊桃知道了,隻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所有的事情在他這裏得到終結就可以了。
但是,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把這件事做完了,在接下來的人生裏,他一定要好好地對待他曾經傷害過的人,竭盡全力地對她好。
想到這,謝景廷垂眸,把手機拿在手裏轉了兩圈。
就在這時,陳江河從裏麵走到了外麵的天台上。
他腳步輕快,手裏端著一杯酒,走到謝景廷麵前,笑著說:“謝總,你到底決定好了嗎?”
說著,他把手裏的酒遞到了謝景廷麵前,“喝一杯?”
謝景廷看著那杯酒,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一勾,抬手接了過來,然後懶散地盯著陳江河,問:“你要那麽多份額,有足夠的資金嗎?”
“資金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陳江河自信滿滿地說著,還跟他碰了碰杯,示意他喝酒。
謝景廷晃了晃酒杯,舌頭頂了頂臉頰,然後舉起酒杯放到唇邊,做出正欲喝下的姿態。
陳江河不動聲色地盯著他,表情明顯僵在那兒,脖子也不自覺地伸長,似乎想要看看謝景廷是不是真的把酒喝了進去。
謝景廷卻又突然做出想到什麽的姿態,把酒從唇邊拿了下來,說:“我覺得你這件事還是應該跟陳老爺子請示一下,這麽大的資金量可不是一件小事兒,這合同簽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看著杯中的酒一滴不少,陳江河心裏有些失望,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他連忙打著保票說:“我可以自己決定,不用請示我爸。他老人家現在正在度假,也沒有空管這麽多。”
謝景廷挑了挑眉,說:“他沒空管,謝麗然有空吧?我給你這麽大的項目份額,你要是中途毀約,這麽大的損失,我可承擔不起。”
陳江河一聽這話,急了,說:“你看不起我?我是陳家未來的繼承人,這樣的事兒我怎麽可能解決不了?我爸之所以讓我來對接你,就是已經把陳家的生意全權交給了我,你隻管給我提高份額。”
他有些不放心,又問道:“對了,鍾意那邊份額沒有減少吧?”
“你既然這麽問,那看來還是不夠信任我。”謝景廷說著,把酒杯放在了台麵上,冷嗤一聲,“我看你還是按照原來的份額參與就好了。”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
陳江河趕忙抬手攔住他,說:“別走,我隻是問一問,你何必這麽大反應?”
“陳江河,咱們都是做生意的,應該很清楚吧,這商人之間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你現在向我打聽中意的情況,我告訴你呢,還是不告訴你呢?如果你自己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去問他,這樣我們都好做。”
謝景廷說著,抬手把那杯酒拿起來,仰頭一飲而盡。
陳江河目視著那杯酒全部進了謝景廷的嘴裏,心裏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自然,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好,我決定好了。不管別人有沒有份額,不管別人參不參加,這事兒我定了,咱們簽約吧。”
謝景廷手裏轉動著酒杯,抬頭睨了他一眼,說:“我可以同意給你份額,明天錢就要到位。”
陳江河笑了笑,說:“當然。”
兩人回到房間裏簽約。
簽完約後,謝景廷突然感覺到體內有一股不太正常的躁動。
他心裏暗暗罵道,果然,酒裏麵被下藥了。
不過,混了這麽多年,要是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那可就真的白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