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黎明白過來，蘇允柚是覺得她們偶遇傅行琛跟林夕然的次數太多了。
    時不時看見，她總會難過。
    但她扯著嘴角搖頭，“出軌的人不是我，我為什麽要離開？”
    或許，經常看見心死得更快一些，反而能更早地忘記呢？
    “你嘴上不說，可是我怕你難過。”
    蘇允柚坐到她旁邊，摟著她肩膀，頭抵著她的頭。
    薑黎黎心底一暖，握著她的手，“再難過，也會挺過去的。”
    “那我陪你挺，但你不要太感激我，別喜歡上我，我喜歡男人的。”
    太窒息的氣氛，蘇允柚受不了，兩句話不到就開始說不著邊的話。
    薑黎黎嗤笑，陰霾的心情總算減退了一些。
    但她心底隱隱有著不安，因為網上薑恒的事情熱度一再飆升。
    當晚，她住在醫院夜不歸宿，傅行琛一通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
    她習慣了，但心也在習慣性地抽痛。
    一晚上，她睡得並不安穩。
    次日一早，急促的鈴聲打破了病房裏的寂靜。
    是吳律師打來的電話，她眼皮直跳，接起電話。
    “薑小姐，您弟弟的案件明天正式開庭。”
    薑黎黎心髒也跟著狂跳起來，“怎麽這麽快？證據找齊了嗎？”
    吳律師歎息，“事情在網上發酵得太嚴重，法院不得不提前開庭處理案件，我們掌握的證據不是很齊全，隻能冒險一搏，不過您也不用太擔心，就算敗訴我們還能上訴。”
    “拜托你了，吳律師！”薑黎黎對法律的事情不懂，隻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吳律師身上。
    電話掛斷後，她雙手插入發梢，蜷縮在病床上。
    敗訴重新上訴，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意味著薑恒要坐牢。
    她無法想象，薑恒若是坐牢，對薑家來說是怎樣的滅頂之災。
    她也無法接受，那麽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要怎麽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裏生活。
    關鍵薑恒是冤枉的！
    當晚，她給薑成印發消息，告知他們明天開庭。
    薑成印什麽都沒說。
    次日一早，在蘇允柚的陪伴下，她前往法院。
    剛從法院門口下車，她就看到薑成印跟張青禾圍著周年恩。
    “周律，我兒子的案件你有幾成把握？”
    “我兒子真的是冤枉的，行琛跟你說過吧，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沒了他我就沒法活了，行琛跟你說過的吧？不論用什麽手段，都要把他救出來！”
    張青禾抑製不住眼淚，看周年恩的眼神像看救星。
    周年恩懵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解釋。
    “薑先生薑太太，你們誤會了，薑少爺的案件不是我處理的。”
    薑成印焦急的麵色一僵，“不可能，我跟薑黎說過找你辦這個案子！”
    “真的不是我，是我們律所的金牌律師吳律師，他對碰瓷案件更有經驗，你……”
    不待周年恩說完，張青禾看到了剛從車上下來的薑黎黎。
    她一個箭步走過去，“黎黎，你不是請的周律師嗎？”
    聞言，薑成印質疑的目光投來。
    周年恩頗為無奈，朝薑黎黎聳聳肩膀，將解釋權交給她。
    薑黎黎在幾人的注視下走過來，站在薑成印麵前。
    “爸媽，周律手上有別的案件，薑……”
    “薑黎！”薑成印拔高音量，麵紅耳赤，“你是不是氣我把你丟在停車場，故意找了什麽狗屁律師來搪塞我！”
    原本寂靜的周圍，被他尖銳的聲音劃破。
    張青禾氣得折回來，推了薑黎黎一把，“你怎麽搞的！你明明說你會請周律的，我這才讓你爸爸別管了的！”
    “我沒說過。”薑黎黎踉蹌，餘光瞥見法院門口又多了一輛車。
    是吳律師來了。
    吳律師手中拿著與案件相關的資料，尷尬又不悅地站在那兒沒過來。
    薑黎黎不得不壓低聲音說，“周律很忙，吳律師是除他之外最好的律師了，我們要相信他！”
    開庭在即，想換律師也已經來不及。
    再者說，經過兩次接觸，她覺得吳律師確實很有經驗。
    薑成印鐵青著臉，縱然不甘卻也隻能接受現實。
    他怕自己太過分，惹吳律師生氣，萬一吳律師從法庭上給薑恒穿小鞋……
    “薑黎，如果案件贏不了……你給我等著！”
    撂下狠話，他氣衝衝地往法院裏走。
    蘇允柚走到薑黎黎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對她的父母，蘇允柚不能說難聽的話，那畢竟是她的親人。
    “我沒事。”開庭在即，薑黎黎顧不上薑成印的態度。
    她朝周年恩歉意地頷首，“抱歉，周律師。”
    周年恩笑了笑，說了句‘沒事’，看向她身後。
    “吳律師，辛苦了。”
    吳律師緩步而來，從薑黎黎旁邊停下，“不辛苦，隻希望萬一敗訴……薑小姐能理解。”
    顯然，他聽到了薑成印的話。
    薑黎黎搖頭，目光寄予期望，“吳律師，我相信您可以，就算輸了也沒關係，您不是都說了還能上訴？”
    她態度誠懇，不似薑成印那般咄咄逼人。
    吳律師的臉色緩和了些，“薑小姐不用安慰我，你自己能做好心理準備就行。”
    寒暄一二，幾人進入法院內。
    ——
    行雲集團。
    傅行琛加班到深夜，隻睡了兩個小時，又起來工作。
    他狹長的眸底一片陰影，眉頭緊鎖著。
    辦公室門被敲響，他薄唇輕啟，“進。”
    孫庭推門而入，“傅總，薑恒的案件今天開庭，是按正常流程走，還是強行幹預？”
    正常流程，一審基本失敗，要繼續找證據上訴，進行二審。
    這期間，薑恒要坐牢，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不曉得能否吃得下苦。
    憑傅行琛的能力，強行幹預，薑恒極有可能直接當場釋放。
    可案件鬧這麽大，在證據充足的情況下被釋放，大眾眼裏的薑恒永遠背負著一條人命。
    這對他的未來有很大的影響。
    “他若連坐牢的苦頭都吃不下去，更無法背著人命活一輩子，走正常流程。”
    傅行琛從男人的角度出發，想讓薑恒光明正大的出來。
    隻是時間的問題，他相信薑恒能撐得住。
    他見薑恒的次數不多，但回憶起來，跟薑黎黎固執起來有點兒相似的地方。
    “好，那我通知吳律師一聲。”
    孫庭立刻給吳律師發消息，末了又把手機收好，將一份文件放在傅行琛麵前。
    “傅總，這是警局送過來的，關於夫人車禍的調查結果。”
    傅行琛拿過資料查看，眉頭隨即緊鎖。
    原來，薑黎黎額頭的傷，是車禍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