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薑恒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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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黎黎關上手機,抬眸對上許娜染著怒意的視線。
    “我給林小姐打過電話的。”
    許娜對她的意見直接翻了十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如果不想做可以直白地說出來,但是你謊話連篇,簡直過分!”
    “許設計師,我們談過,你拒絕了。”薑黎黎不得不提醒她,她那副高高在上願意談談的樣子,很假。
    之前她挑明了不接林夕然這單,一口回絕的,難道不是許娜嗎?
    “就因為談過我不同意,你就可以撒謊嗎?你把我和林小姐當傻子嗎!”許娜更生氣了。
    薑黎黎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
    她起身平靜又認真地說,“我沒有撒謊,下雪那天我跟林小姐通過電話,她默認了我不再接手博覽莊園的設計圖。”
    許娜根本不信她現在的話,“不管你想不想接林小姐這一單,你撒謊都是不對的,你去跟林小姐道歉,不然事情捅出來你在這行的名譽會受損,我也跟著你倒黴!”
    發泄完,許娜就走了。
    難題留給薑黎黎。
    那通電話,林夕然確確實實什麽都沒說,就算說了她也沒有證據證明林夕然答應了。
    這麽算,她理虧。
    薑黎黎拿著手機起身到茶水間,給林夕然打電話。
    不是道歉,她是想問問,林夕然到底要幹什麽?
    於私,傅行琛讓她去給林夕然道歉。
    於公,許娜也讓她給林夕然道歉。
    林夕然到底要折騰到什麽時候?
    是真的不在意她會把照片捅到傅行琛那兒去,還是篤定她不會這麽做?
    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起初是沒人接,後來是直接被掛斷。
    再打,就打不通了。
    林夕然把她拉黑了。
    薑黎黎坐在椅子上,指尖伸入發梢,用力地揉了揉腦袋。
    她其實不明白,林夕然到底要幹什麽?
    但她知道,林夕然不會真的切斷這唯一跟她有關聯的機會。
    她在茶水間冷靜了一會兒,去找許娜,希望許娜出麵幫她約林夕然。
    “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負責。”
    許娜不打算插手。
    薑黎黎不得不說,“她把我拉黑了,我不好直接去行雲集團找她,畢竟我這個人沒什麽分寸,萬一鬧出什麽事情來,影響了林小姐的名聲,就不好了。”
    許娜還真怕她去行雲集團,萬一她在那兒跟林夕然吵起來,惹傅行琛不痛快,整個蘊藍都跟著倒黴。
    “我再幫你這最後一次!”
    “謝謝,等您約好了把時間和地點發給我。”
    薑黎黎除了猜不透許娜對她的不喜歡來自哪裏,還是很好摸透許娜的脾氣。
    她回到工位,這才想起來給京輝回消息。
    【京醫生,周末有時間的話,我想去醫院跟您探討一下我弟弟的病情。】
    京輝回了個‘OK’的表情包。
    她想,林夕然除了繼續糾纏為難她,給她使各種絆子,做不出什麽對她有實質性傷害的事情。
    所以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薑恒身上。
    她迫不及待想等周末,見一見京醫生,聽聽京醫生所謂的‘找我算是找對人了’,究竟是對薑恒的病有多大的把握。
    但她怎麽也想不到,沒等周末,一種極端的行為,讓她提前見到了薑恒。
    周四晚上,許娜告訴她,約好了跟林夕然見麵。
    下午的時候,許娜約了客戶量尺,不在公司。
    所以薑黎黎跟許娜是兵分兩路,去見林夕然的。
    薑黎黎到臨街開車,邁巴赫剛駛入車流,她的眼皮就開始狂跳。
    她無法想象,今天林夕然會給她出多大的難題。
    身體已經開始超常反應,先預料到了。
    林夕然選的見麵的位置,就是一個難題。
    東郊區的一家會所,從蘊藍到那邊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
    剛將車停在會所門口,她的手機突然想起。
    是護工打來的電話。
    她一隻手撐著車門,一隻手接電話。
    “薑小姐,出事了,您快到醫院來吧!”
    薑黎黎的眼皮跳的更狠了,“怎麽了?”
    她毫不猶豫又坐回車上,關車門重新發動引擎。
    “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個瘋女人,說讓你弟弟賠她女兒的命,你弟弟受刺激,剛剛……自殺了!”
    護工的話音落地,手機也在薑黎黎手中滑落,掉在了座椅縫隙中。
    但還能聽見護工說話,“醫生正在搶救,您多久能到?”
    “我……”薑黎黎喉嚨蓄著一團棉花似的,堵得她說話困難,“你先聯係我爸媽,我現在趕過去!”
    她從這兒回醫院,至少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顧不上把手機從座椅下掏出來,她一腳油門踩到底。
    車廂裏一片寂靜,她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手和腳機械性的操控著汽車。
    座椅下,她的手機一遍遍的響,她像是聽不到那般。
    不知過了多久,鈴聲不響了,她耳畔隻有飛速行駛的油門轟鳴。
    一個小時後,搶救室。
    薑黎黎一路飛奔過來,抵達這兒時,她兩條腿一軟,差點兒倒在地上。
    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橫穿她腰肢,將她倒下去的身體撈起來。
    是傅行琛。
    他鎖著眉,眼眸深沉,將她撈起來放在椅子上坐下。
    她氣息不穩,手下意識地抓著傅行琛的胳膊,張了張嘴,“薑恒——”
    “還在手術中。”傅行琛指了指搶救室上方的紅燈,“發現的及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還在輸血。”
    薑恒是割腕自殺的,在衛生間。
    廁所的門沒鎖,但他從割腕到昏迷,一聲沒吭。
    護工就在門口守著,直到血在門縫下流出來才發現他自殺了。
    之所以手術這麽久沒出來,一是輸血,二是病人的求生欲較低。
    薑黎黎來之前,京輝出來了一次,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剛剛薑成印和張青禾進去看了一眼,再出來後就縮在角落裏掉眼淚。
    “我能看看他嗎?”薑黎黎抓著傅行琛的尾指,仰著頭,撐了一路都沒掉下來的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傅行琛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京輝,“準備一下,再見一麵。”
    他另隻手在口袋裏掏出帕子,把薑黎黎眼尾剛湧出來的水珠擦幹。
    電話很快被掛斷,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京輝隻準備了一套無菌服,隻能薑黎黎一個人進去。
    她迅速套上衣服,跟著京輝進入搶救室。
    硬邦邦的搶救床,周圍各種器械發出冰冷的聲音。
    床上那明明還有溫度的人,卻似乎比機器還要冷,連胸腔的起伏幅度都小得可憐。
    “多跟他說一些,會讓他有求生欲的話,剛剛進來的兩個人說了半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京輝在一旁觀察器械上的數據,頭也不抬地叮囑。
    薑黎黎手撐著床,彎下腰,湊在薑恒耳邊說,“二恒,你走了,姐姐怎麽辦?再也沒有人愛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