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她不衝動,並且心太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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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黎黎被他拉著,上了他的邁巴赫。
    他們先回家去拿證件,直到證件到手,薑黎黎才覺得這真的像做夢。
    她夢寐以求了這麽長時間的離婚,這麽快真的就要離了!?
    手中紅色的小本子,被她緊緊攥著,她扭頭直勾勾盯著兩側飛流而過的建築物。
    腦袋裏不斷有個聲音響起:快點,再快點!
    但是心間雜亂,又期待……又有幾分不知名的情緒,一點點地蔓延,脹滿了她的胸膛。
    終於,車在民政局門口停下。
    傅行琛解開安全帶下去。
    他是迫不及待想離婚的吧?
    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話,無非是讓他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薑黎黎低下頭解安全帶,已經下車的男人見她慢吞吞,冷嘲著,“怎麽?都到門口了,知道反悔了?”
    “……”雙腳站穩在地麵,迎麵而來的是傅行琛的諷刺。
    她無話可說,兩年的婚姻對他來說沒什麽可留戀的。
    但對她來說,有很多。
    充滿幻想的兩年,她眼裏隻有他的兩年。
    她愚蠢的兩年。
    薑黎黎估算不出,此刻心底的開心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他們進入民政局,到離婚窗口取號排隊。
    前麵排了三四對夫妻,有的紅著眼,有的紅著臉。
    卻唯獨沒有傅行琛這樣,麵不改色心不跳,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傅行琛確實不屑。
    在樓道裏,給另外一個男人打電話,信誓旦旦向人家保證會離婚的是她。
    真被自己拉上車,到民政局來,卻開始沉默寡言,一副難過的樣子也是她!
    不,不是難過。
    她十有八九是後悔了。
    他定定看著薑黎黎,試圖在她臉上找到更讓他堅定這種想法的表情。
    許是他目光太過於直接,薑黎黎驀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他。
    傅行琛不以為意地別開目光,棱角分明的麵容給她的,隻有冷漠。
    剛剛有那麽一瞬間,薑黎黎想跟他談談林夕然。
    她想問問他,她到底哪裏比林夕然差了?
    隻差在了她是家庭主婦,還是她從裏到外,都不是他心儀的那個人。
    如果是這樣,他怎麽能做到跟她上床的?
    那個一度在床上沉迷於她,失控於她的,難道不是傅行琛嗎?
    但她看到傅行琛漠然的表情,又將所有的念頭壓下去了。
    婚都要離了,還計較這些,有什麽意義?
    他此刻的表情足以證明,他對她就是沒感情的。
    有的,隻是感覺。
    或許,當初他來薑家履行婚約,隻是覺得她外表不錯,能勾起他的性欲。
    畢竟結了婚就要上床,若不然沒有妻子能忍受無性婚姻,這樣就不能瞞過傅家。
    罷了,一切的推測都是水到渠成,但終歸是推測,沒有證據。
    一對走完離婚流程的夫妻黑著臉往外走,路過他們身邊。
    妻子掏出手機打電話,“煩死了,還要一個月的冷靜期……”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薑黎黎思緒雜亂,並未聽見。
    反倒是傅行琛,聽得清清楚楚。
    他眉頭緊蹙,一個月的冷靜期,倒是便宜薑黎黎了。
    但願,她這一個月,可千萬別後悔!
    不然又要來煩他。
    排號到了,薑黎黎跟傅行琛一同過去。
    工作人員每天接待的都是離婚人員,機械地問了幾個問題後。
    “填表,簽字,然後拿著本回去,一個月以後來換離婚證。”
    薑黎黎剛接過表格,驚訝道,“為什麽要一個月?”
    “國家規定。”工作人員言簡意賅地解釋。
    結婚離婚,薑黎黎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她根本不知這些規定。
    她下意識地看向傅行琛。
    本想讓傅行琛試試,看能不能通關係今天把離婚證領了。
    等待的過程漫長又痛苦,她不想再經曆這種滋味了。
    卻見男人已經‘噌噌’兩筆,填完資料簽好名,把資料往前一推。
    末了,傅行琛清冷的眸看向她。
    工作人員歎息著,小聲說了句,“姑娘,你要是後悔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挽回,別耽誤後麵的人。”
    薑黎黎眸光清澈,卷翹的睫毛輕顫著兩下,斂回視線填資料。
    她仍舊是沒解釋什麽。
    填完了把資料推回去,她又把結婚證和證件拿回來,起身跟在傅行琛後麵離開。
    寒冬臘月,暖陽明媚。
    走出民政局,薑黎黎被濃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她站在台階上,看著傅行琛朝他的邁巴赫走去。
    上次離婚,一輛二十多萬的車他都沒給她。
    那新買的百萬邁巴赫,他更不會給她了。
    傅行琛上車後,發動引擎,正欲倒車,薑黎黎突然從台階上小跑著下來。
    他一腳踩下刹車。
    薑黎黎敲車窗,他抿著薄唇,把車窗落下三指,看都不看她一眼,
    “後悔嗎?晚了!”
    五個字,透過車窗傳來,男人的聲音沉悶冰冷。
    “我,你可不可以帶我一程,我回去收拾東西。”薑黎黎想,離了婚,他們再無任何夫妻情分。
    傅行琛對她冷言冷語,她要受著,也無需解釋什麽。
    “不可以。”傅行琛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
    不過是找個理由上他的車,再找機會求他原諒罷了。
    拙劣的計謀,他一眼就看穿了。
    聞言,薑黎黎後退兩步,讓開位置,讓他開車走。
    這一個月,是即將離婚的冷靜期。
    而不是即將結婚的熱戀期。
    他們應該保持距離。
    這麽想著,薑黎黎到民政局門口打車,回去拿東西。
    她以為,傅行琛會回去盯著她。
    但是並沒有,她一個人收拾好東西,又打車離開。
    跟上次一樣,隻拿走了自己的東西,不屬於自己的,一樣也沒多拿。
    博雅苑的房子還沒有退租,她又搬回去了。
    她想,這一次,一定回不去了。
    薑黎黎把行李全部安置好,已經中午了。
    護工給她發消息告訴她,薑恒已經醒了,狀態還算穩定。
    京輝提醒她,晚上八點過去協助他給薑恒做心理輔導。
    許娜讓她在家裏休息這幾天,反思一下,燒林夕然房子這事兒,她太衝動了。
    衝動嗎?
    薑黎黎看到一條新聞後,覺得自己非但不衝動,還太心軟了。
    【博覽莊園豪宅起火,原因不明,疑似行雲集團總裁名下住所,其公司副總暫住——】
    新聞中,幾張房子被燒成空殼子的照片拍得很清晰。
    林夕然接受采訪時說,“房子值十位數,裝修也得八位數,行琛說錢都是身外物,我人沒事就好,但是公司的幾份合同也一塊兒被燒了,希望各位老總手下留情,能幫忙補一份合同……”
    要說林夕然沒有在薑黎黎走後,給房子添把火,薑黎黎打死都不信。
    房間裏可燒的東西並不多,她走的時候火兒都快滅了。
    “那,請問房子起火的原因是什麽呢?”記者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