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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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浣浣思考了兩秒,果然拒絕,“別別,我幹不了這麽危險的活。”
她不問原因,啥都不想知道。
楚辭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激烈,&bp;“就近觀察他們的動態,發現不對勁上報,不用做別的,風險係數不大,你也沒有那麽膽小。”
真正危險的地方怎麽可能讓小姑娘去?
主要是,她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雲浣浣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說什麽不肯去。
她最討厭麻煩了。
雲家至今沒有找過來,可見,人家根本沒打算認,她又何必找上門?
惡心人的辦法多的是,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楚辭故意使出激將法,“林珍故意偷龍轉鳳,讓你吃了這麽多年的苦,你就不想報複回去?”
雲浣浣彎下身體,抽出墊桌腳的《論語》,一本正經的背誦,“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bp;。”注(1)
“要心存善意,與人為善,仁愛世人,教化萬物,阿門。”她不僅給出了自己的讀後感,還似模似樣的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
楚辭:……這不中不洋,一頓大亂燉,都學了什麽呀?
嗯,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這就是了。
這丫頭很聰明,學什麽都快,還學以致用。
就是,對已有用的就拿來用,對已不利的直接踢走,狡猾狡猾的。
“給你一千塊獎金。”
雲浣浣最大的弱點是貪財!
但,她也是有原則的,不該掙的的一分都不要。
“我自己能掙。”
楚辭看看昏暗的屋子,又看看懶洋洋昏昏欲睡的女孩子,心裏一動,“給你在京城置辦一套房子。”
雲浣浣眼睛一亮,立馬坐直身體,說到這個她就不困了。
“我受不了公廁的髒臭亂,更討厭排隊上廁所,要一個公衛齊全的套房。”
“如果有獨門獨院的房子就更好,你幫我找好,我可以自己出錢!”
京城的房子十幾平方的一居室一千塊左右估計就能拿下,但,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
她就想有個落腳地,在這個陌生的年代有一份歸屬感。
而,她這年紀不尷不尬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買房,能不能落戶。
有楚辭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對房子的渴望全寫在臉上,讓楚辭心裏不是滋味,從小被虐待,顛沛流離,沒有安全感的人,比誰都渴望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在她來說,房子代表一個家,安全,穩定,心靈的寄托。
“行。”
雲浣浣不知他腦補了什麽,笑吟吟的給他敬了一個禮,“請長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難得一見的俏皮可愛。
“首先,你給我科普一下雲家人的情況吧。”
這是應該的,楚辭簡單的介紹雲家家庭成員情況。
雲國棟,XX軍區團長,業務很能打,性格豪爽,口碑極好。
林珍,雲國棟的第二任妻子,在文工團工作,和雲國棟育有一子。
雲和平,雲國棟和前妻的長子,十六歲入伍,進入特種部隊後音訊全無。
雲衛華,雲國棟和林珍收養的戰友遺孤,在部隊後勤部工作。
雲月兒,能歌善舞,十二歲考入文工團,成了一名文藝兵。
雲小林,雲國棟和林珍之子,現年十五歲,是一名高中生。
雲浣浣拿起筆在雲國棟的團長職位上畫了一個問號,在林珍的名字畫了一個圈圈,又在雲小林的年紀劃了一個叉。
楚辭瞥了一眼,“這什麽意思?”
雲浣浣手指著雲國棟的名字,“雲國棟十年前是團長,十年後依舊是團長,這十年中他犯了什麽錯?”
按理說,部隊裏按步就緒幾年一升,雲國棟十年都不升一級,但也不退伍,怎麽看也不對勁。
楚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果然聰慧異常,直接抓住了關鍵點。
“他的原配失蹤了。”
雲浣浣一愣,原配?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好好的人怎麽會失蹤?
楚辭神色莫名,“十六年前,你的母親薑珊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中途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當時,誰都不知道她懷孕了。”
“幾個月後,有人給雲國棟送了一封薑珊的親筆書信,說,忽生變故,匆匆產下一女,將孩子托付給當地老鄉,讓他憑著一條子彈項鏈去找人。”
“從此,再無音訊,相關檔案封存。”
雲浣浣聽呆了,這事處處透著蹊蹺,“正因如此,他再無寸進?”
“是。”楚辭完全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忍不住輕歎,確實被牽連了。
雲浣浣沉默了良久,“我十六歲,雲小林十五歲,有點意思,也不知中間隔了幾個月。”
雲家看似簡單,其實錯綜複雜。
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是這個時候,她有理由懷疑,是因她的身世之謎而引起的。
原來,她已經是局中人,逃不掉啊。
幫忙監視雲家人,說不定是個幌子,引蛇出動才是關鍵吧。
一時之間,她想了很多很多,卻隻能深藏在心裏。
“重點懷疑對象是誰?”
“每個人都在懷疑名單上,除了你。”楚辭摸出幾顆巧克力遞給她,“吃點甜的,能讓心情好點。”
雲浣浣:……
至於被圈起來的林珍,誰都沒有多提,心裏都有數,她才是關鍵人物。
“雲家怎麽沒找過來?都兩個多月了呀。&bp;”這會兒她感興趣了。
楚辭眉眼微蹙,“雲國棟已經知道了,但他工作太忙,請不出假,平時家中大小事都是林珍在管。”
“林珍……不承認弄錯了,堅持雲月兒才是親生的。”
雲浣浣嗬嗬冷笑,“不介意我發癲吧。”
楚辭眉心狂跳,“隨便你怎麽搞,不暴露就行。”
不走尋常路,說不定會有奇效。以她的智商,一般人不是她的對手。
“什麽時候走?”雲浣浣有些迫不及待呢。
看著她躍躍欲試的小模樣,楚辭能想像雲家以後的日子會有多精彩。&bp;“你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走。”
“行。”
第二天,雲浣浣就收拾好了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就兩套換洗衣服。
“芬姐,我要走了。”
於素芬如五雷轟頂,一下子慌了手腳,“什麽?你要走?去哪裏?你走了,這一攤子事怎麽辦?”
怎麽說走就走?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有兩個方案,你聽聽。”雲浣浣這些日子也沒有閑著,做了幾個企劃案。
“一,繼續四處找庫存衣服,你每個月將需要爆改的衣服寄給我,我來修改,再寄回來,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生意做不長,庫存是有限的。”
“不過你可以提前鋪路,買三個院子出租,等孩子們長大後就分給他們,這樣能保證你們母子最起碼的生活保障。”
這樣就能吃飽穿暖,過上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
“二,索性升級做服裝廠,進布料自己幹,我每個月寄十個圖樣過來,你招人做衣服,打出自己的品牌,會很累很辛苦,成功了保一輩子榮華富貴,但也要做好失敗的心理準備。”
其實,有現成的車工,有固定的出貨渠道,整個產業鏈完整,升級會很順利。
就看於素芬有沒有這個野心了。
她不能替別人做決定。
於素芬萬萬沒想到聽到這些,不禁心亂如麻,“讓我好好想想。”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開始隻想多掙點錢養活家人。
雲浣浣笑眯眯的點頭,表示理解,“行,每周日傍晚六點,你就去巷口的公共電話亭等著,我給你打電話。”
於素芬心底湧起一絲濃濃的不舍,不知不覺中,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已經成了他們家的主心骨。
隻要看到她,心裏無比的安穩。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還這麽小。
“非要走嗎?”
雲浣浣眼眸微沉,“有些事情總要去做的。”
除了幫楚辭監控雲家人,還想為原主討一個公道,他們欠她一個說法。
軍區大門站著幾個站崗士兵,神色嚴肅的看向外麵,隨時戒備著。
夕陽西下,正是下班時間,出出進進的人漸漸多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女孩子直直走過來,士兵看她眼生,攔住她的去路,“同誌,你有什麽事嗎?”
雲浣浣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小臉髒兮兮的,瘦弱憔悴,看著挺慘的。
“你好,我找雲團長,就說他的親生女兒回來了。”
好家夥,來了一波直球。
這話一出,門口所有人齊刷刷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看過來,啥?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