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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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澤被護衛反捆著雙手,一路往城外走去。
    走到某個岔路前,護衛又將他的眼睛綁上一條黑布,視力無法起作用,林澤隻能將一切注意力放在耳朵上。
    而這個舉措,反倒令林澤暫時心安了些。
    對方在某些事情上對他有所保留,意味著並不打算殺人滅口,至少他的命暫時無恙。
    “世子爺,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興致,荒郊野嶺談事更方便?”應浩在高高的馬背上,目光在周圍探查。
    跟在他後麵的四位隨從亦是保持警惕。
    世子聽不見似的搖著腦袋,吟誦起詩句來,“丁丁漏水夜何長,漫漫輕雲露月光~”
    “啪啪啪!”應浩吊兒郎當地鼓起掌來。
    “聽不懂呐,世子爺,我就是個粗人,肚子沒幾兩墨水。哎喲,難怪您把那書呆子弄來,可不正是知己,哈哈哈~”,語氣很是帶著些男人那點子默契的曖昧。
    “就說應大少是明白人,晚上不正好賞月嘛。你又聽不懂,他們那些也是個木頭樁子。沒點情趣可不好玩。”世子輕笑一聲,把手裏的扇子啪的一聲打開,搖搖晃晃,懶散至極。
    林澤聽一路,隻大致猜測這群人是有事情要談的,其他真就一點有用的都找不出來。
    全程在瞎扯閑聊,這樣的人要麽是真沒事幹。要麽就是藏得深,一直都在互相試探。
    遠遠跟在後麵的林鬱盛、林鬱生見他們走進一處山莊,附近有侍衛定時巡邏,他們暫時找不到突破口。
    “盛大哥,咱們怎麽辦?”林鬱生蹲在灌木叢裏,將聲音壓得極低。
    林鬱盛胸腔好似有一團火要將他燒成灰燼。
    原以為父子倆稍微梳洗一番進城,表明讀書人的身份也好讓人忌憚一二。
    誰承想,竟生出這般禍事,悔恨卻晚矣。
    “三弟,我們把這附近的情況探查一遍,等天黑找時機救人。實在不成,明日一早我便遞帖子去請縣令朱大人出麵周旋。”林鬱盛咬牙道,那位朱大人跟他是同年中的舉人,兩人又是同鄉,有一些情麵在。
    林鬱生心頭一顫,下意識抓緊手邊的草根,“那、那行嗎?”
    現在局勢如此混亂,這位朱大人能否可靠?別到時候把盛哥又搭進去。
    而且這樣的事,銀錢不到位,人家連瞧都不瞧你一眼。他們就算全族湊錢,不曉得夠不夠那人的胃口?
    林鬱盛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他比林鬱生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暫時沒別的法子,先這樣辦,救人要緊。”
    原本自己和老爺子已經寫好一封書信,要將柳頭縣發生的事告知上官。如今看烏什縣的情況,林鬱盛已經不敢隨便遞信了。
    他怕剩下的族人全被人一鍋端了,扣在此地。畢竟邊境線那邊有大問題。
    另一邊,林澤本來打算學電視劇主角,在空間裏弄一個麵包出來,在手上一邊走一邊扔麵包屑,當做標記。
    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電視劇太狗血,他後麵還跟著幾個呢。
    別說撒點什麽東西,他手腕多扭幾下,都得被人看見,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教他做人。
    步行大概半個小時,林澤蒙著眼睛,對時間的流逝很難把握,他隻能通過體力消耗的情況進行推測。
    等腳上走的地麵明顯變成平坦的磚塊,林澤知道那個所謂的談事情的地方到了。
    “把他弄到我屋子,其他人站遠一點,我和應大少在此處聊點有意思的,旁人不要打擾。”世子走到山莊花園裏,朝後麵的手下吩咐道。
    應浩環顧四周,除中間有一座涼亭,皆是低矮的草和花簇,躲不了人,是個談事的好地兒。“你們都站遠點,等我和世子爺聊聊天。”
    世子見他懂這些門道,省去一番口水,朝一位迎他們進來的老者說道,“給我們備好茶水。”
    “是,老奴這就去。”說完他分別朝兩人躬身離開。
    林澤被帶到一個房間,護衛非常謹慎地將他綁在一張椅子上,眼睛上的黑布沒解開,還把嘴巴用布巾塞住。
    “你別亂動,我一直在屋裏守著,若是生事,吃虧的是你自己。”護衛低聲警告道。
    林澤趕緊點頭,這是好人,專門提醒他的。
    然而這話也令林澤煎熬,電視劇又騙人!
    他有空間都不敢拿刀子去割開麻繩,因為不知道護衛站哪個地方啊!要是剛好能看見他手上動作,不是自尋死路?
    在椅子上做了十幾分鍾,林澤撐不住,意識進入空間。他需要養精蓄銳,不然怎麽抓住機會逃走。
    在空間,林澤是無法感覺外麵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現在隻剩下一具會呼吸的軀體。
    在休息前,林澤先找出一把小刀,削鉛筆那種,不管怎麽樣,這個割麻繩方便。
    幾樣武器全都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確保他能用很短的時間進空間,並拿出去用。
    日光消失,月亮懸枝頭。
    世子帶著一身火氣進屋,抬眼看見綁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林澤,不由嗬斥道,“他怎麽在這?”
    護衛不敢頂嘴,這是您吩咐弄這裏的,隻飛快連人帶凳往外搬。
    世子簡直沒眼看,這家夥竟然睡得不省人事,讀書人就是這副鬼樣?還振振有詞說得出那幾句話?
    想到這裏,世子腦海裏清晰得浮現他在街頭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給我拿盆水潑醒他!”世子抬手製止,跨步走到太師椅前坐下,冷冷道。
    林澤一覺醒來,手機計時器清楚顯示已經過去五個小時,這段時間的逃難給他累得睡死過去,別人是喝酒喝斷片,他是累得睡斷片……
    現在外麵是晚上,不知道具體哪個時辰,林澤趕緊從空間出去。
    一盆冷水直衝腦門,林澤一哆嗦,嗚嗚嗚地想說話,下意識要站起來,卻發現被束縛著,一點都動不了。
    “把他嘴巴的布巾弄走。”吐出一口濁氣,世子淡淡道。
    林澤意識回歸,下巴簡直要脫臼,塞住的布被人抽出,一時間他嘴巴根本閉不起來,尷尬的事,接連發生,口水遏製不住地往下流,他趕緊把頭往上揚起來。
    世子那一貫不為外物影響的心性,差點在林澤這破功,扭頭去喝茶,眼不看為淨。
    林澤從骨骼錯位的痛楚中緩過來,方才明白要命的事它可能要發生,這世子有小眾愛好,他要以死明誌嗎?
    泥馬,辦那檔子事總不能留護衛在身邊。他要怎麽弄死這人,還是拿刀抵著他脖子,挾持人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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