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聲聲,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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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城掃了眼床上的小枕頭,被她豎著放了起來。
    不是五五分擺在正中間,她那邊起碼占據了大半張床,說的嚴謹些,就是七三分。
    傅城笑了起來,“就讓我睡這麽點地方?”
    宋聲聲一本正色:“你嫌小可以睡在地上。”
    她眨巴眨巴眼睛望著他,“你不是嫌棄我嗎?那就不要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好了。”
    傅城對她這個樣子是又愛又恨。
    她潑起髒水來,毫不虧心。
    “我沒有嫌棄你。”
    “我動了你的書,你都生那麽大的氣,我可不敢再碰你這個人了,怕你要打我。”
    “宋聲聲,我是怕你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宋聲聲覺得自己無比聰明,她才不可能被人騙。
    她肯定就是太聰明了,才會夢到這是一本書,夢到自己原定的淒慘結局,夢到改變命運的方法。
    “沒人會騙我。”宋聲聲說:“除了你。”
    她說完就卷著自己那邊的被子,安靜占據了床,然後還得寸進尺般把枕頭往他本就所剩無幾的空間推了推。
    傅城當著她的麵,隨手就拿掉了枕頭。
    宋聲聲還妄圖把枕頭搶回來,繼續和他劃清界限,然後下一瞬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扣在冷冰冰的床頭。
    傅城莫約也是不想再忍著了。
    望著被困在他懷裏的人,盯著她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平白無故跑去農場見了誰?”
    冷不丁的一句發問。
    讓宋聲聲驟然愣住,過了會兒,她的心髒直直往下沉,就好像幹的壞事被人給戳穿了。
    傅城的發問如此猝不及防,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宋聲聲甚至對他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都毫無頭緒,她還感覺自己藏得很好,每次都是背著人去的。
    像是在做賊。
    還知道望風。
    宋聲聲避開他的目光,心虛之下,說話遠遠沒有剛才那麽底氣十足,她磕磕絆絆:“陪、陪別人去的。”
    傅城聽到她開始結巴,就知道她心虛了。
    他並不肯放過她,鎖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牢籠,他問:“誰?名字給我,我讓人去查。”
    宋聲聲當然說不出名字,她想信口胡謅一個也不成。
    傅城說要去查,查不到的話,她還不是露餡了?
    宋聲聲想縮進被子裏,躲避他的審問,她忙不迭小聲地說:“困了、困了,想睡覺了。”
    宋聲聲能伸能屈,半天沒消下去的氣,一下子就給忘到了天邊去。
    她也怕傅城覺得她和改造分子走得近,怕他知道在農場裏的霍言是她親舅舅。
    宋聲聲厚著臉皮問他:“你困不困?”
    她把床讓了出來,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你睡吧、睡吧,我們一起睡。”
    傅城對她這種說變就變的態度,也是十分佩服。
    記恨了他一晚上沒理他,這會兒又殷勤了起來。
    宋聲聲主動抓住他的手,麵對眼前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的男人,她心裏也打鼓似的發慌。
    她想到王姐教她的那些手段。
    小姑娘無師自通般,親了親他的手指,烏黑透淨的水眸亮晶晶望著他:“老公,我不生氣了,不和你鬧脾氣了,我們一起睡覺吧。”
    傅城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抽出手,但是被她握住的那個瞬間,就好像被無形的繩索給捆住了。
    她沒什麽力氣,他很容易就能掙開。
    隻是沒有也不舍得這樣做。
    傅城任她乖覺的親吻自己,過了會兒,他接著說:“你還去了兩次。”
    宋聲聲的手一下子就僵了,她沒想到傅城竟然這麽可怕,知道的一清二楚。
    憋到現在,才來盤問她。
    傅城望著她漸漸蒼白下去的臉色,男人抿了抿唇,他問她:“你知不知道霍言是什麽身份?”
    “霍家又是什麽背景?”
    “他的遠房親戚都不願意和他扯上關係,在他改造期間,都沒有去見過一次。你去湊什麽熱鬧?”
    “宋聲聲,你告訴我,你這麽殷切的去見他是要做什麽?”
    宋聲聲答不上來。
    她又不能告訴傅城,霍言是她親舅舅。
    傅城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來氣,沒撞到腦袋上去就不知道疼:“讓有心人知道你和他走得這麽近,你以為你還能獨善其身?”
    “而且霍言也不一定就幹淨,他真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牽連了你,你怎麽辦?”
    “你還要你兒子嗎?”
    傅城的話越說越嚴肅。
    宋聲聲聽他逐字逐句分析後果,被他嚇得不輕,她小臉蒼白,眼睛都紅了一圈。
    傅城其實沒動氣,該動的氣早就動了。
    這會兒是裝的。
    不說的嚴重些,她壓根也不會把話聽進去。
    傅城摟著她發抖的身體,“宋聲聲同誌,我是你丈夫,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說。”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去見霍言到底是要做什麽?”
    傅城以前在隊裏,還被抽調過別的部門幹審訊的活兒,他盤問起人的手段也是一套套的。
    宋聲聲玩不過他那麽多心眼子也很正常。
    她吸了吸鼻子,快要被嚇哭了。
    宋聲聲想了想,抽抽噎噎的說了半真半假的話:“我、我小時候,我們家和他有點關係。”
    “我媽讓我叫他舅舅。”
    “我媽救過他,就認他當了幹哥哥。”
    “嗚嗚嗚我是聽說他過得好像不太好,就想去看看,我小時候,他還會給我買糖吃,我不想當白眼狼嗚嗚嗚。”
    她和傅城結婚的時候,家裏完全沒對傅城提起霍言這個人。
    畢竟有個在改造的親戚,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也怕他那時候嫌被牽連,反悔不要和她結婚了,才絕口不提。
    傅城看著她臉上墜下的淚,信了她說的話。
    主要是這回宋聲聲終於沒有再繼續說謊,總算對他透了底。
    “他還藏著事,你以後別去看他了。”
    “他現在在裏麵改造,比起別人,也算安全,你不用太擔心。”
    “若真清白,再忍幾年,也不是沒有盼頭。”
    “聲聲,聽明白了嗎?”
    傅城好言好語的哄著她,盡量把話給她說明白了。
    既有要求,也有安撫。
    傅城也沒再胡說,這幾年這樣的日子就快要過去了。
    宋聲聲眼中含著淚,她點點頭:“嗯,明白了。”
    傅城吻了吻她的眼皮,又替她擦幹淨了淚。
    *
    宋聲聲第二天睡到了很晚。
    她有點懊悔,感覺自己到家的第二天就睡懶覺,會給傅城的父母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等她收拾好自己,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正準備找找傅城去了哪兒,就在院子裏看見了他的身影,她想飛奔過去,找他抱怨。
    怎麽可以不叫醒她呢?
    不過宋聲聲的腳步剛邁出去,就停了下來。
    傅城不是一個人在那兒,對麵站著一位文靜優雅的女生。
    薛落是過來送東西的,她看著傅城,這麽久沒見,陌生又熟悉。
    她穩定心神,鎮定自若的說:“傅城,我媽媽在家做了點綠豆糕,讓我送過來給葉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