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夜煞(承諾好的加更雖遲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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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大年初一收到的各色禮物堆滿了整整一個花廳,徐煥看一眼便皺眉“誰送的這麽顯眼?”
    徐新橋笑眯眯的從屏風後頭轉出來,笑嗬嗬的看著他“二叔,是我,侄兒這不是從薊州回來了嗎?專門來孝敬二叔您的。”
    徐煥的臉色絲毫沒有好看一些,看到他便疾言厲色的嗬斥“混賬東西!你當我這是什麽地方?你當自己是什麽人?巡城禦史,多顯眼的位置,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貪了多少是吧?!”
    徐新橋頓時扁了扁嘴,一副委屈沒法兒說的樣子“二叔,您倒是也看看侄兒送的都是些什麽啊!薊州那地方,什麽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各色皮子,您說侄兒這從外頭回來,給嬸子和弟弟妹妹們帶些東西,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嗎?誰能挑理啊?”
    他說著,嬉皮笑臉的湊近了些“再說了,叔叔,咱們心裏也都清楚,這還不是因為您給侄兒牽線,讓侄兒現在找了個好替死鬼嗎?侄兒孝敬您,那還不是應當應分的?”
    的確有人私通瓦剌,偷偷的賣鐵器。
    隻不過不是戚家。
    而是他徐新橋。
    原本兵部年底發現不對開始查的時候,他自己都慌了,但是朝廷的欽差到了薊州,他反而不慌了,因為叔叔很快就幫他想好了法子。
    徐煥的大哥就這麽一個遺腹子,對於這個徐新橋,徐煥是既當爹又當叔叔,見他嬉皮笑臉的跟自己親近,頓時也生不起氣來了,隻是皺著眉頭嗬斥“眼下正是人多眼雜的時候,事情還未定性,你給我安分些!最近哪兒都別去了,老實點兒!”
    徐新橋從小就是在叔叔家長大的,哪裏會不知道叔叔的脾氣?
    一聽他這話的語氣就知道是沒事兒了,當即笑著急忙往外走“侄兒知道,侄兒知道,侄兒就是過來給您拜個年,叔叔,您長命百歲,明年就做兵部尚書!來年就入閣!”
    搭上了司禮監的大太監,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啊。
    徐新橋得意極了。
    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徐煥立即就想嗬斥,奈何徐新橋已經迫不及待的溜走了,他隻能搖了搖頭,回頭吩咐了管家將這些東西都給收拾起來。
    才剛回了房,徐夫人就告訴他“今天數不清的人來送東西,按照您說的,不該收的都沒收,隻是收了親戚家的禮。倒是新橋這家夥,送了好幾輛馬車的東西過來,真是嚇死人!”
    “這事兒我知道了。”徐煥拍了拍她的手背“收著吧,都是些各色皮貨,你冬天最怕冷,還有小八小三兒她們這些丫頭,天天嚷嚷著要貂皮內裏的鬥篷,這回便都給她們做!”
    徐夫人心裏高興,但是麵上卻還是難免有些擔心“你這些年一直都清正廉潔,從來都愛惜羽毛,這能行嗎?”
    說起來徐夫人就覺得委屈。
    家裏難道是沒有銀子嗎?
    做到兵部侍郎這一步了,管的還是武庫司這等管著全國的兵器庫的肥差,徐煥簡直就像是在管著一個聚寶盆。
    但是越是如此,徐煥就越是行事謹慎。
    家裏從來都不開什麽花會堂會。
    就連家裏老太太的壽宴,那也是讓一家人吃了一頓飯就這麽算了。
    家裏的銀子都堆成山了,那些綾羅綢緞多的是,但是根本連庫房都不出。
    看著又不能用,這才是最委屈最煩躁的啊!
    她還以為徐煥是要這麽一輩子了,誰知道他好像又忽然想通了。
    徐煥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以前是不能用,但是以後就能用了。”
    徐夫人聽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也高興的很,當即就開了庫房,把皮子全都拿出來給家裏孩子們各自添了衣裳。
    這裏高高興興。
    徐新橋出了徐家也高高興興。
    當然高興了!
    他做的這事兒,他自己也知道是掉腦袋和誅九族的大罪,但是想現在不用怕了,因為已經有戚家去前麵當替死鬼了。
    大年初一,恰逢喜事,他高興的進了城中生意最好的紅粉金樓,一去便點了花魁娘子伺候。
    點的花魁娘子,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銀子買剛出爐的花魁娘子的初夜,那這雅間自然也是好之又好,高床軟枕,極盡奢華。
    徐新橋抬手喝了口酒,咂摸了一下味道,剛剛吃了口才,就聽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然後,門口的燈被人俯身吹滅了。
    就著桌上唯一剩下的一盞羊角宮燈,隔得老遠,徐新橋也看得見進來的美人兒身段窈窕多姿,尤其是她俯身的剪影倒映在窗上,立體的五官還有那扇子一樣的睫毛,無一不透露著精致。
    果然是花魁啊!
    還得是京城人會過日子,薊州那是個什麽鬼地方!
    他娘的有錢都找不到地方去花!
    他立即起身笑著朝著那美人兒撲了過去“美人兒!快過來!”
    迎接他的不是美人兒的溫香軟玉的投懷送抱,而是一柄帶著寒光的匕首,那匕首抵住他的胸口,沒入三分之一,還剩下一截露在外頭。
    徐新橋睜大眼睛,下意識就要痛呼出聲,卻又馬上被一團破布順手堵住了嘴。
    戚元踹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而後蹲下身,撥開臉上的帶的麵罩。
    這些花魁帶的麵罩都是純金打造的,一條條細細的金絲往下垂,為美人增添幾分顏色和神秘。
    不過現在徐新橋看不見神秘,他隻能感覺到痛。
    戚元將麵罩扔在地上,放棄他胸口那把匕首,拔下自己頭上打磨鋒利的金簪,抵住了徐新橋的頸部,輕聲說“徐大人,隻要我這樣輕輕往裏麵一桶,你這條跳的正厲害的血管就會啪的一聲,跟打爆竹一樣爆掉哦。”
    那畫麵感太強,徐新橋已經開始發抖了。
    他抖抖索索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子,滿臉滿眼全都是驚恐。
    戚元的簪子往下劃了一截,幾乎已經頂破他的皮肉,而後,戚元笑著問“我拔掉你嘴裏的布,讓你能夠開口,但你不能狗叫,否則我這一簪子就能馬上捅破你的喉嚨,能不能做到?”
    徐新橋瘋狂的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