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
    禾子的若有所思落在荀先生的眼裏，荀先生略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聽見荀先生這麽問，禾子輕聲歎了一聲氣：“也沒什麽，隻是想到王爺要去京都，那......劉瑞生那裏......”
    提起劉瑞生，荀先生不屑的冷笑一聲：“現在他已經被收了手中權力，早就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不必理會！你隻要時常進王府去陪著王妃就是了。”
    禾子笑著應了是。
    徐海帶著荀先生去京都見懷良家族的人，這個消息也瞞不住劉瑞生。
    雖然劉瑞生如今擺明了已經失寵了，但是到底是當初跟著徐海一起闖蕩的，那些兄弟雖然也都怕徐海，卻也都惦記著當年的情分。
    在不得罪徐海的前提下，誰都願意拉劉瑞生一把。
    眾人同時也都勸他：“要不就忍一忍，這麽多年的情分，王爺也不一定真會把你怎麽著。”
    王爺？
    劉瑞生就哈哈大笑。
    笑完了諷刺的轉過頭看著他們：“你們也都知道叫他王爺了，他早就已經不是我們的大哥了。”
    大哥跟王爺是不同的。
    當大哥的時候，弟弟們犯了什麽錯，那都能得到大哥的原諒。
    但是人家當王爺了，看你就是看下人了。
    眾人都默默無言。
    這也是事實，隻不過有人腦子清醒想的分明。
    但是有的人卻一直覺得江山是一起打下來的，大家還都是兄弟。
    劉瑞生自然是屬於後者。
    他打發走了老兄弟們，把順子叫來，語氣十分冷靜的吩咐他：“是時候了，去辦事兒吧，把我的人都帶來，咱們他娘的反了！”
    徐海不總說他反了嗎？
    他這回還真的就反了。
    反正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大家這早就已經沒什麽情分可言了。
    反了就反了吧。
    順子心中驚跳，知道時機終於到了，立即便低聲應是。
    果然，西邊的碼頭那邊的許老鬼一見到信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上下掃了順子一眼，像是不大認識順子，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不怎麽眼熟的人卻拿到了劉瑞生的信物。
    順子跟著戚元久了，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一絲一毫的膽怯都不能露出來，否則就容易壞事兒，因此也就坦然自若的任由他打量。
    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許老鬼才敲了敲自己的煙杆兒，側頭朝著順子看過去：“二哥是怎麽吩咐的？”
    劉瑞生當初跟徐海結拜的時候排行是老二，這麽多年了，底下熟悉親近的人就一直習慣喊他二哥。
    此時也是如此。
    順子低聲說：“大人讓我去把他的人帶進來，趁著.....趁著王爺不在，大家一起闖出去。”
    闖出去？
    許老鬼怔怔的有些出神。
    顯然對這個決定有些意外，但是卻又歎了口氣。
    順子不動聲色的在一旁等著，心中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痕跡。
    既然劉瑞生專門提出來找這個許老鬼，那就說明這個許老鬼必定是劉瑞生十分信任的人。
    總有緣故。
    果然，沒過一會兒，許老鬼回過神來了，沉聲說：“行了，你去吧，二哥既然信任你，你就得好好的替二哥辦事！別誤了二哥的事兒！”
    正說著，不遠處有人揚聲喊了一聲：“許頭兒！”
    一麵說著，一麵就往前跑了過來。
    許老鬼顯然是有些驚訝，隨即就推了順子一把：“去，上你的船去！”
    順子唉了一聲，飛快的轉身就往船上爬，半點兒都不敢耽誤。
    隔得老遠，順子還看見岸上那個人指著自己這邊在跟許老鬼說什麽。
    許老鬼臉上帶著笑意，也不知道搪塞了什麽，那個人果然沒再多追究，轉身跟許老鬼一道走了。
    直到此時，順子才真的踏踏實實的鬆了口氣。
    幸虧，幸虧出來了。
    他握緊了手裏的那塊牌子，想到島上的那些人，又開始盯著岸上看。
    就是那裏，徐海的老巢。
    無數的命令就是從那裏發出，然後就有各地的海寇海匪屠戮大周的子民。
    現在徐海還又去京都了。
    誰都明白徐海到底是去幹什麽的。
    什麽倭寇海寇？
    其實都是一幫子人！
    不除掉他們，那麽大周的沿岸百姓就永無安寧。
    在島上這麽久，他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大小姐一定要自己來島上了。
    因為要攻破一座城，從內部讓他們瓦解，比從外部打破他們的城門要省時省力多了。
    的確是如此。
    戚元就是這麽想的。
    她早就已經受過了徐海和這些倭寇，如果不是徐海躲得夠遠，中間隔著汪洋大海，她早就已經把徐海給碎屍萬段了。
    尤其是如今，徐海的人竟然還敢朝著千裏之外的戚老侯爺動手。
    這無異於是在朝著戚元當麵挑釁。
    跟她挑釁的人，向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靜靜地看著王鶴送上來的最近的軍報，嘖了一聲問：“所以說，舟山等地都再次出了倭患？”
    王鶴低聲應是，長出了一口氣，語氣有些低沉：“這些倭寇卷土重來，而且手段極其狠辣惡劣，從前至少女人孩子會擄走，這一次竟然連孩子也不放過，幾乎是進一家屠一家，毫無人性......”
    人性這種東西，那些東瀛人和徐海本來就沒有。
    戚元冷哼了一聲，語氣冷漠：“你跟陸垚帶了這麽久的兵，也是時候該試一試成果了。”
    的確是如此。
    王鶴一下子就明白了戚元的意思：“我帶著這一批官兵去舟山試一試。”
    的確是該試一試。
    戚元點點頭：“先等等舟山那邊的消息再說。”
    正說著，房門被敲響了，黃建春急急忙忙的進來：“娘娘，順子來了！”
    順子回來了！
    戚元挑了挑眉，立即便點頭：“讓他進來。”
    並沒有問為什麽黃建春碰見順子。
    黃建春急忙應是，出去將順子給領了進來。
    順子一來，王鶴就喲了一聲：“看上去黑了一圈兒，看來島上的日子可不是很好過啊。”
    順子雖然黑了一圈瘦了一圈，但是精神頭看上去卻還是極好。
    聽見王鶴調侃，還爽朗的笑了一聲：“沒事兒，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