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聖母到，喊出了悠久的曆史。
    謝無妄聽到這一聲，恍惚之間以為自己不是穿來的苦境，而是某個狗血宮廷的劇目。
    幾個人循聲向著天魔殿入口處看去，隻見三道身影，一前兩後，款步而來。
    嘶……蝶小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樂尋遠低垂著眼簾，看不出神情。
    憑吾術眉頭一皺。
    瑟坦特心中默念著聖君士的守則。
    五個人，隻有謝無妄嘴角含笑看著這一幕，好看，愛看，加大力度。
    無他，此時的九嬰已經換過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先前鑲珠佩環的華麗紫袍，而是紫袍紗衣，少了珠寶裝點得威嚴貴氣，卻更襯出九嬰的嫵媚和妖嬈身段。
    作為幽界萬人敬仰的聖母，九嬰這一手不可謂不絕，看歸看，謝無妄對心裏也還是有幾分敬佩的。
    這娘們兒是真的下得去手啊，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而在九嬰身後的兩個人，自然就是地繭無限，和朱雀衣了。
    九嬰倒是很清楚朱雀衣的魅力所在，後者服飾如故，略帶嬰兒肥的小臉，白到隱隱泛光的小腳丫，此刻牽著無限的衣角，埋著頭，看不清神情，就像是一頭隨時都會受驚的小獸。
    來到謝無妄跟前，九嬰上來就是一個盈盈下拜的大禮：“哀家拜謝先生相救施醫大恩。”
    若依著常理來說，謝無妄此刻應該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攙扶著九嬰，說上幾句“不可不可”，“些許小事不足掛齒”雲雲之類的話，九嬰再三行禮，謝無妄再三推辭。
    如此往返幾次，幾人相視一笑，相談甚歡，聊天進入到下一階段。
    沒奈何，謝公子從來都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看著九嬰下拜的舉動，謝無妄隻是懶洋洋的斜躺在那，看著九嬰下拜，一點上前攙扶的意思都沒有。
    【九嬰對你的厭惡大幅增加了。】
    【無限對你的厭惡大幅增加了。】
    【朱雀衣對你的厭惡大幅增加了。】
    一瞬間，收獲三人惡感，要不說當壞人比當好人來的容易呢。
    九嬰在心內暗罵謝無妄，但麵上依舊要維持著姿態，行禮微笑。
    看著九嬰行過了一禮之後，謝無妄才又開口說道：“好了，起來吧，九嬰還有無限、朱雀衣，謝某知道你們正在心裏罵我呢。”
    “先生……”九嬰臉上笑容一僵，正要再說些什麽，又被謝無妄打斷。
    “別裝了，你九嬰什麽性格，他們兩個不知道，謝某還不知道麽。”謝無妄大大咧咧的說道，“鬼麒麟為什麽被封印釋魔錄，要謝某在這說麽？”
    “救了你九嬰一命，放了你幽界一碼，你這一禮，我自認我還算受得起，慶幸吧，地繭是個聰明人，不然幽界的下場不會比玉梁皇的武都好到哪裏去。”
    九嬰籠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拳，忍，必須忍。
    身後，無限同樣忍耐著心中的憤怒情緒。
    兩個人都知道，謝無妄所言非虛，此刻的幽界隻有忍。
    但是兩人能忍，終歸是有人忍不了的。
    “你這個壞人，怎麽能這麽侮辱聖母！”
    糟糕！無限心頭一震，九嬰心頭一慌。
    謝無妄卻是一笑，看著聲音的來源，朱雀衣。
    被謝無妄目光注視，朱雀衣心內一個激靈，下意識就牽住了無限的衣袖，無限眉頭緊縮。
    隻聞謝無妄輕聲一笑，說道：“朱雀衣，謝某糾正你一個說法，主動打上八麵玲瓏的，是幽界，而不是我。”
    “天魔繭率眾殺上八麵玲瓏，如果不是謝某有幾分粗淺的手段，早就去奈何橋了。”
    “沒有一把火把幽界點了，還伸出援手複蘇九嬰，謝某自覺自稱一句在世活佛都不為過，甚至感覺脾氣都有點太好了。”
    “江湖，從來都不是誰弱誰有道理的。”
    謝無妄當然知道朱雀衣的本心不壞，單純隻是腦袋決定屁股的立場問題罷了。
    果不其然，被謝無妄一嗆聲，朱雀衣一愣神，小小的腦袋裏開始湧現出一堆的自我懷疑。
    好像，他說的，也有道理？
    九嬰見狀，隻好連忙說道：“此前，皆是天魔繭私自行事，全賴先生寬容，此恩此情，幽界銘記在心。”
    “好了。”謝無妄擺了擺手，也沒有和九嬰磨牙的性質，而是看向朱雀衣說道：“相信你來之前，九嬰和無限應該都已經說了。”
    “謝某過段時間打算出門一趟，邀請你一起出門去玩兒，要一起嗎？”
    此前朱雀衣就被九嬰和無限告知過，這個“邀請”，朱雀衣沒有拒絕的權利和資格。
    “我……我答應你。”朱雀衣顫抖著，咬緊了嘴唇，雙目隱隱泛著淚光。
    哪怕有再多的不願意，但為了九嬰，朱雀衣願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以身飼虎。
    蝶小月看到朱雀衣的樣子，心內大為不忍。
    但是她很識趣的沒有開口。
    謝無妄看著朱雀衣一副大義凜然以身飼虎的模樣，心內歎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沒有出口糾正。
    畢竟在旁人看來，他好像的確是如此。
    隻有謝無妄自己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既然係統通過好感度和厭惡度判定以解鎖獎勵。
    那麽將一個人惡感拉到一定程度，再反向為之，又會發生什麽？
    在思考之後，謝無妄便將這一實驗的目標，放在了單純但好用的朱雀衣身上。
    看了眼一路刷新的惡感值，謝無妄隻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嗯……如果朱雀衣可行的話，就可以再利用朱雀衣和幽界的隱秘刷一刷無限的。
    聖族這兄妹兩，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好人，性格也都挺好拿捏的。
    謝無妄當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如此美妙的素材……至於九嬰，說說也就罷了，這種女人謝無妄連摸手揩油的興趣都欠奉，誰想和魔君那種醜逼當同道眾人啊，不會吧，真有人想啊。
    “聖母，那我去了。”朱雀衣低聲說道。
    “去吧，不要忘了，哀家和你說過的話。”
    謝無妄沒有對她出手，九嬰心內既覺得慶幸，又覺得可惜。
    如果和這樣的人，未來或許……
    在九嬰看來，身體又何嚐不是資源的一部分。
    而無限看著謝無妄一行人離去，心中糾結之後，終究喊出了那一句。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