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飲月君在線打假(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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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人前顯聖,令夷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陌生,熟悉在於這個詞她可見過太多遍,陌生則在於,她從未想過這個詞會和一隻歲陽同時出現。
    應星皺眉:“嗯?什麽是人前顯聖?”
    他的網文閱讀經曆真的好……淺薄。
    令夷給他解釋,因為不知道這個詞應該怎樣用比較準確而不帶著太多網文味地解釋出來,所以講得有點兒慢:
    “嗯……人前顯聖,說的是某個人在眾人麵前展現自己的成就,然後獲得大量的社會認可、或是獲得極高的地位。”
    “你大概可以這麽理解吧……就是,你平平無奇地在街上走,突然有個世家公子——不是景元啦,拽住了你的領子把你帶到了小巷裏,跟你說他要參加一場不那麽正規的工匠比賽,打算讓你去扮演一下讓他成名的墊腳石,也就是輸給他。”
    “你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但是真正比賽的時候卻沒有留手,別人覺得你是在找死,得罪了這位公子,還想繼續在羅浮上混?——哎呀,我都說了不是景元了,差不多得啦!”
    “總之,在你即將因為不夠懂事被修理一番的時候,那位被聘請來做為裁判的工造司老者卻突然激動地站起來,走到你麵前,大聲喊你‘師叔’。眾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又這麽高的輩分,老者還對斥責他們說,他們白長了那麽大的年齡,完全就是癡長春秋,有眼不識泰山,甚至不知道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是懷炎將軍最出色最天才的弟子!”
    應星的耳朵已經徹底漲紅了,他低聲說:“我明白了。”
    令夷:“欸,其實我還沒說完——不過你了解了就好。”
    應星開始慶幸自己好歹叫停得夠早。
    他抬手揉了揉臉,說:“但這好像和那隻歲陽的行為不太一樣。”
    令夷點頭:“確實。”
    一般來說,網文小說為了讓這情節足夠爽,還會加入反轉,以裝逼打臉為核心,以圍觀群眾震驚為爽點——從這個標準來看,這隻名為蕭葉的歲陽,屬實是還沒有把握精髓。
    哪有自報家門的人前顯聖?自報家門的話,反轉就沒了嘛。
    正所謂,欲揚先抑、抑鬱先揚,反轉,才是調動情緒的最簡單易用的辦法。
    自報家門,那叫自吹自擂。
    要有托啊!
    “所以,我覺得這隻歲陽的水平有點不太行。”
    考韶說:“我記得,蕭葉最討厭別人看不起它,如果你說的這句話被它聽見了,它會可能會直接衝上來打你,也有一定的可能,它會從現任宿主的體內衝出來,把你附身了。”
    考韶頓了頓:“不過,其實蕭葉還真的挺有那些小說男主風範的,它不是很偏執,也挺虛心求教的,或許,如果你能夠表現得比它更好,它會直接拜你為師。”
    所以說,肉眼可見的,他們這邊似乎出現了個更好的選擇:通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男頻小說邏輯,讓蕭葉心甘情願地、主動脫離被附身者的身體。
    不用給被附身者以□□上的重創哪怕會很容易治好),也不用擔心歲陽在人流量過大的鬧市區突然掌控多個無辜路人,不用擔心引起恐慌……
    如果能夠做成的話,這個選擇是真的挺好的。
    令夷摩拳擦掌:“我有想法了!”
    她很高興:“我覺得我的計劃超棒的——我簡單講一下!”
    她掏出一隻向日葵。
    應星看向她隨身攜帶的背包,現在,又一個世界難題出現了:沒有人知道,令夷在包裏藏了多少植物。
    一枚小太陽明晃晃地掛在了向日葵邊上,令夷托起桌上的茶盞,讓茶盞壁觸碰到那枚小太陽,茶盞當即就金燦燦地大放光芒。
    令夷放下茶盞:“怎麽樣?特效優秀嗎?”
    景元很捧場地鼓掌:“很優秀。”
    令夷:“那就用這一套來唬人——而且,小太陽加持的物體確實會強化,強度什麽的都會有臨時性的加強——嗯,我是特效組,應星哥估計不太熟練台詞,當不了托,景元,氣氛組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景元微笑著頷首:“好說。”
    他看應星:“那麽,他的職責是?”
    令夷清了清嗓子:“天生工造聖體,點石成金的進階版,任何平平無奇的東西到了他手上都能變成聖物——或者,我們可以杜撰,比如說帝弓在登神之前也曾經是一位優秀的工造匠人,而應星哥是帝弓最滿意的造物?”
    令夷當然知道現在仙舟上火熱流傳的《帝弓跡躔歌》其實沒有什麽依據,官方也不太認可這位凡人英雄後來升格成了帝弓司命的說法。
    但是架不住這個說法在仙舟普通人之間流傳得特別廣,也特別的受歡迎,所以這麽一說肯定會有不少人願意相信。
    “我覺得挺好的,應星哥是帝弓司命登神之前最滿意的造物,經曆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成功化形,因為曾經在帝弓身邊待得久了,和星神產生了因果,所以靈性外溢,可以隨意點化器物。”
    景元盤順了全部的邏輯。
    “完美。”
    反正上一期的節目還沒有剪出來,應星還沒有成為星網觀眾們心中和“未來會成為第一金人大師的超酷小孩”形象綁定,臨時出演一下“帝弓登神之前的造物成精”這個身份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摸了把下巴:“我懂了,放心!我絕對能帶動氣氛的!”
    令夷:“嗯,我就是神策府派出來、跟在應星哥身邊的狐人接待!應星哥,你沒問題嗎?”
    應星心說你們兩個你一眼我一語的已經把他安排得清清楚楚了,他難道還能說自己不幹嗎?
    他先前就沒能頂住這倆人的軟磨硬泡,現在就更沒希望拒絕這個安排。
    “我隻需要隨便在攤子上挑選物品?別的不用幹?”
    令夷點頭:“嗯嗯,是的,你隻需要告訴我你要拿哪個,我會幫你拿的——否則也不好做特效嘛。”
    其實吧,向日葵在她手上,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她來扮演這個帝弓登神前造物成精的身份。
    但是,問題就在這裏:如果帝弓不是什麽福瑞愛好者的話,他的造物就不應該變成個紅毛狐娘,畢竟那時候仙舟還沒有和狐人結盟呢。
    所以,她就隻能將自己其實也蠢蠢欲動的扮演欲往下壓一壓,把這個最出風頭的機會讓給應星哥了。
    人分兩路,景元提前離開,還沒忘了在邊上找一家店買了套衣服換上:在當托這方麵,他是很有職業精神的,認真、負責,努力不在任何一個細節上出差錯紕漏。
    令夷則是在茶桌上就已經代入進接待小狐娘的身份了,她端起茶壺給應星添茶倒水,甚至殷切地去前台買了一份果盤。
    應星被這過分熱情的接待弄得無可奈何:“……我真的不用了,果盤……你要是吃不下的話,打包?”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也從茶館中離開,走出去不多遠,玉兆上發來消息:項目成員檢測到了,被蕭葉附身的那位正在距離他們大約六百米的位置,建議他們現在就開始偽裝。
    隨著這條消息一起發送過來的,還有那人的定位。
    景元在小群裏回複了個已就位表情包。
    令夷的眼角餘光也看到了混在人群裏的他,景元買了一串瓊實鳥串。
    她於是輕聲細語,回想著自己平時接觸到的那些狐人小姐姐們,成功拿捏了招待的語氣:“您如果看到什麽還算有意思、感興趣的小東西,您都可以拿來看看……”
    應星板著臉,他把耳朵藏在了長發下麵,背著手,少年模樣標配老幹部姿態,他清了清嗓子:“嗯。”
    他幹脆就停在了旁邊的攤位上頭,隨便掃視了狼煙,從中找了個造型看起來比較精致的——不過,憑他的眼界,他其實能看出來,這個攤位上一個值得買的真貨都沒有。
    但這個假貨,至少看起來還算是有點意思,做為一片銅鏡,它有點特立獨行:它上頭裝飾著兩隻非常靈動的小貓,哪怕是假貨,買回去擺著也不算是太虧——當然,不是他自己擺著。
    令夷點頭,小聲說:“好的。”
    然後蹲下、伸手,拿起那隻裝飾著小貓的銅鏡,付了錢。
    在將銅鏡遞給應星的一瞬間,早早被她藏在了袖子裏的、花朵上還掛著一枚小太陽的向日葵,和銅鏡輕輕地接觸了一下。
    ——令夷激動到心髒狂跳,她一直都很喜歡寬大的袖子,在她還是步離人的奴隸時,她想用寬寬的袖子掩蓋掉自己手腕上被繩索或者鐐銬磨出來的痕跡,來到仙舟之後,痕跡消退了,她就想著要是自己能學會那名為“袖裏乾坤”的法術,一揮袖子裝下一整個世界,那絕對能帥到她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白珩也很寵她,她說想要超級寬大的袖子,白珩就給她買了這樣的衣服。
    不過她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大袖子真的能夠做為道具用上!雖然和袖裏乾坤的高級沒法比,但好歹是用上了嘛!
    令夷把角度和時間都卡得非常好。
    從外人的視角看起來,這鏡子就是剛好在觸碰到應星手指的瞬間開始發光的。
    除了整個鏡子都開始發出金光外,上頭裝飾的那兩隻小貓咪也伸了個懶腰——當然,也就隻有一瞬間。
    這種情況同樣是在神策府的實驗中出現過的,經過檢驗,這些器物其實也就是被施加了一層看起來很牛逼的加持而已,隻要用它們撞一下牆麵,或者隨便什麽東西,金光以及其他的特效就會消失——因為小太陽的效果已經過去了。
    有工造司的成員分析,之所以器物看起來會有點兒牛逼的特效,大概是因為器物能夠得到的加成不如智慧生命那麽全麵。
    點數太多,可以加成的方麵太少,那就隻能點在外觀上了——誰說多一套皮膚不算是加成呢?
    應星深吸一口氣,他想著自己總不能硬板板的和個啞巴一樣,在整個計劃中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他也要稍微……表現一下。
    於是,應星輕輕歎了口氣,想了想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器物屆已經化形了的老前輩會對後輩說的話,隨後,又醞釀了下類似懷炎的語氣。
    應星低頭看著正在大放光芒的金色銅鏡,用僅有身邊一兩個人能夠勉強聽見的聲音,感歎道:“汝雖璞石,卻又幾分氣運,你我也算有緣……”
    “罷了,罷了,便算是你的機緣吧!”
    臥槽!
    令夷心說自己的確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雖說應星哥是第一次接觸到“人前顯聖”這個概念,但很顯然,他其實已經抓住了整個劇情中,做為顯聖的那一個人需要表現出的一切精髓靈魂。
    不愧是天才,不愧是應星哥啊!
    令夷尋思著自己做為導演,這出戲目的安排者,絕對不能落後第一次出演的應星,於是,她做出驚訝的表情:“欸、前輩……這是……”
    “讓開,都讓開,我來看看!”
    景元的換裝是相當到位的,他甚至把長發用一種很不常見的方式盤束了起來,至少令夷在先前看過去的時候,差點就沒能認出人群中的他。
    現在,他伸手撥開人群,走到近前來:“嘶——這是——”
    景元的動作幅度夠大,而且在分開人群的過程中一直在說著“對不起”、“麻煩您讓一讓”之類的客氣話。
    看起來是非常有禮貌了沒錯——但實際上,他的每一個動作其實都是為了讓更多人的注意力被他帶過去,哪怕隻是一小會兒也沒關係,總之,就是在這段時間內看向他,然後順著他去的放線,看到人群中已經逐漸成為目光中心的應星,以及他手上托著的那一麵金光閃閃的鏡子。
    這一切,全都是他精心設計過的結果。
    現在,舞台和觀眾都已經就位了,景元就不在做這些小動作吸引更多人了。
    也確實沒有這個必要,人有從眾的心理,在很多時候,這個心態會導致“烏合之眾”的結果,但是在吃瓜這一方麵,物理上的從眾行為隻會讓人群猶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現在,他的職責已經變成了台下的助演。
    景元很有自信,也很是放鬆,因為他早就為自己設計好了全套的台詞,他先是喃喃自語道:“莫非,這就是……”
    說話說一半,出門是要遭雷劈的。
    他邊上的人早就豎起了耳朵想聽他會說些什麽,現在就聽到了這麽個東西,要不是好歹想起來了自己是偷聽的那一個,否則隻怕就要伸手來拽他的領子,怒斥他:“是什麽,好歹你也說出來啊!”
    景元衝了上去,從小販的攤位上抓起一個他看中很久了的,帶著小開片裂紋,一看就很適合金光特效的白瓷瓶,靈活地越過試圖阻攔在他前麵、張開雙手的令夷,來到應星麵前,恭敬且帶著十分敬仰地問道:“您能不能……能不能也……”
    他的演技是真的優秀,好到了什麽程度呢?
    應星能夠聽到他聲線中的顫抖,那種因為過分激動、像是找到了自家祖上丟了三千年,但是找到後就能平步青雲的傳家寶的微微顫抖逼真到他差一點被景元帶著入戲,懷疑自己是不是當真是個什麽先天工造聖體、帝弓登神之前的造物化形然後又轉世……
    真的離譜。
    應星歎了口氣,他短暫地閉上眼睛:“你認出來了。”
    景元:“……祖上曾有幸侍奉您。”
    應星覺得自己要演不下去了,一種名為“尷尬”的感覺正遊走在他的身體中,充斥著他的血管和筋脈,讓他全身上下都別扭至極。
    如果不是責任心還支撐著他站在這裏,應星絕對會拔腿就跑。
    他搖頭:“你、此物,都與我沒有緣分。”
    他仍然記得令夷先前說過的,人前顯聖的重點,在於打臉的過程中,其實主角都隻是做好了自己,什麽震驚、什麽點破他的強大……這些都是由旁人負責的。
    應星將仍然在發著金光的鏡子交給令夷,淡然說:“走吧,我們回去,今天就到此為止。”
    在他背後,景元哀傷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一時間,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人群中,有看了這麽一出默劇,心裏十萬個為什麽上下翻騰卻一個都沒有得到解答的,這會兒徹底忍不住了:剛剛那位碰一下什麽東西,東西就變成放金光的,那看起來是一位身份很了不得的人,那他是不敢起哄去問的,但是這一個……
    這一個看起來沒什麽問不得的。
    “剛才那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那鏡子會發光——是和最近的那個九陰君一樣嗎?!”
    景元搖頭:“不,不一樣,那原本就是普通的器物罷了。之所以會發光,是因為在特定的人手裏,就算是普通的器物也會變得不普通。”
    他將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娓娓道來——一個曾經發生在帝弓司命成神之前的故事。
    一個造物後來獲得了靈智的故事,一個關於人性貪婪、失望、痛苦……的故事。
    景元在胡扯方麵是很有天賦的。
    這個故事的構思,他總共就花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甚至還來不及默念著把所有的字句在腦袋裏麵過上一遍;但這並不妨礙現在的他將故事講得情緒生動、催人淚下。
    說完之後,景元搖頭:“諸位的好奇心,我已經滿足了,我今日……總之,諸位再見吧。”
    他也轉身走了——他剛才講故事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玉兆,發現上頭的兩個定位已經逐漸靠近到一起去了:分別是應星和令夷的定位,還有,歲陽的定位。
    這也就意味著,歲陽主動找上門來了。
    歲陽信了。
    景元需要趕過去,畢竟,能夠關注歲陽的無形力場還在他身上。
    他在轉身的時候,和人群中最開始提問的那個人短暫地對視了一下。
    ——這個最先開口的人,當然不是什麽好奇的路人,而是項目組已經安排好的員工,換言之,是給托當托的一位。
    “悄悄問下,應星哥,你以前真的沒有聽說過人前顯聖嗎?你真的一本網絡小說都沒有看過嗎?”
    應星:“真的沒有。”
    他有些惡寒地抖了下肩膀,他真的快要尷尬死了。
    “那你的台詞呢?是臨場發揮的嗎?”
    “是的。”
    ……令夷羨慕了。
    他演得真的很好……自由發揮出了很高的藝術水平,起碼有四五層樓那麽高的藝術水平,甚至於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不像演的!
    她也好想擁有這樣厲害的演技。
    令夷的耳朵突然抖了抖,她聽到了後麵趕過來的腳步聲,但那不是景元的腳步聲。
    這時候,先前買的這枚銅鏡就起到了作用,令夷把它舉起來,對著後方的人。
    別說,在陽光加持之後,這枚鏡子的清晰度有了很明顯的提升,令夷看清楚了,跟在後麵的,正是那個被歲陽附身的家夥。
    “他一直尾隨著我們。”
    又走出去了一段,令夷皺眉,她覺得事情好像逐漸發展得和她預期的不太一樣了。
    四周的人越來越少,又走了一段路,歲陽仍然在他們身後吊著,距離不遠不近,也不做聲。
    這種姿態,哪怕是個傻子都能夠從中品出幾分不對勁來,令夷把書包轉過來,放在身前背著,盡量讓自己動作幅度不要太大地,握住了包裏的單持植物武器。
    四周逐漸出現了工地的痕跡:很顯然,這裏是一處上了年紀,需要拆除重建的老樓,閑雲天也確實是一處年齡很大的洞天了,不過,這裏的工程最近因為一些不明所以的原因暫停了,於是空空曠曠的,就這麽變成了很適合鬼故事,或者恐怖故事法審的背景場所。
    應星突然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背後的人:“閣下跟隨我兩人一路,是有何所圖?”
    在歲陽抓捕歸案之前,他都得保持這副有些蛋疼的高人形象。
    但應星真的快受不了了,所以,他打算速戰速決。
    被蕭葉附身的人——按照現在蕭葉對其附身的程度來算,或許可以直接稱呼他為蕭葉了,他很輕、也很自信地笑了一下:“你是巡獵成神之前的造物,那一定是一件很強大的神器。嗬,臣服於我,助我一同興複燭龍傳承,否則……逆我者亡!”
    仍然,劣質的男頻語句,但超絕自信的語氣。
    令夷人都快傻了。
    這隻歲陽……
    它大概是入戲太深了,真的覺得自己是掌握了燭龍傳承的九陰君?
    她欻一聲從包裏掏出一把堅果彈弓,對準了對麵的額頭:“你再威脅一個試試?”
    這次出門,應星沒有隨身攜帶金人,因為歲陽能夠操控的東西並不隻是血肉之軀,金人機巧什麽的也是一樣可以控製的,稍不注意就可能變成歲陽攻擊他們的工具。
    但是植物,尤其是堅果就不一樣了。
    說得好像歲陽附身了堅果之後,還能操控著堅果做點什麽似的,像是滾保齡球那樣朝著她撞嗎?這矮矮胖胖的東西也不難躲嘛。
    蕭葉嗬嗬地笑起來,笑得還挺陽光,笑完之後,他說:“其實,我也不想傷害你們,但是我燭龍之傳的舊恨實在太深了,而現在的五位龍尊,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成長為了參天大樹一般強大的存在,如果不用一些殘酷的手段,我絕無贏麵。”
    “為了報仇雪恨,我已經獻祭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我不能不成功……所以諸位,抱歉了!”
    象征著歲陽的幽綠色火焰逐漸從他周身延伸來開,支撐著這具身體飄到半空,甚至還有一些火焰貼在皮膚上,組成了類似龍鱗的裝飾。
    令夷繃緊了彈弓——按照仙舟人的腦殼硬度,她現在的蓄力一發,應該會給他磕出一個巨大的包,然後暈厥過去,導致一點肯定不會厲害到哪兒去的摔傷……
    沒事,不算重。
    她瞄準了,手指變得非常穩,蓄勢待發。
    蕭葉大笑:“狐人小姑娘,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我無意傷害你,讓你身邊的那個——”
    他話音未落,“嗖”地一聲,背後一道水綠色的光弧如標槍一般投擲過來,但在接觸到人身的時候,卻猛地潰解,變成了從頭頂澆淋下來的“瓢潑大雨”。
    這水把人淋了個濕透,同時也把歲陽的鬼火給澆了個半滅不滅,蕭葉從空中幾乎是跌落到地的,全身上下的衣服、頭發都貼著皮膚,狼狽不堪地回頭:“誰?!”
    他背後的街道中央站著一個黑色長發的青年,青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燭龍之傳,九陰君?”
    蕭葉傲然挺胸:
    “不錯,本座就是九陰君。”
    “我的傳世記憶中,從未有你這個人出現,”
    “你是誰?!豈敢質疑我?”
    青年上前一步,頭頂上一雙龍角逐漸凝現。
    “羅浮龍尊,飲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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