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夢中的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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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裏,謝家的都蕪院裏麵響了雷電,震死了兩個人,一個是最近混到了謝家的遠方親戚謝繹,還有一個,就是我們這邊惡名昭著的糞瓢……”
    “他們兩個人怎麽能進一個屋呢?”
    “不知道,那謝繹死的時候,還是光著身子的……對了,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地上還有一條蛇。”
    冬夜的雷電本來就奇,這謝家的現場又是一奇,兼之裏麵財物無所失,百姓們詫為奇事,自然口口相傳。
    “大約是他們在房間裏麵弄的事情,神明看不過眼,這才用雷電擊之。”
    “卻也不像神明發怒,倘若是神明降罪,應當是雷電從上灌落,而謝家這邊的雷電,卻是穿窗橫過。”
    “說來也奇,在我們城西樊家,有一個女子租住其中,今天房主上門,看到那女子死了,麵貌也衰老許多,猜想是遇到了什麽邪魔,被采陰補陽了。”
    梁政來到西溪這邊,聽著百姓們談論話題,自然的走到了百姓之中。
    “梁公子,聽說你也去樊家湊熱鬧了,那女孩真的變老了嗎?”
    有人認出來了梁政,也知道梁政好說話,主動來詢問。
    梁政看了看這人,說道:“我不知道那女孩原本麵貌,但是死的那個,皺紋多生,頭發半白,不像是年輕女人,並且在那人居住之處,還有銀針,裱紙,紅線,朱砂,多是咒術所用,不像是個正人。”
    梁政是聽到消息之後,驗證一下那死的是不是伍承顯的師妹,從場中痕跡所看,**不離十。
    隻可惜這伍承顯,以及伍承顯的師妹,並沒有像那個蛤蟆精一樣,直接爆出來秘籍。
    大約是道家真傳,多在口口之中,而那蛤蟆精是自創神通,要在書頁上羅列可能。
    “就是水下的那些石料嗎?”
    劉山走到了梁政跟前,目光打量著水下石料。
    經由梁政的點醒,以及半年多時間的修煉,劉山也已經是人仙境界,在聽到梁政請他出麵幫忙修橋,劉山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不說梁政的人情,修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積德。
    “麻煩了。”
    梁政說道。
    劉山嗬嗬一笑,在這大冬天解開衣衫,身上肌肉塊塊分明,圍觀的百姓們見此,紛紛驚呼,冬天不是什麽農忙季節,百姓們大多閑在家中,由此修橋這邊,湊熱鬧的人不少,看到了劉山露肉之後,大姑娘小媳婦都圍了指指點點,話題一下子就從謝繹等人身上轉過來了。
    劉山搓了搓身上肌肉,撲通一聲就跳下河中,這裏水流清澈,百姓們在岸上都能看到劉山潛水身影,呼吸潛泳中,一塊塊被蛤蟆精踢散的石料,都被劉山給整理出來。
    讓圍觀的小媳婦不住驚呼。
    修橋中,險活多,重活多,有劉山這個人仙在裏麵,險活多了一道保險,重活多了一個猛漢,待到太陽西斜,李順統籌一下,這一天就趕出來原本七天的進度。
    拿著筆墨,李順在這裏給人記工。
    忽然間有敲鑼打鼓之聲傳來,梁政等人放眼看過去,瞧見是謝家的人,敲鑼打鼓,趕著一群豬羊,後麵有一抬轎子,距離遠遠的,那轎子就停了下來,高梅穿著一身素白,在裏麵走了出來。
    此時太陽正斜,水流滔滔,映射萬道金鱗,高梅緩步走來,若畫中人,到了梁政的跟前,麵上先有三分笑意。
    “梁公子為辰州解囊修橋,實屬高義。”
    高梅言語清清,女子的荏弱之中,帶著幾分堅定,說道:“我謝家也願意為修橋之事獻出綿薄之力……”
    高梅拿出五千兩銀子,又送來了大批豬羊,直接交給了梁政。
    “老舅爺上門,家中烏煙瘴氣,不少款項不知去向。”
    高梅說道:“今日我送走了謝家的親戚,點了一天的賬目,隻能湊出這些錢來。”
    謝繹的死,也給了高梅發難的機會,這些時日謝家烏煙瘴氣,裏麵也有不少人看不過眼,高梅出手整治,命令倒是能貫徹下去,
    錢財肉食送到梁政這邊,也是對梁政仗義出手的感謝。
    外人不知道謝家是什麽情況,高梅心中是清楚的。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梁政說道:“這五千兩銀子如何使用,我會另造一冊,每月月底,都交由你來過目。”
    梁政把這些錢當成善款,自然就要讓對方知道金錢去向。
    寒暄之後,日近西沉,今日修橋的賬目已經算清楚,在這地方留下一些人守夜,看修橋材料,梁政等人各自歸家,洗漱之後,梁政仰頭躺在床上。
    “又要做美夢了……”
    心中閃過這樣的念想,梁政已然進入夢鄉。
    【夢境】
    梁政正捧著龍吉公主的麵龐,細細打量。
    “都多少年了,還這麽有興致,沒看夠嗎?”
    龍吉公主嗔怪一聲。
    夢中的梁政搖頭,說道:“看著你的臉,那興致就像是火苗從心裏麵竄上來,什麽時候都不夠。”
    龍吉公主一點梁政額頭,說道:“這麽說,我是那縱火之人了?”
    “不錯。”
    夢中梁政說道:“我是幹柴,你是烈火。”
    龍吉公主聽聞此言,臉上帶有幾分羞怒,一下子就從梁政的懷中掙脫,自顧的坐在鏡前。
    夢中梁政拿過珠釵,看著上麵一片火紅,隱約中還有火苗跳動,笑道:“當年辰州就是因為這個珠釵,鬧的風起雲湧……隻是李乾坤怎麽也想不到,他用太威儀盤推算火數,居然推算到了龍吉公主的頭上。”
    這一個珠釵,就是辰州之地,諸多修行者都在追尋的鳳凰羽毛,隻是其形早已經被煉化,成為了珠釵模樣。
    夢中的梁政熟練的為龍吉公主挽發髻。
    “今日是黃龍真人的壽宴,李乾坤作為黃龍真人的徒孫,也會出席,我們就戴這個珠釵,讓他生一場悶氣。”
    梁政將那珠釵帶到龍吉公主的頭上。
    黃龍真人是元始天尊的弟子,輩分極大,在封神之事後,也收了幾個徒弟。
    龍吉公主嬌媚的橫了梁政一眼,說道:“你就喜歡給人添堵。”
    兩個人在收拾之後,離開了珠宮貝闕,望空而起,兩人周身祥光繚繞,足下紫舞繽紛,在這雲路之中穿行極快,驟然間,前麵有祥光藹藹,耀眼奪目,在不經意間,阻礙了兩個人的雲路。
    金光破碎,在那裏麵出現一個和尚。
    “原來是圓慧大師。”
    夢中的梁政看到了這和尚之後,說道:“大師也要參加黃龍真人的壽宴?”
    夢中的梁政口呼大師,卻帶著幾分不善。
    圓慧和尚聞言,一手豎在胸前,說道:“當然,當然。”說完之後,圓慧看向梁政,說道:“當年見到梁施主的時候,梁施主不過是一個人仙,憑借財力,多次為難我那徒弟廣融,這一晃幾百年,梁施主的修為,已經在老衲之上了。”
    夢中的梁政,是沒有金手指的,而聞聽這老和尚的話,冷笑兩聲,說道:“你當初是人仙九境,現在卻在我之下,有沒有反思一下自己,這麽多年有沒有好好修煉?”
    圓慧和尚嗬嗬而笑,說道:“釋迦牟尼七天成佛,可見修行之事,並沒有固定速度,快一點,慢一點,都是成正果,急什麽呢?”
    “倒是施主你心浮氣躁,還殺了我佛門的鬼子母神,實謂召禍之道。”
    圓慧和尚在說話中,自手中取出一玉簡,遞到了梁政的手中。
    梁政在看到這個玉簡的時候,心神震驚,這一個玉簡他見過……是在和許軟軟的夢境中,那時候的梁政獲得了《道君詔金光於金鱉飛仙妙道》,但是現在,梁政在和龍吉公主的夢境中,看到了這玉簡。
    夢中的梁政接過玉簡之後,情緒明顯不太穩定了。
    “施主這麽多年,大約就是因此而怨恨佛門。”
    圓慧和尚說道:“但施主實在不知,老衲當年所做,是救度施主於苦海之中,沒有老衲當日,怎有施主今時?”
    夢中的梁政打開了玉簡,上麵篆刻著許多名字,有紫誠道人,有許軟軟,有寇清,上麵魂魄繚繞,被鑲嵌在字符之中,這麽多年,不得解脫。
    “那截教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圓慧和尚說道:“昔年的截教之主,收了一幹不懂事的徒弟,道心不淨不說,還鬧出來了許多的笑話,到最後身敗名裂,截教也灰飛煙滅,那紫誠道人同樣如此,已經將要飛升仙闕之人,卻不懂懸崖撒手的道理,為了你這徒兒匆忙下山,被老衲用真火煉死。”
    夢中的梁政猛然出手。
    蒼穹之中橫過來一條黃龍,夭矯之中,極具威儀,龍爪一邊一個,將其就此分隔。
    梁政也在夢境之中醒來,抬頭看看外麵,星光零碎,尚在半夜,但是夢中之事,在梁政心中沉浮不定。
    ……在龍吉公主的這一條時間線上,我也拜了紫誠道人為師?
    並且因為我的緣故,讓整個雷霄宗都覆滅了……
    梁政思索著夢中情景,在睡覺之前,他自然的以為是一場美夢,不想在這夢境之中,遇到了對頭。
    圓慧。
    廣融和尚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