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陸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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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看著關上的門許久,也沒有喊住她。
    他知道,妹妹現在一定是無法接受他。
    讓她好好冷靜冷靜也好。
    “主子,夭夭姑娘真是失蹤的小姐嗎?”左翼從房梁上跳下來,覺得這事情玄幻。
    他們尋找了十幾年都沒影,這突然出現了還有些接受無能。
    盛世起身,拿起衣裳慢慢穿上,骨節分明的大手把
    《我開的飯館通妖界,暴富逆襲了!》28.回陸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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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內容與本書無關。
    北野望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在鋼鐵之翼總部的建築房間裏,尤其是領導層級別的辦公室,這一間算是最小,是北野望特殊要求的,狹窄的房間有利於他的思考。
    “你最好長話短說”白一凡很急躁,他顯然不願意等待,甚至不願意坐下。
    “我可以告訴你她沒死,但莫種意義上也不能算活著”
    “你這是什麽屁話”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心想知道,就聽我慢慢講完”北野望也不坐下,他盯著焦躁的少年“不冷靜下來,你是沒辦法救人的”
    “救人?”
    “就在今天上午,攻略組找到了迷失之環塔,那是個挑戰環塔,並不會開啟上方通道,我們的四組組長,凱爾莫罕,他誤判了自身以及隊伍能力,進行強行突破,而你找的人就在那個隊伍裏麵。”
    “迷失環塔,在68層白帝城”
    “對,那個以中國古代風格建築為基調的地圖”
    “結果顯而易見,他們過度深入,驚擾了那裏的bo,那個女孩為了掩護隊伍撤退,被bo抓住關進了獻祭祭壇中。”
    “你告訴我,一個奶媽怎麽會被用來斷後,為什麽不是那個蠢貨組長留下”少年青筋暴起
    “關於這個問題,決組正在審問凱爾莫罕,作為組長毫無疑問他是個極端失職的激進蠢貨。我個人猜測他在計劃失敗陷入絕境後主動將隊員送給bo作為祭品,來換取一線生機,至於用了什麽方法,還不得而知,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被罷職丟進監獄。”
    “還有,這是你需要關注的點嗎?”
    北野望的話澆熄了白一凡的怒氣,淺雪還活著,他要試著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先把人救出來才是重點。
    “祭壇的獻祭時間是二十四個小時,除去現在已經過去的兩小時零十八分零二十一秒,你還剩”
    “夠了”又是這令人厭煩的數字,越是精細白一凡聽著越恐懼,這是死亡倒計時,倒計時盡頭既是生命的終點。
    “在祭壇中的人會陷入沉睡,所以她不可能配合你的行動,也不可能回應你。”
    “有具體地點嗎”
    北野望發起請求,白一凡點下同意
    “環塔裏麵的篝火基本上是熄滅狀態,bo房間的位置可以輕鬆看到,但想要到達可不輕鬆,這也是為什麽公會不選擇去攻略那個地方的原因。”
    “這是我知道的全部,如果你願意等的話,決組還可以從凱爾莫罕嘴裏撬出來更多消息。”
    “最後提醒你,不要試圖一個人去,那裏的怪物等級在90級左右,不然也不會讓裝備精良的四組差點全軍覆沒。”
    90級,白一凡現在也隻有75級,怪物名稱顯示在他的視角中都是紅色的,而且bo房間的篝火大部分沒被點燃,他要獨自攻略,很可能連bo房都無法抵達,更別說營救作戰。去招募雇傭兵麽,可是那種等級的環塔沒人連鋼鐵之翼的隊伍都無法應對,二線的雇傭兵們怎麽會願意去送命呢,就算開出天價,那些家夥也隻會嘲諷他是瘋子。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北野望沒有念出的倒計時出現在他眼前。
    “開個價”
    “指什麽”
    “我可以給你所有的錢,幫我集結一支救援隊,如果有什麽危險的事我來做就好,我需要人幫我,不止是錢,還有我的裝備,我的一切,包括我這條命”白一凡聲音激動,把能想到的所有物統統說出來。
    “凱爾莫罕已經被治罪了,就是因為他帶人去送死。作為副會長,我不能讓我們公會任何一個人再去冒這個險,小子,這不是可以用價格衡量的”他平淡的說,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你們不是講究人道嗎,去救個人難道不是人道嗎”
    “有些時候,犧牲是必要的”北野望用和顧塵同樣的語氣說出同樣的話“犧牲雨宮淺雪拯救隊伍,這是凱爾莫罕在犯下失誤後做出的唯一正確的選擇,但這並不能作為他免罪的理由”
    “必要?”白一凡吼著說“那為什麽不是他去死”
    “因為他是組長,他死了隊伍會變成無頭蒼蠅,帶領隊伍走出來是他的義務”北野望厲聲反駁。“換做是我,我也會那麽做”
    少年徹底愣住“犧牲少數人拯救多數人,可要是多數人是錯的,是不該活下來的人呢?這樣算下去,要怎樣才是結束,難道要為了拯救一千人而犧牲九百九十九人嗎?這就是你們扭曲的信仰嗎?”
    “小子,扭曲的不是我們,扭曲的是世界”他望著頭頂的照燈,若有所思的說“如果真到了你說的那一天,世界的變革也將來臨”
    “我做不到”少年聲音顫動。
    膝蓋碰觸地麵的震動聲沉悶而厚重,絕望的少年跪在北野望麵前,眼中倔強的怒火已經變成卑微的懇求。
    “求你了,我真的沒辦法,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
    又是一記掌摑,這次在他的左臉上,用力程度是上一次的兩倍,不,是十倍,少年被這一巴掌打的向右傾倒,頭部差點撞到牆上。若果說上一次的巴掌是打他被怒氣衝昏頭腦,是澆醒少年的冷水,這一次則是打他懦弱無能,是對他拋棄尊嚴的當頭一棒。
    “站起來,小子”他像是在教育不爭氣的弟弟一樣。
    白一凡嘴角滲出血絲,一滴猩紅的血珠掉在幹燥的地板上,開出一朵豔麗的紅花。
    “求你了”少年眼神黯淡空洞,一滴淚珠順著嘴角的血線流淌,滴落,血和淚交織,濃稠的血在渾濁的淚滴中擴散暈染,像是水晶球中漂浮著海藻。
    北野望扯下他的風衣,失去了衣物,少年偏瘦的體型展露無疑,他攥住他的領口將他整個提起。
    “記住,眼淚除了能幫助你自己,幫助不了任何人”
    他將他狠狠丟在地麵,少年蜷縮成一團,像是個失去保護的蠕蟲。
    “之前你戰鬥時渴望保護她的眼神很不錯,可一個男人不應該如此低聲下賤”北野望怒斥“守護不是用尊嚴換來的,那樣你永遠隻能是個隻會搖尾巴的狗”
    “沒人會幫助一個搖尾巴的狗,看看你自己”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變得堅強一點,拿出你的勇氣來”他告誡蜷縮的少年
    “勇氣,就算賭上我這條命,能做什麽呢,我甚至無法抵達bo房間”白一凡自嘲,聲音低到像是夢囈般。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從一開始就放棄了,你看到了無法改變的事實,但那隻是你自己的固有想法”
    “真正的勇士,是在認清必敗現實後,仍拔劍而起的英雄,而不是你這樣靠祈求活下去的家夥,你奢求我的幫助,還不如去向上帝禱告”
    似乎是覺得眼前這塊蜷縮的細瘦肉條太過可憐,他將風衣拾起,甩手蓋在白一凡身上,那張飄逸的黑布立刻就覆蓋了他的全身。
    “好好想想吧”
    “送客”北野望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白一凡沒有讓走進來的玩家把他抬出去,而是拾起風衣,踉踉蹌蹌的朝出口走去,走路的樣子像極了一直跛腳的小狗,卻沒人可憐他,因為他的眼神空洞可怖,就算是乞討的小狗也會亮出滿是哀求和奢望的眼睛看著人類,而不是像他一樣帶著一雙絕望的雙眼。
    他料到自己會被拒絕,卻想不到自己如此失態,他滿腦子都是救淺雪出來的念頭,這想法在他大腦內不斷湧動,像是翻滾的潮水,促使著他雙膝跪地。他深刻地明白,得不到鋼鐵之翼的幫助,他就隻能孤身一人前往。
    無論這次談話的結果如何,白一凡都將前往,那怕是他獨自一人的救援隊。勇氣,勇氣能改變什麽呢,他已經沒有底牌可以拿出來,所以那一刻他才會因為恐懼而下跪,他是真的打算拋棄所有換那個女孩回來,犧牲掉自己那毫無意義的尊嚴也無所謂。
    他的社交並不廣泛,倒不如說是沒有,他是個與世隔絕的獨行者,唯一認識的那幾個人,要怎樣,要他們跟著一起去送死嗎?連第一公會都不敢前往的環塔,他怎麽能讓他們跟著自己冒險,看著他在意的人犧牲,換回另一個在意的人,這不是營救,這是交易,這是他與死神的肮髒交易。
    他不會容忍這樣肮髒的自己,所以也不會去尋求他們幫助。
    時間不會因為他的猶豫而停止流動,遠處高空,黑壓的烏雲堆積,像是一座座黑色的山峰,重疊交錯。
    又要下起雨了,該死,別下這麽不挑時候的雨啊,是要嘲諷我的無能嗎?他在心底無力的罵著。
    來到鋼鐵之翼的他暴怒到想要殺死所有人,因為那個女孩的好友位變成了灰色,盡管會不停閃爍,他也在想是不是那些混蛋葬送了她,所以他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要撕碎觸碰他領地生物,就算來侵犯的是一頭成年大象,他也要高傲的吼著進攻,那怕四肢折斷。可現在他卑微到像是夾著尾巴的流浪狗,因為女孩還活著,他根本沒有能力營救,什麽狗屁承諾,什麽誓言,命運死死壓住他,別說翻身,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無能澆熄了他心中燃起的每一寸火焰,他沒有資格對那些人發泄,犯罪的人隻有一個,就算撕碎那個已經被審判的家夥又怎樣?真正無能為力的人,其實是他。
    他一直都是那個怯懦的家夥,他這種人關鍵時刻根本就沒用任何用處。
    熾白色的閃電如同暴虐的雷龍,在黑如山脊的雨雲中舞動身體,慘白的電光照耀著他的沒有血色的臉。
    雨水傾盆而下,這場雨似乎是特地為他而下,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寒冷的空氣會讓躁動的雨滴變成溫順的雪花,可是這一刻仿佛一切都與現實脫軌了,這裏是虛假的世界,隻有他們這些人是真正活著的,冰冷的雨滴如同高空瀑射的子彈般擊打著他的麵部,而後者仿佛毫無知覺。
    “要多少次,你才肯罷休啊”
    白一凡對著天空大吼,雨滴飛落到他憤怒的眼中,碎裂飛濺。
    又是雨水,又是該死的令人憎恨的雨水,沒有風共舞的寂寥之雨,將他淹沒在這座無聲的城市中,雨水會帶走他的一切,卻唯獨不會帶走悲傷。
    少年不會退縮,這場雨不會再次讓他像個敗狗一樣去酒館買醉,也不會再有一個肯幫助,肯傾聽他的女孩出現,為他驅散混混們,給他好吃的食物。這一次,他會死在白帝城的環塔內,但絕不是去送死。
    他要麵對這一切,麵對懦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