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耳蓮子羹又甜又清爽。
    久酥喝了兩碗。
    蔻梢引來了一位小姑娘，她走到小姐麵前：“高太醫的外孫女。”
    久酥望過去。
    就見小姑娘跪在地上。
    她忙道：“快起來。”
    紫檀將小姑娘扶到木椅上，蔻梢拿來了好吃的零食。
    久酥撕開薯條袋子，遞過去，笑道：“真是可愛的小姑娘，你是高太醫的外孫女嗎？”
    “嗯！”小姑娘害羞地點頭，“小女梁宜歡。”
    久酥誇讚名字好聽，隨意問了幾個中醫的知識，梁宜歡都對答如流，基礎很紮實，她拿出人體構造圖，遞過去。
    “多久能記住這些名稱？”
    梁宜歡嚇了一跳，她抿嘴，想到外公說過，眼前這位少夫人，極厲害，帶來的醫術也是前所未有，如果能跟著學點牛毛。
    也能極厲害。
    她深吸一口氣：“一炷香。”
    為了不打擾梁宜歡，久酥特地去了院子裏溜達，院中大多數花都開了，聞起來香香的，她透過大敞著的門，朝屋裏望去。
    堂屋裏，微風吹起小姑娘的發絲。
    梁宜歡埋頭速記。
    時間很快就到了。
    久酥坐在木椅上，看著緊張的人，盡量顯得溫和一點，“這是一份入門答卷，你填一下，別緊張。”
    “我寫好了。”
    梁宜歡交上考卷，乖巧地站在一旁等著。
    字跡娟秀，態度認真。
    “全對。”此話一出，梁宜歡深吸一口氣，麵上露出嬌羞的微笑，久酥繼續道，“明天一早，我們在中西醫院見麵。”
    中西醫院，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梁宜歡點頭，走前，她得了好幾本書，至於她有醫學基礎，無需從頭學起，回府後，便關進屋裏，津津有味看著手中的書。
    晚飯都忘了吃。
    一直到外公來府裏看她，她才打開門跑出去。
    像是一隻百靈鳥，聲音靈動又雀躍。
    “外公，少夫人答應教我了！”
    高太醫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丫頭父母走的早，一個人住在這院子裏，很是孤獨，抽空就會去高府，學醫。
    小小年紀，就有一手好醫術。
    他沉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真是個優秀的孩子，跟著少夫人好好學，總有出頭之路，你會成為徐國優秀的女醫。”
    梁宜歡重重地點頭：“外公，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完，她看向疲倦的外公，挽著他的胳膊問。
    “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進了屋，高太醫放下藥箱，沉聲道：“我跟少夫人走得近，皇上疑心、猜忌，已經不相信我了，現在皇上的主治太醫，換成了王太醫。”
    梁宜歡擔憂道：“那不是外公的死對頭嗎？”
    “是啊。”高太醫感歎道，“我現在明白少夫人說的話了，你好好學，我先回去了。”
    送走外公後，梁宜歡摸著咕咕叫的肚子。
    打算去小廚房找點吃的。
    卻看到打扮花枝招展的人，她低頭，抿著唇：“大娘，二嬸。”
    梁大房溫柔道：“宜歡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準備了晚飯，快，拿去給三小姐。”
    丫鬟遞給梁宜歡。
    梁宜歡伸手接，還沒觸碰，碗筷就全部曬在了地上，湯汁砸在腳上，疼得她後退半步，皺起眉頭：“嘶。”
    梁二房嫌棄地搖動手裏的扇子。
    “裝什麽柔弱，連東西都拿不住，弄得好像你爹娘死了，我們欺負你似的。”她翻了個白眼，“浪費糧食，今晚別吃飯了！”
    梁大房說了幾句維護的話，便笑著握住梁宜歡的手：“你別怪你二嬸，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已滿十五，我為你尋了個好人家，明天在茶樓，約了那人家，我們去見個麵。”
    好人家？明天？
    梁宜歡搖頭，她道：“不，明天我要跟江少夫人見麵。”
    梁二房捏住她胳膊上的肉，狠狠擰著。
    “我就說，我們的話，你怎麽不聽了？原來是榜上侯府的小姐，江家的少夫人了！你可真厲害啊，江少夫人知道，你要勾引江公子嗎？”
    “不！”梁宜歡身子瘦弱，掙脫不開二嬸有力的手，她含著眼淚道，“我沒有想勾引！”
    她就是想學醫，想出人頭地。
    為什麽都要誤會她？
    她明明沒有如此，可卻總被誤會。
    梁二房語氣堅定，發火道：“你還說你沒勾引，就憑你還想學醫出頭？人家侯府的小姐是金鳳凰，你是什麽？你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罵聲在腦海中回蕩。
    想到爹娘，梁宜歡渾身發抖，“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爹娘，我也有外公。”
    梁大房歎氣，紅了眼睛。
    “可憐的孩子，別傷心，等明天親家看中了你，你就是有家的人了，你的夫君會保護你，婆家也會給你撐腰的，聽話，好嗎？”
    梁宜歡眼睛裏閃過一絲掙紮，她堅持道：“我跟江少夫人約好了。”
    梁大房攤開手裏的手帕，裏麵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她惋惜道：“哎，我還以為宜歡懂事了，看來你母親留下的東西，還不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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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宜歡跪在地上，伸出手，想要玉佩。
    “大娘，我已經長大了。”
    梁大房將涼涼的玉佩貼在她的臉上，俯身道：“宜歡，對女人來說，隻有嫁人了，才算是長大，隻要你成婚了，我就把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給你。”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梁宜歡說不出的難過。
    “阿樂，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天空落下大雨，澆在院中孤獨的小姑娘身上，阿樂看到小姐暈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拖回屋裏，她請不來府醫。
    小小的薑是救命的良藥。
    轟隆隆！
    原本平靜的天空，被暴雨侵襲。
    久酥忙躲進屋裏，她看著燒了一半的蠟燭，皺起眉頭：“阿璟還沒回來嗎？”
    話音剛落，就看到院外，走進一個熟悉的男人。
    她撐起傘，提著裙擺跑上去。
    江璟一把摟住她的腰，望著她被雨水打濕的衣領，眸光微沉，單手將她抱起，替她撐傘，目光落在軟綿的床榻上。
    他喉結滾動。
    “備水。”
    紫檀和蔻梢早就準備好了，還是小姐說，外麵下雨，姑爺回來要暖暖身子，不過眼下，看來小姐和姑爺要一起洗了。
    紫檀小聲道：“抬大桶。”
    果然，裏麵水聲停下後，沒有喊兩人進去收拾。
    她們站在門口，紅著臉，看著院子裏不停上漲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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