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媽媽被欺負，徐在南跟徐慕西率先出手，但還沒碰到徐慕南，就被徐震東一聲震怒給嗬停了。
    徐慕東腳上打了石膏，坐在輪椅上動不了，隻能罵：“徐慕南你這個瘋子，竟然敢打媽，我看你是活膩了——”
    “閉嘴！”
    徐震東又吼了一聲，他們才安靜下來。
    見狀，徐慕南笑笑：“我吃飽了，你們一家子繼續。”
    半小時後，許廣臻又來了，給謝錦貞處理好臉上的燙傷，出於好奇跟關心，他問了句：“徐夫人，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許廣臻今年35歲，給徐家當了5年的家庭醫生，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天內一次性處理這麽多情況。
    徐家七口人，不包括傭人，就隻剩下徐震東一人沒有受傷。
    這屬實是有點離譜。
    “還能有什麽事？”謝錦貞講話時臉都是疼的，但憤怒蓋過了痛感，她雙眼裏燃燒著滾滾怒火，“都是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傻子害的。”
    白眼狼傻子？
    許廣臻知道了，是徐家三小姐徐慕南。
    說到她，他興致勃勃：“我聽說三小姐的智力恢複了？”
    如果是真的，那簡直是醫學奇跡。
    謝錦貞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智力恢複？她就是從一個傻子變成一個瘋子，兩天不挨揍就造反，看我明天怎麽收拾她。”
    許廣臻：“……”
    看樣子這徐三小姐有難了。
    徐震東回家通常隻會待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會走，而且晚上他是睡書房的。
    但是今晚，他破天荒跑來主臥。
    看到他，謝錦貞很詫異：“你進來幹嘛？”今天她被徐慕南扣碗的時候，這個男人完全無動於衷，事後也不幫她教訓那個白眼狼，她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沒事請出去。”
    徐震東黑著臉問：“你們這些年來是怎麽對待慕南的？”
    聞言，謝錦貞從床上彈起來，開始反擊：“你是什麽意思？合著她徐慕南就是我一個人生的，你沒有份？”她越說越生氣，直接光腳下地，疾步走到他麵前，“徐震東，竟然你覺得我們對她不好，行啊，你把她帶走，反正我不稀罕那個白眼狼神經病，連拉屎都要人幫忙的白癡，我養了她那麽多年，她今天竟然敢打我？我………”
    沒完沒了了。
    徐震東：“……”
    根本沒法聊。
    這邊不行，徐震東隻好去找大兒子徐在南。
    徐在南剛擦完身子，上半身都是繃帶，幸虧臉沒有被鞭子抽到，不然他一定當場弄死那個瘋子徐慕南。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
    徐在南心情差：“誰啊？沒事別煩我。”他得想想等明天他爸走後怎麽教訓那個瘋子。
    “我，你爸。”
    徐在南：“……”
    門打開後，徐震東看到他一身的繃帶，皺了眉頭：“醫生怎麽說？”
    徐在南是徐震東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徐家默認的繼承人，他從小到大在父親麵前的表現得很優秀，如果不是徐慕南發癲，他不會那麽失態：“沒什麽事，皮肉傷，”他特地提醒他爸，“倒是老二，膝蓋骨頭裂了，需要養段時間。”
    徐震東沉默了一下，問：“在南，你是徐家長子，弟弟妹妹如果鬧事，你要做的是公平處理，懂我的意思嗎？”
    “懂。”
    二人落座，徐在南把茶幾上的水杯拿起來，想喝水，手卻突然痛了起來，他皺眉，杯子脫手的一瞬間，一隻大手接住了它。
    徐慕東把水喂到他嘴邊：“我來吧。”
    徐在南愣了下，張開嘴。
    喂了一大口後，徐震東問他還要不要？
    他說不用了。
    徐震東放下杯子，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24了，進公司也快三年了吧？”
    徐在南抽了兩張紙巾擦嘴：“快了，還有兩個月就三年了，老二還有半年多。”
    老二徐慕東跟徐在南隻差了一歲，兩個人的關係是最好的。
    徐震東轉話題：“在南，你能不能告訴爸爸，慕南這些年跟你們是怎麽相處的？”
    說到徐慕南，徐在南的臉色變了：“爸，你也知道的，她跟正常人不一樣，沒法溝通，你不在家你沒看到，我們這個家因為她變得亂七八糟的。”
    徐震東好奇：“說來聽聽。”
    這一說，長篇大論、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淩晨三點多，徐震東才從徐在南房間出來，他走回書房時路過樓梯口，聽到樓下有聲音，便下樓去查看。
    “你在做什麽？”
    廚房裏，徐慕南把臉從冰箱內縮出來，扭頭看到徐震東：“找東西吃啊。”
    徐震東走近，發現餐桌上已經堆放了食物，連骨頭殘渣都有，真是亂七八糟的。
    這是正常人會幹的事嗎？
    看來大兒子說的話不假，這個丫頭真不會幹""人事""。
    徐震東指著桌上的""垃圾""：“慕南，你覺得正常人會做這種事嗎？”
    徐慕南又翻出來半個哈密瓜，保鮮膜撕掉，她張嘴就啃，轉身看人時，一臉饜足。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管吃。
    徐震東追問：“你既然說你已經是個正常人，那為什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做事？”
    看她隻顧著吃，他重重得歎了口氣，“算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徐家是大戶人家，不會去小醫院，徐慕南這種情況也不能去公立醫院。
    徐震東帶她去了私人醫院，最高級的那種。
    看精神科跟心理醫生。
    一個早上過去，醫生給出這樣的診斷：“智力正常，但生活常識缺乏，而且有狂躁症跟暴力傾向。”
    前麵兩個是對的，而後兩者，是徐慕南想讓醫生看到的。
    徐震東很震驚：“那怎麽治？能治好嗎？”她缺乏生活常識可以理解，畢竟她這十七年來都在家裏關著，沒有上過學，加上她智力低下又是徐家三小姐，更沒幹過什麽活。
    重要的是她的暴力傾向。
    醫生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不要刺激她，多給她一點關愛。我聽說她跟家人相處不來，可以的話，就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徐震東回頭看了眼躺在後麵沙發上""咬手指""的徐慕西，心煩：“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