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的時候，狗飯徐慕南都吃過。
    所以當她把地上的""垃圾""撿起來時，楊述森揚唇笑了：“你還敢吃不成？”
    她不回答，默默把食物放回袋子裏，然後站起身跑上樓。
    楊述森的眼神暗下去，看了眼樓梯口的綠色垃圾桶。
    周一，晴天，風都是燥的。
    需要重考的同學，第三節體育課不用上，要在教室裏考試。
    空位挺多的，徐慕南就問老師要了個靠窗、遠離兩位同桌的座位。
    考試開始。
    身邊沒有那兩個搞事的同桌，徐慕南全神貫注做題，本來還擔心新的題目會很難，做下來才發現基本都是她‘惡補’過的。
    考試的人不多，成績下午就可以出來。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收完卷子後，說：“如果這一次還考不到30分的同學，就等著補課吧。”
    頓時又有幾個人發出了哀怨聲。
    補課的意思，林婀娜告訴徐慕南就是下了課還得聽課。
    徐慕南聽著感覺好像沒什麽不好的，她在徐家上課的時候，還得給家教老師錢，現在不用錢就能補課，她也想參加。
    中午吃飯時間，徐媽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重考的事，她說感覺不錯，應該可以及格。
    徐媽笑著說等下周她回來帶她去買零食。
    她說好。
    掛了電話，身旁猝不及防得坐下來一個人。
    她扭頭就看到最不想見的人。
    楊述森是來給她送‘吃’的，一整瓶的辣椒粉，直接倒在她的飯菜上。
    辣椒對徐慕南來說，是童年陰影，雖然她重生了，但口味這種東西沒有辦法因為重生而改變。
    她吃不了辣椒。
    “把它吃光，那件事就過去了。”
    那件事指的是她拿圓珠筆紮他屁股。
    隻是聞到那股濃烈嗆鼻的辣椒味，徐慕南就感覺不適，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
    周圍圍了一圈看戲的同學。
    柯宇哲坐在對麵，也是來看熱鬧的，表情有些不解：“你兩發生了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楊述森冷了他一眼，意思是讓他閉嘴。
    林婀娜端著買好的飯菜擠進人群裏，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該上前還是跟別人一樣看戲。猶豫了幾秒鍾，她決定上前。
    “那個，楊同學......”
    楊述森回頭，用眼神直接向對方表達了‘我會揍你’的意思。
    林婀娜嚇得縮了縮脖子，但認真想了一下，她不能這麽無能啊，上回徐慕南也救了她。
    於是她正打算繼續勇敢一次的時候，手臂忽然被拽住往後拉了一把。
    身後的人齊齊後退，導致她摔倒在地，餐盤也打翻了，食物全部掉到地上。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她抬起來一看，流血了。
    她委屈地抬頭，看到林禾娜在笑：“都這麽胖了，還吃那麽多，你就不怕哪天掉海裏浮不起來？”
    周遭的人聽到這話，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徐慕南驀地站起身，表情陰冷，一改平日子的‘平易近人’，把在笑的同學都嚇得不敢笑了。
    食堂的椅子是那種鋼製長凳型的，沒有椅背，她抬起一條腿跨過去，走到林婀娜麵前蹲下，把她扶起來，順便撿起地上的餐盤：“走，我再給你買一份飯吧，”說著，就拉著她去買飯。
    被無視了的校霸楊述森這時候也站起身，朝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砸出手裏的辣椒瓶空瓶。
    他體育很好，特別是打籃球，投籃幾乎是百分百中的。
    瓶子飛過眾人的頭頂，形成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瞄準了徐慕南的天靈蓋。
    ‘嘭——’
    看戲的眾人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瓶子精準得砸在徐慕南的頭頂上，瓶身碎開，玻璃四濺。
    林婀娜整個人都被嚇蒙了：“慕南，你，你沒事吧？”
    徐慕南把擋在頭上的餐盤拿下來，倒掉裏麵的玻璃渣：“沒事。”
    在她前麵兩米的距離就是打飯的地方，那裏有一麵玻璃，所以她剛好看見了身後飛過來的東西。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淡定得跟傻了眼的食堂阿姨要了一份飯菜。
    然後刷飯卡給錢，說謝謝。
    徐媽沒有教她如何打敗一個一而再再而三得想要傷害她的‘敵人’。
    不過，巧了，這道題她剛好會。
    正如對待徐家人那樣，她隻是抓住‘敵人’的痛點就可以了。
    首先，不可以退縮。
    徐慕南讓林婀娜坐在一處空位置上吃飯，她去去就回。
    林婀娜：“......”
    徐慕南穿過人群，徑直來到‘敵人’麵前，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當著他的麵說：“謝先生，楊述森欺負我，麻煩你來學校一趟。”
    眾人：這新來的碉堡了！
    楊述森：“......”
    隻有柯宇哲一個人敢笑，還敢調侃他：“喂，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搞得她這麽‘厲害’。”
    楊述森被叫家長是常事，不過從來都是他自己預料到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搞他。
    第二回了。
    她踩中他的雷區第二回。
    謝馭風來得很快，這一次他身穿白襯衫黑西裝、打領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副""總裁""的模樣。
    徐慕南看得愣了下神。
    2班班主任收到通知後過來領幾人去了辦公室。
    “柯宇哲同學，你跟來幹嘛？”
    柯宇哲理所當然得回答：“看熱鬧呀老師。”
    班主任：“別鬧。”
    柯宇哲又換了個說法：“我是目擊證人。”
    “得了吧，目擊證人，”班主任把他擋在外麵，“給我好好站著。”
    柯宇哲想著在門口也能看到啊，然後班主任就把門關上了。
    柯宇哲：“……”
    事情的經過有監控錄像可以查看，班主任調出監控，幾個人一起看，楊述森事不關己得坐在一旁。
    看完，誰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林禾娜本來隻是想整一下林婀娜，沒想到徐慕南把她也給拉下水了。
    老師把看完的監控視頻剛關掉，她就委屈巴巴得解釋：“我是怕他們打起來，所以才把林婀娜拽走的，她自己站不穩，跟我有什麽關係？”
    徐慕南也不慣著她：“這麽說，還得感謝你？”她拉起林婀娜的手，“你害她受傷了，你得賠。”
    林禾娜登時瞪大了眼睛：“賠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胖，站都站不好，這能怪我嗎？”
    是她自己傻，這能怪我們嗎？
    多少次被徐家人欺負，他們都用這個說法原諒了自己。
    可笑極了。
    徐慕南還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像徐家人那樣的敗類了，沒想到是哪哪都有。
    欺負人，還把錯推到受害人身上。
    這個真不能忍。
    “老師，你也覺得林禾娜不是故意的？”
    老板支支吾吾，半天沒回答。
    兀然，一個聲音響起：“她是故意的。”
    徐慕南回頭，視線跟身後的謝馭風撞上，僅一秒，他挪開。
    謝馭風的表情不嚴肅，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大概是穿正裝的原因，似乎任何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是百分百可信的：“老師，孩子們之間鬧矛盾，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公平處理，你說對嗎？”
    班主任忙附和：“對，你說得對。”他說完一扭頭，眼神變得嚴峻，“林禾娜同學，趕緊道歉。”
    林禾娜：“……”她極不情願得對林婀娜說，“對不起。”
    這是林婀娜第一次聽到她說這三個字，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有，”徐慕南說，“你欠我一頓飯錢。”
    “……”
    林禾娜咬了咬牙：“下次還你，行了吧？”
    徐慕南：“可以。”
    班主任微笑點頭：“這就對了，行了行了，林禾娜同學林婀娜同學，你們的事情解決了，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