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場是什麽，那裏很有意思嗎？為什麽羅伯特哥哥看起來好開心啊。”
    見到羅伯特興高采烈地跟著離開，妹妹羅莎睜著疑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羅南。
    偏僻的莫格村沒有那種東西。
    對於羅莎而言，眼前這個大城市的每一樣事物都新奇無比。
    “就是一大群人不穿衣服的泡在髒水裏，時不時還會有老鼠蟑螂從水裏浮起來。”
    羅南描述著，見妹妹張大小嘴，害怕地跑到自己身後，他笑著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
    “別靠近那種地方，裏麵很髒的。”
    羅伯特想去浴場無所謂，反正他一個男人該學會為自己負責。
    而且還跟著一群同伴，全都身強體壯，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怎麽也不會吃虧。
    但要是妹妹羅莎靠近那種地方，羅南保不準得氣死，情緒上頭把整個浴場連帶那裏的負責人一把火燒了。
    而且他說的也不算錯，這個時代的浴場確實很髒。
    男女混浴，不分池子，來來往往的客人在浴池中進出。
    多半好幾周都不會換水，身上的汙穢沉積池底。
    再加上浴場中的女子多少帶點風塵屬性，會和客人在水裏交融，留下點生命存在的痕跡。
    更可怕的是，浴場加熱池水的蒸汽管道會吸引老鼠等小動物搭窩。
    時不時堵塞管道，屍體從池水裏冒出。
    好在海牙城的浴場還算正規。
    羅南從防衛廳的人那裏了解過，他們會定期檢查當地浴場。
    這讓浴場不能說一定幹淨，至少不會變成疾病傳染的垃圾場。
    並禁止十六歲以下的少女參與裏麵的生意，為內部的女性保證工作的權益，使其具備正當性。
    相比帝國的各大貴族領地，自由城市的人權保障確實有可取之處。
    這也是羅南允許羅伯特等人前去的原因。
    但自己去就算了，羅南還沒饑渴到那種程度，對這個時代多少還是有些潔癖在身上。
    這些男人們離開後，村民中剩下的婦女和少女們也商討好行程，彼此散開。
    她們需要去城區的各大市場了解物價，為眾人日後的麵包啤酒和肉類提前做好打算。
    羅莎從羅南的背後鑽出來，想要跟著媽媽一同去市場，隻是被羅南按住肩膀。
    “今天陪我一起怎麽樣，我也有些東西需要買。”
    “唔，可是媽媽。”羅莎看向另一邊，見母親笑著和她告別後，小臉微紅地點點頭，“好的哥哥，我會乖乖跟著你的。”
    街道上，望著走在前麵的羅南，羅莎有些忐忑地跟在後麵。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沒有其他村民的情況下，跟哥哥呆在一起。
    自從哥哥那天被砸到腦袋後，整個人變了好大好大。
    不僅不討厭了，反而變得很溫和，在一起很舒服。
    就是老喜歡抱著她蹭腦袋，弄得她癢癢的，身體感覺很奇怪。
    還是哥哥躺在床上的樣子最好，羅莎心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羅南腦袋上此前的傷口。
    躺下的哥哥不會亂動亂蹭，而且自己還能照顧他，讓羅莎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格外安心。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正被妹妹惦記，羅南正觀察著街道的情況。
    他發現了一些特殊情況。
    來自東西帝國的白色人種，北方皮膚深紅的沃夫人蠻族，南邊伊裏斯群島膚色黝黑的外海人等等。
    不同於帝國內部，海牙城的街道上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民族。
    這倒沒什麽，讓羅南疑惑的是他們的信仰。
    港口邊，那些伊裏斯群島的外海人水手下船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祭祀。
    他們宰殺一條條一米多長的大魚，將魚頭擺放整齊。
    圍成一團後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口中祈禱。
    羅南從周圍的路人那得知，這是外海人的獻魚禮，為了感謝神明讓他們安全歸來。
    很明顯，外海人口中的那位神明並非教會的主。
    “這裏居然允許信仰自由？”羅南大為驚訝。
    這要是在帝國內，有哪個貴族領主敢實行信仰自由，早被教會開除教籍，全家被審判庭當異端燒掉。
    羅南想起在城門見到的那位主教，不清楚教會對此作何看法。
    這事跟自己沒太大關係，他了解過後暫時放下。
    帶著妹妹羅莎，羅南先來到了附近的武器商鋪。
    進入店鋪中，牆壁上擺放著各色刀劍，旁邊的木桶還裝著長槍戰戟，形態各異。
    羅南拿起手邊展示的一把長劍。
    他來這裏是為了補充自己武器的缺失。
    真十字劍術的作戰需要劍刃頻繁對碰，時不時就會卷刃豁口，長劍幾乎算作消耗品。
    從最開始的侍從長劍，再到麥穗鎮補充的製式長劍，來來回回已經用壞四五把。
    見有客人，老板說道：
    “侍從長劍隻需1金幣，最近各地的武器都在漲價，我保證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地方比我這更便宜。”
    麥穗鎮的長劍均價已經漲到1金8銀，這裏確實不貴。
    羅南點點頭，但還是放下長劍，他今天來不是買這種普通武器的。
    “把後麵那把黑色劍格的長劍給我看看。”
    羅南指向老板背後，牆壁上掛著的那把。
    不同於普通武器，這把長劍有著自己專屬的展示架，造型古典，一眼便能看出不是流水貨。
    “這是從熔爐王國運來的斬鋼劍，傳說是用孕育於火山地下的特殊鋼材鍛造，其鋒利程度足以斬斷普通的鋼鐵。”
    見他識貨，老板熱情地介紹著。
    熔爐王國是東奧帝國東邊的國家，曆來以生產鋼鐵和武器盛名。
    “多少錢？”
    “看你第一次來，算你5金幣。”
    羅南接過長劍感受，沒有老板說的那麽神奇，主體材料隻是優質鋼材。
    手感舒適，揮劍時的重心穩定，斬斷板甲當然不可能。
    但憑借材料，斬斷鎖子甲還是可行的，屬於店內最好的劍。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價格降到4金5銀，再往下無論羅南怎麽勸，老板都咬死不鬆口。
    最後他一共買了兩把斬鋼劍，其中一把是為了送給伯納德。
    從對方說話時的騎士禮節中，沒有表現出收受賄賂的意思，這時給錢反倒成了侮辱。
    但伯納德熱情幫忙，羅南不可能什麽表示都沒有。
    這當然不算還人情，隻是單純表達自己的感謝。
    同為劍術高手，一把實用性極強的長劍算是還不錯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