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向眾人致了個歉，在拍賣會場氛圍緩和了些許之後，隨即目光陰狠的看向張一航開口道。
    “姓張的，你如果現在給我下跪磕頭道個歉，我興許不會跟你計較。”
    “否則，等這場晚會過後，張氏集團就等著我…”
    他話到一半還未說完。
    一道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大殿門前悄然響起。隔著洶湧的人群，直接穿透過來。
    “蕭少。”
    身坐輪椅，腿上披蓋著一件毯子的老婦人被人推搡著身形，逐步從門外由遠及近。
    “事情差不多就行了。”
    “在場的諸位，無一不是賣我這老婆子一分顏麵才來參加這慈善晚宴的，也是我為我王家的子孫後代積攢一點功德。”
    “也是托了大夥的福氣，這才能讓我王家屹立多年而不倒。”
    “蕭少你可不能糟踐了諸位的心意，讓老朽難做呐！”
    王老祖母年芳八十雖垂垂老矣，可她的話語之聲卻溫文爾雅，卻不失上位者的威嚴，給人一股先禮後兵的強硬之姿。
    這是一位，曾親眼目睹並推進了江城從小小的鄉鎮，逐步發展成了省內至今的十大文明市級之一的老一輩，其背景深厚且蘊含的能量連‘天啟’那邊的權貴都會禮讓三分的存在。
    刹那，在場的大部分世家權貴們逐步聚攏到了對方的深厚，目光幽幽的看向了蕭堯。
    張一航眼眸微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份自先輩們數代人積攢下來的人脈跟威望而呈現出來的權柄。
    這便是真正的世家底蘊嗎？！
    “王祖母說笑了，確實是蕭某魯莽了。”
    “改日，蕭某必然親自登門拜訪向您致歉！”
    蕭堯心底壓抑著無盡的怒火，可表麵上還得裝作得體大方般在眾人麵前表露出恭維謙卑的姿態，麵帶微笑一一述說著。
    很快，言盡於此便轉身來。
    “走吧。”
    他眼底冰冷刺骨，能陰沉得滴出水來。
    而後揮了揮手，領著一眾陪伴著自己的陸家保鏢，隨即告辭離去。
    江城慈善晚會，還在繼續。
    ……
    “這位美麗的女士，不知在下可否能邀您與之共舞？”
    張一航隨著人流走出了拍賣大廳，直到舞會的殿堂，便迎上曾書瑤的目光笑盈盈道。
    好似一位紳士一般，輕微的躬著身軀，朝那氣質脫俗的女子伸出手去。
    “姐夫，你是跟王老祖母也有交情嗎？”
    曾書瑤麵露微笑，紅唇親啟，絕美的身姿哈酒隨著那纖細的玉腕搭在了前者的大手上，拉進了幾步的距離在其耳畔低聲問詢道。
    “誰知道呢。”
    張一航淡然一笑般含糊了句。
    如果他猜的不錯話，就在應該是王老祖母幕後的那些人，向自己拋來了橄欖枝，是試探、是合作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方才對方為了自己站台的一點，默默之中彼此之間就達成了一份默契，而更深的原因話，隻有可能是‘那一位老爺子’了。
    而這些，都是張一航從【位麵情報】中，江城王家跟魔都那家串聯起來的推斷得出的結果。
    兩人就這樣，在眾星拱月之中翩翩起舞，與達官貴人間你來我往的挑起了華爾茲，而時間也在舞會後草草落幕。
    很快，當慈善晚會宣告結束。
    張一航告別了眾人，行到大殿隔間的拍賣交易廳堂中正欲付款取走‘震天劍’時，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一位侍從便走了過來，朝他躬身致歉。
    “張董事，王老祖母有請！”
    ……
    江城，某豪華的四星酒店，豪華套房中。
    一位老者正被對著屋內，站在二十層的陽台之上俯視著身下的繁華夜景。
    “小蕭啊！你還是太過於意氣用事了。”
    “這地方雖不大，勢力卻眾多且錯綜複雜，這一次就當做是一個教訓，也好搓搓你的銳氣。”
    “龍國臥虎藏龍之輩數不勝數，如過江之鯽，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個人的能力跟勇武就能掃平阻礙，權掌控一切的！”
    老者的聲音，透過窗簾自外由內傳來。
    明亮的燈光，筆直般烙印在了蕭堯那張忽明忽暗的麵容上，背在身後的手腕緊揣成拳頭，指甲深入**，青紅一片。
    而他，也隻是微垂著腦袋，像不聽話背訓斥的孩子無二，站在老者的身後畢恭畢敬的回應道。
    “知道了師叔。”
    那老者聞言，歎了口氣。
    “罷了，好在你最後收斂起了興致，沒釀成什麽禍事，我也不好責備你太多。”
    “不過一小小的江城而已，等過些時日京城那邊傳來消息，這彈丸之地，還不是屈指可滅？”
    “是，侄兒明白！”
    蕭堯繼續應答道。
    等他走出了酒店大樓，坐上了蘭博基尼的車間。
    副駕駛位上的一保鏢，微微側過身形，目光之中夾帶著幾縷凶光，向自家主子低聲問詢道。
    “少爺，要不要我派人去把那張一航做掉？”
    蕭堯聞言心緒一動，卻很快冰冷的搖了搖頭。
    “暫且留著吧，等張氏集團把江城這塊蛋糕再做大些後，我再收網不遲。”
    “到時候，我要親自處理！”
    他這些年來，從未吃過如此大虧，更是在整個江城顏麵盡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等著吧。”
    蕭堯看向窗外人流稀少的街道，在眼前飛速倒退，喃喃自語道。
    “今日之恥，我蕭某記下了。”
    “他日，必將百倍奉還！”
    ……
    “唉————”
    行走在晚會大殿的三樓，落地窗的玻璃隔層外是一片車水馬龍的夜景，層內是寂靜無聲的廳堂走廊。
    一幅幅名貴的畫像被懸掛在上麵，文物的兩旁還標注著這些古玩的信息，年代久遠到連張一航這個現代人都不懂得怎麽去欣賞。
    而其間這些畫作，隨便一幅畫都價值幾十上百萬不止，一度讓他以為是自己，野豬吃不了細糠。
    再回想起穿越過來這數月，竟毫無違和感的承接下了原身這具反派的身子，感到嘖嘖稱奇。
    隨即，道路便抵達了走廊的盡頭，轉角邁入了另一件擺放著文物的展館。
    張一航如期而至的看到了這場慈善晚宴的舉辦者，王家名義上的老一輩創始人——王老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