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天一掃往日的頹廢姿態，變得豪橫強勢起來。
    “老莫說了，我還有不到三個月可活，待我逝後，爾等秘不發喪，等事務交接完畢之後再進行公開火化即可。”
    “老頭子我可不想死後，還不得安寧。”
    “你們…可懂？”
    隨著老人的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沒人敢上前應答。
    已經半隻腳踏出古宅的武者道師的莫老，回眸凝視了一眼那間古典的老宅，回想起哪位垂死之際的老人，依舊在榨幹自己的剩餘生命，在為子孫後代謀條出路，不斷的揮發著光與熱，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麵色惆悵，回想起曾經那個初見之時，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隻覺得造化弄人。
    再回憶其某本名著之中裏的那家族的興衰落寞，幽幽長歎。
    在這世界上，處於金字塔頂端的權層是有限的。
    而一旦前者被人拖拽下，後來者必會踩著前者的古駭屍身登上頂峰。
    ……
    與此同時，另一端。
    天啟茶館，包廂之中。
    中海，茶館。
    張一航翹著二郎腿，掃視著跪在自己跟前的男子，身體越發的燥熱，興奮甚至是豪情感悠然而生。
    當他接受了呂澄明的效命之後，自己將擁有真正權柄，基本盤得以擴展，不再是名義上的盟誼，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了根據，將現有的人脈與關係網徹底舒展開來，不再是個單純的企業家，而是將權利具象化、實際化！
    “願為張少效命！”
    最終，再等了好一會後，張一航這才走下沙發，將其扶起。
    呂澄明自然再次朝他拱手躬身道言。
    在真正的權貴階層，自古以來就有招攬門客、幕僚等傳統習俗，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這個行為也從未消除過，隻不過是在行駛與稱呼上轉換了一些稱為罷了。
    “好了。”
    張一航將其扶起之後，便擺了擺手，頷了下頭。
    “希望你呂家別讓我失望就行。”
    他轉過身去，再度坐到了沙發上道。
    呂澄明緊隨其後，依舊站在張一航的對桌跟前。
    “坐吧！”
    耳畔之中，再次響起了一道話語之聲。
    張一航於此一刻開始，他便清晰的察覺到了，呂澄明對待自己的態度，變得越發恭維，甚至是敬畏，就連坐姿也隻坐了半個屁股，空留餘地。
    “說說吧，你自京城那邊聽來的消息。”
    他暗自深呼了口氣，壓抑下心中的躁動感，隨即端起一盅茶水，用茶蓋撥開了茶葉，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過後，這才麵帶微笑，隨口問道。
    “九月十五，我們通過人脈渠道，打探到了一則消息。”
    “是說…是說白老爺子白傾天就要不行了。”
    呂澄明眼色凝重般沉聲敘述道
    “果然如此。”
    “大廈將傾，風雨欲來，想不到前兩天就已經出事了唉！”
    張一航雙手交錯，認真的聽著對方的道述，不斷的在自己心底低聲細語。
    此刻，他再度抬眸看向神情之中，好似陰雲籠罩之中的呂澄明，不由得感慨出聲。
    若不是隨著這一場變故的到來，隻怕按照呂不唯那死藏拙的老六德性，又豈會這般果斷到自己這兒投下重注，並讓呂澄明代表呂家完全加入了自己的麾下呢？
    風險與機遇並存，他同樣心神不定般打了個寒顫，畢竟那是一股天塌下來的窒息感，讓人不安、彷徨，乃至絕望！
    叮鈴！————
    而就在思索，如何回應之際，懷中的手機忽然響起。
    張一航拿出淡漠的掃視了一眼，頓時頭皮發麻，他有些摸不透那位紅塵的淩雲，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作甚。
    難不成，也是為了京城白家那老爺子之事而來？
    在呂澄明的注視之下，他在胸中不斷來回運轉著內力，試圖平複方才的情緒。
    隨後，張一航不懂聲色般，從容鎮定的接聽了電話，並略帶些許笑意摻雜其中，徐徐道出。
    “怎麽了淩哥，您老最近跟我聯係得是否有些頻繁了呢！”
    ‘淩哥？’
    呂澄明聽到此字，不由得想起了前幾日開始，就因私下會麵淩雲從而被張一航冷淡一事。
    他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疑，緊接著有些狂喜，甚至胸腔之中還長籲了一口氣，越發覺得自家老爹下手果斷有識人之明，張少身後果真潛藏著某個龐然巨物，並且深不可測！
    張一航雖不太明白紅塵淩雲的話外之意，卻也將其中的內容總結了一番，簡短的道出了一段有力的字句，並用餘光斜視著對方的反應。
    “統帥，已歸國，正在探望白老爺子？”
    統帥？
    他…
    呂澄明聞言，瞬間頭皮發麻，頃刻間便自覺垂下腦袋。
    此刻，皓月當空，花燈初上。
    紅塵。
    五十而知天命的吳時璋，正拿著手機，指尖夾雜著一根雪茄的動作驟然一頓。
    他眼眸微眯，神色間多了幾分思緒，好像正在揣摩著對方言語之中那幾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之中，別用有意。
    那位舉國上下，鎮守安邦的最頂尖存在去探望白家老爺子並非隱秘，就連他這種隻屬於第二階層的人物都收到了消息，那麽身為‘掮客’的對方，必然也不再話下。
    甚至，隻會比他們這群服務階層，更早得確認了信息。
    換句話來說，甚至是……更更早之前的事了。
    淩雲一念至此，好似想到了什麽可能性，不由得瞳孔倏而縮緊。
    “張老弟……不，不…張先生，麻煩您跟我透個底吧。”
    他臨危正坐，凝視著陰雲籠罩下的天啟，心中的不安越發凝聚，隨即抬高了聲音懇求道。
    “這後麵，是否還有一個局？”
    “張先生，算老夫求您了。”
    “麻煩您老就跟我透個底子吧，就當是我淩某人欠您一個人情行不？”
    他聲音隨著通訊這頭急切般傳遞過去。
    在這場風起雲湧的漩渦之中，雖然主要的焦點集中在了京城，就已經讓不少隔岸觀火的勢力為之駭然。
    甚至想要下場，主動參與進去分一杯羹，卷一桶金的不在少數。
    但多方勢力並未摸清局勢，這才沒敢貿然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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