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見李清容神情冷淡，倒也不覺得奇怪。
    今天下午純粹閑得慌，過來看看美少女。前兩場考試沒來，是因為數學和理綜是他的弱項，不能分一點心思。
    那會他緊張得要命，壓根沒有世俗的欲望。
    這會閑下來了，特地過來溜達。
    “班長，你複習了嗎？”江年依舊是傳統話題起手。
    萬金油開頭，跟你吃了嗎沒什麽區別。
    上次李清容點頭，某人直接順勢跟進搭話。說了沒兩句，開始誇誇。
    雖然有些油膩，但這玩意分人。他又沒什麽壞心思，隻是誇一誇而已，也不至於招人煩，誇完就走了。
    李清容得到了情緒價值，他過了眼癮，這波屬於雙贏。
    誰料，李清容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搖頭。
    “沒有。”
    “哦哦，沒複習啊。”江年愣了一瞬，隨口道，“班長你這成績這基礎，不需要複習也能考一百五。”
    一般人，這時候也就換話題了。
    江年是三班的，死皮賴臉屬於班級文化了。
    “班長，那我幫你複習吧。”
    考場裏的人側目，媽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不過誰讓人家認識呢，一口一個班長，太生草了。
    告訴班主任，有點想換班了。
    三班的班長是她嗎？怎麽印象裏是另一個女的。三班什麽時候換班長了，還是說有兩個班長，真是怪事。
    “班長，質量怎麽拚寫？立場呢？”江年是真閑。
    李清容雖然臉上神情依舊冷淡，但也沒不搭理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拚寫單詞，就當是提前熟悉一下作文詞匯了。
    江年的樂趣不在於互動，隻要班長有反應就好了。
    哪怕被罵兩句。
    也是超級爽。
    那種販劍得到了認可，渾身上下骨子裏的爽。恨不得當場扭曲爬行，然後開心蹦回考場，坐在監考老師頭上考試。
    聊了五六分鍾，江年大為滿足。
    他看了一眼講台上方的時鍾，估摸著監考老師過一會要來了。於是打算起身，畢竟考試前也是需要時間調整。
    忽的，李清容戳了一下江年。
    “嗯？”江年起身的動作頓住了，轉頭問道，“班長，怎麽了？”
    要挨罵了嗎？好期待，不對，好緊張。
    秋日下午兩點半的陽光刺目，大片的金黃從窗台那邊灑落。
    李清容發鬢籠罩在午後陽光之中，神情冷清的看了他一眼，將耳邊垂落的頭發撩至耳後，認真道。
    “我身上有氣味嗎？”
    聞言，江年愣住了，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色批狂喜。
    黃昏浸滿三十人的考場，監考老師從椅子上站起。
    “好，各位同學，請注意。”
    “啊這個，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鍾。還沒有填塗答題卡的同學抓緊時間，考試結束全體停止答題。”
    江年已經寫完了，名字學號也檢查完了。
    他手撐在桌上，開始回想考試前，在隔壁考場班長身上香香的，自己這輩子完了，要墜入愛河了。
    哦，自己是鎮南的。
    那沒事了。
    三十八萬的彩禮，一拳打爆你的戀愛腦。
    回歸現實，江年開始關心另一件事情。比開考前和班長稍微近距離靠近，隻低一點點的事情。
    考完放假嗎？
    鈴鈴鈴，江年拎著考試文具袋就出門了。
    由於這是最後一場考試，再加上他想知道今晚放不放假。於是當了一回人，直接站在了隔壁考場等李清容。
    等到人後，兩人並肩下樓。
    “班長，晚上要上自習嗎？”
    李清容想了想，搖頭。
    “不知道。”
    江年並未氣餒，想到李清容應該是不參與班級事務，不知道也正常。
    嗯.聽著有些奇怪，但放在三班確是合理的。畢竟班主任也有點小抽象在身，進步的本領空前絕後。
    隻能說有利有弊吧。
    好處是給了班級內同學極大的自由，可以自由成長。壞處是不加以引導，有可能拐向於一個奇怪的方向。
    一般情況，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班長，你小時候皮膚也這麽白嗎？”
    “沒有。”李清容搖頭，“小時候.”
    “哦哦，班長你小時候不在鎮南讀書啊，那是在哪？”江年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海邊？羨慕了。”
    “鎮南隻有山，和山裏活靈活現的狗。”
    於同傑混雜在人群裏，被前後左右裹挾著下樓。視奸著領先於自己半個樓梯的兩人，心中不由泛酸。
    江年這人臉皮還真是厚啊，一路硬聊。警察問的都沒他細，擱這查戶口呢？
    心情不快的於同傑一路視奸他們回到高三樓底下，卻聽見江年還在和李清容聊小學一年級的故事。
    有點道心碎裂，怎麽這麽他媽能聊。
    能不能閉嘴。
    江年似乎聽到他的心聲，扭頭回望看見了於同傑。
    “呦？這不是傑.傑同學嗎？”
    聞言，李清容也停住了腳步。
    於同傑暗自心中罵娘，心道還什麽傑同學，這人剛剛喊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詞。
    “嗯。”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兩人壓根沒跟他聊天的意思。隻是打了個照麵，一晃神的功夫就離開了。
    回到教室，江年和李清容兩人被分別圍住。
    “江年，試卷借我用一下。”
    “班長，嚶嚶嚶，試卷借人家用一下。”聶琪琪的聲音太好辨認了，嬌裏嬌氣的，隨後必然伴隨著
    “別在教室犯病，頭給你擰下來！”蔡曉青的聲音響起。
    考試結束了，桌椅和書都要複位。
    張檸枝心情顯然不錯，進教室都是帶著笑容的。一進門目光下意識的尋找江年，卻發現他在和陳芸芸討論試卷。
    她頓時氣鼓鼓，扭頭走向了座位放文具。
    姚貝貝逮住了李華，讓他幫忙把書搬回來。
    “謝謝，你是個好人。”
    “赤石赤石赤石！”李華往後躲，直接紅溫了，“你才是好人！再說你是我們組的嗎？就使喚我！”
    “怎麽了，能者多勞。”
    江年已經回來了，問了一句怎麽了。
    豈料姚貝貝直接調轉目標，滿臉星星眼看向江年，問道。
    “哎，江年，你力氣大嗎？”
    “還行，一拳能打死六個李華。”江年小小的韓國了一下屬於王雨禾的力量單位，並不打算付專利費。
    李華：“你們兩個有毒吧！能不能死遠一點。”
    “那你幫我搬書？”姚貝貝道。
    “那不行，你太黃了。”江年正色拒絕道，“算命先生說我，我跟姓黃的八字不合，所以抱歉了。”
    “我不姓黃！”姚貝貝快氣死了。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複習，加上換座位換到了飲水機那邊。離江年他們組十萬八千裏，找張檸枝的頻率有所下降。
    但貝貝姐出擊，必定又黃又糙。
    上次江年從廁所回來，正巧聽見姚貝貝拉著一個女生講黃段子。什麽數列最難的就是等比例，同我比例之類。
    那女生一時間沒聽懂，江年懂了，假裝沒聽見就離開了。不一會聽到了那女生的尖叫，老遠看著臉色爆紅，
    這女人長的還行，說話太糙了，黃衣之王。
    “那你們組的黃芳呢？”姚貝貝不死心。
    “也是李華啊，他和你們姓黃的有緣分。”江年說完就走了，轉頭去走廊搬書，遠遠就看見張檸枝。
    她正費力拖著一個書籃，弱小可憐又無助。
    江年站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沒立即搭把手。
    “想不到你力氣還挺大的。”
    “是啊。”張檸枝被架在那了，不願意丟麵子，直起腰道，“其實我力氣比組長還大，組長不行。”
    好好好，又攻擊李華。
    更喜歡了。
    “雖然你很厲害，但還是我幫你搬吧，你去抱一下桌麵的書。”江年伸手將她的書籃抱了起來，穩步走向了教室。
    班級內亂哄哄的，都在進進出出的搬書。
    江年搬第二趟書的時候，看見李清容輕輕鬆鬆的抱起了書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李華，發出弱雞的嘶吼。
    座位還沒完全複原，老劉過來了。
    他喊了一句安靜，隻說了兩句話。
    “今天不用上晚自習，明天早自習照舊，住校生！注意啊，住校生不許夜不歸寢，晚上年級組會查寢。”
    “蔡曉青跟我來一下，拿一下住校生的手機。”
    班級安靜了一瞬，旋即是發自內心的呐喊。
    “哦！！喔！！放假！！”
    “臥槽，我要回家睡覺！！考麻了！”
    “我要打一晚上的遊戲！現在幾點，我靠，充電寶沒充電！棟哥，你有充電寶不！”
    “有個幾把，去網吧打。”
    教室裏歡呼聲排山倒海，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無他，這兩天精神高度集中，太累了。
    明天就是周一，噩夢大循環。
    周末大聯考之後不用上晚自習，簡直跟瞌睡了遞上枕頭，打灰機遞上心心相印的綠茶紙一樣貼心。
    是高三刮來的一口清風，得以喘息。
    “老劉！老劉！！”
    教室裏有人高喊老劉的名字，講台上老劉也露出了笑容。這一輕鬆的瞬間，師生都獲得莫名的治愈。
    直到江年夾著嗓子，忽然喊了一聲。
    “阿魯巴！”
    畫風頓時突變，也不知道誰跟著喊的。
    江年看見前麵的馬國俊豬突猛進，李華如野狗般快成了一道殘影。
    論三班腦後反骨，他們肯定排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