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長這麽大了?讓叔叔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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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文傑掃了一眼趙老板,這位輩分非常高的“趙太公”之所以急著將酒廠出售,因為他的酒廠最近死了人,而且死了不止一個。
    雖然不到人盡皆知的程度,譚文傑手底下辦事的花老酒等人可沒少傳此類小道消息。
    酒廠鬧鬼,生意黃了,肯定要拋售,否則開一天就要賠一天。
    送上門的錢不賺白不賺啊,自己回頭最多花十幾二十塊請九叔來走一遭驅驅鬼,不管是自己留著開酒廠還是轉手賣,賺個幾千塊都不成問題。
    他雖然不在意錢多少,但動動嘴皮子就能賺幾百上千倍的生意還是樂意做的。
    “譚老板,趙老板,早上好,來吃茶啊?”茶樓掌櫃早已聽聞了這邊的動靜,笑嗬嗬湊過來。
    掌櫃身穿新置辦的褂子,白胡子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好一副富家翁模樣。
    “陳掌櫃,今天穿這麽精神,相親?”
    當初鄉紳在長生客棧們商量著瓜分譚家財產時,這位陳掌櫃也在裏頭。
    若非對方上趕著來打招呼,加上說好話不收費,他可不會搭理這些所謂的鄉紳。
    “我早就不中用了”陳掌櫃連連搖頭,“是我女兒,她留學回國,說是今天到家了。”
    門外已經開始掛鞭炮,張燈結彩,好一陣忙活。
    “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吧。”譚文傑想了想也沒想起來陳掌櫃的女兒是誰,以陳掌櫃的尊榮,他女兒應該長得非常一般。
    “是啊是啊。”陳掌櫃點頭,知道自己擺鄉紳長輩的架子在譚文傑麵前沒有一點作用。
    趙老板也擺擺手開始趕人“好了陳掌櫃,我和譚老板還有正事聊,你去忙吧。”
    兩人又坐好,不過趙老板卻話題兜轉,不聊酒廠的事,時不時眉飛色舞提到鳳凰樓的“駟馬倒攢蹄”,太高難度了,譚文傑根本聽不懂。
    “哎,來了來了!”趙老板忽然一指門口方向。
    譚文傑轉頭看去,隻見來人是個穿著西裝,梳著背頭的男人,看著麵生。
    “rry,&nbp;i""&nbp;te”男人一開口,就讓譚文傑一陣膩歪,又是個喝過洋墨水的。
    明知道大家都聽不懂,偏要拽兩句,而且他最討厭別人用沒修過鼻毛的鼻孔看自己了。
    “嘿嘿,葉公子,你總算來了!”趙老板卻不好給對方臉色,雖然他沒聽懂對方剛才嘰裏咕嚕說的是什麽。
    “une可以叫我david,大衛,than”大衛半洋半屁說道。
    “不散,不散!咱們做生意怎麽能散呢!”趙老板拉著對方坐下。
    到現在譚文傑算明白了,原來趙老板打的主意是兩家競價。
    大衛在看見譚文傑以後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位,譚家鎮譚老板,富甲一方!”趙老板笑嗬嗬為兩人介紹,“這位,我們酒泉鎮鎮長之子,葉……大衛,對,剛留學回來的。”
    大衛?譚文傑不認識,不過隔壁鎮的鎮長他就有所耳聞了,販賣煙土的,而且非常愛吃蒜,方圓一米之內,蒜臭口臭味道極重,夏天都無蚊蟲敢靠近。
    “既然兩位都到了,大家又都是朋友,就先聊聊生意。”
    趙老板剛要開始介紹,就聽大衛說道“趙老板,你的酒廠,我最多出三千塊。”
    上來直接報底價,說完還看向譚文傑。
    一點麵子也不留啊,這假洋鬼子還挺會玩,根本不搞酒桌客套那一套。
    “大衛,你這就沒意思了!”趙老板大急,“我的酒廠供應方圓百裏,大帥府的後廚都用我釀的黃酒炒菜,少說也要八千塊才行。”
    大衛說道“趙老板,你的酒廠鬧鬼啊,不然你也不會那麽著急出手吧。”
    “鬼?什麽鬼?哪有鬼!”趙老板一拍桌子竄起來,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才訕訕一笑,“都是別人瞎編的。”
    大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不再說話。
    “譚老板?”趙老板看向譚文傑。
    “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不愛喝酒,算了,便宜大先生吧。”
    大衛抬頭,努力保持微笑“我姓葉,叫大衛,不姓大。”
    “好的,大先生。”
    “等等,等等,生意的事情好說嘛。”趙老板趕緊拽住譚文傑,他最開始的目標就是譚文傑,至於大衛,一個家裏販賣走私煙土的鎮長兒子,能拿出五千塊活錢算他厲害。
    而且趙老板也知道,大衛為了保持自己喝過洋墨水的身份,鋪張浪費大擺排場,如果沒有煙土館子,以鎮長家的微薄收入,他爹大蒜都要吃不起了。
    將大衛一起喊過來是因為對方喜歡充大頭,又不信鬧鬼認為有便宜可占,算是保底,而趙老板剛巧需要有人幫忙競價提高價格,隻是沒想到大衛開口就給他來了個大的,直接咬死了三千塊,還點明了酒廠鬧鬼的傳聞。
    三千塊?簡直要了他的命啊。
    被拉著坐下來後譚文傑也給開了價格,同樣是三千塊。
    談生意應該有來有回,不過既然假洋鬼子選擇撕破臉一板一眼的談,他也沒必要裝好人。
    “低了,太低了!”趙老板搖頭。
    “酒廠如果能重開,我願意出五千塊。”
    “能重開,一萬塊我也不……”趙老板撓了撓臉“鬧鬼嘛,很好解決的,隻要你買了我的酒廠,我可以花錢請人辦法事,超渡驅邪,保證什麽鬼都沒有了。”
    譚文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卻看向了茶樓外。
    劈啪鞭炮響,熱鬧起來了。
    一輛腳踏三輪車,載著個穿“北半球很涼快”小洋裙的撐傘女人停在了茶樓外。
    “是安妮!”大衛見來人,臉上一喜起身相迎,什麽生意?他本來也掏不出三千塊,有那些錢不如拿去走私煙土。
    今天他來這裏為的是人,為了茶樓掌櫃的女兒安妮,可不是為了趙老板。
    “想好了再找我,如果再有人死,兩千塊我也不收。”譚文傑拍了拍趙老板的肩膀站起身來,他看見自己家的下人找過來,應該是出事了。
    “譚老板,譚老板!唉!”趙老板喊了兩句,卻隻能看著譚文傑走出去。
    然後又抓耳撓腮的坐下,拿起桌上不知是誰的杯子一口灌進嘴裏。
    “啊,燙燙燙!”
    趙老板一邊扇風,一邊苦惱。
    他不是沒找過,而是悄悄找來的道士法師都死了,如果不是遮掩的好,被外人知道酒廠裏的鬼凶到道士都能殺,他的酒廠就是白送也沒人敢要。
    現在酒廠就是燙手山芋,還有人說他也要被鬼殺,趙老板現在正想著賣了酒廠跑路,否則也不會這麽著急。
    ……
    茶樓門口,陳掌櫃父女二人正歡喜相見,大衛湊在一旁時不時用英文摻和兩句。
    忽然安妮看見從茶樓裏走出來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雙眼忽然不受控製放在對方身上。
    譚文傑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停下來,對著她微微一笑“這位就是大侄女吧?”
    真是陳掌櫃的女兒?基因容錯率也太大了。
    保守估計,有99%的可能是戴了綠帽子,剩下1%是抱錯了孩子。
    “大侄女?”安妮臉上笑意一僵,還以為是一段浪漫邂逅呢,沒想到是親戚?
    她試探著喊了一句“une?”
    陳掌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連忙說道“這位是譚老板,和我平輩交流,你們年齡差不多的。”
    譚文傑打量著,著重打量對方胸口刀疤,他醫者仁心“長這麽大了?來讓叔叔抱抱。”
    安妮害羞往後躲閃,嘴上說叔叔侄女什麽的,手可不是那麽想的。
    一旁的大衛對譚文傑的動作非常不喜,正要說什麽,遠處就已經傳來了譚家下人的聲音“老爺!老爺!”
    “我還有事,大侄女,下次再見。”譚文傑對安妮點點頭,轉身走了過去,毫不拖泥帶水。
    安妮目光落在譚文傑的背影上,和對方一比,此刻帶著笑臉一直在捧著自己父親說話的大衛,突然變的好惹人厭。
    至於陳掌櫃,他原來想著女兒和大衛在國外關係就不錯,金童玉女,可如果能和譚文傑拉上關係,那就更好了……
    譚文傑看向跑過來,大喘粗氣的下人“怎麽回事?”
    “老爺,給老老爺定的紙人紙馬紙橋蠟燭,不夠了。”
    “不是讓你們多定幾家?這件事不能出差錯,我叔叔生前大富大貴慣了,死後肯定也要鋪張浪費,否則他在下麵過不好,我也睡不安穩。”
    就差七七,一切塵埃落定,他可不會允許在關鍵時候出問題。
    從此以後才是真的海闊憑魚躍,譚盂在地下做他的富貴鬼,譚文傑在地上做他的譚百萬,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之前那些紙紮鋪早就被我們買空了,這次也早早定了極樂號的紙人紙馬,誰知道我們今天過去搬東西的時候,他們的夥計突然說不賣給我們,有都不賣。”
    說著還比劃了一下,好大一堆紙人紙馬。
    “別的地方還能買得到嗎?”譚文傑問道,心中疑惑,難不成自己和紙紮鋪有仇,也摸過對方老婆的屁股?但是看下人的反表情,應該沒這回事才對。
    “一來一回,老老爺的七七肯定要錯過。”
    “是嗎?去那個什麽鋪子看看,叫什麽?”
    “朱家,極樂號紙紮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