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石堅到來，譚文傑臨時改變了自己的修煉計劃，將《茅山養生拳》和“劍指”放在一旁，專心習練掌心雷。
    功法好得但名師難尋，整個靈幻界說雷法修煉，石堅說第二應該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所以他悶頭修煉，逮著阿堅師侄一個人薅。
    石堅又是個極愛麵子的人，排場給足，好話說夠，又有那邊二叔公幫襯著，也願意指點譚文傑雷法修煉。
    人老了以後會“糊塗”，二叔公知曉自己留在陽間的時日無多，便在請石堅教徒時“糊塗”的恰到好處，偶爾也倚老賣老，輩分高年齡大，恰好這套對極為看重明麵上規矩的石堅十分管用。
    在石堅的教導下，譚文傑的掌心雷進步神速終於來到了v2即將滿經驗，但隻差一點卻任憑他怎麽努力修煉都提升不上來，問起石堅，對方隻說正常。
    有的人窮盡一生修煉掌心雷也未必有收獲，譚文傑隻是兩三天的時間怎麽可能有巨大進步呢。
    至於譚文傑的天賦，石堅隻是稍稍有些驚訝卻不在意，因為他自己的天賦更強，整個靈幻界會掌心雷的數不勝數，哪個能和他一樣手搓閃電。
    又練了一番，確定再無提升後，譚文傑選擇了手動加經驗，強行提升，這才是經驗的真正用法，修煉再無瓶頸。
    【你經過不斷學習，心生所悟，‘掌心雷’等級+1，當前等級v3】
    技能掌心雷v3（1/1250），消耗法力4，消耗生命2
    沒想到掌心雷和禦火不同，v2級並不是極限。
    法力消耗和生命消耗都更大了些，至於威力，甩手一掌掌心雷，轟一聲將前方練習的牆壁砸了個大洞不說，湊近了看竟然還能看到些許焦痕，手指觸碰時能感受到微微的灼燙。
    “這威力別說是打鬼，就是打人也能一巴掌把人腦瓜拍成肉泥。”譚文傑心中留了幾分謹慎，以後不能隨便用掌心雷將附身惡鬼從人的身體裏打出來了，否則鬼沒打出來，人先死了。
    找來消毒酒精將咬破的手指擦了擦，威力雖然夠，可是每次施法都得咬破手指實在是不衛生，咬破手指也忒疼了點，十根手指頭整天見不到囫圇的。
    ……
    譚文傑的身邊沒個師爺在身邊，隔三差五便要忙碌一番，東家不勤盯著，手底下的人就會偷奸耍滑。
    他剛查完一家鋪子的帳。
    帳麵上沒什麽問題，他和叔叔譚盂不同，走的是自己手裏有槍而非與父老鄉紳勾結的路線。
    雖然他依舊帶著大家賺錢，可是他譚百萬家大業大，又有當初父老鄉紳們“送”產業一事，把根紮的更深了，摻和衣食住行，如今酒廠還開工日進鬥金，其他父老鄉紳做正規生意卻賺不到多少錢。
    就像那茶樓生意，看著忙活，每日有進項，可賣吃的能賺幾個錢？每日賺的那點零碎是喂不飽他們大胃口的。
    便是不去打聽，譚文傑也知道那些父老鄉紳必然又悄悄到黃賭毒三大項裏撈偏門了，又擔心這群混蛋將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所以他也會防備著，給鎮上那些閑人們一些賞錢，讓人時不時傳遞消息。
    知曉譚老板出錢最大方，就算沒什麽承諾，那些人也會留心各種各樣與譚家有關係的小道消息，萬一哪一條消息有用，就能換錢。
    譚文傑隻能算商業上的大爺，讓村鎮的錢財不管怎麽流通都要進他的手裏走一遭。
    那些父老鄉紳才是一言九鼎的真土皇帝，每年浸豬籠、吊死、杖斃等私底下殺的人便不知有多少，一言可定族內人的生死。
    宗族之內親親相隱，法律？鄉紳父老便是法律，若譚文傑沒槍，他也早就被就地正法了。
    “花老酒？怎麽，找我有事？”譚文傑剛走出鋪子，便見花老酒湊了過來，知曉他肯定有話說。
    “譚老板。”花老酒衝著譚文傑拱了拱手，“那位石少爺，是您府上的貴客？”
    “石少爺？”譚文傑一頓，“他怎麽了？”
    他是知道石少堅在外麵瞎玩的，有石堅在身邊對方都憋不住要去窯子裏，後來石堅整日跟自己在一起，那石少堅早就自由到起飛了。
    最開始他還擔心對方用法術害人，但後來讓人跟了半天，發現石少堅每天也就是花錢找樂子便不在意了，花錢逛妓院才幾個錢。
    他老子都不管，譚文傑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所以平時就找點借口給石堅送錢，幾十塊大洋他是不看在眼裏的，就當雇傭石堅作為技能導師的費用，至於石少堅是不是拿去嫖，根本不重要。
    “出事了！”花老酒壓低聲音，“就在剛才我路過那雲煙煙館的時候，聽說那位石少爺欠下了八千大洋，對方隻給了一天時間籌錢，明天就要見官。”
    八千？譚文傑眼皮一跳。
    石少堅才來幾天？在這之前他們父子二人手裏隻怕50大洋都沒有，沒想到才幾日時間，石少堅便敢這麽大手大腳，還真是天生學壞作惡的材料。
    花老酒都知道石少堅是譚府貴客，雲煙煙館能不知道？對方不是衝石少堅去的，是衝自己來的啊。
    譚文傑朝著鋪子裏招了招手，掌櫃的立即反應過來，拿了錢來賞給花老酒。
    “多謝譚老板，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說了句吉祥話，花老酒歡天喜地走了。
    如果石少堅被關押起來，打的不是石堅的臉，打的可是自己的臉。
    八千塊，不多，他掏得起，但這錢卻不能給，否則今天石少堅被下套，明日金少堅，後日火少堅，誰都能來訛一筆，他譚老板豈不是成了開善堂的。
    “還是得和這群鄉紳碰上一碰啊。”譚文傑仰頭看天，天氣晴朗。
    “去警局！”譚文傑上了馬車吩咐了一句，又對一個心腹下人招手，讓其上車說話。
    “老爺？”對方乖巧靜等吩咐。
    “去省城送消息，就說煙土走私的那群人位置已經確定了，即將動手捉拿，等等，我還有信要送到龍大帥家，幫我交給念英小姐，叫那會騎馬的去送信，三匹好馬輪換著騎，今天必須送到。”
    他本來不想加一層保險，但想了想萬一鄉紳們也有槍呢，萬一那群人真的不怕死想同歸於盡，寧願用胸口硬抗子彈也要砍譚老爺一刀呢，萬一那群**毛裏出了個真英雄呢……所以，穩妥一點，得抱著剿匪的心態來對待他們。
    此乃先射箭後畫靶。
    別人不知道，譚文傑看過電影記得非常清楚，葉鎮長一直和偽裝趕屍人的走私販子做交易。
    這段時間他設崗設卡搜查煙土，隻要出現了趕屍人，必須第一時間通知自己，隻待抓了趕屍運毒的，便塵埃落定。
    此箭，是必中的。
    ……
    “八千？！”石堅眉頭緊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石堅看不上譚文傑，因為對方一身銅臭，張口閉口加錢，可也不代表石堅不明白金錢的價值，他幫人看風水一次才收10塊。
    少說要看800家風水，就是不需要趕路，每天都有風水可以看，一天看一家，也得兩年半啊。
    這錢他拿不出來。
    再看紙上債主的名字，石堅臉色便更加難看。
    近幾日他跟譚文傑一起，當然也聽到過幾耳朵那些父老鄉紳的名號，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宣揚出去，自己茅山大師兄的臉就算丟光了。
    “爹，譚百萬那麽有錢，你找他借八千大洋不就行了？”
    “借是好借，我怎麽還？！”
    石少堅說道“那還不簡單，你把法術教給他，他不是想要嗎？反正他也不可能學會，我有爹你手把手教都學不會，更何況是他。”
    “用不傳秘法幫你抵債？說出去讓我的臉往哪裏放！”石堅胡須無風飄起，已經是動了真火。
    自己的徒弟因為吃喝嫖賭欠下八千大洋，自己隻能賣了秘法抵債，如果消息流竄到靈幻界，他就要背上“教徒無方”，臉算是丟光了。
    對石堅而言，吃喝享受不重要，別的他也不在意，唯獨臉麵不能丟，必須得時刻保持茅山大師兄的光鮮。
    石少堅不敢再說話。
    正巧外麵有腳步聲傳來，石堅使了個眼色，石少堅立即站起身，他也恢複了麵無表情，飛揚的胡須都垂了下來。
    來人沒察覺到什麽，隻是低著頭快速說道“石道長，我們老爺說小石道長的事他已經知曉了，知道小石道長是被奸人坑害了，讓您在府中靜等，最遲兩三日，一定還小石道長一個清白。”
    石少堅疑惑，清白？什麽清白。
    我被奸人坑害了？我怎麽不知道。
    自己玩的很爽啊，而且那賭博，鴉片，還有一人包下鳳凰樓二十多個小姐，人家都是明碼標價的，隻不過是借錢的時候利息高了一點，沒人威逼自己，甚至當時拿錢的時候還多次提及譚百萬，說讓自己不要太衝動。
    不提譚百萬還好，一提譚百萬，石少堅就想起了那日對方5000大洋求購秘法。
    哪怕不曾用《閃電奔雷拳》等秘法抵債，可石少堅內心下意識便認為自己親爹的一身本領，都是能賣的出去高價的，自己親爹也不止閃電奔雷拳啊，還有另一門《木樁**》威力也不俗，兩種加起來一萬大洋肯定是值的。
    秘法沒賣出去，他也知道親爹不可能賣，但自己是有錢人的心思一旦升起來，可就很難壓下去了，總覺得到不了末路，總覺得能靠賣秘法兜底。
    不過這個時候石少堅卻不敢開口，在外人麵前，自己親爹處罰力度有多大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這雙腿必然要被打斷。
    石堅表情卻微微一緩，八千大洋是小，保住名聲是大，隻要能把石少堅從這件事裏摘出去就好。
    “有勞師叔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