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謝沉舟,你怎麽這麽像小狗?”“那你喜歡小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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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魔尊謝沉舟一聲令下,所有魔族收兵回魔界。
    兩界正式宣告停戰。
    早已千瘡百孔的人族總算喘過來這口氣。
    其中不乏有人猜測謝沉舟別有居心。
    一時間,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可以沈明朝為首的仙門頂尖弟子紛紛出麵辟謠,流言立即被遏製。
    除此之外,癱瘓三百年的靈網總算修好。
    通靈石重新啟用。
    而上麵發布的第一條通知,是有關祝餘滅族一事的詳細始末
    ——這是當年的仙門首席弟子蕭濯塵,曆經千辛萬苦收集整理而成。
    他沒有機會讓眾人見到的文字,在三百年後的今天,由新的仙盟發出,被所有人看見。
    第二條通知,是有關於上一任萬仙盟盟主的所作所為。
    其罪有三。
    一:為治雙腿,他與藥王穀穀主合謀抓捕修士煉藥。
    二:事發後,他蓄意栽贓前逍遙宗宗主宋攬風,致使後者蒙冤。
    三:曾率領前仙盟成員屠戮祝餘族,後,為滅口,借由謝沉舟之手殺死蕭濯塵。
    以上事件,經多方查證,確認屬實。
    兩條通知一經發出,仙門嘩然。
    “總算真相大白了。”
    桑念放下通靈石,撐著下巴發呆,心中沒有預想的暢快,反倒有些難過。
    “隔了三百年,不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受的苦也受了,真相……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她喃喃:
    “要是當年,掌權的人是我們,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如今新仙盟的核心成員是沈明朝與蕭淨幾人,權力的天平毫無保留的傾斜在他們頭頂。
    自然,不管他們說什麽,整個仙門一呼百應。
    人們往往不會在意真相究竟是什麽。
    他們隻在意說出真相的那個人是誰。
    至於相不相信——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麽了?”
    謝沉舟拎著一隻木盒大步走進殿中,彎腰從背後抱住她,懶洋洋地問:
    “怎的這副神情?”
    桑念將通靈石遞給他看。
    他掃了一眼,搖搖頭:
    “已經晚了。”
    若是三百年前發出來,事情或許會有所改變。
    可如今,木已成舟。
    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過,初瑤和大師兄心裏肯定會好受許多。”
    桑念又開心起來:
    “他們總算可以堂堂正正回逍遙了。”
    說起初瑤兩人,謝沉舟將手中木盒擱在桌上,示意她打開:
    “看看。”
    桑念好奇地掀開蓋子。
    盒中,拳頭大的紫色玉髓瑩潤清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桑念:“這是?”
    謝沉舟道:“我為他們準備的新婚賀禮,流光髓。”
    桑念愣了一下。
    流光髓,助人修行的奇物。
    產於魔界深淵,百年方才形成指甲的一塊兒,因數量實在太過稀少,在修仙界一小粒便能賣出天價。
    現在這麽大一塊兒,最低也值半個玉京城。
    桑念豎起大拇指:
    “今時不同往日啊小謝,出手這麽豪橫。”
    謝沉舟勾勾嘴角,從袖中摸出一支淺粉色玉簪子,指尖一轉,簪在她烏黑發間。
    她察覺不對,伸手摸了摸,觸到幾瓣溫潤玉質花瓣。
    “是什麽?”她問謝沉舟。
    謝沉舟變出一麵琉璃鏡照與她看。
    鏡中,一簇淺粉色的海棠盛放在發間,嬌嫩花瓣似乎還沾著雨珠,栩栩如生。
    “我尋到了兩塊流光髓,一塊送他們,一塊,給你打了支簪子。”
    說完,謝沉舟端詳了她片刻,微微點頭:
    “很好看。”
    桑念喜歡得不得了,勾著他脖子,壓著他低頭用力親了一口。
    他微挑眉梢,又從袖中摸出一對玉鐲,質地與簪子相同。
    兩鐲相碰時,“叮”一聲脆響,悅耳動聽。
    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淺粉色鐲身襯得皓腕愈發如雪般白皙。
    桑念故意晃動手腕,讓它們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謝沉舟湊過來:
    “喜歡嗎?”
    桑念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喜歡!”
    謝沉舟問她:
    “那你這次為什麽沒親我?”
    桑念無奈,敷衍地親了他一口。
    他還要繼續從袖子裏掏東西出來,她嘴角抽了抽:
    “你袖子裏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謝沉舟打了個響指。
    “嘩”一聲,桌麵堆起一座小山。
    “山體”全是女子的首飾,瓔珞耳鐺玉佩簪環,應有盡有。
    桑念被珠寶反射的華光刺得眯了眯眼。
    “你哪兒來的這些?”
    她覺得匪夷所思:
    “你堂堂一個魔尊,整天在袖子裏藏這麽一堆玩意兒,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有些是自己做的,有些是買的。”謝沉舟道,“我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桑念扶額:
    “謝沉舟,你是屬烏鴉的嗎?不管見到什麽亮晶晶的東西都要叼回來是吧?”
    謝沉舟輕輕啄了她一口,看著鏡中的她,低聲道:
    “嗯,叼回來送給我的念念。”
    桑念沒忍住,彎了嘴角,歪著腦袋蹭蹭他的臉:
    “謝沉舟,你怎麽這麽像小狗。”
    謝沉舟下巴擱在她肩窩上,低笑:
    “那你喜歡小狗嗎?”
    桑念嗓音含笑:
    “讓我撓撓小狗的下巴。”
    他溫順地抬頭。
    她卻偏過臉親了他一口,語調輕快:
    “喜歡得不得了。”
    謝沉舟眸色一深,正要湊過去吻她,她豎起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
    “說正經的,我想回青州一趟,我雖不是桑岐言真正的妹妹,但不管怎麽樣,他對我很好,我既頂替了桑蘊靈,便應該替桑蘊靈照顧他。”
    說到這裏,她問謝沉舟:
    “你手上的事大概還有多久能處理完?”
    並不是所有魔族都能接受撤兵。
    這兩日謝沉舟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常常忙到很晚才回來。
    “最遲明日。”
    他捉住她的手指,將半張臉埋進她掌心,嗓音悶悶的:
    “後日我陪你回青州見你哥哥。”
    “最近很累嗎?”桑念問。
    他順勢枕到她膝上:
    “有些。”
    桑念小心取下他頭頂發冠,放下束在一起的長發,以指為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
    “我還記得,你以前常用的是發帶,”她道,“現在也換成發冠了。”
    他雙眸微闔:
    “你喜歡發帶,我以後便隻用發帶。”
    桑念搖頭:
    “我隻是覺得,發冠戴著怪沉的,壓得人難受。”
    他閉著眼笑,慢悠悠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桑念捏捏他鼻尖:
    “你怎麽和大師兄一樣,說話文縐縐的。”
    謝沉舟睜開眼,挑眉:
    “你不喜歡這樣?”
    桑念:“說實話,不喜歡。”
    他嗤了一聲:
    “從前我見你對聞不語那樣殷勤,還以為你很喜歡這一套呢。”
    “好啊你,”桑念戳戳他額頭,“你連大師兄的醋都吃過?”
    謝沉舟雲淡風輕道:
    “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家夥,我還不屑於吃他的醋。”
    桑念拖長了語調:
    “是嗎?”
    桑念:盯——
    謝沉舟:“……”
    謝沉舟別開眼不看她,語氣不太自然:
    “隻有一點。”
    她“噗嗤”笑了,接觸到他不滿的眼神,忙又壓下上揚的嘴角,幹咳兩聲,一本正經道:
    “先聲明,我可沒對誰獻過殷勤,是你自己戲太多,總愛亂想。”
    謝沉舟:“嗬。”
    桑念:“難道我說錯了?”
    他輕哼一聲,佯裝不在乎地起身離開:
    “對,都是我胡思亂想。”
    沒走兩步,他驀地轉身折回來,彎腰抄起桑念的小腿,將她抱了起來。
    桑念下意識摟住他脖子,不解:
    “你幹什麽?”
    他將她扔到榻上,言簡意賅:
    “獻殷勤。”
    “……”
    “叮——”
    今夜風浪略大。
    那對淺粉色的玉鐲輕輕撞上彼此,響了一聲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