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親相愛,世界的錯誤(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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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分鍾後。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人披著睡衣聚在院子裏的圓桌前,桌子上是黝黑2號的畫像,被一根筷子戳中眉心釘在桌子上。
    大師兄李拔山甕聲甕氣,一開口嘴裏就彌漫出股奇異的口氣。
    他說:“紅丫把小師弟的事情跟大家說了吧,小師弟入門前在外麵結了仇人,我很不放心。”
    袁西第呲牙咧嘴,高興的就差從椅子上跳起來:“有仇人好啊,我來,我去幫小師弟殺了他。”
    宮奇:“我最近也有個人想處理掉,不過謙恭禮讓是咱們[融詭派]的傳統,我的事兒不著急,就先處理小師弟的事兒吧。”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將各自心裏最近標注的死亡名單,往後排了排。
    劉蠍環視一圈,對大家的表現很滿意,總結道:“很好,就這樣,各自手裏的事兒都先放一放,各自最近要殺的人都先停一停,先一起解決小師弟的仇人。”
    宮奇點頭:“小師弟剛入門,難免與咱們疏離,咱們得把這事兒辦漂亮,讓他感受到[融詭派]的溫暖。”
    趙誌新一臉智慧:“我們先幫小師弟殺人,以後,小師弟幫我們殺人,師兄姐弟間的情誼信任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王煜重重的點頭。
    紅丫在一旁負責拍手鼓掌。
    院子裏氣氛其樂融融,各兄弟姐妹集思廣益,富有激情的探討著,不知道的看見他們那副喜笑顏開的嘴臉,恐怕會以為他們在探討明天一起去哪郊遊咧。
    實則哪裏能料到,他們嘴裏蹦出的都是“非常刑”的詞匯。
    但不得不提,他們每個人似乎都非常有經驗,嘴裏都言之有物,從利用各自職權來找人,以及殺人毀屍等一係列探討,都非常嚴謹科學。
    如此這般,幾乎沒多久,一份[找人+殺人+毀屍]的行動計劃便初步有了輪廓,並由劉蠍拍板,為此次行動取了行動代號——[捕黑]!
    [融詭派]是邪門外道,沒有太多門規約束,弟子之間卻能相處的親如一家,靠的就是以上這種,外人無法想象的凝聚勁兒。
    所謂人生三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卻哪裏比的上一起殺個人,來的更能走進彼此的心房呢。
    現在,[融詭派]就是打算用這種傳統,繼續把新入門的小師弟,也快速的納入進相親相愛的大家庭裏。
    屋內,躺在床上的馮睦,聽著院子裏熱切的討論,感受到了自穿越以來,前所未有過的被人如此照顧關愛的感覺。
    他感到內心似有一股涓涓暖流淌過,眼眶都微微濕潤了。
    馮睦此人疑心病重,又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摩別人,盡管他依舊對[融詭派]抱有懷疑和警惕。
    但就這一秒而言,他內心的觸動也是真實的,對這些才相處了一天不到的師兄師姐們,有了一絲絲名為溫暖的感情。
    嗡嗡嗡——
    床邊的手機傳來振動,打斷了馮睦內心的溫情時刻。
    來電顯示是馮雨槐。
    馮睦麵無表情的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馮雨槐的聲音,聲音罕見的溫柔:“哥,你在哪兒呢?”
    印象中,馮雨槐通常都是叫他名字的,突然聽到“哥”這個字眼兒,馮睦感到一陣惡寒,脖子上都浮出層雞皮疙瘩。
    馮睦聲音冷酷:“什麽事?”
    馮雨槐:“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你是我哥,我還不能關心伱了?”
    馮睦不為所動:“沒事,我掛電話了。”
    電話裏傳來明顯的吸氣聲,馮雨槐委屈巴巴道:“哥,我聽媽說你搬出去住了,你怎麽能搬出去呢,一家人得住一塊才叫一家人啊。”
    馮睦冷笑,不說話。
    馮雨槐勸道:“我知道爸以前對你態度不好,我以前也不太懂事,但爸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原諒爸,真能狠心離開家不成?”
    “一家人打打罵罵,哪有隔夜仇啊,再說了,家裏人就算說話重一點,也肯定比外人關心你啊。”
    “回來吧,哥,別讓爸媽傷心,咱們一家人以後好好過,等妹妹我大學讀完,保管就是咱家好日子的時候。”
    馮睦對馮雨槐的話是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原主的妹妹段位很高。
    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講道理,又是畫大餅,語氣也是情真意切,一般人恐怕還真招架不住。
    可惜,馮雨槐算盤打錯了,馮睦對那個家沒有恨,何來原諒?需要原諒他們的是原主,但原主已經死在三年前了,馮睦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替一個死人去原諒活著的人。
    你們真想懇求他的原諒,那你們得先死了,才有機會見到他啊。
    見馮睦依舊不吭聲,電話那頭的馮雨槐眉頭蹙緊,這跟她想象的劇本不太一樣,馮睦何時變的如此鐵石心腸了?
    她深吸口氣,又關心道:“哥,你到底住哪了,是在武館一條街那嗎,我下午好像瞅見你了。”
    她沒有直接問馮睦是不是報入武館了,那樣太蠢,哪怕她萬分狐疑馮睦哪裏來的錢。
    莫非,馮睦沒有把工資都給母親,馮睦在撒謊,可焚屍工的工資這麽高的嗎,刨出給母親一份,再刨掉房租,還能有錢報入武館?
    馮睦哦了一聲,他沒有給馮雨槐解釋的義務,他準備掛電話了。
    馮雨槐感受到馮睦油鹽不進,終究隻是個高中生的年齡,有點繃不住急道:“哥,你不要去武館啊,我跟你講,很多武館打著收徒的名義,都是騙錢的騙子。”
    馮睦咧嘴笑了:“馮雨槐,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馮雨槐戛然而止,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聲音猝然變尖:“啊?”
    馮睦又道:“還有,你錯了,武館收徒是不要錢的。”
    咚咚咚——
    李拔山敲了三下門,推門而入,因為剛探討完殺人,臉上還殘留著惡相,甕聲甕氣說起話來似要食人般猙獰:“小師弟,安心睡覺,你的仇人師兄師姐們會為你殺掉的。”
    李拔山好似是怕馮睦擔心有仇人活在外麵,不敢睡覺,特地來安慰他的,因為,最小的小師妹紅丫以前就這樣。
    所以,李拔山慣性的認為新入門的小師弟恐怕也會如此,粗枝大葉如他,竟能想到這事,誰以後還敢說大師兄不細膩?
    馮睦看著站在床邊,巨人般凶惡,嘴裏也是殺氣騰騰的說著殺人話語的大師兄,再想到話裏溫柔關懷的馮雨槐。
    心裏麵不禁感慨:“臉生惡相張口殺人的,讓我溫暖;麵容姣好噓寒問暖的,讓我惡寒。究竟是我心理變態,還是這個世界太畸形啊?”
    電話另一頭。
    馮雨槐聽著電話裏嘟嘟嘟的盲音,姣好的麵容逐漸僵硬。
    “馮睦這個廢物竟然直接都敢掛我電話了,他是鐵了心要與家裏決裂啊?”
    “還有什麽武館收徒不要錢,簡直可笑!”
    馮雨槐完全不信馮睦的鬼話,就後者那種廢物根骨,怎麽可能有正經武館收他啊,而且好像還不是普通學員?
    “小師弟,安心睡覺,你的仇人師兄師姐們會為你……”
    馮雨槐腦海中回蕩著電話裏最後傳出的渾厚聲音,她沒有聽到最後幾個字,但隔著電話似乎都能感受到話裏令人心悸的惡意。
    該死的。
    我這種天才美少女加入蒼龍武館,還要錢,雖然的是楊拓的錢。
    馮睦這種廢物進武館,竟然一分不,聽起來似還有師兄師姐異常照顧他?
    他們打算對馮睦的仇人做什麽,等一下,馮睦還有仇人,他的仇人該不會是在說…..???
    馮雨槐臉色一白,心頭倒生寒意。
    但下一秒,馮雨槐便壓下了心頭的不安:“不可能,馮睦這個蠢貨一定是被人騙了,不然就是那武館被馮睦欺騙了,總之,能跟馮睦糾纏到一塊兒的,八成也都是廢物。”
    “且不說,馮睦不可能對我怎樣的,退一萬步說,就憑馮睦或馮睦的廢物師兄師姐,嗬嗬——”
    馮雨槐捋清思路,但還是覺得好氣:“這個世界是怎麽了,我這種天才美少女處處坎坷,要自食其力,反而馮睦那種廢物,反而被人照顧上了。”
    “可惡,可恨,是我馮雨槐哪裏做錯了,還不夠優秀,還是說這世界本身就有錯誤,瞎了狗眼?”
    一兄一妹,隔著電話,心裏同時對這世界發出了親切的問候。
    某種程度而言,這可能是這對心懷鬼胎的兄妹,此生罕見的一次心有靈犀了。
    “我一定沒有問題,錯的是這個世界!”馮睦和馮雨槐同時在心裏得出了答案。
    李拔山說完話,便離開了,隻在空氣裏殘留些許他的體溫和…..臭襪子味兒。
    馮睦目送大師兄魁梧的背影離去,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
    電話又傳來馮雨槐不死心的呼叫,馮睦這次卻未接聽,而是直接把馮雨槐拉黑了。
    把手機扔到一旁,馮睦平躺在床上,閉上眼,內心恢複平靜,呼出麵板,檢查起厄鐵食用度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