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娥帶著雯雯和妞妞下午三點回城裏的，雯雯和妞妞舍不得走，她倆也聰明，不說舍不得她哥，卻一邊一個抱著左明月的大腿，哭著喊著說舍不得嫂子，

    這把左明月感動的，眼淚流了足有半斤，結果陸秀娥一人照屁股扇了兩巴掌，兩個小丫頭才扁著嘴上了車，

    大寶心疼的要命，趁著老媽稀罕暖暖的時候，他跑到車邊，摟著兩個小丫頭，許下了許多不平等條約，這才把小丫頭哄高興了。

    這邊陸秀娥摸著左明月的臉，又看了看她懷裏的嬰兒，歎了口氣說道＂孩兒呀，既然你們執意要自己帶暖暖，媽也不說什麽了，

    等過幾天，讓大寶帶你回家，你姥姥姥爺想看看你，你倆是公務人員，大寶還有一年四個月才滿二十周歲，你們才能登記成親，

    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事給媽打電話，大寶不是個讓媳婦兒受屈的性子，咱們家也沒有什麽說道，隻要你們好好的就行。

    暖暖你們先帶著，等到你們工作忙起來，就把我孫女給媽送回來，媽不上班了替你們照顧孩子…＂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相處，左明月是徹底的喜歡上了這個婆婆，隻覺得自己和婆婆的性格好像，稱呼也從阿姨改成了媽，

    小暖暖一直揪著左明月的衣服，生怕這個奶奶把自己帶走，從暖暖身上，大寶更明白了靈井水的可貴，這能開發腦力呀，增加智商，強身健體，是老天爺對自己的恩賜，

    他天天晚上都用靈井水給暖暖和小虎崽洗澡，兩個小東西肉眼可見的長胖了，而且能聽懂他說的話，

    這邊吉普車剛走，大辦公室裏的電話就響了，孫謙值班，趕緊拿起了話筒，他聽了以後臉色也變了，

    孫謙跑岀來喊道＂老大，出案子了。＂

    大寶轉過頭眯著眼睛看著孫謙＂怎麽了？＂

    ＂孟家灣有一戶人家著了火，全家八口人都燒死了，隻有牛棚裏一個女人活了下來，＂

    大寶眉頭緊鎖＂去穿外衣，大丫，你也去，咱們去現場。＂

    孫謙答應一聲，去大辦公室拿外衣和帽子，大丫戴上帽子，紮上武裝帶，全副武裝。

    大寶回辦公室裏穿好外套，戴上帽子，背上挎包，這是必須帶的，主要是遮人眼目，

    出了辦公室，左明月抱著小暖暖看著他，大寶揉了揉她的短發，又親了親暖暖的小臉，把手指貼在暖暖的嘴唇，一絲水流無聲無息流進了嬰兒的身體，小暖暖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啊哈叫了兩聲，好像是在謝謝老爸，

    大寶收回手，三人上了摩托車，開出了派出所…

    ．．．．

    孟家灣是離公社最遠的一個村子，座落在山坳裏，這個村子才十七八戶人家，也是四季青公社最窮的地方，自從建國以後，就一直靠吃政府的救濟糧維持生活。

    大寶的摩托車整整開了兩個小時，才到了地方，主要是山路太難走了，這還是騎著挎鬥摩托，這種摩托最適合在山路行走，這要是換了步行？從孟家灣到公社得走一天。

    這孟家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最後一個合並到生產隊的村子。

    雖然已經是下午五點，但是天色依然大亮，大寶三人騎著摩托一進孟家灣，就有一個感覺，太窮了，窮得尿血的那種，

    進村以後看到的村民，一個個衣不蔽體，眼神空洞，跟行屍走肉一樣，隻是聽到摩托車聲回頭看看，但是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村子搭眼一看，全是茅草房，低矮到了一個成年人得哈腰才能進得去，

    一共十幾戶人家，不用打聽，往冒煙的地方去就行，

    沒兩分鍾，就到了地方，隻見有二三十人圍在一戶人家前，這些人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都紛紛回頭看了過來，

    大寶停下車，和孫謙、大丫下了車，這些村民一看是公安，都害怕得向後退去，

    大寶沉著臉和孫謙二人走到了這戶人家的大門前，姑且稱之為大門，如果用樹枝編的也算，那就叫大門，

    低矮的籬笆牆，院子裏的景象一覽無餘，

    三間茅草房，已經燒成了焦炭，隻剩下幾堵斷壁殘垣，之所以燒的這麽徹底，應該跟天旱有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香，像是烤肉味道，

    這戶人家沒有被燒到的隻有一角的牲口棚，

    在院子中間的地上，陳放著八具焦炭一樣的屍體，其中有兩個，一看就是一兩歲的孩子，

    這些屍體都是蜷縮在一起的，可想而知生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在屍體前站著三個男人，一個個愁眉苦臉，

    大寶走了進去，孫謙和大丫隻是看了一眼，便躲到一旁狂吐不已，

    那三個男人見公安來了，忙迎了上來，

    大寶沉聲問道＂誰報的案？＂

    其中一個青年舉起手＂同誌，我報的案。＂

    ＂你是村長？＂

    ＂我不是。＂青年搖搖頭＂我叫孟凡民，是退伍軍人，這才是村長。＂

    他身後的一個愁眉苦臉的老頭，雙手籠在袖筒裏答了話＂公安同誌，俺是這個村的村長，俺叫孟栓子。＂

    ＂說說情況？＂

    ＂啥？啥情況？＂

    大寶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屍體＂這是什麽時候起的火？這家有幾口人？怎麽起了火一個都沒跑出來？＂

    ＂俺，俺不知道啊？唉，俺就說不報公安不報公安，惹這麻煩幹嘛？就是孟凡民這個惹禍精，非要報公安，還跑到吳家廟打的電話，這可真是自討苦吃。＂

    這村長上來就是囉裏囉嗦一大套，一點有用的都沒說，這樣的人也能當上村長，這個村也真是沒人了。

    大寶眼珠子一瞪＂閉上嘴，上一邊去！孟凡民，你說！＂

    ＂好的，同誌，這家人家有九口人，當家的叫孟二狗，他和他的老伴，還有四個兒子，兩個小孫子，除了一個媳婦兒沒被燒死外，剩下的全在這了，

    這個火應該是中午燒起來的，村裏有人看到，說忽的一下就著了，三間房成了一個火球，家裏的人為啥著火了不往外跑？是不是火太大了跑不岀來？這些都不太清楚。＂

    大寶搖搖頭，這不可能，火再大，這房子這麽小，幾個大男人也能跑得岀來，除非是被煙熏暈了，可是這也不對，

    如果照村民的說法，火是忽然就燃燒起來的，恐怕這時候形成的煙不會這麽快就把人熏倒，

    這樣看來…

    大寶一腦門的疑問，他走入火場之中，這家很窮，什麽家具都沒有，從地上的印跡倒是很容易看出死屍當時在什麽位置，

    大寶看了以後，眉頭皺得更緊，這八具屍體竟然都在一個房間，從地上的碗茬來看，這是在一起吃飯，

    其中五具分散在地上，看中間的麵積，應該是個桌子，

    還有一大兩小是在炕上，奇怪的是這六具大人掙紮的痕跡，反而不如那兩個小孩子的大，

    大寶從火場出來，看向那個牲口棚，牲口棚緊挨著茅房，在角落裏，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蜷縮在一起，

    大寶的眼神一凜，大踏步走過去，隻是看了一眼，便讓他目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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