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色的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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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話說:“雞六,狗八,貓十年”必生禍害。
    其意思說的就是這些動物活的年頭太久了,會通靈變成精怪來傷害主人。
    老話還說:人老成精,物老成怪,其意思上大抵同上麵差不多,說的都是世間活的太久的人、動物、或是植物等,都會變得聰慧異常,也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成精”。
    其實不單單是這些有生命的物體可以成精,那些沒有生命的物品,在經過歲月的洗禮,吸收了天地日月精華之後也會“成精”。
    這些成了精的古董上,有些殘留了一絲主人生前的執念,也有的古董裏麵有著其主人三魂七魄中的一魂或者是一魄,這樣的古董被陰行裏的人稱之為——陰物。
    我叫孫常有,是販賣陰物的陰陽古董商,陰行的人都叫我們這一脈為陰商,我們孫氏從祖上開始做的就是陰物的買賣生意,傳到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十八代了。
    陰物的最大作用,就是能夠實現人們心中所想,隻要你有願望,不論願望的大小,都可以通過陰物來實現。
    明太祖朱元璋未起事之前曾經當過幾年和尚,他下山討飯化緣時所使用的碗,就是一件陰物,乃是我先祖送給他的,名為定江山,後來朱元璋才打下了大明的萬裏江山。
    這就是陰物的作用。
    不過,在他死後發生了子孫互戧的慘事,最終叔叔殺掉了侄子登基稱帝。
    這就是陰物的代價。
    而我本來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陰物生意的,至於後來我為什麽會從事這一行,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那場看似意外,卻是早已注定好的陰差陽錯罷了。
    2014年粵省羊城。
    華東師範大學中文係一班。
    “哦耶“
    “哦耶“
    一段女人嬌喘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打斷了講台上老師的話語。
    安靜的課堂裏,女人嬌喘的手機鈴聲異常響亮。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感受著口袋裏麵手機的震動,然後一臉茫然的從褲兜裏麵將手機掏了出來。
    “孫常有同學,你的手機鈴聲很有特點哦”
    老師微笑著說道。
    “老師我……”
    我一臉尷尬的看著老師舉起了手機。
    講台上的老師點了點頭。
    我快步走出了教室。
    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我的老家疊州的,我急忙滑動了一下接聽了起來。
    “喂,是常有嗎?我是你王爺爺,你趕快請假回來一趟吧,你爺爺去世了”
    電話那邊傳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爺爺是爺爺的至交好友,本名王德發,平日裏在大學任教,是考古學博士生的導師,同時也兼任著爺爺古董店的鑒定工作。
    “王爺爺呀,您身體怎麽樣啊……”
    我的問候戛然而止,王爺爺剛剛在電話裏麵說爺爺去世了,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我自幼父母雙亡,是爺爺撫養我長大的,爺爺的突然離世讓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我快速的向校外跑去,準備搭最早的高鐵回老家。
    也許是我太過著急,再加上腦子也有些亂,所以沒有留意眼前,一個不留神撞倒了一個女孩,女孩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著,她的旁邊還有一塊已經碎掉了的玉佩。
    “哎呀,你眼瞎啊!著急去投胎嗎?你把我的玉佩都撞壞了,我告訴你這可是我祖傳的,你要賠我!“
    “我叫孫常有,中文係一班的,這個是我的學生證和電話號碼,我現在有事,等我回來一定會賠償你的損失的“
    我道完了歉便快步離開了,那時的我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將會成為困擾著我一生的噩夢,正是因為她我才進入了陰行,做起了陰行的買賣。
    我搭上了最近的一班高鐵,回到老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古玩街4巷44-4號“
    司機師傅聽到我的話後明顯的打了個冷戰,他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4巷44-4號?古玩街沒有這麽個門牌號吧?“
    司機狐疑的問道。
    “等下你往最裏麵開就好了“
    我說完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大顆的淚水滑過臉頰,我想不通爺爺的身體明明很好,怎麽突然之間就去世了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出租車在一棟建築前停了下來,這棟建築是一個二層的中式小樓,古風古韻的樣子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這座小樓門窗緊閉而且沒有半點光亮,又剛好處在街道的最深處,路燈的光覆蓋不到這裏,讓整座小樓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有些陰森恐怖。
    皎潔的月光灑落,照射在滿是斑駁的牆壁上,一塊破舊到已經掉漆了的綠色鐵牌上寫著44-4號。
    “嗨,還真…真有44-4號啊!”
    司機哆哆嗦嗦的說完之後,一腳油門逃命似的走了。
    我搖了搖頭掏出了鑰匙走上近前左右看了一下,老舊的木門兩側寫著一副對聯。
    左側是:笑迎八方客。
    右側是:財自四海來。
    木門的上邊有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三個燙金的大字《極樂齋》。
    這家古董店自我懂事起就已經存在了,爺爺說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我的印象中店裏的生意並不好,甚至可以用慘淡來形容,往往是半年都看不到一個客人。
    我拿著鑰匙準備開門,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踢了一下我的頭,我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我用手指撓了撓頭,並沒有多想什麽,然後便拿著鑰匙準備打開門鎖。
    正當我拿著鑰匙插進鎖孔裏的時候,我的頭又被踢了一腳,我急忙轉身查看,但仍舊是一無所獲,空蕩蕩的門口別說是人了,就是老鼠蟑螂一般的動物,都沒有一隻,正當我氣急敗壞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向上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我嚇死。
    在我的頭頂上,憑空吊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穿著一身民國時期的旗袍,修身的旗袍下,她的身材婀娜曲線飽滿,旗袍開叉處裸漏的皮膚十分白皙。
    最令人恐懼的是,這個憑空吊著的女人,她的脖子往上竟然是…竟然是空的!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無頭的女人,不!應該說她是個無頭的女鬼。
    因為身體懸掛的緣故,無頭女鬼的身體被風吹的左搖右擺連連晃動,連帶著她的腳也來回的擺動,而她小巧精致的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紅色的鞋。
    一雙紅色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