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生命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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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何止是紅鯉,就是那白老八,黑大個兩頭大妖鬧騰了一陣子,一回頭紅鯉不見了。
    兩頭大妖都一驚,神識一掃,仍然看不到人,他們都有些納悶,不過兩頭大妖彼此也不合作,各奔東西前去尋找,要知道,兩頭大妖在一起還有一些可以合作自保的路子,這一分開彼此之間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要說林羽改良過的這座大陣,等級肯定是提高了,而且,還提高了不少,以前那些白霧其實就是一種臨時性的存在,真正的大陣怎麽可能如此的顯露出自己呢?它們應該都是盡可能的隱藏自己,讓對方不知不覺的就陷入到大陣之中而不自知。
    兩頭大妖就是如此,它們也陷入到了和紅鯉相同的境遇,走走停停的,兜兜轉轉的,結果除了偶爾看到了一座怎麽都走不近的小島虛影,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黑老大知道這是陷入到陣中了,可是它對於大陣一無所知,除了幹著急,瞎糊亂跑亂搞,根本就再也做不出什麽來:倒是那個白老八,卻是懂一些陣法的,它也先是亂闖了一陣子,但是見到了那座小島的虛影之後,就再也沒有胡亂跑了。
    而是安靜了下來,開始很認真的觀察,尋找這大陣的不易察覺的一些異常之處,就是這些不起眼的異常,其實就是大陣的一些關鍵所在,根據所觀察到的這些異常,進行匯總分析,就能尋找出大陣的節點出來,在從這些節點上判斷大陣的類型以及操作方式。
    如果它的水平足夠高,甚至能反向的控製陣法,去反噬布陣之人。然而,它失望了,因為它能感覺出異常,卻無法尋找到它們在哪裏,更不要說找到那些節點來分析陣法的類型了。
    白老八白皙的臉越來越黑了,心情也越來越低落,它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布陣之人是一個高手,是它從來也沒有遇見過,甚至是都沒有想到過的一個陣法高手,它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白老八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那條紅色的鯉魚,它們之間是有一些交情,而它也確實很欣賞這條紅鯉魚的身子,可是,這些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白老八感覺到了危險,而且,它也覺得單單憑自己的能力,根本就破不開這座大陣,唯一的一點希望是能尋找到那個黑大個,它的力量很強大,衝擊力非常的強,如果有了自己的指點,兩頭大妖一起努力,說不定就能震動大陣,讓它能看出更多的東西出來,掌握的信息越多,它們脫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還有紅鯉這個家夥,它的感覺是它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此時此刻,白老八還沒有懷疑到紅鯉,因為陷入大陣太過絲滑了,根本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而紅鯉也一直在說還沒有到那座大陣,而那個人類,那頭剛剛入化形的大妖女,還有一個在渡劫的渺小的人類,還都沒有見到。
    特別是那些白色的霧氣,幾年前它們也是神識掃到的過的,可是,這一次卻什麽都沒有見到,因此,它對於紅鯉的基本信任仍然是存在的。
    它想把三頭大妖再一次聚集起來,隻要三頭大妖都在一起,自保之力也是有益處的。
    然而,它神識掃不到,傳音傳不出,閃也閃不走,它害怕了,驚恐了,忽然有些悲傷,覺得這一次可能真的要出事情了。
    而大老黑就沒有這些想法,它依舊在亂闖亂走,一邊折騰還一邊破口大罵,又是罵白老八,又是罵紅鯉,並發誓言要把紅鯉搞死,用自己的大家夥。
    想到爽點上,它又狂笑了起來,這舒緩了它的情緒,而紅鯉的身體也給它補充了能量,讓它再一次狂暴起來,好像這家夥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一樣。
    紅鯉此時卻安定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沒有生命危險,唯一顧慮的就是白素貞會不會吃獨食了,現在她什麽都做不到,誰也看不見,瞎闖也沒有什麽作用,因此,它就這樣的停了下來,閉目修煉,漸漸的入睡,自己找白素貞找不到,可是她要找自己卻是很容易的。
    而白素貞此時卻是玩嗨了,上了癮,什麽都顧不上了。
    林羽也不得不投入更多,不過,不管怎麽樣也要同時監控著這三頭大妖的去向,特別是那個黑大個,破壞力很強,雖然很強,不過,這種蠻力蠻幹,他也並不在乎,這樣是破不了他的大陣的。
    而那個白小胖子,並不狂暴,而是在不停的尋找與思索,還有不停的觀察著。
    開始他還有點擔心,畢竟再好的陣法也會有自己的漏洞,隻要尋找到大陣的節點,就會推衍出大陣的基本形態,知道了大陣的結構框架,想要破壞它也並不是很難。
    這就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蠻力並不能解決什麽,巧勁才能成為打開鎖的鑰匙,這裏麵是有知識點的。
    還好這兩頭大妖糊裏糊塗的自己就分開了,這讓它們無法形成優勢互補,結成一個組合,這一分開兩頭大妖再想走到一起,那種概率幾乎就沒有。
    所以,林羽隻須分出一點點神識出來,就可以對它們三個進行監控,而另外的全部,都用來應對白素貞的瘋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婉清已經獨自承受了五道天雷,渾身都有了傷痕,衣服破了,已經遮不住她的軀體,頭發已經散亂掉落,表皮也已經是傷痕累累,已經展示不出她的絕世美姿。
    她有些渙散的眼神,觀察著四周,她是在尋找,尋找那個身影,隻要能看到他,自己就會又充滿了力量,可是,卻怎麽都尋找不到。
    這讓林婉清很委屈,她不怕天雷,也不怕死亡,可是,她怕孤獨,怕背叛,怕被拋棄。
    抬頭看看那第六道在孕育中的天雷,她大約也能算出它降臨的時間,這個也沒有什麽,自己要晉升,天道要阻止,這自古都是如此,所以,她一點也沒有什麽委屈的感覺,相反,她還會積極的去麵對。
    可是,她的心空落落的,再尋找了一圈,依然沒有,她歎了一口氣,想起林羽說他們會在三千裏之外關注她。
    她吧,三千裏之外,她根本看不到,雖然看不到,可是她卻能想象的到,那個中年男人,那個醜醜的男人,他一定在緊張的關注著她,對於她的每一個受傷他都會形同親曆,他一定很焦急吧,一定是的。
    那條白蛇應該不會真的關心她,可是那個男人卻一定會特別的關心她,她知道,她的心能感受到那顆心,那顆心裏有她,隻有她。
    忽然,林婉清笑了,她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麵展現給自己的男人看,她不想讓他擔心,讓他悲傷,讓他焦急惶恐,她希望他能更堅強更強大,他應該是一座聳立的高山,頂天立地,支撐起一片天地來,讓她在這片天地裏快樂的生活,修仙悟道,生兒育女,煉丹布陣,畫符煉器,哦,還有,她還要再去學習廚藝,他的廚藝太強大了,太美好了,太奇妙了,她非常的眷戀他,貪戀他,依戀他,這就是愛。
    林婉清回想自己自遇到林羽之後的種種,一切都是讓她如此的滿意,就連之前耿耿於懷的醜陋的麵容,現在也已經變得美好而親切了。
    男人的容貌並不重要,不,是一點都不重要,最關鍵的是他愛自己,用心來愛,還有就是他有本領,不管是生產的還是生活的,隻要有了這些,那就是最好最好的男人了,她真的不會要求更多,有這些就足夠了。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第六道天雷下來了,她立即抬起頭來,向著自己有感覺的那個方向,努力的做出一個最美的笑容出來,她希望用這樣的一個方法,告訴自己深愛的這男人,她很堅強,她能承受住一切,為了他,為了自己心中的愛情,她什麽都可以。
    紫色的光芒大盛,一股不可阻擋的威壓瞬間充滿了這座無名小島,林婉清感覺自己被猛然一個重擊,讓她有一種靈魂被打出了肉體的那種感覺,產生她已經死亡的奇異感覺,好像這樣的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又恢複了過來,一股徹骨的疼痛感,在她的周身不斷的蔓延跳動,她不知道怎麽來反抗,隻能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這一刻她終於忘了那個男人,在這片天地間隻剩了她和這該死的天雷。
    林羽和白素貞仍然在瘋狂,林羽也想快一些,他是擔心夜長夢多,萬一出了事情,那就不好了,所以,還是快一點結束,然後把那兩頭大妖給弄死了,白素貞和紅鯉去野餐,而自己去關注林婉清,這才是正常的節奏。
    而現在這場景,真的太不正常了,非常的違和,這種事情應該發生在紅樓之中,梨花夢境之內,而不是這座大陣之中。
    可是,該死的修為啊,讓自己的持久力非常的強大,而白素貞更是如此,她的修為比自己還強大,而作為一頭以肉體為主的妖獸,她天然就占具著巨大的優勢,對此,林羽其實是很清楚的,一時半會兒的,這事完不了啊。
    又兩個時辰過去了,連黑大個都消停下來了,白老八眼睛裏有些空洞,他有點絕望了,因為,不管他怎麽做,始終沒有一點有利的現象出現,對方為什麽不能來襲擊自己?難道是正在襲擊別人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應該更積極努力一些?可是,又積極在哪裏?努力在何處?
    白老八茫然了,迷失了,忽然,它放聲大哭了起來,哭得傷心之極,仿佛這一刻它變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似的。
    紅鯉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可是卻又什麽都看不到,她站起來,隨意遊走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神識延伸,沒有任何的阻擋,可是,也沒有任何的反饋,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好吧,也許是自己出了什麽偏差,也許是白素貞正在和那兩頭大妖在奮力搏殺,可是,自己卻什麽忙也幫不上,她分多一些也是正常的,因為,她付出的更多,麵臨的危險也更多啊。
    紅鯉想象著那慘烈的激鬥場景,忍不住周身一顫,於是,她甚至是有些感激的接受了三分之一的分配方案。
    忽然又想到了林羽,這個不起眼的男人,不,這個有些醜陋的男人,其實他的相貌一點也沒有進入到自己的視線中,她喜歡那種溫暖而瀟灑的書生,容貌俊美而又溫溫而雅,一身的書卷氣,又多情又多才,這才是她的菜呢。
    可是,小白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居然也投入到了他的懷抱之中,投入了,就立即得到了回報,晉級了,還吞食了一頭或者兩頭八級大妖,實力如春筍般的生長,看得她咽口水,恨不得把自己都咽進去。
    於是,她就羨慕嫉妒恨了,於是,她就渴望著複製她的成功之路,她渴望自己也變成了小白,即便是這個男人不合自己的意,可是,他能讓自己成功,生長,這個也是非常重要的,用自己的軀體去換取,她覺得這是物有所值的。
    可是那個男人卻根本瞧不上她,這讓她很是不解,難道他能接受一條蛇就不能接受一條魚嗎?他喜歡兩棲的?不喜歡純水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蛇和魚都是帶鱗的生物,四舍五入之下,也沒有多大的差距啊,他怎麽就看不上自己呢?
    又想了想容貌,感覺自己和小白之間也差不到哪裏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算了,不去想那麽多了,人類太複雜了,不是她一條魚都想清楚的。
    這是第十一道還是第十二道天雷了?
    林婉清感覺有點模糊,她掉了很多的頭發,頭上一片血肉模糊,大腦也因此有些一片思維模糊,有些東西真的就記不清了,不過,有的東西卻記得很清晰,比如那個男人,他的容貌,他的每一個表情,他的每一個動作,他的每一種氣味,她都記憶的越來越清晰了,也越來越親切了。
    林婉清感覺林羽已經成了她的一個信仰,是她的生命支柱,精神支柱。
    忽然想到支柱這個詞,又延伸了一下,她有些看不清本貌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了一份笑容,呸,男人,這就是男人!
    男人忽然在她的想象中就具象化了,高大粗壯,那就是一根柱子,或者是一座聳立的山峰,男人的另一個解釋詞就是支撐吧,一個男人就是一片空間,而一個女人就是個自然界,四季輪回是女人的情緒變化,而男人卻始終都是不變的,女人的變化就是男人的變化,女人會變成男人的修飾,讓男人這個空間有了顏色與特征,這一切又綜合成一種生氣。
    忽然,林婉清又笑了,她覺得這種想法很好,又很特別,讓她特別的向往,嗯,這個男人,這個世界,值得她去裝飾,值得她去描繪,值得她去為此而堅持。
    然而,她抬頭看向天空,看向那些陰黑的烏雲,看向那些不斷扭曲著露出烏雲的閃電,看著看著,她又笑了,雖然笑得那樣的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