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3:所羅門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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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把這種無聊的新聞推薦給我了。從學曆到家庭生活到政績,這兩個家夥能繼續吵上整整一年。”揚·佩特雷斯庫用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動作遲緩地揉著左眼,“不去解決問題而是互相推卸責任——就算真這麽做也得等到問題解決了再說吧?唉,我對現狀越來越沒信心了。”
    “哎呀,這都是在所難免的。”康斯坦丁·傑萊裏正好從辦公室外麵走回來,他穿著夏日辦公的短袖衫,看起來幹練了不少。“佩特雷斯庫,我們的老朋友來了。”
    老探長那呆滯無神的雙眼順著傑萊裏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名穿著製服的食屍鬼搜查官走進了屋子。見到來人時,佩特雷斯庫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前快速繞出辦公桌,徑直來到兩人麵前並上下打量著他們。
    “你們這是——?”他的目光遲疑不定地來回在兩人臉上掃過。
    “我們認識了這麽久,沒必要大驚小怪。”邁克爾·麥克尼爾伸出右手和對方握了握手,“合作愉快,佩特雷斯庫先生。”
    邁克爾·麥克尼爾和彼得·伯頓都站在這裏,他們的樣貌和一年以前相比也沒有明顯的變化。真正讓老探長遲疑的是兩人的裝束:黑色的短袖衫,配上醒目的dgsb縮寫和臂章上的三條金色向上v形箭頭,稍微懂行的人都會立即憑借著這身服裝判斷出兩人的真實身份。
    “我不明白。”佩特雷斯庫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傑萊裏。
    “沒什麽值得疑惑的,我們隻是又獲得了一個更公開的活動理由而已。”麥克尼爾仍然戴著墨鏡,他說話時保持著一種體麵的笑容,讓聽眾不至於因獲取到了某些壞消息而對他本人產生惡意,“貴國如今算是成為了歐洲的焦點……之一,德國人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一直相信出現在慕尼黑的襲擊者是從你們這裏逃出來的,現在他們終於打算采取行動了。您也很清楚,歐洲現今處於多事之秋。難民也好,食屍鬼也罷,各種壓力一起砸在我們頭上……請您理解我們的立場。”
    佩特雷斯庫一句話也沒說,拎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就出門了。麥克尼爾和傑萊裏無奈地相視一笑,彼此之間在佩特雷斯庫的古怪脾氣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已經在對抗食屍鬼的戰爭中堅持了三十多年的老前輩,值得他們給予基本的尊重。
    2012年4月7日發生在德國慕尼黑的襲擊事件結束不久後,當時被綁架的人質中有不少受害者在短短一個星期內就出現了十分怪異的病症。許多人在公共場所突然精神失常並像食屍鬼那樣撕咬人類,給附近的居民造成了極大的恐慌。恰逢大量來自中東地區的難民湧入歐洲,由此造成的一係列衝突導致公眾的不滿以驚人的速度累積。在態度較為保守的群體中,越來越多的公民將難民同食屍鬼視為同一類【人】,使得德國方麵不得不放棄了和稀泥的想法。
    且不論這麽多食屍鬼究竟是否來自中東地區,在慕尼黑囂張地挑釁人類的家夥可不能逍遙法外。就在德國人焦頭爛額地追查偷渡情況和武器裝備交易記錄時,一位匿名的人質向德國食屍鬼搜查官們提供情報稱,他當天晚上聽到帶領食屍鬼雇傭兵的那名首領——也就是出現在視頻中的家夥——自稱為【德拉貢內斯庫】。從名字的結構判斷出這名食屍鬼可能來自羅馬尼亞的德國食屍鬼搜查官們先是感到好奇,但還是決定按照相關規定開啟跨國追查工作。
    比起正在被難民和夾雜在難民裏的食屍鬼折磨的英國、法國、德國還有北歐地區,羅馬尼亞就幸運得多了。這個國家不歡迎阿拉伯人,而且也不是難民們的首選。原本傑萊裏也是這麽想的,他希望自己的祖國能在風暴之中置身事外,但以新行頭出現的麥克尼爾讓他無奈地意識到沒有任何人能在全球化的時代中獨善其身。
    原本事情沒這麽麻煩,德國人和法國人都相信羅馬尼亞人能自行處理好問題。然而,從2012年開始,不斷惡化的經濟已經導致羅馬尼亞的總統和總理爭吵不休,加之6月還爆出了羅馬尼亞國家水電公司賬目造假和持續虧損等醜聞,兩人之間的關係堪稱不共戴天,雙方已經無法進行任何形式的合作。眼看相關機構都要因此停擺,不再指望羅馬尼亞人能有本事自救的德國和法國隻得越俎代庖了。
    “你們可真悠閑啊。”康斯坦丁·傑萊裏走出辦公室,和麥克尼爾一起離開辦公樓,他確實希望了解一下麥克尼爾的新發現和新想法,“我聽說難民已經把你們搞得雞犬不寧了,可是eu上個月還發出通知說我國正麵臨著嚴重的憲政危機……上帝啊,至少我從來不必擔心在大街上看到成群結隊的難民到處打砸搶燒。”
    “那是他們政治家的遊戲,跟我們沒關係。”麥克尼爾無言以對,他搞不明白為什麽合眾國就能在移民的努力下發展壯大而歐洲人目前卻做不到,“目前我們的研究結論是食屍鬼在有意地轉移你們的注意力。他們自己先低調做事,再拋出幾個重磅新聞混淆視聽,這樣一來就沒人關心他們究竟要幹什麽了。對了,不必太在乎我們的行動,我們不像德國人那樣願意對別人的工作指手畫腳。”
    傑萊裏心想他就是想對麥克尼爾放心也做不到,天知道麥克尼爾和伯頓會惹出什麽麻煩。再說,這種另類的戰爭超出了以往的概念,以前人們隻需要追殺憑著本能和暴力活動的食屍鬼,那些怪物缺乏基本的思考能力和邏輯;偶有難纏的上流社會食屍鬼家族暴露,那麽整個國家都會團結起來絞殺這潛藏在內部的蠹蟲,屆時即便是勢力強大得堪比昔日的洛克菲勒那樣的巨頭也隻得束手就擒。
    然而,羅馬尼亞的食屍鬼搜查官們已經見識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敵人。亞曆山德魯·麥齊亞,更側重於讓食屍鬼合法地混入人類社會中並以最不容易引起他人察覺的方式獲取食物;【德拉貢內斯庫】,幹脆把和人類世界的戰爭變成了宣傳戰。那個穿著燕尾服、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白色麵具的老紳士最近拍攝了不少視頻來將食屍鬼的處境和人類曆史上許多災難中的受害者類比,並成功地博取了許多歐洲人的同情。許多冒著被警察逮捕的風險去觀看那些非法視頻的淳樸市民在見識到了食屍鬼搜查官們的暴力和殘忍後(鬼知道那些視頻是從哪泄露出來的),紛紛憑著一腔熱血痛斥人類一方的不人道。再這麽下去,總有一天會有市民聚集起來要求食屍鬼搜查官保護食屍鬼的性命。
    暴力失去了作用,即便是像佩特雷斯庫這樣勇敢忠誠的戰士也無用武之地。全歐洲,不,全世界的食屍鬼搜查官們或許都在思考怎麽打贏一場新時代的反食屍鬼戰爭。
    “我已經無計可施了。”站在樹蔭下,傑萊裏那張變得有些粗糙的臉立即被愁緒占據,“他們……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存在價值。亞當姆斯先生,你也清楚我國目前的政局,現在這裏的食屍鬼一下子集體沉默,隻怕我們就會被認為是無關緊要的籌碼並淪為那兩個混賬鬥爭的犧牲品。”
    “辦法倒是有,但和我們的宗旨不符。”麥克尼爾輕描淡寫地說道,“迪努,我見過許多醫術高明的失業醫生,因為他在病人的疾病發展成為絕症之前就把小病治好了,以至於最後沒病可看、名聲不顯。雖說故意讓病人得了絕症再去治療以表現自己的存在價值,多少對病人太不人道了,但沒醫生的話則病人更加沒救,還不如先做點小小的犧牲呢。”
    “在互聯網公司裏幹活的人也差不多。”站在麥克尼爾身後的伯頓忙不迭地補充道,“你們這裏的狀況是不是本來就成了食屍鬼陰謀中的一環呢?”
    “不對。”傑萊裏煩躁地給自己扇著風,夏日的炎熱讓他的情緒也隨之變得不穩定,“讓我想想……他們能調動的資源非常有限,不然危害就遠遠不止現在這樣輕微了。”
    “沒錯,我也這麽認為。”麥克尼爾打了個響指,“真正藏在上流社會裏的食屍鬼根本沒必要卷入這種衝突,他們甚至會把自己的同類視為豬狗。所以,這也是我們可以用一些技術手段和敵人對抗的根本因素了。幸虧這隻是一些普通食屍鬼的抱團求生。”
    麥克尼爾重申了一遍他的方案:破壞食屍鬼的生存環境,從而讓食屍鬼群體無處可逃。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又提議想方設法將食屍鬼分化成兩個徹底對立的群體、讓食屍鬼內部自行消滅所謂中間派。如此一來,對抗就恢複到了常規模式,食屍鬼搜查官們可以繼續拎著庫因克和步槍同敵人拚命去了。
    提到德國人的時候,麥克尼爾不懷好意地說道,德國人或許隻想來把食屍鬼大殺特殺一通就走人,完全不考慮斬草除根。
    “德國不會隻有一個羅斯瓦爾德。”他這樣評論道,“現在我們或多或少地看清食屍鬼的狡猾麵目了,興許他們本來就有能力影響食屍鬼搜查官。”
    盡管麥克尼爾肩負了新的使命並得以在羅馬尼亞同行麵前拋頭露麵,他還是告訴傑萊裏最好保持低調——甚至最好別對德國人提起自己那些天馬行空的方案。傑萊裏表示理解,但他一定要麥克尼爾給他展示一下挑動一部分食屍鬼采取堅決的對抗策略的措施。
    和伯頓交換了眼神後,麥克尼爾很禮貌地對傑萊裏說,等放假的時候再考慮這問題。
    7月8日恰好是周日,傑萊裏便決定在這一天去看看麥克尼爾給他準備的驚喜。他以為麥克尼爾會開著轎車把他拉到郊外或是城市裏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中,但他抵達的終點卻是位於市區中心地帶的一棟辦公樓。數不清的職員們進進出出,他們忙碌的模樣寫滿了人生的疲憊。
    “這裏有食屍鬼?”傑萊裏很快明白了麥克尼爾的意思,“你們也知道他們的身份?”
    “沒錯。”麥克尼爾點了點頭,“我們采用了一些非常規的方法獲取他們的情報並將其定位。”
    康斯坦丁·傑萊裏渾身上下冒著冷汗,他不敢想象混在鄉親和鄰居中的食屍鬼同自己的家人相處時的場麵,誰能猜得到這些忙碌的雇員當中就藏著一些食人的怪物呢?每次回家時,他都要再三試探左鄰右舍,免得其中當真混入了食屍鬼。謝天謝地,他的家鄉目前為止平安無事。
    “既然你們已經把他們控製住了,那就該快點消滅他們。”話一出口,傑萊裏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既然麥克尼爾帶自己來看新戰術,其中必然有他理解不了的道理,“等等,我說錯了。你的想法是,用這些穩定的食屍鬼來在必要的時刻充當不穩定因素?”
    “看到沒有?我們的朋友康斯坦丁聰明得很。”伯頓嬉皮笑臉地拿出口香糖放進嘴裏,“差不多是這麽回事。我們先給他們一個處於穩定邊緣的生活環境,但不讓他們接觸任何新的偽裝、謀生技巧。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切斷對他們的一切支援。你可以想象一下丟工作又被房東趕走還沒存款的家夥流浪街頭的時候會有多麽絕望,如果是人類那大概就會選擇跳樓自殺或是臥軌了,而食屍鬼大多會采取一些更極端的報複方式。”
    年輕的食屍鬼搜查官張目結舌,他一會看看麥克尼爾,一會又看看伯頓,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不是食屍鬼搜查官該做的事情:他們的天職是從食屍鬼手中保護人類並把那些異形怪物剿滅幹淨,而不是為了業績去暫時放任食屍鬼囂張跋扈地為所欲為。
    他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麽。如果他開口了,麥克尼爾就會義正詞嚴地解釋說自己從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名頭而拿公民的生命開玩笑。事實上,他對食屍鬼的偏執仇恨讓他不可能允許這些目前受帕克控製的【溫和】的食屍鬼去傷害人類。
    但傑萊裏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好啊……確實是好辦法。”他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我得多學學,沒錯。”
    見傑萊裏的情緒有些低落,麥克尼爾沒多說什麽,隻是提醒傑萊裏該趕緊回去視察了。他開著車子把傑萊裏送到探員們的其中一處據點附近,和傑萊裏揮手道別。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伯頓閑來無事,便順手掏出了香煙,結果被麥克尼爾的眼神嚇得把煙放回了口袋裏。
    “他走路這姿勢就像是被打斷了腿一樣。”伯頓灰溜溜地隔著車窗指著外麵的傑萊裏,“夥計,他肯定全都信了。”
    “全信了更好。”麥克尼爾冷笑著,“不信的話,羅馬尼亞人和德國人就沒法配合我們了。他這人哪,肯定不會隨便對外人說的,但是他又藏不住秘密。”
    德拉貢內斯庫的真實身份還不為人知,隻是一口咬定德拉貢內斯庫肯定是羅馬尼亞食屍鬼的德國食屍鬼搜查官和稍後跟進看熱鬧的他國同行們決定從羅馬尼亞入手開始尋找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的下落。結果,剛勉強控製住布加勒斯特市內食屍鬼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遭受了當頭一棒,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國家的食屍鬼搜查官一下子對羅馬尼亞感興趣。眼見各方人馬向著布加勒斯特集結,焦頭爛額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不得不開始重新思考生存策略。
    毫無疑問,這些來自外國的食屍鬼搜查官不會介意在尋找德拉貢內斯庫的下落時順便淨化一下羅馬尼亞的環境。隻應付因內部鬥爭而愈發軟弱無力的羅馬尼亞探員時,麥齊亞尚且還能遊刃有餘,但他深知自己無力應對更棘手且更加沒有顧忌的外國人,於是便於近日頻繁地找到帕克共同商討對策。
    這一切都被麥克尼爾和伯頓看在眼裏,他們策劃許久的大戲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隻要能平定羅馬尼亞一國的食屍鬼,人類就有希望擺脫這群已經和他們共存了不知多久的異形怪物。若能把這件事辦好,他也算不虛此行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他放心不下。三個月之前,卡薩德在代替麥克尼爾去慕尼黑觀看歌劇演出時成為了德拉貢內斯庫一手主導的襲擊事件的受害者,盡管卡薩德後來被成功救出,但人質當中有不少人在一個多星期後表現出了怪異的【食屍鬼症狀】。因此,當時正在躲避德國食屍鬼搜查官一方事後調查的麥克尼爾並未急於從德國返回,而是先拉著卡薩德轉戰各處進行全麵的醫療檢查,直到確認卡薩德的rc細胞係數處於正常範圍內之後才敢放心地回到羅馬尼亞。
    他可不想讓第二個同伴變成食屍鬼。
    “在想什麽呢?”伯頓叼著巧克力棒,這是他選擇的假戒煙工具之一,“你沒意見的話,咱們還是先去找帕克。”
    “我在想為什麽那劇院裏的觀眾當中隻有一部分人得了【食屍鬼病】。”麥克尼爾把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以及,這群異形怪物又要玩什麽花招。”
    “老兄,相信我,如果他們真的表現出過大的威脅,到時候他們就是在自取滅亡。”伯頓忍不住笑了,“所以他們也就隻能在現有的框架下做一些稍微不合規矩但仍然可以接受的變通……如果他們真的集結起來去攻擊核電站或是類似的設施,到時候人類社會的反應絕不會像現在這麽溫和的。雖說是怪物,他們也很聰明,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
    “你這麽一說就好像食屍鬼是被我們豢養起來的家畜一樣。”麥克尼爾也笑了,這讓他的車子險些在十字路口和一輛左轉的轎車撞在一起,幸好他在悲劇發生之前就及時地做出了反應,“過去或許有一個食屍鬼飼養人類的時代,現在我們報複回來也合情合理。哪怕是活著都得以別人的死亡為代價的怪物,不該繼續存活。”
    “所以要不要試著發動素食主義者去在輿論上圍攻食屍鬼呢?”彼得·伯頓收斂了有些輕浮的笑容,“用時尚去圍攻時尚,大有可為。”
    “最好別這麽做。他們可以在乎一切,唯獨不會在乎人類、在乎自己的同胞。”麥克尼爾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嚎叫著沿公路奔向遠方的目的地,“等著吧,到時候他們會說人類被其他動物吃也是合情合理的。”
    川流不息的馬路掩蓋了麥克尼爾的歎息,也維持著城市的和平表象。隻要這數不盡的車輛仍然奔馳在大街上,人們就可以繼續過著枯燥乏味但尚且還算可以忍受的生活。過慣這種日子的人自然而然地尋求著改變,卻全然忘記了過去的停滯是一種病態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即便是最老奸巨猾的家夥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被愈發單一化的需求蒙蔽了理智的人們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夠代表他們站出來發言,然而他們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明白自己盼望著的改變同樣將帶來許多自己所不願見的新事物。
    “正因為如此,我始終認為,食屍鬼即便能夠在新時代中僥幸存活下去,也必須和人類社會——公眾的視野——保持距離。”尼克·西摩爾·帕克放下了手中裝有咖啡的杯子,他和馬蒂亞斯是天台上僅有的顧客,“現在的模式,雖然令人難以接受,但比起某些人幻想中的共存要簡單得多。”
    “不瞞你說,你和我正在編寫的劇本中的一個角色很像。”馬蒂亞斯一本正經地合上了筆記本,“太像了,像得讓我有些懷疑我其實無意中預知到了某個人的人生。”
    “是嗎?”帕克幹巴巴地陪著笑了幾聲。他沒打算把自己當時出現在慕尼黑國家劇院的事情一直瞞著馬蒂亞斯,而且他最近一直懷疑馬蒂亞斯可能也是【食屍鬼病】的受害者之一,“那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在災難性的失敗中不幸成為了食屍鬼之後鼓起勇氣繼續活在各方夾縫裏的一個法國騎士——順便一提,我寫的故事所在背景年代有些早。”馬蒂亞斯給帕克讀著自己列好的部分大綱,“起先他仍然會執著地追求人類身份、為信仰和效忠於領主的誓詞而戰,但——”
    “這算劇透,我不該聽的。”帕克連忙擺手,“我是認真的,馬蒂亞斯。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布加勒斯特現在正處於風暴之中。”他順著護欄的邊緣向下望去,幾輛樣式奇怪的轎車映入了他的眼簾,“如果我……我們,遲早要迎來滅亡,那我希望你能成為這一刻的見證者。就算是穴居人都有人去研究呢。”
    馬蒂亞斯鄭重其事地向著沒有戴麵具的救命恩人點了點頭。
    “我會的,【所羅門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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