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談判波折巧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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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第一天憶苦教育動員會取得圓滿成功,馮天養趁勢在一連鋪開了憶苦教育的試點。
    親自蹲點了一周,參加完了每個班的訴苦運動之後,馮天養將命令全連集合,進行了一次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個人講話。
    這次講話是馮天養精心準備的,先是總結了這一周以來訴苦運動的成果,然後開門見山的指出,雖然新安縣暫時取得了反地主鬥爭的勝利,地主階層仍然時刻準備卷土重來,勝利的果實依舊可能被奪回。
    而想要保住這些成果,唯一的方式便是團結起來鬥爭,團結更多的窮苦農民和工人,壯大自己的力量,和一切試圖奪取自己成果的地主階層鬥爭,將鬥爭的主題成功升華到了為窮苦大眾不再被欺壓而戰。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完畢,一連的戰士時怒時泣,最後在連長甘二牛的帶領下齊聲高呼為不再受欺壓而戰鬥的口號,一連的憶苦教育宣告取得初步成功。
    馮天養緊接著召集了全旅連長以上會議,將一團一連憶苦教育的經驗做了介紹,然後宣布了全旅憶苦教育的開展方案。
    具體來說每個團先拿出兩個連,先進行為期十天的第一批憶苦教育試點,然後利用三天左右時間總結經驗,爾後在各團全部推廣,再利用半個月的時間完成全旅的憶苦教育,為全旅戰士初步確立為誰而戰的信念基礎。
    將這邊的工作布置好,馮天養又將精力放在了整頓自己散亂不堪的旅本部上來。
    按照馮天養設想的編製,旅本部應該下轄至少四個營的兵力,即警衛營、特務營、兩個野炮營。
    這其中,特務營是重中之重,裏麵至少要包括騎兵通信連、騎兵偵查連、和一個醫護連隊。而眼下,雖然部隊的名頭有了,但是實際作用卻一點沒有起到。
    通訊連的兵不會騎馬,偵查連的兵不會潛伏,衛生隊的兵隻會抬著擔架猛跑。
    沒辦法,阿方索不會這些個東西,他隻能培訓步兵,炮兵還是看著操典現學的,讓他培訓這些特殊兵種確實是強人所難了。
    用阿方索的話來說,這不是加錢能解決的事情....
    無奈之下的馮天養隻好再次致信容閎,讓他尋找相關人才來負責培訓。
    好在容閎因為多次幫助購買槍械彈藥,已經是香港有名的散財童子,很快便找到了幾個擅長培養特殊兵種的軍官,讓旅本部的搭建順利許多。
    而新一批洋教官的到來也讓阿方索感到了一絲絲危機,於是在這批新教官到來的第三天,阿方索找到了馮天養,提出了改組團級編製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團級的步兵火力太多了,而炮兵火力沒有,應該將其中的一個連改組成為裝備四磅左右輕型火炮的炮兵連?”
    馮天養聽完阿方索的建議後眉頭深深皺起。
    改變編製不僅僅是火力增強還是減弱的事情,而是要增加許多訓練科目。
    自己部隊從未演練過四磅火炮配合下的戰術,猛然增添這一編製,並不一定能增添部隊的戰鬥力。
    如果非要增加四磅炮作為三百米到五百米區間的支援火力,馮天養覺得集中設立一個輕炮營或許是更好的辦法。
    “阿方索,設定團級編製的時候我是問過你的,你當時怎麽不說?”
    馮天養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阿方索,看的對方有些微微冒汗。
    “抱歉先生,當時我也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這是我最近看炮兵操典剛剛領悟到的東西。”
    阿方索有些磕巴的回答,這是他撒謊時的習慣。
    “好吧阿方索,我會聽取你的意見,新來的那些教官也歸你管理,我希望你能幫我盡快培訓好這三個輕炮連,你知道,我很快就會有仗打了,如果我輸了,你很難找到下一個和我一樣寬容又大方的雇主。”
    馮天養看穿了阿方索的小心思,但沒有揭破,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繼續給容閎寫信,讓他協助購買十二門四磅野戰炮。
    船廠的熔鑄爐雖然可以鑄炮了,但是工藝還很不成熟,正在拿著幾門壞了的廢炮翻來覆去的熔煉鑄造提升工藝,暫時造不出合格的炮來。
    給容閎的信剛剛寄出,馮天養暫時從軍事方麵抽出精力,準備迎接即將開始的與美國人之談判上。
    三月三日,美國駐華代辦華約翰,帶著一支三十多人的談判使團來到新安,向蘇峻堂遞交了要求開始續約談判的公函。
    不同於上次英國人的循序漸進,美國人的交涉風格十分蠻橫粗暴,直接要求開始正式談判,毫無歐洲外交官慣有的禮儀風度。
    雙方一番舌槍唇劍後,約定於三月九日開始意向性會談,就雙方正式談判的內容進行初步磋商。
    中方談判隊伍依舊是外藩司主事孟作東領隊,馮天養以副領隊的身份加入談判團。
    馮天養加入談判團時已經是三月七日,快速的將先前中美溝通的各類文書看完,眉頭深深皺起。
    這次美國人的續約談判絕對是得到了英國人在背後的支持。
    其要求完全覆蓋了上次與英國達成的商業協定範疇,並且極大的擴展了商品種類,擺明了想把中方當成廉價工業品的傾銷地。
    還提出了要求開放勞工出口,允許美國購買勞工使用的條款。
    把中方之勞工視作美國之黑奴。
    同時還要求新增口岸二十處餘處,遍布沿海各地。
    所有的口岸都要求享有和香港一樣的特權。
    這樣的談判範圍條件,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答應。
    蘇峻堂、孟作東、馮天養三人商量一番,都認為不能放任對方這種狂妄自大和蔑視己方的態度和風氣,哪怕談判就此破裂也不行。。
    於是三人共同署名簽了一份暫擬駁回美方所列談判範圍的呈文交給了葉名琛,葉名琛猶豫再三,還是犯了那個不敢擔當的老毛病。
    其人一麵讓人飛馬將談判範圍送達京師,一麵讓蘇峻堂這邊盡量維持,既不要答應談判條件,也不要激怒對方使談判破裂。
    馮天養看了回文,知道葉名琛又犯了那個毫無擔當的老毛病,幹脆親自提筆寫了一封f開頭占了半篇的回函送給了狂妄自大的美國使團。
    內容過於粗魯,以至於氣的美方談判使團的領隊華約翰看完之後火冒三丈,親自登門來到中方談判團駐地找到蘇峻堂直接對噴起來。
    馮天養恰巧在場,豈能讓自己師父受氣,隨便拽了一個翻譯,當場便和華約翰對噴起來,氣的華約翰一度想要和馮天養決鬥。
    但好在跟隨趕來的美方外交使團隨員見圍過來的團練士兵都是荷槍實彈,拚命將華約翰給駕了回去。
    “你們這群黃皮膚的瘦猴子,和那些黑猩猩一樣,天生就是當奴隸的命!”
    華約翰被架著仍然破口大罵,但話裏的信息卻讓馮天養突然一驚,隨之拿著美方談判代表名單找到了在耶魯上過大學的黃勝。
    “美國現在還是黑奴製嗎?廢奴的呼聲高嗎?”
    馮天養將在工廠中忙碌的黃勝拽了出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黑奴製,但廢奴呼聲是挺高的,而且越來越激烈,支持廢奴的人新成立了一個黨派,好像叫什麽共和黨?”
    黃勝被問的一懵,但知道馮天養這麽著急肯定是大事,認真想了一番給出回答。
    “共和黨這會兒才成立?”
    馮天養自己腦子裏閃過一個疑問,來不及深究這個事情,繼續發問。
    “你聽說過亞伯拉罕林肯這個人嗎?”
    “聽說過,他是上一屆的國會議員,曾經在耶魯大學演講過,因為支持廢奴派被迫辭去國會議員,聽說在輝格黨內也很受排擠。”
    “你聽說過他要競選總統的消息嗎?”
    “這個...沒有,沒有輝格黨的支持,他恐怕很難再次當上國會議員,蓄奴派在美國的勢力很強大。”
    “那這個什麽美國駐華代辦華約翰,你在香港聽說過他嗎?他是南方人嗎?”
    “他可是個堅定的蓄奴派,南洋各國近幾年紛紛向美國出口勞工就是此人的手筆。”
    一番問答之後,馮天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將黃勝又重新攆回車間,自己回到縣衙靜思。
    雖然馮天養對美國曆史不太清楚,對什麽輝格黨更是一無所知,但林肯和南北戰爭這種寫進教科書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更何況在曾經的一些公知文章裏麵,林肯簡直就是苦其心誌勞其體膚的典範,美國聖人一樣的形象,因此馮天養多少也了解其生平。
    按照馮天養淺薄的美國曆史印象,林肯辭去議員之後,應該不超過十年便當選了美國總統。
    而黃勝所說林肯上一屆辭去的議員,那麽要麽這一屆,要麽下一屆,林肯肯定當選了美國總統。
    換言之,美國南北戰爭爆發不遠了!
    那麽美國南北雙方的矛盾肯定也到了一個十分尖銳的時刻了!
    如果能夠利用好這一情報,不僅有助於解決此次談判僵局,對於今後自己的發展更是一個了不得的助力!
    談判場上,信息即優勢!
    將自己的思路慢慢捋清,馮天養在傍晚截住了剛從工廠回家的黃勝,給他低聲囑咐了幾件事,讓他明日以耶魯大學畢業生的身份去美國使團打探一番消息。
    接到任務的黃勝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馮天養的要求,換上一身美國讀書時的衣服,將自己裝扮的如同美國學生一般,於第二日來到美國使團。
    憑借著出身耶魯大學的優勢以及在香港總督府工作過的經曆,很快和使團中人熟稔起來,旁敲側擊的將馮天養所問的消息打探完,然後還帶回來一個相當重要的消息。
    華約翰在昨日和馮天養罵完架之後便致信正在香港的公使伯駕,要求中斷談判,然後帶領艦隊直接北上白河口。
    美國兩艘二級艦此時正在南洋一帶巡弋,英國人和法國人也會派軍艦跟隨,四艘軍艦配合上十幾艘武裝商船,足以抗衡白河口的清軍炮台。
    而美國駐華伯駕本來便有此念,估計不會反駁,如果沒有意外,後天美國使團就會立刻離去,然後不再理會廣州這邊,直接北上。
    但馮天養聽完這個消息後卻沒有慌亂,而是繼續有條不紊的做著情報整理。
    根據黃勝的先前和馮天養提到過的,以及昨天特地打聽的情報顯示,美國現在大致應處於曆史上西進運動的中期。
    1853年的美國剛剛把自己的國境線推到了太平洋,由於加州發現大規模金礦的消息傳出,吸引了大量的淘金客,如今正是加州淘金浪潮的興起階段。
    但同時也是屠殺印第安人的最高峰時期。
    以部落形式存在的大量印第安人對美國的西進運動進行了強烈的抵抗,昂撒人的盜匪本性在西進運動中暴露無遺。
    為了無償的使用印第安人手中多達幾百萬平方公裏的地產和無以計數的自然資源,使美國毫無負擔地發展經濟,人口規模曾達六千萬的印第安人在整個十九世紀中被有目的、有計劃的屠殺,最終隻剩下不到八十萬人。
    正是因為北方工業州通過西進運動獲得了豐富的資源用以發展,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才提出了廢奴運動。
    南方種植州因為蓄奴利益的束縛,沒有在西進運動中獲得均等利益,加上雙方原本存在的裂痕由於廢奴呼聲越來越大,最終導致南方州宣布獨立,南北戰爭由此引發。
    事實上,就在當下的曆史時刻,南方種植州的獨立呼聲已經非常高了,隻是由於南方沒有足夠的軍事部隊。
    但一些大莊園主和大奴隸主已經私下不斷串聯,一個謀取獨立的南方派係已經形成,且正在暗中積蓄力量。
    得出此結論後,馮天養的思路終於大致成型,此時已經到了美國談判使團即將離開的當日下午,馮天養將自己的想法大致和黃勝說了一遍,讓他去稟報自己師父,自己則讓警衛營一連攔住要離開驛站的美國使團車隊。
    “清朝人,你們想幹什麽!”
    美方使團的中文翻譯用著半生不熟的中文,看著眼前荷槍實彈將他們包圍在路上的士兵們,發出質問。
    美國使團的護衛也紛紛拿出武器和一連士兵們對峙,但眾寡懸殊,這邊隻有十多人持槍,而包圍他們的足有一個連一百多人,不少人都已經冒出冷汗。
    “嘿,清朝人,誰讓你們來的,我們是美國使團,你們不知道和我們衝突的後果嗎?”
    華約翰從馬車中下來,和己方的護衛站在使團的最前麵,話語雖依舊高傲,但聲調卻小了很多,旁邊的翻譯趕忙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
    但一連士兵卻不為所動。
    僵持了大概有一刻多鍾,正當華約翰愈發焦急難耐的時候,馮天養慢悠悠的騎著馬來到了現場。
    “約翰先生,你不是要和我決鬥嗎?我來了。”
    馮天養騎在馬上,輕蔑的看向華約翰,故意說著挑釁的話語。
    “馮先生,你是知道攔截我們的後果的,我不信你敢命令你的士兵們開槍。”
    華約翰看到馮天養,再次被激起怒火,卻也沒敢直接撲上來,而是用言語進行還擊。
    “我知道,貴方無非是打算進犯京師,脅迫我方與爾等談判而已,還能如何?”
    馮天養毫不在意的回應,然後接著道明目的。
    “約翰先生,請放寬心,我的確不敢直接打死你們,事實上我今天是想和你談一樁生意,而帶這麽多槍來,是想讓你看在這些槍的麵子上,以平等的地位和我談生意而已。”
    “可以,馮先生,希望你所提的生意是我感興趣的。”
    華約翰思考了一番後選擇答應。
    馮天養把他的目的說的很清楚,自己要是不答應恐怕還要糾纏一番,不如先聽聽他說的是什麽。
    大不了先答應下來,事後反悔就是了。
    “那請貴使團稍待,我們就在驛站門房處商談如何?”
    “悉聽尊便。”
    隨著雙方主事之人達成一致,緊張的氛圍得到緩解,對峙的雙方紛紛放下槍支,而馮天養也和華約翰兩人來到了臨時騰出來的門房之中。
    但出乎華約翰意料的是,馮天養不僅自己沒有帶翻譯,還讓美方的翻譯離開。
    “馮先生懂英文?”
    華約翰用英語發出詢問。
    “是的,可能不太熟練,但足夠使用了,畢竟今天的談判隻限於你我二人之間。”
    馮天養也用英語回答。
    “你是一個很擅長隱藏的人,馮,我知道你參與了很多和英國人的談判,但我的情報中沒有你會英文這一點。”
    華約翰臉上的輕蔑消失了不少,他已經認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卻是個難纏的對手。
    “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的驕傲,約翰先生,你對我了解很少,但我對你卻了解很多,這也是我為什麽敢於找你商議合作的原因。”
    馮天養並沒有故作謙虛,而是頗為高調的宣稱自己對華約翰了解頗多。
    “是嗎,馮先生,我想聽聽你對我的了解。”
    華約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不認為馮天養能對自己了解多少,就算真的很了解也無法影響自己是否同意合作的決定。
    “你是一個南方人,大奴隸貿易商,哦不,走私商,因為你在南洋的勞工販賣生意並沒有獲得你的上司伯駕公使的首肯,不算官方貿易,隻能算走私。”
    馮天養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華約翰立刻變了神色,眼神死死盯著馮天養,目露凶狠之意,片刻後又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背靠椅背上,毫不在意的開口。
    這是昨日黃勝在美國使團內打聽到的情報,被馮天養毫不吝惜的第一句話便透漏了出來。
    “馮,你確實了解很多,但這無法威脅到我,就算你將這件事情告訴伯駕公使,又能怎麽樣呢,這不會影響我們派軍艦前往你們的首都。”
    馮天養笑了笑,接著繼續開口。
    “約翰先生,據我所知,貴方目前在南洋一帶並無太多軍艦,想要從東海岸派遣軍艦在這裏,為你們南方州購買人口的事情撐腰,恐怕北方州的那些議員們不會同意吧?”
    “或者說,議員們甚至有可能都看不到這份提案,因為你的上司伯駕公使不會讓這樣的議案出現在國會之中,他可是出身於北方核心工業州,利益和你並不一致。”
    “先前的那份談判範圍也是你製定的吧?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製定的這份名單在伯駕公使那裏應該很快便審核通過了,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馮天養的話語不緊不慢,但華約翰的神色卻慢慢嚴肅起來,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時明顯已經上套,追問的話都到了喉嚨,隻是憑借豐富的外交經驗抑製住了說出口的衝動。
    “約翰先生,貴國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來談判,想必是受了英國人的指使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伯駕公使不親自來談判,而是派你來談判,還縱容你提出這麽多苛刻的要求呢?”
    “因為他知道此番談判必定破裂,所以才會派你來,如果北上成功迫使我國接受談判範圍,他可以拿你的功勞邀功請賞,如果北上無功而返,國會的議員們追問起來,你和你那份提案,便是他最好的替罪羊與辯護詞。”
    馮天養一字一句的說著誅心之言,對麵的華約翰雖然還在勉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但顫抖的雙手和不住流汗的額頭都已暴露了其內心的額恐慌。
    “你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約翰先生,我聽說南方州許多人正在串聯獨立的事情,作為南方精英人士的你想必也了解此事吧?那你認為伯駕公使會如何判斷你是否參與此事呢?”
    馮天養輕飄飄的話語,傳到華約翰耳中,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其心神上,擊垮了他最後一道思想防線。
    靜思良久,華約翰抹去額頭冷汗,接過馮天養適時遞過來的茶水大口喝幹,然後用因充血而沙啞的嗓子開口:
    “馮先生,請你直接說合作內容吧,你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我答應你的談判不是嗎?我可以答應,但請你為我想一條脫身的辦法。”
    “這是當然,請約翰先生看一下鄙人所擬定的合作事項,如無意見,煩請既行簽字如何?”
    馮天養從懷中取出兩份來之前用英文擬好的文書,交給華約翰,對方頗為緊張的翻開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
    無非是要求華約翰幫助采購一些低價的工業車床和設備罷了,雖然裏麵不少是軍工車床和設備,但這都在華約翰能力範圍內,並沒有使他太過為難。
    將名單仔細審查兩遍後,華約翰在兩份文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將其中一份遞還馮天養,自己留下一份,然後滿懷期待的看向馮天養。
    “約翰先生,請您帶著使團回驛站暫住,明日一早,我會邀請貴方繼續談判,我方會有一份新的談判範圍文書遞交給貴方,你無需答應,也不可回絕。隻需將此文書原樣帶回,然後無論伯駕公使何種說辭,你都以兩國談判是大事,請他親自決斷是答應還是回絕我方文書。”
    “隻要伯駕公使表態,你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隱患了。”
    馮天養微微一笑,將解決辦法說出,然後朝對麵的華約翰伸出右手,華約翰如蒙大赦般雙手迎上緊緊握住。
    看著華約翰一行人回到驛站將裝車的行李紛紛卸下,馮天養也放鬆下來,在驛站門房中用力握拳輕輕揮舞,宣泄心中的緊張和興奮。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古人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