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鍾二話不說就一巴掌打在了他頭上，氣憤道:“你小子是不是睡迷糊了，她怎麽可能會自首，指定是你小子看錯了。”
    我倒是也不太相信，這張玲為了躲我跟老鍾可是廢了大力氣，這個時候來自首，這不矛盾嗎？
    年輕警察被打也不生氣，反而一再堅持得告訴我們是真得，他沒有看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我跟老鍾對視一眼，二話沒說便跑了出去，等年輕警察帶我們到了休息室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張玲。
    我看她的時候她正好也在看著我，她的那張臉立刻讓我想到了上次在車裏看到她的樣子，絕對是一個人。
    我跟老鍾看著我們費盡心思一直在尋找的嫌疑人卻沒人敢向前，這一切太突然了，就跟做夢一樣。
    老鍾拍了拍我，咽了口唾沫隨後道:“杜軍你捏我一下，我看是不是在做夢。”
    “師父我來！”年輕警察快了我一步，狠狠地掐在了老鍾的身上。
    老鍾被掐的抖了一下，隨後就朝年輕警察頭上又打了一巴掌:“你想掐死我啊！”
    我沒管這師徒倆，先一步走到了張玲的麵前。
    張玲也站了起來，她很平淡的照了照笑了笑:“躲了你們這麽久，終究還是見麵了！”
    說話的同時她還伸出了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她握了握。
    握完手張玲也是從容了，她雙手一擺讓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不用客氣。
    我從背後掏出了手銬，隨後拷在了張玲的手上，隨後將其帶到了審訊室。
    還沒等我問，張玲便對我道:“我承認所有人都是我殺的，包括廣唐縣的人也是我殺的。”
    我愣了愣，老鍾笑了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張玲點了點頭，讓老鍾問。
    老鍾道:“是什麽讓你想通的，你為了躲我們可是煞費苦心，你會那麽輕鬆來自首，說實話我不太信。”
    張玲被老鍾給逗笑了，許久她才道:“躲避你們又怎麽樣，每天過的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活，我過夠了，我知道你們不把我抓住不會罷休，一旦下發了通緝令我還能跑哪兒去，還不如自首來的痛快。”
    我追問張玲:“你是昨天的計劃失敗了之後想通的嗎？”
    我所說的昨天的計劃就是讓王誌送車那件事，張玲也很清楚，她點了點頭道:“對，我等他到了約定時間但他一直沒來，我就知道他恐怕落到你們手裏了，他隻是個普通人哪裏會是你們的對手，交代遲早的事。”
    我笑了笑道:“你倒是想的挺開的。”
    張玲讓我們趕緊弄認罪書吧，她會簽字畫押，一命抵一命，這輩子她認了，隻是希望下輩子自己會過上正常的日子。
    我讓她先別急，畢竟有很多我們的疑惑還沒有解開，讓她認罪是遲早的事隻不過不是現在。
    張玲兩手一擺很無奈的道:“行，問吧。”
    我想了想，先從最基本的問題問了出來:“據我所知你跟娟娟楊冰她們關係都不錯，她們都是你的姐妹對嗎？”
    張玲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很對。”
    我又問她既然幾個人關係那麽好，為何她會痛下殺心要將她們全給殺了。
    張玲表示沒什麽理由，她們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好，背地裏也是各種爭鬥。
    “她們嫌棄我給她們的錢不夠多，自己卻不相信這些客人和安保都是我拉來的，人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滿足。”張玲搖著頭感歎道。
    我眼神一眯，審視道:“這麽說來，你們是因為分錢不均導致的。”
    張玲點了點頭表示是，當然了分錢隻是占大部分還有其他摩擦，更讓她沒辦法接受的是那些人都想單幹，並且還搶她的客源。
    一直沒說話的老鍾問道:“你的那些姐妹想離開你自己單幹，搶你的客源使你產生了殺心我們能理解，不過李龍又是什麽原因，他應該不存在這些問題吧？”
    我差點忘了，在張玲殺得人裏麵還有李龍的。
    張玲想了想對我們道:“殺他主要是他心不專，經不住她們幾個小東西的蠱惑就想脫離我，哪有那麽好的事。”
    “這就是你殺了李龍的理由？”我皺著眉頭問道。
    張玲點了點頭表示沒錯，這就是理由，殺人沒有那麽多的理由，她這個人嫉妒我強，絕不允許別人脫離自己的掌控。
    張玲說的很是坦然，我跟老鍾又問了她一些其他問題，她都回答的很順暢，根本沒有一絲不舒服的地方。
    一直審到了下午，我跟老鍾將其給送到了看守所，在返回的途中，我問老鍾:“你覺得張玲今天的回答怎麽樣？”
    老鍾被我一問這才聚集起精神來:“挺好的啊，怎麽，你不這麽覺得嗎？”
    我搖了搖頭告訴老鍾雖然張玲說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我總覺得裏麵缺了些什麽，如果要用詞來描述的話，那就是缺少一種心理上的壓抑。
    她一切回答的都太好了，心裏根本沒有任何波動，就跟講故事一樣，他不覺得奇怪嗎？
    老鍾聽完說完，急忙笑著安慰了安慰我讓我別想那麽多，張玲為何沒有一絲愧疚，那是她的嫉妒心占據了理智。
    殺一個人的時候可能還會心有餘悸，但殺了那麽多人之後那種感覺就不複存在了，她會覺得殺人和殺雞殺魚一樣沒任何感覺。
    老鍾的解釋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我就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你要是讓我說我又說不上來。
    我們兩個回去後直接去了孫浩那兒，將情況跟孫浩說了一下，孫浩那可不是一般的高興，一張臉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愧是市局派來的精英，辦事能力不服都不行。”孫浩拍著我的肩膀，滿臉都是欣慰。
    我跟孫浩表示了這個跟我沒什麽關係，是張玲自己自首的，況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還有老鍾呢，老鍾在這件事上也嘔心瀝血的。
    孫浩瞅了一眼老鍾立刻撇了撇嘴:“要不是你來了在給他他也調查不出來，這件案子功勞主要在你，他不過是打個下手而已，沒什麽好誇獎的。”
    我一聽就趕緊為老鍾鳴不平，在我的堅持下孫浩這才誇了老鍾一句表示老鍾做的還不錯，就什麽話也沒了。
    而老鍾倒是一直都沒有說話，就跟對這兒已經習慣了一樣。
    孫浩又說了幾句久把我們給支開了，我盯著老鍾心裏卻不是一般的心疼他。
    等從孫浩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趕緊問老鍾，孫浩那麽克扣他的功勞，他怎麽一句話也不說，至少也應該為自己的努力平反一次吧。
    老鍾聽完我說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問他笑什麽，老鍾看著我道:“反正他也蹦躂不了多久了，就讓他在囂張幾天吧。”
    我有點沒聽懂老鍾這話什麽意思，而當我想去問他的時候老鍾卻不願意說了。
    這種話我不是第一次聽老鍾這麽說，之前喝醉酒在警局門口他也說過，說的什麽我已經忘了，但和這個意思差不多。
    我望著已經走遠了老鍾的身影，心裏確是很奇怪，他和孫浩的關係究我沒太把心思太放在這件事上，一天的時間我跟老鍾都在整理案件的情況，這案子表麵上是結束了，需要做的工作卻還有很多。
    晚上的時候，老鍾死活要拉著我去喝酒，但是我心裏有事想婉拒，卻經不住他的堅持最後隻好妥協。
    我們兩個又去了之前的那家燒烤店，老鍾點了和之前一樣的東西，隨後又弄了些啤酒。
    老鍾一直在那喝悶酒，吃的羊肉串也沒有吃多少，我本來是想阻止他的，但是他卻不聽我的。
    我看的出來老鍾心裏是憋屈的慌，想想也是，為了這起案子每天起早貪黑的忙碌一天好覺都沒睡。
    這好不容易案子結束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怎麽說孫浩也應該說些客氣話，讚賞的話。
    可孫浩倒好當著老鍾的麵將我誇成了一朵花，而貶低老鍾隻是給我打下手的，這就很過分了。
    別說老鍾心裏憋屈就連我都替他憋屈。
    雖然不知道老鍾和孫浩究竟有什麽矛盾，但表麵上該有的還是該有，孫浩這公私不分確實有些過分了。
    看老鍾一個人喝的悶我也不管那麽多了，陪著老鍾喝了起來，準備舍命陪君子不醉不歸。
    這一次老鍾和上次就差了很多，才喝了有十瓶就醉意滿滿的了，嘴裏不停地跟我說，他這幾年在警局裏憋屈。
    我隻能在旁邊安慰老鍾，他和孫浩有什麽矛盾可以跟我說說，趁著我在的這個時間，做個中間人讓他們兩個將矛盾化解了，不挺好嗎？
    老鍾搖著頭，漲紅著臉道:“沒用的，我們兩個的矛盾誰也解決不了。”
    我問老鍾究竟是什麽矛盾，他可以跟我說說，我是做心理專業出身的，對談話方麵是有些經驗的，興許他覺得解決不了的，我能幫他解決了。
    隻可惜老鍾始終不願意說和孫浩的矛盾究竟是什麽，隻是拉著我一直喝酒。
    等喝到十二瓶的時候就喝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來了，我也沒心思在吃什麽，將老鍾給攙扶了起來，結了賬之後便帶他回了警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