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雲海之上，二大爺背著手，略微弓著腰繼續開口。
    “很明顯，那蒼炎道宮的司空焱條件沒達到，所以，你懂的。”
    周清點點頭。
    可下一刻，二大爺卻突然湊到他跟前，嘿嘿笑道：“我這次在洞天的深處被困了那麽多年，收獲還不賴，更得到了一縷天道之氣，它有四成的概率，可助你在突破元嬰時，凝聚出三花元嬰。”
    二大爺的言語中滿是誘惑。
    周清雙眼不由瞪大，說他不心動那絕對是假的。
    畢竟這可是天級元嬰中排行第一的存在，四成的概率已經是非常高了。
    剛才不是說了嗎，凝聚元嬰是隨機的，如今幾乎是準確目標的。
    周清心髒怦怦直跳，忍不住道：“那前輩，您需要我做什麽嗎？”
    二大爺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清，隨後重重歎了一口氣：“太遲了。”
    “遲了？什麽意思？”周清心裏一突，連忙問道。
    二大爺道：“如果說，凝氣隻是修煉者和凡人分界線的話，那築基，便是你未來修行的基石，這跟蓋房子是一個道理，根基不穩，談何再建造其他。”
    “而築基，則分為天道築基、地道築基以及人道築基三個等級，這你應該知道吧？”
    周清點點頭，這點他當然知道。
    人道築基，便是像他這般，當體內靈力飽和後，加以高等心法引導，自行凝聚星核。
    雖然是最低等的築基，但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過來的。
    而天道築基和地道築基，則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
    因為這便需要極為罕見的天道之氣和地脈之氣相助。
    它們一種是先天之靈，一種是後土之靈。
    可無論哪種，都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能染指的，真正的有價無市。
    等等——
    周清剛想到此處，頓時反應過來。
    二大爺剛才說，他從洞天裏得到了一縷天道之氣？
    周清剛激動起來，卻又立馬想起自己早已築基，木已成舟，要之根本無用。
    不由一陣可惜，也更明白了剛才二大爺所說“太遲了”這三個字的含義。
    此刻，看著周清失望的樣子，二大爺卻是詭異一笑：“嗨，你能忍受多大的痛？”
    “什麽意思？”周清疑惑不解。
    二大爺道：“好巧不巧，我剛好會一門上古秘術，可以讓你重塑築基，但那會很疼，靈核更得碎成齏粉，若你能扛得住，這縷天道之氣我就算贈與你了。”
    周清聽聞，不由心動起來。
    他當然明白，人道築基的前路頂天了也就是元嬰境，好的築基能讓他看到更遠的風景。
    可是——
    無功不受祿，一縷天道之氣的珍貴他比誰都清楚。
    二大爺這又是給他《銀龍步》，又是贈送天道之氣的，到底圖他什麽？
    又所求什麽呢？
    似乎看出了周清的不解，二大爺道：“天道之氣也有強弱之分，我手裏的這縷名為陰陽，在已知的天道之氣中，它若排第二，沒哪個敢排第一，畢竟，它在元嬰境，可是能鑄就三花聚頂的存在。”
    “除此之外，待到你凝結金丹時，也會凝聚出陰陽兩枚金丹，戰力和靈力遠超同階，怎麽樣？想不想要？”
    “想！”周清不帶絲毫猶豫地說道。
    可很快他又問出心中疑惑：“前輩，那我需要付出什麽？”
    “還算有點理智，跟賭盒子一樣，不貪，更不會被眼前的誘惑迷惑了心智，老夫我就喜歡你這點，實話跟你說吧，什麽都不需要，就是以後替我教訓個人。”
    二大爺麵露憤憤之色道。
    周清不由皺眉：“教訓誰？”
    “一個很煩的故人，且收了一大堆徒弟，跟養蠱似的，我跟他有個賭約……算了，這些對於你來說太過遙遠，若你未來能三花聚頂，便有資格替我長臉一次，否則一切免談。”
    二大爺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事，頗有些煩躁地擺擺手。
    隨後一伸手，一方白玉盒子就此出現。
    還沒等周清反應過來，一股難以言明的厚重感猛然而來。
    這種感覺還不像重力區的，反倒源自於對神識的壓迫感。
    隨著周清好奇看去，這才注意到，在那盒子裏，似乎有一黑一白兩條魚兒在遊動，活靈活現。
    “這就是陰陽之氣？”周清有些驚訝。
    二大爺則是嘿嘿一笑：“就這縷，把你們太清門全體打包賣了，都不一定能有機會一觀，小家夥，你這次賺大發了。”
    周清當然明白，此刻感激地一行禮。
    “多謝前輩，此恩晚輩必當永遠銘記於心！”周清認真地說道。
    二大爺微微點了點頭，道：“不破不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過多說什麽，忍住了。”
    話語剛落，二大爺突然一手鬼魅般地伸進了周清的丹田之中，一把抓住了緩緩轉動的靈核。
    周清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隨之而來的便是鑽心的疼痛。
    “啊——”
    二大爺道：“幸虧你也才突破築基中期沒多久，否則靈核再大一點，我也沒辦法，忍住嘍。”
    下一刻，二大爺的右手泛起詭異的紅光，靈核在這股強大的力道下直接兵解。
    周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的青筋如扭曲的蚯蚓般暴起。
    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他的意識在這股劇痛中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也在天旋地轉。
    “太疼了，前輩，能把我敲暈嗎？”周清渾身哆嗦著嘶吼道。
    然而，二大爺卻一言不發，神色凝重，打開盒子，將天道之氣開始一點點輸入其中……
    …………
    不知過了多久，周清的眼皮顫抖著，他隻覺得渾身上下仿佛被沉重的枷鎖束縛著，每一處關節都像是生了鏽般僵硬。
    他吃力地睜開雙眼，目光有些渙散地打量著四周，卻發現自己處在一片山洞內。
    當他呲牙咧嘴地爬起來，臉色蒼白如霜，毫無血色。
    緊接著，一道爽朗的笑聲在山洞內回蕩起來。
    “小家夥，這都能扛過來，不錯不錯，未來可期。老夫還有點急事就先走了，下次見麵，你若還能第一時間認出我，老夫不惜再送你一段機緣！”
    隨著留言結束，山洞內再度恢複寂靜。
    周清苦笑，連忙內視而去。
    很快，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原本被捏碎的靈核，如今重新凝聚而出，不過卻是黑白兩色。
    除此之外，周圍還彌漫著一層靈氣充沛的霧氣，散發點點星光，而靈核就像其中一顆耀眼的星辰一般，在其中緩緩旋轉。
    “真的是天道築基！”周清狂喜。
    聽說地脈築基是一條山脈形狀，天道築基則是眼前這般的星雲狀。
    至於人道築基，普普通通，隻有一顆靈核位於丹田之中。
    “我這算是涅槃了嗎？”
    周清激動不已，看著周圍的山洞，當即忍著全身酸軟作揖行禮。
    “多謝前輩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