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的黎波裏、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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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與死之間的戰鬥,綿延了無數代、涉及億萬人。
    死亡終究是要到來的,但死亡又意味著什麽呢?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步入虛無主義的圈套。
    由此,人往往需要一些東西去解釋,需要一些東西支撐住自己。
    對於基督徒而言,他們的信就是一種精神食糧。
    耶穌複活象征著死亡的戰勝,表明死亡不是終點,而是通向永恒生命的過渡。對於基督徒來說,這帶來了希望,展示了死後生命的可能性。
    而有關耶穌是否真切複活這個問題上。
    “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前書》中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
    【若沒有死人複活的事,基督也就沒有複活了。】
    【若基督沒有複活,我們所傳的便是枉然,你們所信的也是枉然;】
    【基督若沒有複活,你們的信便是徒然,你們仍在罪裏。】
    【如果我們對基督的盼望隻在今世,我們就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哥林多前書》是新約聖經中的一封書信,通常被認為是由“使徒”保羅於公元55年左右,寫給古希臘城市哥林多基督徒的。
    對於那些真切研讀聖經,而非盲從的人而言。
    一個致命的選擇擺在了他們麵前,要麽相信“複活”相信“來世”相信“審判”,然後活下去。
    要麽不相信“複活”不相信“來世”不相信“審判”,直麵死後的虛無,然後活下去。
    承認人死後什麽都不存在,並堅持至死不動搖,這需要莫大的勇氣與意誌。
    可以說,基督教從其創立開始,便是一種被“設計”過的宗教,是一種“安慰劑”,用來對抗“死亡”。
    但終究,12世紀的人不可能親眼見證複活,因而他們還無法僅憑“信”就去擊敗“死”。
    位高權重如的黎波裏伯爵雷蒙德三世,對於將要到來的死,更是畏之如虎。
    黎明、清晨,太陽已經將他的陽光撒向了大地。
    蓋裏斯穿梭在病房裏,檢查著病人的情況。
    因為前些日子的緣故,他在博特倫的知名度可謂是徹底打響了。
    有著普利萬站台的他,是博特倫鎮最為耀目的明星。
    以至於他都能鳥槍換炮,弄了個大院子,來充做自己的診所,並有足足五張病床,能夠安置一些需要照顧的病人。
    在那些養病的病人中,蓋裏斯最為關注的還是經曆過闌尾炎手術的少年。
    由於足夠注重殺菌消毒,加上有著大蒜素能作為抗菌藥,那個少年並未出現傷口感染的情況。
    在完成了巡視工作後,蓋裏斯也就去大院的另一邊,準備著今天的宣講。
    可以說這處診所,已經不隻是蓋裏斯用於治病的地方了,也同樣是社會中邊緣人的一處“教堂”。
    這裏沒有東正教的十字架,沒有基督耶穌的受難像,這裏隻有一卷又一卷的聖經。
    這些聖經,都是蓋裏斯從塞浦路斯教會那邊弄來的,在這個世代極端的珍貴。
    正是圍繞著這些昂貴的聖經,蓋裏斯帶著博特倫的東正教徒,走上了一條與過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與其說是牧羊人與羊群的教會,不如說是一群人讀書的聚會。
    正是借由蓋裏斯,對那些聖經的解讀,聚會中的那些信徒,才真正得以進入聖化的生活。
    現如今信眾們還沒有進來,蓋裏斯便順帶手翻開了幾卷聖經。
    開始繼續撰寫自己的小冊子。
    蓋裏斯是不打算將《聖經》的釋經權,完全散出去的,因此他必須寫出自己的教義,寫出自己對很多事物的看法,設立一些紅線。
    那些紅線是殿堂的“永恒”柱石。
    蓋裏斯借鑒了後世許多神學家的言論,從而要在這個世代塑造出新的精神食糧,並且要叫這食糧喂飽更多的人。
    【當未來的世代審視我們的時代,他們可能會稱我們為無情、冷酷和羞愧的存在,因為我們對兄弟姐妹的苦難置若罔聞。】
    【天國乃是被世人所拋棄者的歸宿,乃是貧者的福地。】
    【貧者應當擺脫悲傷,醒悟成為光明之子,披上光明的盔甲,切勿沉溺於黑暗和迷夢中,錯失天國的降臨。】
    【貧者應當歡欣,因為他們不再在權力的壓迫下苟延殘喘,而是在天國的盛筵中獲得豐盈的生命。】
    【這生命是由天主所賜的神聖與人的生命,而非僅僅動物式的存在。】
    蓋裏斯寫了許多,不僅僅是這些教義,也有不少是可以用於這個時代的科學技術。
    還有許多是關於醫術的內容,這些手寫本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都有著極強的前瞻性。
    “也該考慮一下雕版印刷了,紙張的事,其實也不算很缺,從大馬士革那邊買就行。”
    紙張在在中東地區的曆史可以追溯到8世紀,據傳是因為唐與阿巴斯王朝的戰爭,導致紙張製作技術傳到了中東地區。
    9世紀的時候紙張在巴格達、開羅、和大馬士革等城市開始大規模生產和普及,逐漸取代了羊皮紙和莎草紙,成為主要的書寫材料。
    也使得巴格達在9世紀後期成為主要的文化和知識中心。
    等到12世紀的時候,伊斯蘭世界的圖書館和私人藏書愈加豐富。
    但有一點在於,這個時代的中東,還未普及雕版印刷,因此書籍與知識,對於底層的民眾而言,還是太過遙遠了。
    就在蓋裏斯奮筆疾書的時候,有著的黎波裏的使者,正快馬加鞭趕向博特倫。
    那些使者,是為了將博特倫這邊訓練有素的醫生蓋裏斯,請去的黎波裏,好去救治伯爵性命。
    與此同時,蓋裏斯聽見診所外有人哐哐的敲門。
    等到蓋裏斯帶著亞曆山德羅斯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許多人站在了外麵。
    其中大多數都是一些湊熱鬧的法蘭克人,隻有一名中年男子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身著一襲黑色法衣,腰間係著白色長繩,雙手持著鑲銀的木質十字架,胸前的佩飾在晨曦下閃著微光,令他的身影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當蓋裏斯推開門與之對視的時候,就見他微微抬頭,眼神冰冷,透著深深的戒備與審視。
    這人一言不發,將手中一卷羊皮紙呈遞到蓋裏斯麵前。
    紙上蓋著教會的重重紅色印章。那印章猶如烙印一般,象征著教會無可質疑的權威。
    “醫生。”這人低聲開口,聲音透著不可置疑的嚴肅。
    “待會需要伱出席一場問訊,主教大人將親自聽取你的解釋。”
    “教會對你不乏寬容之心,但還是希望你在這次問訊中,能為自己的行為給做出合適的解釋。”
    中年男子的眼神透出一絲審判般的冷酷。
    隨後,他將手中的十字架輕輕舉到胸前,用一種毫無波動的聲音宣告道:“神的道在此為準。願你在神的教義中找到指引,而非走向迷途。”
    說罷,使者的手垂下,收回十字架,微微後退一步,在得到蓋裏斯的任何回應前,他便轉身離去。
    黑色的法衣在晨曦的微光中晃動。
    這並非什麽商議,而就是一次通知。
    在博特倫教會的眼中,蓋裏斯雖然有著高超的醫術,在東正教徒中有著威望,但同教會相比,依舊微不足道。
    因此他們甚至沒有派人來捉拿蓋裏斯,隻是讓一位神父遞過來一封文書。
    需要搭理對方嗎?
    蓋裏斯有些猶豫,或許博特倫教會教會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邀請一介小小醫生出席審問是對方的榮幸。
    但在蓋裏斯看來,這就挺莫名其妙的,你喊我去,我就去啊?
    我這麽沒麵子的嗎?
    如此想著,蓋裏斯連文書中的內容,看都沒看丟丟給一旁的亞曆山德羅斯了。
    恰在此時,就在蓋裏斯打算轉身回屋的時候,有急促的馬蹄聲響在街道上響起。
    等到一聲長久的勒馬音。
    一個信使打扮的人,匆忙翻身下馬。
    “這裏是蓋裏斯醫生嗎!”
    那人朝著院子裏的人匆忙喊道。
    “這邊伯爵大人有著急事邀請,還請這邊醫生隨我去一趟的黎波裏!”
    走進屋內的蓋裏斯頓住腳步,他意識到機會到了。
    相比起去接受博特倫教會的問詢,他還不如去看眼雷蒙德的現狀。
    因此,他對一旁的亞曆山德羅斯吩咐了一句:“待會,我可能要去一趟的黎波裏,教會那邊的麻煩,你去和普利萬說一聲就行,他會幫我處理好這邊問題的。”
    “是。”
    亞曆山德羅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蓋裏斯放了這邊博特倫教會的鴿子。
    ……
    的黎波裏伯爵病重的消息,根本封鎖不住,向著南北各方勢力傳去消息。
    問題不僅在於這人病危,更重要的一點在於的黎波裏伯爵膝下無子。
    可以說,聖地地區的貴族,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就確實比較離譜。
    耶路撒冷王國王位9代國王6代絕後,還有1代則生不出兒子。
    如今的黎波裏伯國也一樣麵臨絕嗣危機,真正能有可能稱之為繼承人的隻有他的教子,也就是安條克親王博希蒙德三世之子,他也叫雷蒙德。
    “教子算不算繼承人,是相當存疑的,耶路撒冷王國作為宗主國,勢必要進去插一手,最好結果是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將原先的伯國給廢除掉,使之成為耶路撒冷王國下一片尋常的領地。”
    這是來自巴利安的建議。
    伊莎貝拉聽著巴利安的話語,眉頭緊蹙思考著可行性。
    確實,她已經同南方的薩拉丁簽署了協議,短時間內應當是沒有威脅的。
    可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薩拉丁真心想拿那張紙擦屁股的話,他們這邊又怎麽去抵抗呢?
    現如今蓋裏斯也去了塞浦路斯,雖然許多好消息都從塞浦路斯那邊傳來,但她對蓋裏斯的現狀,依舊不算很了解。
    在這個關頭,如果想要去幹涉的黎波裏,他們這邊是不是有些鞭長莫及了?
    “巴利安,如果我們不去的話,你的意思是的黎波裏伯國,會被安條克那邊吞並?”
    “有這種可能。”巴利安坦然承認。
    安條克的情況,伊莎貝拉其實也清楚。
    就這麽說吧,在十字軍諸國中,安條克長久以來都扮演著最不安分的角色。
    其因為地理位置的因素,難以被耶路撒冷王國幹涉,同時又有著對小亞細亞地區領土的野心,時常會與東帝國產生矛盾衝突。
    而那其實,也是在破壞十字軍國家同東帝國之間的關係,不止一次的招致東帝國對耶路撒冷發出威脅與警告。
    畢竟耶路撒冷理論上來說,也是安條克的宗主國。
    但耶路撒冷又確確實實管不住安條克,這就非常、非常的麻煩。
    以目前第二王國的整體實力來說,安條克已經躍居十字軍諸國中最強的地位了。
    如果安條克吞並的黎波裏伯國的話,可以說其勢必要誕生更大的野心,這是不利於他們收複失地、重回聖城耶路撒冷的。
    “如果我們要去幹涉的黎波裏伯國的繼承問題,我們需要多少人。或者說安條克親王國,能夠抽出多少的兵力來與我們對抗?”
    在沒有蓋裏斯的情況下,伊莎貝拉必須獨自做出決斷,她必須展露出與其身份位格所匹配的意誌。
    “安條克如果全國動員的話,能有至少六千軍隊,但考慮到眼下這個形勢,他不會出動太多的軍隊去幹涉的黎波裏。”
    巴利安給出了一個數字。
    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伊莎貝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安條克再不出動多少軍隊去幹涉的黎波裏,也至少會帶去兩三千人。
    但提爾這邊呢?他們難道能在與薩拉丁大軍對峙的情況下,抽調部隊北上嗎?
    事實上,如今提爾城的諸多事務,也決定了他們短時間內缺乏北上的力量。
    歐洲的政治邏輯同天朝不同,至少無論是伊莎貝拉又或者巴利安,他們都從未想過使用過於暴力的手段清洗政局。
    由此一來,其實也就陷入了一種議會體係所特有的扯皮僵持。
    但要說真沒什麽推進倒也不至於。
    至少伊莎貝拉,按照蓋裏斯曾經提出過的一個設想,拿出了上下兩院的方案。
    第二王國終究是第一王國的延續,因此第一王國的貴族群體身份,還是得到承認的。
    這些貴族,無論是巴利安、還是漢弗萊,又或者那些騎士,隻要是原先耶路撒冷王國貴族議會的成員。
    在經過審查後,都能臨時獲取上議院議員身份,再加上教會體係的發言人代表,其實也就構建出了完整的上議院。
    再然後是以地方各選區為單位,推薦或者選舉從而誕生下議院議員。
    當兩者合一時,作為君臨議會,對王國諸多事宜有議事權。
    這套東西看似是擴大了貴族還有主教們的權力,但事實上卻是侵犯了原先高等法院或貴族議會的權限。
    畢竟,伊莎貝拉是在企圖將一些,原本沒有資格參與王國政壇的人,拉攏進中央決策層。
    當然、伊莎貝拉也有自己的理由,如今王國危險,必須要全國上下所有人,都能夠出工出力。
    對於那些能夠提供大量金錢的富商,予以照顧和拉攏,似乎也理所應當。
    說白了,推薦或者選舉,其實就是承認地方實力派,將之團結到中央,讓那些能人異士不要遊離在外。
    除去議會的改革,伊莎貝拉同時也在著手另外一個方案:廢除王國原先的六官製。
    耶路撒冷王國,因為是新近建立,並長期麵對戰爭威脅的緣故,耶路撒冷王國長期以來都有中央集權的傾向,以確保自己能夠在戰爭來臨的時候,能夠盡可能從國土裏壓榨出財富與人口用於軍事。
    但這並不代表耶路撒冷國王擁有的權利,就一定要高於西方那些傳統君主。
    事實上,在王國鼎盛時期,耶路撒冷王國說是貴族共和國,其實也沒多大毛病。
    但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共和議會,又不是常設機構,這也就誕生了六官製,他們分別是總督、元帥、總管、內侍、管家和大法官。
    這些官員職位,往往權責不清,並且任命過程中,多受貴族群體的限製。
    為此,按照蓋裏斯的意見,最好是將之向內閣進行轉變。
    並作為議會的常設機構,成為新的王國中央。
    當然、這其中的複雜和困難,又是各種扯皮。
    同那些蟲豸貴族之間的交流,已經讓伊莎貝拉覺得自己有些睡眠質量降低了。
    蓋裏斯那家夥是真當心大,這撒手掌櫃當的,除去搭了個框架外,現如今各種瑣碎的細節,都是她還有巴利安這些人在填充。
    想到蓋裏斯的時候,伊莎貝拉就不由得歎了口氣。
    接著就挺她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要派人去的黎波裏的,避免安條克那邊,直接吞並的黎波裏。”
    “對了,還有一個消息,”
    “什麽?”
    “關於雷納德的現狀,我這邊調查清楚了。”
    當巴利安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伊莎貝拉的小臉上,流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憎惡。
    “他在哪裏?”
    “安條克。”
    ……
    此時此刻,雷納德身在巴格拉斯,正與當地聖殿騎士團安條克分團長若斯蘭舉杯痛飲。
    距離加利利海西之戰已有半年,彼時雷納德收攏殘部,北撤之路上,他逃得比雷蒙德更遠,手中部隊也遠多於雷蒙德。
    一路上,他劫掠村莊,恢複士氣,整頓軍隊,深知耶路撒冷已無大軍抵擋薩拉丁的鐵蹄,便決意向安條克而來。
    二十七載後,他重返故地,被老友若斯蘭收留。他心知,唯有在此地,才能再次聚起一支足以複仇的大軍。
    “雷納德,我真是受夠了博希蒙德那一家子!守著阿瑪努斯山口都快三十年了,向他討個莊園養老都被推三阻四。”
    “他奶奶的,如今安條克簡直呆不下去!醫院騎士團那群家夥隔三差五來冷嘲熱諷,說我們聖殿團打仗不行,隻會哭窮。還有那些混賬事兒……唉!”
    打破戒律的若斯蘭,醉眼朦朧中開始嘮叨,從生活的不順說到與雷納德共事的快意恩仇,每次喝酒,他總有數不清的牢騷。
    “你想回到從前嗎,老夥計?”雷納德望向塔樓窗外,凝視著山麓小鎮。
    雖然這裏地處偏遠,但雷納德並非不問世事。
    無論是的黎波裏,又或者安條克城,雷納德都有著眼線,不時能收集到一些消息。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漸漸浮上他心頭。
    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即將到來,而若想把握此刻,雷納德必須得到若斯蘭的支持。
    “從前?回不去了,雷納德。我老了,你也老了,這世界早不是我們那代人的舞台。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想怎樣?像過去那樣衝鋒陷陣?命都嫌長了吧。”
    “若斯蘭,如果我能給你一座莊園養老,還能封你的那些私生子為領主,你是否願意,再陪我一搏?”雷納德冷冷地問道。
    聽罷,若斯蘭眯起眼集中起了精神,猶如老鷹般銳利地注視著雷納德。
    雷納德能收到的消息,若斯蘭縱然不全知,那也不會差多少。
    畢竟,他乃聖殿騎士團安條克分團長。
    “聖殿騎士團不該幹涉世俗事務。”
    “這可不是第一次了,別自欺欺人,若斯蘭。”
    聽到雷納德的話,若斯蘭要承認自己心動了。
    如今聖地局勢風雨飄渺,但無論是若斯蘭又或者雷納德,對未來卻都充滿信心。
    這兩人,其實都並非出生於這片異國他鄉。
    他們是十字軍老兵,早在第二次十字軍的時候,他們就跟隨著的先輩的腳步來到此地。
    正因如此,他們深知當歐洲爆發十字軍運動的浪潮時,又將匯聚怎樣一股強大的力量。
    雷納德有著自己的野心,若斯蘭也有著自己所求的東西。
    如今圍繞著的黎波裏城,聖地風雲再度被攪動,如他們這樣的野心家,也正該是時候浮出水麵,一鳴驚人!
    “薩拉丁……我還沒有老到拿不起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