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軍隊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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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令騎士,確實哪都好,全年戰備、精銳騎兵,步兵支援,火炮射擊。
    可以說這是中世紀晚期的近乎完美解答。
    但稍微計算一下,這麽一個敕令騎士大隊,每年的維持費用,就不會低於2萬金第納爾。
    僅僅是維護費就能如此高昂,哪怕是對西歐大國來說,也是一筆突破天際的開銷。
    但也不是說,第二王國就真養不起。
    將這些城市形容一顆明珠其實並不是很恰當,說其是會下金蛋的母雞也許更合適。
    地中海經濟圈,粗暴的來說可以分為基督教世界以及穆斯林世界,這兩個相互隔閡的世界,在經濟行為上表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狀況。
    前麵之所以提及過阿卡的收入要勝過英格蘭,這裏麵如果就生產力而言,是不好比較的。
    但阿卡抽取貴金屬實物貨幣的能力,卻幾乎必然勝過同時代的英格蘭。
    在歐洲即使有權勢者的封建主領主,能獲得貨幣的手段也極其有限。
    在中世紀歐洲,一方麵是缺乏貨幣,而另外一方麵又缺乏能用貨幣購買的商品。
    處於一個既沒錢,市場上也沒貨的困境。
    情況下,貨幣其實並不能高效轉換為資源,反倒是莊園地產之類,可以穩定的提供兵員、物資、征召兵。
    不少人都試圖以其他方式持有財富,貴族和國王會在箱裏積存金銀器皿和寶石,教堂則積累金銀質地的聖餐器具。
    在遇到意外需要支付貨幣的時候,就要賣掉或典押王冠、酒樽或十字架;抑或將它們送到當地鑄幣廠熔化。
    這樣的習慣在耶路撒冷王國也有流傳,耶路撒冷被圍攻的時候,聖墓教堂就捐出了自己銀器。
    交換貨幣的速度極其緩慢這一事實,使得關鍵時刻變賣財產成為必要,但是這樣變賣財產並不容易,也並非總是有利可圖;儲存的那些財寶本身價值其實也不會太高昂,一枚寶石的價值又能夠得上大軍幾天的軍費呢?
    但黎凡特地區的生產力,以及貨幣流通的情況,相對來說沒有西歐那麽的困窘。
    拿雷納德征收過的人頭稅來說,一名撒拉遜農民,需要繳納超過一枚第納爾的金幣(女人是男人的一半,孩子又是女人的一半),一家四口那就是大約兩枚第納爾金幣。一個村莊一百戶的話,那就是足足200第納爾金幣。
    僅僅是從農民手裏搜刮,就能得到如此充沛的貨幣,那麽作為阿拉伯世界與基督教世界之間的貿易樞紐、商貿之橋。
    在北意大利手工業興起後,僅僅是在這商貿活動中進行海關抽稅,那麽就是一筆對當時歐洲來說稱之為天文數字的實物貨幣。
    某種意義上來講,提爾、安條克、的黎波裏……這些城市便相當於歐洲的海關邊境。
    絕大多數經由絲綢之路通往歐洲的商品,都要在黎凡特地區被狠狠抽一波稅。
    固然王國免去了人頭稅,但在海關商稅上,反倒是抽的更起勁了。
    不過,即便如此,王國的情況,依舊算窮兵黷武到離譜。
    可以說,王國去年所征收的所有稅款,實質上都投入進了軍隊建設上。
    於新城區的建設,或者王國政府的重構,都是依賴於借款。
    區別在於,新城區的建設是土地抵押的債券,而王國政府重構所需的借款,來自於聖殿騎士團。
    不得不說。
    聖殿騎士團在這個時代,無疑是開創性的存在。
    作為一個軍事修會,戰鬥力可能沒那麽神乎其神,但作為一家跨國金融機構,其在歐洲的大量分團,天然形成了一個龐大金融網點。
    使得其能夠在較短時間內,在歐洲湊集大量的資金輸送來聖地。
    還有就是從威尼斯那邊,獲取了大量的貸款,好來組建王國的軍隊,以應對薩拉丁可能的反擊。
    畢竟現如今德意誌十字軍群龍無首,在戰場上分明功虧一簣的薩拉丁,反倒是又開始隱隱有居於上風的味道。
    並且派出大量遊牧輕騎兵,開始襲擾提爾城附近的工地,造成了大量的經濟損失,拖慢了新城區的建設。
    麵對這種情況,蓋裏斯已經決心,要開始向南推進戰線,親自組織軍團,改善提爾城既是前線,又是經濟中心的困境。
    不管怎麽說,阿卡城都是要拿回來的,否則敕令騎士團的規模,還真建不了太大。
    ……
    兩周之後,伊甸回到了蓋裏斯在那樸素的小屋裏,再度見到了蓋裏斯。
    “我父親留下的軍隊裏,有六千人願意留下,其中包括一千名騎士。”
    聽到伊甸的話,蓋裏斯點了點頭,這個數字其實是要比他想的多上一些的。
    如果算上他這邊正在收攏,召集的部隊,那麽原先龐大的德意誌十字軍,至少有九千人留在了提爾,願意繼續參與收複耶路撒冷的戰事。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先知,哪怕再算上其他援軍,我們的總數也不會再達到兩萬,薩拉丁的軍團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恐怖。”
    麵對當下的困境,即便是見證過蓋裏斯“奇跡”的伊甸,其實也不是那麽信心滿滿。
    先前全盛的德意誌十字軍空虧一潰,現如今隻剩下六成兵力,再去對抗士氣恢複的薩拉丁大軍,就感覺不那麽十拿九穩了。
    至於第二王國、或者說殘留的十字軍諸國,伊甸打心眼其實是不怎麽能看得上的。
    畢竟就這裏這片土地,在目前隻剩下全盛時期半壁江山的情況下,又能動員出多少人呢?
    西歐封建體係下,一個國家所能動員出的軍隊數量就非常的飄忽不定。很多時候君主並不能強求自己的封臣集結出多少部隊,來為自己服務。
    而宗教騎士團,就更是如此了,畢竟無論是醫院騎士團還是聖殿騎士團,他們與十字軍諸國的關係更接近合作者,而非上下關係的封臣。
    故而一個國家所能出動的軍隊,其上下限都十分感人。
    但伊甸是不敢直接質疑蓋裏斯的,畢竟在伊甸的麵前,那些記錄著十字軍軍力的一本筆記本,在沒有任何人觸碰的情況下,正在自行翻頁。
    這座位於提爾老城,沒有任何奇異外表的小屋,因為蓋裏斯的入住,都仿佛成為了聖域,充滿了無窮的可能與不可思議。
    “半個月後,我將在阿卡城,賜你北上的使命。”
    伊甸看著蓋裏斯,他有些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雖然巴巴羅薩在之前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但薩拉丁的軍隊其實又並未被重創,反倒是十字軍這邊的攻城器械被焚毀了大半。
    “我會親自出手。”
    伊甸沒太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但隻能說拭目以待吧。
    在接受了蓋裏斯的一些贈禮後,伊甸拿著一份小冊子離開了居所。
    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忙,比如再去收攏一些零散的十字軍。
    又或者寫一封信給自己的兄長,希望自己兄長被選舉為帝後,能夠給予自己這位被迫“流放”遠方的弟弟一點援助。
    而在伊甸離開這棟小屋後,伊莎貝拉這才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
    然後向蓋裏斯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他的妻子是誰嗎?”
    “他有妻子麽?”
    這個蓋裏斯還真不知道。
    “隻是訂婚,未完婚罷了,是個十歲都不到的丫頭片子,當然年齡不是重點,而是他的未婚妻,其實是匈牙利的公主,也就是匈牙利國王貝拉三世與艾格尼絲·德·沙蒂永的小女兒。”
    “沙蒂永?”
    蓋裏斯似乎明白什麽了。
    “對,沒錯,艾格尼絲就是雷納德與安條克女親王康斯坦茨之女,而這位腓特烈的未婚妻,其實就是雷納德的外孫女。”
    隻能說歐洲的貴族圈子,兜兜轉轉就發現原來都是熟人。
    事實上匈牙利國王的血脈,隨著時間的開枝散葉,這意味著歐洲幾乎所有的統治者都是艾格尼絲·德·沙蒂永的後裔,同樣也是雷納德的後裔。
    歎了一口氣,蓋裏斯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下去。
    ……
    要說蓋裏斯不去深究,主要是因為他不在意,畢竟自己也沒打算給雷納德來個斷子絕孫。
    但蘭斯不一樣,蘭斯還真需要在意。
    蓋裏斯麾下涉及的各個地區,都有各個地區的特殊情況,采用了大量因地製宜的統治方針。
    其他地方就不說了,在安條克這塊地上,所謂的總督府,其實就是一個大軍營。
    蘭斯通過承認當地亞美尼亞人、希臘人、穆斯林……各民族的自治權益,換取對方的交稅和服役。
    並要求各民族,協助總督府肅清諾曼貴族領主。
    由於土科波的協助,加上安條克貴族對火炮毫不知情,因此蘭斯的肅清行動,其實是相對比較輕鬆的。
    由於蘭斯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開殺戒,更多的是剝奪土地,因此貴族們的反抗相對來說,並沒有特別的負隅頑抗。
    ……
    在幾個月前,德意誌十字軍,正登陸塞浦路斯的時候。
    先前跟著博希蒙德南下的黎波裏,又被雷納德作為降兵收攏重整,最後被蓋裏斯麾下部隊擊潰的羅傑,還過著相當安逸的生活。
    這裏生活總是沿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節奏靜靜流淌。
    偶爾的閑暇時光,羅傑會選擇到小河邊垂釣,享受一絲難得的安逸。
    這一天,羅傑提著一個空桶,慢悠悠地踏上了村中熟悉的小徑。他的肩膀微微下垂,頭發被晚風吹得有些淩亂,桶裏的空蕩在腳步間發出清脆的回響。
    村裏的幾個老者和閑著的婦人見狀,笑著向他招呼。
    “羅傑,你今天桶裏又是空的啊!”一個老婦人捧著一籃剛摘的青菜,眉眼帶著幾分調侃。
    另一個男人插嘴:“五天裏倒有三天啥都釣不上,羅傑,你這水平不行啊!”
    羅傑沒有多作辯解,隻是朝著一旁賣酒的說道::“溫碗酒,要一碟豆子。”
    聲音平淡,卻讓旁人都笑了起來。
    “別說了,他每次釣不上來,總有一堆理由!什麽線太細、鉤子小、鉛墜斷掉,還有餌料不對……我們都聽膩了。”一個青年人拍著膝蓋大笑,笑聲在晚間的空氣中傳得老遠。
    周圍人的玩笑聲此起彼伏,羅傑卻不惱。他索性在村口的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仿佛沉浸在這份帶點煙火味的嬉笑打趣中。
    日子雖然平淡,卻讓人心安。
    幾個月前,羅傑還在外輾轉戰場,跟隨雷納德征戰四方。可是那一場慘敗,把他和一大群人都打回了原形。
    回到村子時,口袋裏隻剩下那點遣散路費,外加一路的風霜疲憊。
    但他並不抱怨——至少,這份平和的生活總歸要比過去的刀光劍影更值得珍惜。
    尤其是安條克總督府成立後,這小村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安寧。
    村民們不再被領主的爪牙騷擾,包稅人的咄咄逼人也成了過去。
    羅傑時常想,這樣平淡的日子,也許才是真正屬於他們的。
    這時,村酒館的老板娘端著一壺熱騰騰的酒出來,笑著喊:“羅傑,快點來,酒都替你溫好了,豆子也準備上了!”
    羅傑聽了,站起身來,提著空桶朝著酒館走去。
    他看了看身後的村莊,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這平靜而略帶煙火味的生活,他已經無比珍惜。
    生活本該如此,平淡,卻充滿了溫暖的細節。
    然而,這份平靜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
    轉過身,便看見一名信使從村口飛馳而來,胸前的挎包隨著馬的顛簸上下晃動。
    他的衣衫被路上的風塵染得灰撲撲,但他臉上的焦急卻掩蓋不了。
    一路直奔村莊中心的曬穀場,然後一把扯過掛在樹上的銅鍾,開始用力搖動。
    “叮鈴鈴——叮鈴鈴——”
    鍾聲在村莊的清晨回蕩,平時悠閑的村民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聚攏到曬穀場附近,麵麵相覷中帶著不安。
    羅傑站在人群的邊緣,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信使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舉起了一卷由鮮紅封蠟封住的文書。他深吸一口氣,展開文書,聲音洪亮地宣布道:
    “反攻!要開始了!戰爭要爆發了!”
    人群一片嘩然,紛紛低聲議論。這位信使接著說道:“安條克總督府發布了動員令,為了保衛我們免於奴役的自由生活,每個村子都必須履行契約,抽調人手參軍。所有村莊需按五戶抽一丁,額外維係長期服役者五人!”
    這句話像雷霆般擊中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村民們沉默了,剛才還在開玩笑的幾個老人,此刻臉色凝重;婦女們則互相交換眼神,抿緊了嘴唇。
    羅傑的手漸漸攥緊了空桶的把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羅傑,你是不是又得去啊?”旁邊有人低聲問,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羅傑沒有回答,他的腦海中卻翻湧起複雜的情緒。
    他告訴自己,他不想再去——不想再回到那混亂的戰場,不想再一次在死亡的陰影中輾轉。
    但他也知道,如果沒人站出來,村子遲早會被更殘酷的現實撕裂。
    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契約,有人付出了鮮血,才換來了現在的平靜。
    “這血稅……”羅傑心中苦笑。這免去人頭稅、減少農業稅的村莊,看似被優待,卻總得在另一處償還代價。
    他站在人群中,靜靜聽著信使宣讀動員令。
    忽然間,他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戰友,想起了在雷納德麾下奔波的歲月。那些不眠之夜,那些無法挽回的犧牲……一切又似乎近在眼前。
    當信使的聲音停下時,人群開始低聲議論,有人甚至在輕輕啜泣。
    羅傑沉默地注視著前方,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上前去。他對自己說道,這也許不是他想要的,但眼前的平靜生活,如果不去保衛,又會歸於誰?
    “我去。”羅傑開口道,聲音低沉卻堅定。
    人群中爆發出低低的喧嘩。有人鬆了一口氣,有人卻抹起了眼淚。但羅傑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隻是轉身走向自己的家。
    回到屋裏,羅傑把空桶放到門口的台階上,隨後拉開了一個舊櫃子。
    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把劍,以及一套有些生鏽的鎖子甲。他用手輕輕拂過劍身,是在撫摸那些鮮血的日子。
    “看來,這安穩的日子,還得再等一等了。”他自言自語道,語氣中透著無奈和隱隱的決心。
    翌日,村口,羅傑再次踏上了征途。
    這一次,他沒有太多的豪情壯誌,隻希望在自己和村民的付出下,這份平靜的生活能夠多延續一些時日。
    對於羅傑來說,重新穿上軍裝並不是一件純粹讓人抵觸的事情。雖然征兵令的到來讓村子裏的寧靜一時被打破,但也帶來了一些好處,甚至讓羅傑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每個月一枚金第納爾的津貼,對於以往隻能勉強溫飽的農民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
    而更重要的是,安條克總督府承諾,士兵若在服役期間自然死亡,其家人能獲得二十倍津貼的賠償;若戰死沙場,則賠償高達四十倍津貼。
    這種保障,讓羅傑確信安條克不會輕易拿士兵當炮灰。
    畢竟每一位戰死的士兵都意味著巨大的財政支出——四十枚第納爾,死一千就是四萬,縱然安條克富庶,也不可能不把這筆賬算清楚。
    這份保障讓羅傑感到安心。
    相比曾經為博希蒙德的領主賣命時毫無底氣的日子,加入安條克總督軍反倒顯得更為踏實。
    因為有過軍旅生活的經驗,加上體檢沒啥大毛病,羅傑就很輕鬆的成為了安條克總督軍的一員。
    憑借過去的軍旅經驗和健康的體魄,羅傑順利通過了體檢,成為安條克軍的一員。
    隨即,他被編入新兵營,開始接受由亞嫩常備軍士官們組織的新兵訓練。
    與過去的軍旅生涯相比,這一次的軍中生活讓羅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安條克總督府對士兵的夥食尤為慷慨——不僅能管飽,每天甚至還有肉食供應。
    這些對於習慣了簡單粗糲農家飯的羅傑來說,簡直奢侈得不可思議。
    訓練雖然嚴格,強度也比過去高出許多,但卻充滿了規律與秩序。日複一日的操練、整齊劃一的隊列,以及每晚精疲力盡倒頭大睡的滿足,都讓羅傑感到一種久違的充實感。
    除了訓練,軍隊裏還有不少有趣的娛樂活動,比如彌撒讀經,或者簡單的識字教育。
    這種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讓羅傑心中生出一種微妙的幸福感。
    “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翻開了人生的新篇章。”羅傑心想。
    雖然他並不明白,這種滿足感實際上來源於運動與有序生活帶來的生理和心理效應,但他知道,自己喜歡這樣的生活——無憂無慮,目標明確。
    然而,羅傑也知道,這種日子注定無法長久。戰爭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他們。
    隨著時間推移,1189年4月末,巴巴羅薩意外身死的時候,王國軍務部向安條克總督府傳達了軍令。
    羅傑的新兵訓練剛剛結束,就被編入所屬連隊,命令他們向沿海集結。
    在村子離開已有幾個月的羅傑,如今身著盔甲,與同伴們一起踏上行軍的道路。
    他們穿越崎嶇的山嶺與平坦的田野,最終抵達拉塔基亞港。
    在這裏,整齊排列的艦船正在等待著他們。
    四天的海上之旅結束後。
    當船隻在提爾港口緩緩靠岸時,羅傑走下跳板,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內心多了一份沉重。
    港口的喧鬧與繁忙、士兵與民夫的交織、遠處隱約可見的城牆與戰備,都在提醒他:戰爭,已經不再遙遠。
    也就是在這裏,他們被告知,他們之後的一個月,將會為與薩拉丁開戰而進行加訓,甚至於其中還包括一周的“魔鬼周”。
    “魔鬼周”是什麽意思,羅傑並不確定,當他問及自己班長的時候,自己班長也說不出個準。
    但可以明確的知道一點在於,自己連長與連帕拉丁,那些來自外約旦的軍官們,在聽到“魔鬼周”時,臉色都變得非常差了起來。
    連長在全連講話的時候,甚至還麵色沉重的說道:“我希望那一周之後,大家還能站在這裏聊天,而不是躺在那裏被我訓話。”
    加訓一個月這件事,並不是專門針對安條克軍,事實上所有名義上王國所屬的部隊,除去土科波部隊需要警戒邊境外,其他所有的都被納入了這次加訓名單。
    即便是新成立的敕令騎士大隊,也一樣被納入加訓名單。
    每周的訓練日被從一天半,提高到了三天整。
    訓練日裏幾千號人要圍繞著提爾城,又是跑又是跳的,每天運動量都高的離譜。
    如果說新兵連的日子叫充實的話,那麽加訓的這個月,那就是麻木了……
    雖然夥食供應要翻一翻,雖然津貼也因為臨戰加訓的緣故也漲了不少,但訓練日晨起就是五公裏長跑的日子,屬實讓人熬不住……
    哪怕是對於有過從軍經曆的羅傑而言,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這種強度的訓練。
    這就讓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於羅傑身邊有人當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