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啃老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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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要錢,就是這麽豪橫。
    穿越過來的初衷便是做個啃老的紈絝,趙孝騫本事再大也不忘初衷。
    趙顥一雙小綠豆眼盯著兒子伸來的手,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在青樓有個相好,卻要我掏錢贖身?”趙顥試圖理清這裏麵的邏輯關係。
    “別想了,老子天生欠兒子的,就這麽簡單的道理。”趙孝騫製止了他自燃CPU的危險行為。
    趙顥恍然大明白,這麽一解釋,好像說得通了,心底裏那一絲不情不願好像也不明顯了。
    然後,趙顥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立馬怒發衝冠。
    “剛跟你說成親在即,少與青樓女子來往,你不但不聽,反而要老夫掏錢幫你給青樓女子贖身?”趙顥怒不可遏。
    趙孝騫耐心地解釋道:“青樓女子如果贖了身,就不是青樓女子,而是孩兒的侍妾,孩兒與侍妾來往總不會被狄家說閑話吧?”
    趙顥又是一愣。
    哎,好像真有幾分道理,兒子說的話為什麽總是覺得有道理,好神奇!
    大戶人家不在乎婚前納妾,更不擔心侍妾會搶了正室的位置,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從古至今很多大戶人家的子弟,在男性功能健全後,都會買幾房侍妾養在家裏,這不算什麽毛病,反而會贏得風雅的名聲。
    而嫁給大戶子弟的女方,大多也是門當戶對,並不在意男方家裏侍妾的存在。
    侍妾的地位隻比丫鬟略高那麽一點,對正室的地位毫無威脅,哪怕正室大婦早逝,侍妾也不可能被扶正,這是上層階級的尊卑規矩和雙方家族聯姻的利益決定的。
    趙顥沒計較兒子納侍妾的事,他計較的是錢。
    “……要多少錢才能給你那位相好贖身?”趙顥一臉肉疼地問道。
    “兩萬貫!”趙孝騫眼睛都不眨。
    趙顥沉默了,良久,緩緩道:“兒啊,你給為父頭上插個草標,拉去汴京集市上跪著,看看有人願不願拿兩萬貫買我……”
    平靜地說完後,趙顥暴跳起來,激動得口沫橫濺:“什麽女子值兩萬貫?她是廟裏鑲了金身的女菩薩麽?誰人定的價,你去把青樓一把火燒了,青樓掌櫃哄抬濫價,該死一萬遍!”
    趙孝騫眨眼:“父王喜怒,莫激動,您這體質激動了容易犯病……”
    “老夫氣死算了!”
    “青樓掌櫃不該死,相反,孩兒覺得他很善良……”
    “何出此言?”
    “經孩兒與掌櫃友好協商,爾雅舌戰,掌櫃決定半價贖身,隻需一萬貫就能將我的相好帶走,父王驚不驚喜?”
    趙顥兩眼一亮,隨即陷入無限的自我厭惡中。
    剛剛居然真的有那麽一刹那的驚喜,太不爭氣了。
    我驚喜個啥?兒子給相好贖身,我除了掏錢,還有我啥事兒?
    “父王稍後再驚喜,先掏錢吧,孩兒急得很。”趙孝騫催促道。
    趙顥無力地歎了口氣,突然無比懷念當初那個內向懦弱,門都不出的好大兒了,看看如今的兒子,性格開朗之後越來越混賬,無限朝紈絝衙內的方向發展……
    “兩日後,雪鹽的分潤約莫便下來了,咱家大概能分幾萬貫,到時你徑支了錢去贖你那相好吧。”
    “多謝父王成全。”趙孝騫喜滋滋地道。
    見兒子正要離開,趙顥叫住了他。
    “你總要告訴我,你那相好是誰吧?醉花陰為父也熟,究竟是哪位娘子讓你如此惦記?”趙顥問道。
    趙孝騫笑了:“那姑娘名叫薑妙仙,是醉花陰的花魁娘子。”
    趙顥赫然睜大了眼,滿臉震驚。
    趙孝騫孝出了天際,不慌不忙地補刀:“對了,就是父王曾經怒砸千貫,人家連見都不願見你的那位花魁娘子。”
    …………
    過兩日就能將薑妙仙贖身,趙孝騫終於了了一樁心事,心情也好了許多。
    令他心情更好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魏節和張小乙聯袂登門,向趙孝騫稟報了幾件關於遼國使團的事。
    西郊秋獵之後,遼國使團果然不安分。
    回到汴京城後,蕭光敬仍未急著談判,而是繼續拖延下去。
    與此同時,遼國使團近百人傾巢而出,四處拜訪大宋官員。
    接連幾日,他們拜訪了兵部尚書,火器監正,甚至還包括樞密院使曾布,禮部侍郎錢仲深等朝中大員。
    拜訪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打探燧發槍的信息,並試探大宋的態度,遼國願向大宋購買燧發槍千支,如若大宋願意,遼國可免大宋三年歲幣。
    三年歲幣,折合大約一百五十萬貫,遼國開價委實很大方了。
    可惜燧發槍已被趙煦定為最高機密,滿朝上下,唯有火器監正和趙孝騫才知真正的製造方法和火藥的正確配比。
    火器監正不知是什麽人,趙孝騫沒見過,可以肯定必然是趙煦深為信任的人。
    其他的幾位大員就算肯點頭,也根本接觸不到燧發槍的機密,更別提做主將它賣出去了。
    遼國使團近百人,在汴京城上躥下跳忙活了幾天,結果一無所得。
    皇城司這幾日也忙壞了,遼國使團百人活動,皇城司的探子也不得不跟著監視,使團裏每個人的動向都在皇城司的視線之內。
    而作為遼國正使的蕭光敬呢,他這幾日倒是沒有任何動靜。
    畢竟幹的是見不得人的事,正使的身份太不方便了,一不小心露了餡兒,還會連累遼國的形象,所以髒活累活通常是留給下麵的人幹的。
    不過蕭光敬也沒閑著。
    張小乙稟報,蕭光敬這幾日意氣消沉了許多,汴京的紈絝們仍每日熱情地邀請蕭光敬出門遊玩,青樓賭坊都去了。
    但蕭光敬卻並不開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賭坊裏賭錢都顯得心不在焉。
    也不知是不是國運影響了個人的運氣,蕭光敬這幾日的運氣簡直喝涼水都塞牙,賭坊故意放水都放不過去,蕭光敬不大不小竟輸了一些。
    這個結果不僅賭坊頭疼,張小乙也頭疼,生怕影響了趙孝騫的計劃,今日登門張小乙的心情都是無比忐忑。
    趙孝騫倒沒責怪他,蕭光敬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
    狀態不對就對了,大宋造出了厲害的火器,宋遼之間保持了近百年的攻守之勢即將改變,以後遼國怕是不敢輕易對大宋啟戰了,蕭光敬的心情能好才怪。
    魏節和張小乙稟報之後,趙孝騫緩緩點頭。
    “火候差不多了,該給遼使上強度了,真以為大宋的錢那麽容易贏的?”趙孝騫喃喃道。
    “殺豬盤”不是慈善,而是陷阱。
    這個陷阱已埋下多日,扔出去的魚餌也不少了,如今該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小乙,轉告蔡攸,可以收網了,明日讓蔡攸出麵,汴京紈絝們陪同,先邀晚宴,再乘興去賭坊,大家好好陪遼使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