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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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米在背後喊:“嫂子,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見到親媽和小姑出門了,陳子桐眨巴大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爸爸的豬肝臉色。
    陳高遠思索片刻,對小女兒講:“這事別跟你姐講。”
    陳子桐癟癟嘴:“爸爸,你光囑咐我沒用,小姑和媽媽肯定會在姐姐麵前煽風點火的。
    不信你就等著瞧吧。
    這可是一個變著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從中作梗的良機。”
    外麵風風光光的陳高遠一遇到家裏事就感覺腦門上一頭包,上上下下就沒一個省心的。
    至於妻子和幾個妹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陳高遠再清楚不過,無非是想徹底斷了大女兒對李恒的念頭。
    …
    對門,老李家。
    想到自己和丈夫在陳家一連幾天都有吃肉,田潤娥就開始心疼子女了。於是拿把菜刀,爬上灶台,打算晚餐切點臘肉下來,伴著蒜苗和豆腐炒個葷菜幫兩姐弟改善下生活。
    可是一抬頭,嗯?她就發現不對勁兒,豬腿肉和五花肉怎麽換了位置?
    還有,這五花肉怎麽短了一截?
    田潤娥是個心思非常細膩的人,平素米缸有多少米、家裏的針線有多長、地裏的白菜有幾顆等,當家這些年從沒出過差池。
    更何況是這家裏為數不多能換錢的臘肉了,簡直是她的命根子啊,哪能記不清的?
    視線在兩塊臘肉之間徘徊幾趟,稍後她把右手的菜刀換到左手,接著用右手大拇指扣五花肉的橫切麵。
    果不其然,當把鍋灰擦掉後,裏邊露出了白花花的新鮮切口。
    怔怔地望著短了一截的五花肉,田潤娥心裏忽然堵得慌,隨後下灶台弄些鍋灰,重新把臘肉恢複到原樣。
    來到後院,田潤娥悄悄問正在給牛喂水的李建國:“建國,你有沒有碰臘肉?”
    “什麽臘肉?”
    李建國轉過身子,反應過來急著問:“家裏的臘肉丟了?”
    田潤娥搖了搖頭,當即把自己剛才的發現講了一遍。
    聽完,李建國沉默了。
    好半晌後他心酸地說:“二寶應該是饞壞了。”
    田潤娥也是持相同的觀點。
    夫妻倆倒是沒有往偷盜方麵想,因為如果是賊人所為的話,就不是丟一截臘肉那麽簡單了,應該是整塊整塊的丟了才對。
    晚餐出人意料的豐盛,有韭菜河蝦、兩麵黃煎豆腐。
    還有一平碗臘排骨。
    呼!這些都是李恒愛吃的,他盛一碗飯,扒拉幾筷子河蝦和豆腐放上麵,埋頭大口大口造了起來。
    都是自家人,不用太過講究,怎麽自在怎麽來,一口氣糊塗了兩大碗紅薯飯,把肚子填的盆滿趴滿。
    這是他重生回來吃得最過癮的一頓飯,摸著滾圓滾圓的肚皮,瓷實極了。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紅薯飯,這玩意兒他是真吃吐了啊,真不愛吃,要是能換成白米飯就好了。
    熬了20多天的苦日子,現在他認清了事實,不說麵朝大海,隻要餐餐白米飯,餐餐有葷腥,那就是春暖花開。
    晚飯後,二姐神奇地從兜裏掏出一毛錢一包的五香瓜子,她隻是瞟了眼弟弟,沒喊他,就那樣坐在門檻上自顧自磕了起來。
    老實講,要不是看李恒這段日子表現好,她連這一眼都不帶瞟的,過去她吃獨食吃習慣了。
    這時田潤娥突然問李建國,“建國,你是不是吃了甜酒?甜酒怎麽少了兩菜碗?”
    少了兩菜碗?
    二姐那晚不是隻偷吃了一碗甜酒嗎,什麽時候又偷偷摸摸幹了一碗?
    李恒下意識看向二姐。
    接受到他的眼神,李蘭麵無表情別過了頭,右手卻沒停,繼續往嘴裏送瓜子。
    隻見她上嘴唇和下嘴唇那麽一碰,pa!一顆瓜子皮吐地上。
    pa!又有一顆瓜子皮利索地掉在地上。
    見滿崽這眼神,李建國什麽都明白了,知曉妻子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二寶不要再吃甜酒,怕胃病反複。
    李建國笑著應承:“一時沒管住嘴,多吃了點。”
    一事沒完,田潤娥又提了另一件事:“枕頭底下的20塊錢不見了,也是你拿了?”
    聞言,李恒視線下移,落在了二姐手心,落在了五香瓜子上。
    李蘭無視他,把頭再別過去一點,若無其事地磕著瓜子。
    李建國餘光跟著掃了掃二女兒,繼續兜底:“今早整理床鋪的時候,發現地上有20塊錢,我撿起來了,由於忙春奶奶的事,一時忘了告訴你。”
    說著,他從內衣兜裏數出兩張10塊的票子,遞給妻子。
    田潤娥接過錢,放進衣服兜裏,然後對丈夫說:“剛吃完飯,我陪你散會步,你這身體不能久坐。”
    “欸,好。”
    一時間情深似海的兩夫妻走了,沿著馬路散步去了。
    李恒也不當礙眼貨,識趣地上了二樓單間,繼續寫《活著》。
    還差600字就四萬整了呢,今天必須寫完。
    晚上散步回來,見堂屋沒人,田潤娥第一時間就進了自個臥室,翻看枕頭。
    果然,同她預料的一樣,床單上赫然躺著兩張大團結。
    鈔票有點老舊,上麵還有藍色圓珠筆字跡,應該是經手過很多主人。
    彎腰撿起錢,田潤娥對跟進來的丈夫講:“前幾天二寶說相中了一套衣服,跟我說想買,要16塊錢。
    我當時想著他們姐弟倆個馬上開學要一大筆費用,錢不夠數,就沒答應。”
    話到這,她頓了頓,眼眶裏忽地噙滿了淚,“二寶曾跟我訴過苦,說她們班上的女同學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她穿得最差…”
    說著說著,田潤娥說不下去了,心揪揪地痛,趴在丈夫肩頭哽咽。
    李建國左手抱著妻子,右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妻子的同時,他自個也沒忍住,眼角跟著濕潤了。
    這一刻,他的心情極其不是滋味,充滿了心酸,充滿了愧疚,暗恨自己沒用。
    不僅辜負了貌美的妻子,讓她日曬雨淋成了黃臉婆,也對不起三個兒女,吃不好穿不好,跟著自己受苦。
    p:鄉村塊告一段落了,前期鋪墊差不多了,很快開始新的征程。(求追讀,星期天試水推,追讀關係到這書的命運,請大佬們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