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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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樓有三層,建築風格比較老舊。
    李恒翻牆進來,站在院子中央仰望二樓亮著的燈窗戶沉思了許久,最後收回心緒,往前走兩步伸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連著敲了6聲,二樓陽台上才出現一個人影。
    當第8次敲門時,一樓的燈亮了,接著門從裏邊開了,露出了陳小米的身影。
    望著門外的男人,陳小米眼神複雜至極,按照性子本能地想訓斥他幾句,可那些話剛到嘴邊就迫不得已咽了回去。
    都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門外的李恒就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世界變化太快,快得出乎人想象。此時的李恒再也不是前年夏天任自己謾罵的少年了,而是成了國內最頂尖的大作家,將來還有可能冠以「音樂家」稱謂,
    無論是名望還是社會影響力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人的社會地位早已易行。
    且陳小米作為文化圈人土,要比外界更能感受到李恒的不易和恐怖,那種潑天才華的壓迫感,好幾次都讓她感到室息。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子深深愛著他,沒想離開他,才讓陳小米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前年暑假已經做過一次惡人了,要是再次做惡人,那等於是徹徹底底壞了子的感情路。
    思及此,她不敢再造次。
    隔門相望,李恒喊:「小姑。」
    「嗯,來了。」
    陳小米應聲,把門全部打開,示意他進來。
    李恒踏進門房,焦急問:「子矜呢?」
    陳小米說:「在二樓喝酒。」
    「喝酒?」李恒意外,又不意外。
    陳小米說:「我陪她一起喝,她酒量不怎麽好。」
    換好鞋,關上門,兩人一前一後往樓梯口行去。
    要上樓梯時,前麵的陳小米忽地停住腳步,停滯半響轉過頭,問他:「李恒,你將來會娶子矜嗎?」
    李恒愣一愣,稍後苦笑一聲,答非所問:「小姑都知道了?」
    都是聰明人,到了這個地步,陳小米也沒再裝傻,直白地講:「今晚我們去了鼓樓那邊,看到了肖涵。子矜也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包括肖涵、宋妤,也包括滬市的餘老師。」
    她把去鼓樓的過程粗略講了一遍。
    說完,她眼睛死死盯著李恒,想要看他是什麽反應?
    李恒沉默,臉上滿是慚愧,許久開口道:「都是我的錯。」
    陳子矜沒打算輕易放過他,進一步問:「你會娶子矜嗎?」
    李恒沉思一陣,沒有空口說瞎話,實誠地講:「想過。」
    他確實是想過。
    還是那句話,子、肖涵和宋妤,娶誰都行的,他不會刻意去挑。
    隻是感覺前生虧欠宋妤太多太多了,才想娶她的心要強烈一些。
    可剛才在外麵院子裏,他反思了好久:子矜跟著自己,何嚐不苦呢?作為最早跟著他的女人,既要麵對陳家的阻攔,還要麵對其她女人分享愛,哪一步又容易了?
    誠然,她上輩子和肖涵鬥得歡,鬥得有時候他都厭倦了、不得不去宋妤家躲躲清閑。
    但她為什麽會這樣?
    好好的一個賢惠女人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還不是因為他混蛋嗎?
    前世今生,子矜過得都不容易。至少肖涵和宋妤還有娘家支持,唯獨她沒有。
    想著這些,李恒心都化了。
    一句「想過」,聽在陳小米耳裏卻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想到了大侄女和李恒曾經的青梅竹馬戀情,幻想出了兩人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場景,那時候,李恒必定有著一顆堅定想娶子矜的心思的吧。隻是,這一切都被自己三姐妹和嫂子給摧毀了。
    事實也是如此,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前年暑假那件事確實是拐點。假如沒有鬧那麽大的風暴,子沒有去京城、沒有離開他,那麽他還會接受肖涵的愛嗎?
    有子在身邊守著,以上輩子他的條件,就算再怎麽喜歡宋妤,也不一定會去明著追求。
    不過這些都隻能是想象和假設罷了,畢竟前世她們三個都是自己的女,今生怎麽可能會放開?
    一句「想過」,讓陳小米感慨良多。
    感慨秦時明月漢時關,早已物是人非。如今李恒的優秀被很多女人注意到了,被很多同樣優秀的女人惦記上了,他身邊再也不是隻有子一個人了。
    好好的一段姻緣,就這樣被毀了,而她自已還是參與者之一,頓覺痛心無比,頓覺尷尬無比,沒臉再問下去。
    返過身子,陳小米向二樓行去。
    李恒原地停留兩秒,稍後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他現在很擔心子,想看看她怎麽樣了?
    和陳小米說得一樣,陳子果然在喝酒,坐在沙發上喝悶酒,茶幾上有好幾個鹵菜,另外還有一盤炒菜,一個簡單的蔥花蛋湯。
    聽到樓道口傳來聲音,她本能地望過來。
    當見到李恒時,她證住了,傻住了,就那樣定定地望著他發呆,眼淚在這一刹那間如洪水決堤,不要命地往外溢出來。
    短短片刻功夫,她的美麗麵龐就被淚水無聲無息給浸染了,滿是悲傷。
    李恒心狠狠地悸動了一下,心疼死了,當即三兩步來到她身邊,下意識想要用手去幫她眼淚。
    可陳子矜偏頭躲開了,右手拿起杯中酒,狠狠灌進口中。
    李恒握住她右手腕,溫柔開口:「別喝了,你酒量不好,再喝就醉了。」
    「不!」陳子用力、破天荒掙脫了他的手,低聲嘟囊:「讓我再喝一杯,
    讓我再喝一杯。」
    說著,她不管不顧,拿過桌上的啤酒瓶,重新倒了一杯酒,就那樣仰頭一口千。把酒倒進嘴中的時候,她還閉眼咽了咽,咽了下去。
    「子..:」李恒出聲。
    「別管我!」陳子忽地扭頭,聲音稍大,前所未有地低吼了他一句。
    驟然聽聞,坐在沙發對麵的陳小米嚇了一跳,還是頭一次見大侄女對李恒這樣。
    低吼完一句,陳子無聲哭泣,一邊喝酒一邊斷斷續續說:「有人陪你喝了,我還沒喝夠呢。」
    「有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指的是肖涵。
    李恒坐一會,沒招兒,最後隻能拿過一個空杯子,也倒滿酒,一杯一杯陪著他喝。
    陳子看他一眼,抿嘴沒說話,繼續喝著,直到又喝完一瓶啤酒,她才嘀咕:「還記得我第一次陪你晚自習後回家拿菜嗎?」
    李恒點點頭:「記得。」
    陳子問:「幾月份?」
    李恒回憶:「那是初一下學期,3月12日,我的菜吃完了,第三節晚自習後,
    你陪我回去拿菜,走到家裏時已經是11點多了。」
    陳子矜問:「還記得過墳場時,你唱的歌嗎?’
    「嗯。」
    李恒快速回答:「墳場前後三裏地沒人煙,當時我們用稻草做了簡易火把,
    為了克服心裏的恐懼,我唱了一首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給你聽。」
    陳子問:「你唱了幾遍?」
    李恒回答:「在你的要求下,反複唱了7遍。」
    陳子矜問:「怎麽唱的?」
    李恒回答:「牽著你的手唱的。’
    聽到這,陳子的拿酒杯的手變得顫抖,哽咽說:「我要聽,你唱給我聽。」
    「現在?」
    「嗯聽聞,李恒沒有任何遲疑,清清嗓子,清唱了起來: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往事曆曆在目,想起那晚兩人牽手回家拿菜的畫麵,一起克服恐懼走了10裏山路,唱著唱著,李恒眼睛濕潤了。
    他眼睛濕潤了,不知不覺間陳子矜已經轉頭看向了他。
    癡癡地看向他。
    含情脈脈地看向他。
    她也想起了那晚的事,想起了那晚走過墳場後,她主動站在他跟前,閉上眼晴獻上了初吻。
    ’歌聲繼續: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當最後一句落寞時,當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結束時,陳子漸漸軟靠在了他懷裏,眼裏全是滿滿愛意,仰頭說:「李恒,吻我一口。」
    李恒瞧眼對麵沙發上的陳小米:「小姑在呢。」
    陳子矜不管,撒嬌:「吻我嘛,就一口。」
    意外的,陳小米此刻竟然沒起身避讓,而是用手楷了楷眼角,然後打開一瓶啤酒,就那樣吹瓶喝著。
    陳子眼淚嘩啦啦地流、比之前更凶猛了,甚至哭出了聲,「你想想我曾經對你的好,吻我好不好?」
    見小姑視線向了天花板,再也抑製不住感情的李恒拋開了所有鎖,管他媽的旁邊有沒有人?頭低了下去。
    吻住了她。
    一開始,兩人還隻是輕柔吻,在緩慢地節奏中互訴衷腸,彷佛多年前走完墳場後的那一幕溫情重現:兩個新手互相咬著,牙齒打著架,她還帶著羞澀,卻彼此津津有味地纏綿了許久許久。
    隨著輕舟過峽口,兩個紅色信子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二樓客廳的氣息猛然一變,變得無比暖味起來,氣息變得凝重起來,突然,陳子咬了他嘴唇一口,然後紅著眼睛深情地問:「疼不疼?」
    這話好熟悉。
    初吻時,她也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也問他疼不疼?
    李恒重複當時的話,「不疼。」
    說完,他又像當初那樣吻住了她。
    親昵著,在剛才歌聲和往事的雙重催動下,陳子完全情動了,雙手緩緩上升,勾住了他脖子,紅唇一張一合極力地配合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小米手中的一瓶啤酒喝完了,視線也從天花板落了下來,落到了兩人身上。
    隔著一張80公分寬的茶幾,陳小米安靜地看著兩人接吻,安靜地看著兩人繚繞纏綿。
    這一刻,愛情具象化了。
    這一晚,陳小米徹底懂了子矜的愛情。
    尤其是李恒唱歌的時候,陳小米莫名感動不已,被歌聲感動了,也被兩人的愛情感動了。她心想: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有個男生牽著自己的手、願意反複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給她聽,她也會無可救藥地愛上對方。
    愛情,往往就是這麽簡單,往往就是這麽樸素,來得快捷,來得迅猛,生了根發了芽,就一輩子不再分開。
    就在陳小米看著兩人證神時,某一刻,陳子矜從他嘴裏抽離出來。
    陳子倔強又不服輸地凝望著他說:「我不會放棄你的,你是我最先看中的,你是我男人,誰也不許從我身邊搶走你。」
    「嗯。」李恒嗯一聲,緊緊抱住她兩人緊緊樓抱在一起,抱著抱著,在酒精的作用下,在今夜受了大刺激的作用下,陳子愛意再也遮掩不住,輕輕在他耳邊呢喃:「抱我去房間,左邊靠窗戶那一間。」
    她的聲音不大,但夜已深,客廳太過安靜,陳小米還是聽到了。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再清楚不過。
    李恒前生沒來過二樓,下意識瞄了瞄子所說的房間,爾後又望向了對麵的陳小米。
    沉思大約10來秒,他抱著子站了起來,朝左邊靠窗的臥室走去。
    門開,門關。
    李恒小心翼翼地把子平放到床上剛才子矜求吻時,陳小米沒動;但這一次,她動了。
    目送兩人進房間,目送門關,陳小米伸手拿過沙發上的包,速度站起身,然後麵色平靜地下了樓。
    隨著蹭蹭蹭地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夜裏,沒多會,樓下房門開了,繼而院門開了,再接著傳來麵包車打火聲。
    再,再最後,底下院門被鎖了,麵包車聲音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等到窗戶外麵再度陷入寂靜,床上的兩人借著月光側頭互相看了會,某一瞬,情動的他們各自張開嘴,纏吻在了一起。
    隨著身體愈發炙公,他翻身壓土上去,她伸手反抱住他腰身..
    陳家。
    當陳小米進門時,已經11點39士,距離12點已然不遠。
    此時,鍾嵐坐在藍屋沙發上,對著電視機出神,電視裏麵播放著廣告。
    見小姑子進來,鍾嵐回過神,扭頭問:「她人呢?」
    陳小米):「在我家裏睡士。」
    鍾嵐核。
    陳小米):「喝了點酒。」
    鍾嵐問:「秉怎麽回來士?」
    陳小米廠:「我找爸爸有點事。
    似乎都在等她一毫,都這個點了,一家人都還沒睡。
    陳子桐鬼鬼票票從房裏探出一個頭,見親媽視線掃過來,嚇得立馬縮士回去。
    陳老爺子和陳高遠在廳房欠象棋,電燈光從門縫中透士出來。
    見嫂子起身要出門,陳小米叫住她:「別擔心,李恒在那邊陪同。」
    一句話,門口的鍾嵐仿佛被使土定身符一毫,胸口狠狠起丫「欠,轉過身問:「秉是怕打擾兩人回來的?」
    陳小米沒否認,自嘲地笑笑:「我單身沒男人,聽不得任何風吹草動。」
    鍾嵐再次皺了皺核,關掉電視,回了自己臥室。
    陳小米等士會,稍後推開廳房門,走士進去。
    陳高遠瞟眼小妹,問:「子矜怎麽毫?」
    「沒事了。」
    陳小米坐丞旁邊,對大哥):「嫂子麵色不太好,秉去安慰父吧,我跟爸爸」點事。」
    陳高遠點士點頭,放欠手中棋子,沒問任何緣由,走士出去,並關上士門。
    陳老爺子不動如山,女兒來了,兒子走士,他都沒什麽反應,目光一眨不眨仍舊聚焦在棋盤上。
    半響,陳小米開口,「爸,我想跟秉談談李恒的事?」
    「秉是想)他外邊那「個紅顏知己吧?」陳老爺子頭也未抬。
    陳小米目露異,一時沒反應過來,良久挺直身子問:「爸,你知道士?秉什麽時候知道的?」
    「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廠著,陳老爺子把手裏的棋子放入棋盤中,落子,過去好一會,才徐徐抬起頭:「秉是擔心誰?鎮上肖廳記家的女兒?還是洞庭湖那個宋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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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更後改。
    今天給老祖宗們上墳去士,很晚才求家,隻能更這麽多士,抱歉啊。剛剛算土欠字數,哎,這月還差一百字28萬字,算士,我怕大家久等,先更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