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沒什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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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漪麗含笑點了點頭,然後關心問:「你給家裏打電話沒?」
    周詩禾回答:「還沒。」
    她之前是想著打電話回家的,可後來發生了一係列事,讓她方寸大亂,一時半會就給耽擱了。
    其實關於給他白紙,她目的非常簡單,就是拒絕!拒絕他的感情。
    可某人對著白紙愣是反複琢磨了半天,估計琢磨出了好多好多想法。但她也懶得去點破。
    巫漪麗說:「快去給家裏報個平安,你媽媽都把電話打到演奏會場那邊去了。」
    「嗯。」
    周詩禾嗯一聲,順過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開始熟練地撥號。
    沒一會,電話就通了,那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好。」
    「媽媽,是我。」周詩禾說。
    見母女倆電話聯係上了,巫漪麗去了客廳,把空間騰出來。
    周母問:「在新加坡感覺怎麽樣?」
    老實講,周詩禾的心情五味雜陳,不是滋味,但她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口頭上卻說:「還挺好的,媽媽你別擔心。」
    周母道:「你這麽久不打電話過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李恒和你在一起?」
    周詩禾說:「在。」
    周母問:「聽巫老師講,餘淑恒還沒來?」
    周詩禾說:「餘老師有事,明天趕過來。」
    話到這,電話忽然沒了聲。
    過去好一會,周母才講:「早知道是這樣,媽媽就應該放下手頭的事情跟你過去新加坡了。」
    有些話一聽就懂。
    即使周母沒有明著提李恒,但周詩禾卻聽出來了,母親這是不太放心李恒。
    隻是周母是個文明人,在沒有任何實證之前,是不會指名道姓說人家的。
    當然,要擱過去,周母也是不會提這問題。
    可之前與巫漪麗的電話裏,巫老師一個勁誇讚李恒,竟然表達了有意合愛徒和李恒的意思,
    隱晦征求周母的意見?
    巫漪麗這通話,讓周母陷入了沉思。原則上,她是比較排斥這一說媒行為的,因為她知道餘淑恒和李恒這對師生有著不為人知的感情。且李恒另外還有正牌女友肖涵和紅顏知己麥穗。
    這些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女人,
    同時,巫漪麗這隱晦征求讓周母不得不做出最壞打算:女兒是不是對李恒有了情感牽絆?巫老師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提議做媒的麽?
    所以,她剛才這句話與其說是提點李恒,其實更應該講是試探女兒。
    試探女兒跟李恒是不是有什麽情感瓜葛?
    聰慧如周詩禾,哪有不明白親媽的擔心,措辭說:「媽媽要是想過來看演奏會現場,現在還來得及。」
    周詩禾也不在言語上提李恒,但坦坦蕩蕩,意思是媽媽可以隨時過來查看。
    果不其然,此話效果甚好,周母疑慮盡消,看來巫老師是單純特別看好李恒,才想著撮合李恒和女兒在一起的。
    不過有一說一,在周母眼裏:李恒確實十分優秀,優秀到能讓人忽略其出生於鄉下偏僻農村。
    隻是這小夥子不是個什麽善茬哎,很會惹事。
    來滬市短短一年半,他就勾搭了好幾個女人。其中更是有他的大學老師餘淑恒。
    這在某種觀感上,還是不太好的,還是在印象分中大打折扣的。
    周母最後好奇問:「李恒在幹什麽?」
    周詩禾心裏沒底,因為她早早就進了房間,當初某人還在沙發上對著白紙琢磨來的。
    周詩禾說:「應該在書房寫作。」
    周母小小驚訝:「這麽努力?去新加坡也沒想著去外麵逛逛?」
    周詩禾說:「他一向比較勤奮的。嗯·他也有可能是在等餘老師。」
    周母充分信任女兒,沒再提這茬,和女兒聊了十多分鍾後就掛斷電話。
    結束通話後,周詩禾走出了房間。
    巫漪麗看下表,對愛徒說:「到飯點了,我們叫上李恒一塊去外麵吃晚餐。」
    周詩禾顯得猶豫:「可能會中斷他的寫作狀態。」
    聽聞,巫漪麗說:「那再等一會,一個小時後再喊他,今晚還得帶你們去演奏會現場熟悉下情況。」
    周詩禾說好。
    等待中,師徒倆一直就鋼琴演奏技巧問題進行談論。
    如此一個小時後,周詩禾在老師的注視下,她緩緩起身來到李恒房門前,伸手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此時李恒正在寫作,寫《塵埃落定》第27章中後段:
    兩個小廝迎上來,一左一右,在我身邊蹲下,我就坐在兩人肩頭上,慢慢回我們宿營的地方。
    寫得正得意,房間門突兀響了,李恒沒理會,跟沒聽到似地專心寫作。
    兩記敲門聲過後,見房裏沒有任何回應,周詩禾果斷放棄了繼續敲門。
    大約十多分鍾,李恒寫完了27章節最後一段,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放下筆打開房門。
    一眼就看到了客廳中的周詩禾,此刻後者正在窗前眺望遠方的天際線。
    視線在她背影上停留好一會,他默默歎口氣,問:「巫老師呢,還沒回來麽?」
    聽到聲音,周詩禾半轉身,溫婉說:「見你忙,老師叫餐去了,讓酒店把飯菜送房裏來。」
    李恒慚愧,說好來助興的呢,卻一時沉迷寫作中去了。
    一問一答過後,兩人似乎沒了話,陷入沉默。
    四目相撞,她的眼神沒有下午時分的閃躲,直直和他對視著,兩人一語不發,卻盡在不言中。
    過了好一會,他伸個懶腰,出房門來到她跟前,厚臉皮小聲詢問:「你覺得我下午是不是想太多了?你那白紙其實是你自己不知道該寫什麽?對不對?」
    不等她回話,他接著補充一句:「告訴我答案,我現在腦瓜子眶眶地疼。」
    周詩禾瞅他一眼,背過身再次望向窗外,沒有否認他的話,也沒有承認他的話。
    瞧著她,李恒忽然試探一句:「要不你把紙條還我?」
    周詩禾說好,真的朝她自己房間走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見狀,李恒隻得補救說:「算了,你收著吧,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們估計心裏門清兒。
    哎—」
    他是在給她打預防針,別想著用那紙條去對付「她們」,沒甚用。
    周詩禾低頭看看自己腳尖,停住腳步,視線又悄無聲息地轉到了窗外,把他當成了空氣。
    沒了交流,客廳死寂無聲,直到巫漪麗回來打破僵局。
    巫漪麗進門問他:「是不是打擾你寫作了?」
    可不是麽,但事已至此,李恒也是矢口否認:「沒呢,我剛剛寫完。」
    巫漪麗聽完笑著說:「我們先吃飯,趁著還有時間,待會帶你們去演奏會現場熟悉下情況,明天就正式登場了。」
    「矣,行。」李恒應聲。
    晚餐一如既往豐盛,可心不在焉的李恒吃得索然無味,對付著把肚皮填飽算是了事。
    巫漪麗察覺到他不太對勁,「李恒,你狀態似乎有些差,身體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周詩禾小口喝果汁飲料,悄悄豎起耳朵。
    李恒歉意地搖搖頭:「我還沒從書中世界退出來,還在想寫作的事,抱歉,讓老師擔心了。」
    聽到這話,巫漪麗放心不少。
    飯後,三人去了演奏會現場,
    巫漪麗很有耐心,告訴明天該怎麽做?該何時登場?何時退場?麵對台下一眾名流時該如何應對?
    畢竟兩人是第一次出國,巫漪麗事無巨細都交代了一遍,臨了讓兩人在台上排練演奏。
    鋼琴和二胡都準備好了,兩人隻管演練。
    巫漪麗坐在台下觀眾席的中間位置,看著台上的兩人,看著鋼琴和二胡的完美演練,她聽得如癡如醉,隻是在心裏暗叫可惜:本想替二人撮合的,但周母沒鬆口,詩禾自己也不願意。隻能作罷。
    一連排練了兩遍,周詩禾和李恒停下來,看向巫漪麗,等待評價。
    巫漪麗走上舞台,對兩人說:「很不錯,比我預想的還好。,就是有一點,你們缺少互動。」
    互動?
    李恒和周詩禾心知肚明是因為什麽?
    巫漪麗說:「我曾反複觀看過你們上春晚的錄像帶,那時你們的互動就很棒,老師希望你們延續那會的風格狀態。」
    李恒情不自禁瞧向周詩禾。
    周詩禾心有所感,抬頭看了看他。
    巫漪麗在邊上一拍手,慈祥笑道:「矣,就該這樣,多默契呀。詩禾,你的眼神可以再柔和一些。」
    周詩禾安靜說:「好。」
    離開演奏會現場,由於時間太晚的緣故,三人並沒有去外麵閑逛,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這個晚上,李恒一直在房間精修第27章,到淩晨時分才停筆休息。
    對門臥室,巫漪麗問徒弟:「詩禾,你睡不著?」
    周詩禾嗯一聲。
    巫漪麗問:「認床?」
    周詩禾翻個身子,說是。
    巫漪麗問:「要不老師陪你看會電視?」
    周詩禾恬靜說:「明天事多,老師你先睡吧,我沒事。」
    後來,忙碌一天、又加上年歲到了,巫漪麗慢慢睡著了。
    聽著勻稱的呼吸聲,周詩禾並沒有打攪老師,而是悄悄起身來到了客廳,黑燈瞎火坐在沙發上發呆。
    在黑夜中,她仿佛能聽到古老的唱片機傳出「夜上海」,仿佛能看到自己和他在客廳中央跳交誼舞。
    再然後,仿佛能看到他情迷火熱地親吻自己「啪嗒」,一聲響。
    客廳電燈忽地亮了,強光打斷了周詩禾的無限遐思,她下意識眯住眼睛,兩秒後才再次睜開,
    半轉頭望了過去。
    開燈的正是李恒,他半夜起來找水喝。
    隔空相望,他很是論異,半響關心問:「你這是睡不著?」
    周詩禾小小紅唇蠕動幾分,吐出不大的聲音:「不怎麽困。」
    又對視一會,李恒不由想起當初在京城的事,遂問:「這是做噩夢了?」
    「沒有,老師和我睡。」她說。
    得咧,話到這,他有點兒回過味來了,估計還是下午發生的事對她衝擊太大,導致她失眠了。
    他有些內疚,想了想道:「《塵埃落定》第27章已經精修了兩遍,第3遍還沒改,你若是不介意,看看?」
    他在拋出橄欖枝。
    他明白,如果他不主動提開這口,估計這姑娘今後都不會再向他索要稿子去讀了。
    周詩未蜘廚片刻,答應下來。
    回到房間,李恒從隨身包裏取出一疊手寫稿子遞給她,然後不再打擾她,倒水喝去了。
    周詩未默默地看了會他背影,稍後翻開稿子,低頭認真讀了起來。
    讀書和音樂對她來說,無異於精神良藥,能治好她很多身體毛病。
    這不,前後不到3分鍾,她就完全沉浸於書本世界中不可自拔。
    李恒給她倒一杯,擺在茶幾上,接著回了自個房間,呼呼大睡。
    20來分鍾,周詩禾讀完了,來回讀了兩遍,隨後她抬頭就看到了麵前的一杯水。
    對著茶幾,她靜坐思慮許久,最後忍不住伸手拿過杯子,捏著徐徐轉動半圈,而後捧在手心淺淺品嚐一口。
    沒什麽特別的味道,她如是想。
    思著想著,她把杯子放回原來的地方,起身回了房間。
    稿子比較貴重,也帶回了房間。
    後半夜,她睡得比較甘甜,一覺到天亮才醒。
    第二天,李恒走出臥室時,巫漪麗和周詩禾不在了,隻留一張紙條在茶幾上。
    紙條內容是:稿子在我臥室包裏。我陪老師去拜訪一個朋友,9點之前會回來。
    9點之前麽?
    李恒抬起左手腕瞧瞧,現在是8:42
    還剩18分鍾。
    看來這對師徒走得蠻早的嘛。
    茶幾上除了紙條外,還有四五種口味的早餐糕點。
    李恒隨意糊弄幾口,然後趁著空擋時間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打給肖涵。
    不過打兩次都沒通。
    難道腹黑媳婦拜年去了?不在家?
    這很有可能哇。
    第二個電話他打給宋妤。
    這次電話倒是通了,但接電話的是宋家奶奶,告訴他說:宋妤和幾個表姐弟去縣城拿照相膠帶去了,得晚點才能回來,讓他晚些時候打過來。
    這是老天爺故意安排的嗎?這麽巧的嘛!
    一個個都不在家,躲著老子呢,這樣想著,他直接把第三個電話打到了邵東,咱麥穗最乖巧了誤,肯定能接到電話的吧?
    「新年好,哪位?」
    電話那頭果然是麥穗的聲音,李恒很是高興:「麥穗,新年好!」
    P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