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75章 麻袋裝的雙頭怪
字數:11173 加入書籤
過去很多人都以為孩子有病,跟有些孩子總說有個隱形朋友與自己玩兒的妄想症差不多,但易風卻是唯一一個王巧兒說了就信的人。
王巧兒感覺一下子就找到了值得信賴的摯愛親朋,這種感覺某種程度上比他過世的父母更覺親近。
於是,此刻易風在前,王巧兒就像一條小尾巴一樣緊隨其後,兩匹馬從六郎墳出來,一隻麻雀在遠處藍天上盤旋,而另外一隻則飛在馬前麵帶路。
同樣一身藍黑衣服的王巧兒,緊追著易風的馬,時不時整一整自己的新衣服,摸一把身上背著的自動步槍,一陣沒來由的興奮。
隻不過此刻他馬屁股上麵搭著兩把鐵鏟,這是易風交代他專程去陵墓工具室裏拿的。
“王巧兒,可以了。”
易風一拉馬韁繩,停了下來,王巧兒也從馬上蹦下來,這幾日大家都沒幹別的,全跟著易風學騎馬,像王巧兒這些身輕體健的年輕人學起來更是速度飛快,更主要可能因為王巧兒,馬兒們都比較配合。
此地已經足足跑出了3、4公裏,站在小山坡上,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北地荒原的行屍正遠遠的四處遊蕩。
“局長,我們來這兒幹嘛?”王巧兒有些不解,那隻麻雀已經乖乖停在王巧兒肩膀上梳理羽毛。
遠處的不死生物,視乎對大自然的生靈們有著莫名的抵觸和反感,當然這種情緒是相互的,小麻雀眼珠子亂轉,卻一點也不敢吱聲。
“勘界!”易風走過來,把王巧兒馬上的兩把鐵鏟取了下來。
“拿著,每隔20米,挖一個坑,至少30厘米深,然後把這東西埋在坑裏。”易風抬手指了指遠處山丘走向,劃了一條線,隨後就從自己馬背上取下一個口袋。
王巧兒探頭一看,袋子裏裝了半口袋雙頭怪的利爪。
“媽呀,怎麽還有這麽多?”王巧兒崇拜的目光盯著易風。
易風先前已經提供了四十多根利爪,全做了血狼旗的旗杆槍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些庫存。
“別囉嗦,趕緊的,不然要天黑了。”
易風看看太陽,拍了一下王巧兒的膀子,自己先舉起鏟子,挖了起來。
雙頭怪庫存這事兒跟王巧兒有點說不明白。
有一段時間易風為了弄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尤其為了摸索下疑似綠火炭鑽到自己腦中後自己除了能感應人類、驅散行屍外還有什麽用途,易風在荒郊野外搞了很多次實驗。
結果卻成了雙頭怪專項誘殺行動,至於過程中意外遇到董驃一夥則是對方純粹自己找死撞上來的。
至於前因後果,易風也是後麵偶爾聽人說起北嶺城的往事,才知道個大概。
這事兒還要從之前易風剛出北嶺城,董驃小隊三輛摩托車四個人不懷好意,被易風喊著“急急如律令”送進行屍群後說起。
當時莫名其妙死了弟兄的董驃小隊進了北嶺城。
董驃憋著一肚子火,等交接完了差事,安頓好了兄弟,這才開始四處打聽那個郵差的來路。得到的信息讓他既放心又憤怒——一個沒有根基、獨來獨往的“光棍漢”。
有人“好心”人指點:“喏,當鋪角落裏,那小子弄了個郵局,擺了個郵筒,算是他的據點。”
董驃帶著閑下來的手下氣勢洶洶地趕到當鋪。果然,當鋪外麵有就指示牌,在裏麵一個角落,孤零零放著一個老式的巨大郵筒。
董驃手下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被那麽個寒酸家夥折了麵子,抬腳就想把那郵筒踹翻。
“幹啥,裏麵有我們投遞的信”
一個溫和聲音響起,正是前來當鋪交易物資的寧采臣。
寧采臣一夥進城晚,但來當鋪卻是先到的,弄明白了大郵筒的來曆,知情識趣的寧采臣和幾個弟兄真就跟鄒老頭邊嘮嗑邊買了紙和信封,寫了幾封信投了進去。
眼瞅著董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闖進來,進來就鎖定了大郵筒,寧采臣的手下都是見過易風這個郵差的,也就猜到了大概。
一個剛寫了封信投進去的年輕人忍不住道:“董老板大氣,不過丟了幾輛摩托車,何必這麽大火氣。”年輕人鬼心思多,也就是在當鋪裏才敢多說話。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董驃以為寧采臣他們是在暗指他們莫名其妙被郵差算計的事,羞憤交加,不管不顧,猛地一腳狠狠踹在郵筒上!
“哐當!”郵筒應聲而倒。
就在郵筒倒地的瞬間,櫃台後,一直眯著眼仿佛在打盹的當鋪老板鄒老頭,將手中的紫砂茶壺往桌上重重一放!
“磕噠”一聲脆響,如同某種信號。
霎時間,當鋪內外陰影處,猛地閃出八條身影!他們清一色穿著深灰色勁裝,動作迅捷如豹,眼神冰冷如鐵,手中持著的不是槍械,而是帶著倒鉤的鐵尺和包鋼的短棍,瞬間就將董驃及其手下圍在中央。
劉二虎高大的身形如同一片烏雲籠罩過來:
“壞了規矩,就得受罰。把東西給我原樣扶起來,磕頭認錯。再賠五十發步槍彈。”
董驃還想硬氣,但一名灰衣衛隊成員手中鐵尺快如閃電地在他膝彎一點,他慘叫一聲,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手下們更是被迅速製服,毫無反抗之力。
“當鋪,講究和氣生財,磕頭就免了吧!”鄒老頭眼皮都沒抬,聲音平淡。
在眾目睽睽之下,董驃被迫親手扶起郵筒,屈辱地低著頭,賠了彈藥。
出了當鋪,董驃積壓的怒火徹底爆發,與同樣出來的寧采臣一夥人發生了激烈的肢體衝突。聞訊趕來的北嶺守衛迅速圈住現場,雙方都不敢動槍,隻能用拳腳互毆,最終以雙方鼻青臉腫、各自散去收場。但這份屈辱,被董驃完完整整地記在了那個素未謀麵、卻讓他接連倒黴的郵差——呂布頭上。
因此,行車記錄儀上易風的圖片才會出現在齊三手機上。
當然,那時的易風對此一無所知,他正在荒原中拿個小鏡子,測試自己眼中那奇異紅綠光芒閃爍時的不同功用。
易風一會兒眼冒紅光,一會兒眼冒綠光,紅綠光來回折騰,周圍普通行屍、灰皮猴子嚇得四散奔逃,疑似灰皮猴子變異版的雙頭怪顯然更有政治覺悟和責任感。
易風事後總結分析,可能是這些雙頭怪錯把自己搞出的紅綠光切換當成了敵我雙方在拚死搏殺。
於是它們就很有覺悟、奮不顧身的增援來了。
所以,易風眼中冒紅光,雙頭怪就湊過來跟易風一起四處尋找突然消失的敵人,等易風瞬間切換綠光,對身邊的雙頭怪瞬間壓製,雙頭怪即便兩個頭也理解不了來自身邊自己人的背刺。
結果,不講武德的易風收集雙頭怪的爪子一搞一麻袋。
這日,他按照船村人提供的流動坐標前去送信。途中,感知察覺到一隊人類正與一隊變異體糾纏在一起,雙方移動速度都很快,顯然是一支行進中車隊正被襲擾。
易風沒打算衝進去,但遠遠地幫個小忙還是可以的。
於是,眼中先是紅光,然後綠光猛地閃爍。
普通行屍和灰皮猴子頓時四散奔逃,而正在肆意殺戮的兩隻雙頭怪愣了一下,互相嘶吼著脫離車隊,直奔易風方位而來。
那隊被解圍的人類,正是倒黴透頂的董驃一夥!此刻他們即便乘車也已經減員一半,眼瞅著麵前的敵人突然撤退,驚魂未定之際竟生出了其他念頭。
兩頭雙頭怪正發瘋般衝向某個方向。
“有寶貝?還是有便宜占?撿具怪物屍體運回去也值了。”貪婪壓過了理智,董驃這一趟損兵折將,眼瞅著那個方向上隻有兩頭雙頭怪,兩發火箭彈換兩頭怪物,也能回本兒。
“跟上去!撿漏也好,報仇也罷,不能白來!”
他們悄悄尾隨,爬上一處高坡,居高臨下地看到了令他們餘生難忘的一幕:
下方廢棄車場中,那個讓他們丟人現眼的郵差,正與兩隻雙頭怪進行著如同舞蹈般的致命搏殺!郵差的身形快得帶出殘影,大錘與匕首配合無間,竟隱隱壓製住了那兩隻恐怖的怪物。
他們不會想到,易風並沒有完全釋放自己對雙頭怪的特殊壓製,隻是略微影響。
易風如今側重不是自己如何幹掉雙頭怪,而是測試評估如果換作普通人對付雙頭怪,如何保護自己,有效殺敵。即便如此也看的董驃等人目馳神眩。
“是他!!”董驃眼中瞬間布滿血絲,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媽的!趁他病,要他命!連他帶怪物,一起給老子轟成渣!”
他獰笑著,下令手下扛起了僅有的兩具火箭筒。
“咻——咻——”
兩發火箭彈拖著尾焰,呼嘯著射向戰場中心!
“轟!轟!”
劇烈的爆炸將廢棄車輛掀翻,煙塵彌漫。
易風知道這群人在移動接近,在火箭彈襲來的瞬間已察覺並提前規避,迅速躲到一輛厚重的廢棄卡車後麵。
爆炸的衝擊波讓他氣血翻湧,但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無差別攻擊!而且是將他置於死地的狠手!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了決斷,眉頭緊皺,眼中綠光消失、紅光大作,身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雙頭怪畢竟都是兩個頭四隻眼,易風瞬間躲閃,兩隻雙頭怪也跟著移動,雖說沒完全躲開受了些傷,模樣挺淒慘,好在本身皮糙肉厚,又因為廢棄車場的環境因素,傷了脖子斷了胳膊卻並未致命。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
受傷雙頭怪,發現敵人氣息消失了,反而是類似黑袍人的信號出現在旁邊。
它們條件反射般的執行了培養行為準則保護特定信號源,憤怒吼叫著、不顧一切地衝向火箭彈射來的方向——董驃等人所在的高坡!
而稍遠處,那些原本感應到易風敵意和對天敵的恐怖而四散的普通行屍和大量灰皮猴子,瞬間失去了壓製,又感應到這邊強烈的類似黑袍人信息和雙頭怪的召喚,幾隻灰皮猴子們如同牧羊犬驅趕著行屍從四麵八方漫山遍野地重新圍攏過來!其他灰皮猴子則四肢著地,如同急匆匆跑回巢穴捍衛蟻後的兵蟻一樣瘋狂趕路。
“怎麽回事?!它們怎麽衝我們來了?!”
“後麵!後麵也有!我們被包圍了!”
正所謂站的高看得遠,高坡上的董驃一夥頓時魂飛魄散。他們本想當個悄默默地刺客,坐收漁利,卻瞬間成了屍潮的中心!
董驃團隊剛才損失一半人那是邊打邊撤駕乘機車的遭遇戰,死傷均是被跑的快的灰皮猴子和迎麵趕來的雙頭怪纏住不得解脫所致,行屍速度慢沒發揮多大作用。
如今,為了小心翼翼,他們的車輛是停在坡下不遠處,他們玩命兒跑,身後的雙頭怪和四周的灰皮猴子也是拚命飛奔,再加上去而複返的行屍集群,沒想到竟突然被圍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也變成了內外夾擊。
火箭筒在近距離混戰中毫無用處,步槍子彈在洶湧的屍潮麵前如同杯水車薪,車輛撞來撞去幾次就被卡住了。
慘叫聲、槍聲、行屍嘶吼聲、雙頭怪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董驃小隊剩下的人迅速被淹沒、撕碎。他們至死都不明白,那郵差究竟死了沒?為何一次誌在必得、一石二鳥的撿漏偷襲,會演變成自己的末日,餘生瞬間被清零。
不遠處的江岸邊,一艘破舊的漁船靜靜漂著,船村的瞭望手將這場驚變盡收眼底。
他們目睹了易風與雙頭怪的戰鬥,目睹了董驃的恩將仇報和火箭偷襲,更目睹了隨後而來的、如同天罰般的屍潮反噬。
待一切塵埃落定,行屍和雙頭怪在與董驃隊伍的火並中損失慘重,易風才從偽裝中“醒來”,眼中綠光微微一閃,驅散了剩餘的行屍和灰皮猴子,剩下一隻瘸了腿苟延殘喘的雙頭怪被易風兩槍爆頭。
他走到江邊,對著那艘漁船揮了揮手,漁船又勾來了其他船。
船村的人這才敢小心翼翼地將船隊靠岸,看著坡地上董驃團隊和雙頭怪狼藉的屍體,心有餘悸,自然對這個曾經送信沒吃飯的神秘郵差充滿了感激與敬畏。
“收拾一下吧,能用的都帶走。”易風對船老大說道,語氣平靜,仿佛剛才那場生死殺局與他無關。
船村的人自然千恩萬謝,對於物資匱乏的他們可真是雪中送炭,他們迅速行動起來,收集武器、彈藥、順便把車輛也藏到妥當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經此一事,船村算是成了易風的朋友,在水上飄蕩的窮朋友,有共同秘密的水上盟友。
當然董驃死在易風手裏這事兒,隻要易風不說,即便船村目睹的人也說不清楚。
於是這個共同的秘密就隻是對董驃小隊的物資撿漏分贓的秘密。
船村的人敬畏易風的力量,也感念他的慷慨。
而在未來的日子裏,這條蜿蜒的江水,將成為郵差們遇險時一條可靠的撤離通道和情報線路。
而易風“惡狼”的名聲,也因董驃團隊的詭異覆滅,在北地荒原上,變得更加神秘與令人恐懼。恩將仇報者,難逃反噬;釋放善意者,暗結善緣。末世的法則,有時就是如此簡單而直接。
既然是與船村共同的秘密,自然也就不方便跟王巧兒說。
“這有什麽用?”
小男孩雖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聽易風的話,開始挖坑。
“一路上,我讓狄雲試驗過了,這利爪對一般行屍有威懾力,效果還挺好,我打算在六郎墳的外圍各個緊要的地方,都埋一些,先把數量最多的行屍給攔一攔,今後我們的日子就能輕鬆一些。”
“哇,還有這種功效!”王巧兒戴上一次性手套,舉起一個依舊有些腥臭的利爪,喜笑顏開起來。
“等埋好了爪子,這就算咱們六郎墳領地的邊界!”
易風扶著鐵鏟的把手,抬起頭舉目四望,還別說,說話間竟頗有些顧盼自雄的感覺。
東華大地的南方,新的一天開始了
太陽從天邊緩緩高升,掙脫血紅的雲霞,將虛弱的光芒灑在血漬浸染的大地上。
一條廢棄的高速公路,從兩山夾縫裏鑽出來,然後迎頭撞在一座青石山上,拐一個大大的彎兒向北方而去。
青石山上,一條青石小徑,從高速路上延伸下來一路向上通往山腰一座紅磚綠瓦的精致道觀。
此刻,一雙小眼睛,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鼠,怯生生從道觀格子窗縫隙裏盯著青石小徑與高速路交界的地方。
一個右手提一把菜刀,左手被撕掉小臂的高個子行屍,正用渾濁的灰白眼睛打量著山腰道觀,拖遝的腳步分明顯示著它此行的目的地。
“媽咪,它要上來了!”
格子窗的小眼睛一晃消失了,之後一個女孩細細的聲音說道。
“寶貝,別說話。”
說話的中年婦女,手裏緊握這一根鋼管,盡力控製著自己的語氣顯的沉著而又穩重。
但鋼管間歇性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她的內心。
當母女兩個躲到這青石山清風觀的時候,老道士王重陽已經懸梁自盡了,好在老王道觀裏有口井,還有些存糧,這才支撐到現在。
但現在,還是有食人的惡魔找上門了。
“媽咪,小姨的信?”瘦弱的小女孩緊緊捏著手裏的一個信封,她媽媽說小姨看了這封信,就會來把她們接到一個沒有怪物的地方去。
所以小女孩每時每刻都盯著遠處的高速路,看送信的郵差姐姐有沒有出現。
“乖乖,郵差姐姐會把信送去的。”
做母親的隻能用這樣一句話來安慰自己的女兒,對於孩子而言,現在的世界原本就是不應該出現的,即便是在惡夢裏。
“媽咪,快看!”
突然,小女孩興奮的拽住了母親的衣角,小手指頭從窗格的破洞裏探出去。
母女兩個,炙熱的目光從窗格的縫隙裏向外觀望。
遠處,高速路的兩山夾縫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棗紅色的影子。
一匹駿馬從路盡頭衝了出來,馬鞍上是一個身著藍黑色製服的苗條身影,馬屁股上一麵旗幟迎風招展。
杏黃旗上,一匹血紅的奔狼正伴著馬蹄聲飛跑而來,來人正是易風“野狼快遞”的郵差,一個年輕姑娘。
時光如梭,如今的郵差們較之第一次躍馬揚鞭讓人大跌眼鏡的時候,唯一改變就是藍黑色的頭巾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藍黑色的低簷帽,那些姑娘們都把剪短了的頭發束在帽子裏。
“是郵差姐姐。”
說話間,小女孩緊握著那封信從道觀的香案上爬下來,眼瞅著就要打開銅環門衝下山。
“啪”一雙幹瘦的手猛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子,把小小的身軀拉到身前。
目光所及,正準備沿著青石階晃晃悠悠想爬上來的行屍,正回轉身,盯著遠處的駿馬發呆。
而在高速路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裏,一個肚子被啃了個洞的女行屍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巴塔、巴塔”
棗紅馬顯然也發現了前麵的兩個行屍,對不死生物的反感立刻減緩了它的速度。
“駕!”騎馬的女子雙腿一夾,久經戰陣的棗紅馬一陣仰起脖子一聲嘶鳴,衝著提菜刀的男子行屍衝了過去。
“嗖”
躍馬揚鞭,馬上的姑娘手往後一探,飄揚血狼旗的旗杆便抄在了手裏。
左手牽韁,右臂平舉,旗杆頂端的矛尖,那枚原本屬於雙頭怪的利爪,露出了它嗜血的猙獰,相貌文靜的姑娘,頓時變成了一個衝鋒的騎士,飛馬向前。
“唔!”
手持菜刀的行屍,從拉風漏氣的破聲帶裏發出一聲不安而又略帶驚恐的嘶鳴。
仿佛相應它的號召,遙相呼應的女行屍也梗著脖子,發出一聲滿是金屬噪音的嘶鳴。
“噗”一聲輕響掩蓋在急劇馬蹄聲下。
灰白的、布滿黑紅血絲的嗜血眼神頓時凝滯了,提著菜刀的身軀向後倒退幾步,最終仰麵摔倒在地上,
雙頭怪的利爪輕而易舉將腐敗的行屍頭顱一舉刺穿,旗角依舊飛舞的旗杆,就像挑起一個西瓜的長矛,隻是矛尖部分略有些彎月牙般的奇異弧度。
“駕”
一聲嬌喝,麵無表情的姑娘,雙腿一夾,倒提旗杆,矛尖衝下迎風揮舞一下,沾染的黑血快速的滑落在水泥路麵上,化作烏黑的斑點,這才鬆開了手裏攥著的旗幟部分。
“哦”
略有些尖細的、猙獰的嘶鳴聲,從不遠處的女行屍脖子裏傳出來,顫巍巍的向路邊雜草叢裏邁開了早就撕爛了褲腳,磨掉了半拉腳掌的黑腿。
顯然,見了血的雙頭怪利爪,正隱隱發出不為人類所察覺的潛在威懾力。
道觀裏的母女,眼巴巴盯著石階下的一切,卻見一麵血狼旗平舉,正伴著馬蹄聲,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劃破疾風。
“咕嚕嚕”
仿若一個空洞的頭盔突然跌落在地,並急速滾動的聲響。女行屍僅剩三五縷糾結頭發的腦袋,從脖腔上滾落下來,身首兩分。
旗杆的矛尖輕輕一劃,徑直在屍身上留下了一個平滑的切口,又一個生靈獲得最終的解脫,歸於塵土。棗紅馬上的姑娘,確實把這枚引以為豪的怪獸利爪物盡其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