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月黑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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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府內,秦檜高坐於太師椅上。
    他麵前蔣忠、劉武一左一右分跪兩旁。
    秦檜此時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們。
    要不是這兩個蠢貨無能。
    自己今日又怎會如此丟臉呢?
    先是設計陷害不成,而後正麵搏殺又不成。
    這對於徐川而言,本應是必死的局麵,可不承想竟被他一次次死裏逃生。
    今日殺他不得,此人必有防備。
    日後再想得手,這可就難了。
    而能有這番局麵,可是全拜眼前這兩位所賜。
    故此想到這一點的秦檜,又如何能夠不生氣呢?
    他口中輕吐濁氣道。
    “你們二人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無論是蔣忠還是劉武,他們都十分清楚秦檜的為人。
    所以今日這事,若是不能給秦檜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自己怕也不用想著能活著離開此地了。
    故此在聽到這話後。
    兩人背後的冷汗,便如同是雨水一般,止不住地向下流淌著。
    猶豫許久過後。
    蔣忠這才壯著膽子道。
    “懇求相爺,您將我二人逐出府去,自此我們再無關聯!”
    秦檜聽聞此言。
    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但很快,他的笑容迅速收斂。
    轉而變為了一道極為冷峻的目光。
    秦檜就這樣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兩人道。
    “你們最好能給我說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否則你們曉得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說完,秦檜徑直拍了拍手。
    而後門外隨即閃身站出了幾名手持鋼刀的黑衣男子。
    這幾名黑衣男子,縱身擋住了房門出口。
    隻要秦檜一聲令下,就必然可以叫他們二人斃命當場。
    但蔣忠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其中危險所在。
    他筆挺著腰杆道。
    “今日事了,徐川必然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再去殺上一個回馬槍。”
    “所以今夜,我們二人趁黑前去行刺。”
    “若是成功,到時候自然可以拔去相爺心頭一根毒刺。”
    “若是不成,我們二人自當以死謝罪。”
    “今日相爺將我二人逐出府去,就算事發,日後也不會牽連到相爺您。”
    直到聽完這些話後,秦檜臉上的神情也終於緩和了許多。
    他目光微瞥,隨即看著他們二人道。
    “好,你們既然這麽說了,那本相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此事若是辦成了,本相自會重賞爾等。”
    “可若是沒成,你們也知道該怎麽辦。”
    “好了,下去吧。”
    蔣忠和劉武在聽到秦檜這話後。
    一時如蒙大赦一般。
    兩人不敢猶豫,就這麽徑直俯身低頭走出了秦檜的宰相府。
    其實這二人能以必死的決心去刺殺徐川。
    原因不在其他,隻在於他們的全家老小都在臨安。
    所以,兩人就算刺殺徐川失敗,到時候也無非隻是一死。
    可若是等到秦檜動手,那麽他們的全家老小,便不用奢望還能有一個可以活命的了。
    蔣忠和劉武,此時兩人站在秦府門口,彼此對視了一眼。
    隨即隻聽劉武以一種極為悲愴的語氣說道。
    “你我二人各自回去安頓家眷,今夜子時,在此相見。”
    蔣忠聞言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兩人再無他話。
    分別之後,二人各自奔著自己家門而去。
    由於二人都已見識到了徐川的身手。
    所以他們明白,在徐川執意要逃的前提下,他們兩人就算聯手,也未必能有十成的把握擊斃徐川。
    因此,他們兩人如今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兩人歸家,各自將家中事宜,一一安排妥當。
    妻兒子女,也依次叮囑。
    畢竟此一去,多半便是永別。
    家中一幹人等,聞此噩耗,自是號哭不已。
    可事到如今,就算心中再怎麽悲切,他們又能如何呢?
    這蔣忠和劉武的家人,也都知道他們二人是在為秦檜做事的。
    由於這幹的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計。
    所以他們早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二人和家中親眷一一告別。
    直到半夜子時,兩人這才都極為準時地出現在了秦相府前。
    蔣忠身背長劍,劉武手握鋼刀。
    而他們身後又各自跟著四名隨從。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因此以蔣忠和劉武的身份和地位而言,想要讓他們找到幾名幫手。
    這也並不見得會是一件難事。
    兩撥人馬碰麵之後,彼此不再多言。
    隨即這一行共計十人,就這麽直奔徐川下榻的驛館而去。
    眾人步行了約有一炷香的工夫。
    這才終於抵達驛站之前。
    蔣忠單手提著長劍,隨即看著左右人等,冷聲道。
    “劉兄,驛館之內,空間狹小,你我各領一人,進去伏殺徐川。”
    “今日之事,若是敗露,你我就算不死,到時候也是難辭其咎。”
    “所以進門之後,無論男女老幼,見者即殺!”
    劉武聽完這話後,點了點頭。
    蔣忠又隨即轉身看著其他人說道。
    “你們六人分為兩隊,各自手持弩箭,守在驛館前後。”
    “若見其外逃,弓弩齊發。”
    “今夜,他徐川死,我等可活。”
    “徐川若活,我等皆死,明白了嗎?!”
    眾人聞言,齊聲答道。
    “明白!”
    生死之事,在此一搏。
    各自依言散開。
    蔣忠、劉武站在門前。
    身後兩側,各有一隨從。
    他們側身靠在門上,時刻提防著門內動靜。
    蔣忠深吸一口涼氣。
    而後伸手敲響了,這驛站緊閉的房門。
    咚!咚!咚!
    一連敲了三下,見門內無人應聲。
    蔣忠便加快速度又敲了幾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次聲音不小。
    門內夥計終於聽到了動靜。
    “誰啊!這大半夜的,敲什麽敲?!”
    這店小二在住客休息之後,便會睡在樓前大堂之內。
    大堂緊挨著大門。
    所以被打擾了睡眠的夥計,此時也自然不會有什麽好態度。
    但見門外的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也隻能是罵罵咧咧地爬起來開門。
    “咯吱!”
    驛館的門被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
    這店小二從門縫裏探出頭去看。
    “誰啊?!”
    店小二這邊剛問完。
    就隻見蔣忠猛然伸手,隨後一把扒住了露出縫隙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