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7章 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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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揣著這種心思過了一夜。
但杜若不這麽覺得。
她隻是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像要發生什麽。
說不上來。
於是,趁夜深人靜之時,明月不在身邊,將手製的東西都丟進空間裏。
“小杜乖,我就是幫你保管一下。”
杜若把小黑狗的玩具也收了。
它不懂,圍在旁邊哼哼唧唧的。
若非空間有限製,她想連狗一起裝進去,走哪帶哪才比較安心。
明月沒發現屋裏缺了東西。
她趁翌日幹活時,去找府裏人打聽了。
什麽也沒問到。
她們都表現得十分忌諱。
三緘其口。
這讓明月的鬼神之說更添了幾分真。
午後,二小姐就被請出去了。
今兒正好是她禁足期的最後一日。
明日起,又能在府裏肆意走動了。
能提前踏出蒼葭院,明月替二小姐高興。
杜若卻不知道有什麽可高興的。
翠花嬸一事還沒完呢。
她高興不起來。
楊管家派人請二小姐到前廳。
她隻跟林知微打了招呼。
“祖母。”
杜平白日不在府裏。
方芸景暫時坐了他的位置。
雲曉嵐跟楚仙還在往常的位置上。
杜若都不用猜,也知道她們不高興。
兩張臉都顯得臭臭的。
“若兒,你知道我叫你來,所為何事?”
林知微依舊是杜府當家祖母。
上回她就說了,不許提什麽怪力亂神。
府裏絕大部分人都是懂分寸的。
獨獨翠花。
她對那個布偶念念不忘。
林知微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誰知昨夜怎麽回事,翠花又突然提起來,還因這事把自己摔傷了。
夜深,林知微已經歇下了。
方芸景不好驚動她,便讓楊德本處理了,將人抬回去安置,派人看著。
今日翠花醒了之後,在屋裏大喊大叫的,罵二小姐,罵她裝神弄鬼。
楊德本聽完,去請示夫人。
方芸景知道之後,又派抱玉去找青時說,這才將事傳到林知微耳朵裏。
上回,她維護杜家名聲,不讓下人搜屋。
這回再生事,就不好隨便按下了。
所以,林知微讓人找杜若來。
怎麽都得當麵問一問。
可杜若的臉上無任何異樣。
“祖母想問翠花嬸的事。”
除了她跟杜蘅,其餘小輩不在場。
當事人翠花嬸也不在。
倒是多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是府裏的廚子,叫胖榮。
杜若從他手上要了不少吃的。
胖榮對她自然也不陌生。
女的穿著跟明月一樣的丫鬟服。
杜若知道她是府裏丫鬟。
至於名字什麽的,均不清楚。
“那你與祖母說說怎麽回事。”
此刻林知微的麵上,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杜若卻能看出她是裝的。
“祖母將我禁足,大娘罰我抄書。”
抄書是方芸景的意思。
杜若一直都知道。
打著老夫人的名義,她不得不抄。
正好,就給明月學認字了。
“昨夜我抄書抄累了,早早熄了燈上床,翠花嬸卻說要拿給大娘過目……”
杜若說的是實情。
方芸景沒有任何異議。
楚仙卻聽得認真,想從中找出些破綻來,好給原有的禍事雪上加霜。
“我早歇了,於是跟翠花嬸說明日再來,她全然不聽,自己摸黑進了屋。”
杜若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我想翠花嬸拿完就走,於是也沒起身,誰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尖叫……”
這也是實話。
明月在她屋裏轉了好幾圈。
什麽鬼都沒找著。
林知微扭頭去看方芸景。
“芸景啊,她說的可是實話?”
楚仙瞬間將耳朵豎了起來。
“娘,若兒說的,確有其事。”
方芸景回答也柔聲細語的。
跟杜若往日見的她,判若兩人。
“若兒不尊師長,我罰她抄書全是好意,也免她禁足期間過於煩悶。”
老夫人知道抄書的事。
方芸景也沒錯。
既然野丫頭非要提,她就勉為其難說說,免得日後又來翻什麽舊賬。
“平素裏事多,娘,您是知道我的。”
方芸景這句十分討巧。
連雲曉嵐聽了,都覺得惡心。
可方芸景根本不在乎她。
“還好,蘅兒懂事乖巧,不曾為我添亂,我就將心思全放在若兒身上。”
這話是說給老夫人聽的。
杜若與她,心知肚明。
“翠花說若兒抄了些,我便說拿來瞧瞧,誰知竟又生出這檔子事……”
這個‘又’字很巧妙。
如果杜平此時在場,定得尋思請大師了,府裏一再出事可不是好兆頭。
杜若也聽出方芸景的重點。
但她以為,說的是夫子。
夫子在蒼葭院摔了跟頭。
翠花嬸也同他一樣。
兩人都是自己不長眼,又回頭去怪門檻,隻能說杜若倒黴攤上事了。
“祖母,我不怪大娘。”
這家人都喜歡演母慈子孝。
她入鄉隨俗,也演起來。
“要不是還是問問翠花嬸?”
杜若總覺得事有蹊蹺。
她問問當事人,也好讓明月寬寬心。
沒事信什麽怪力亂神的。
晚上都睡不好覺。
“問過了。”
方芸景對上杜若,立時變了一張臉。
“翠花說是你裝神弄鬼嚇唬人。”
翠花醒了之後,就信誓旦旦說是二小姐。
連同之前布偶一事,都是她。
方芸景想起上回的情形。
當初翠花就懷疑過,布偶上的針法眼熟,看上去像是出自二小姐之手。
隻是苦於沒證據,一大群人空口白話的,犯忌諱,被老夫人壓了下去。
這一回,翠花親眼所見。
布偶就在二小姐屋裏。
她人在這兒待著。
楊管家帶人去搜那間屋子了。
證據很快就到手。
故而,方芸景也不怕說的。
結果杜若卻露出一臉茫然。
“哈?我?”
翠花嬸進門之前,她還出聲攔了。
這事怎麽也能賴人呢。
“大娘,翠花嬸是不是傻了?”
昨晚磕得也挺重的。
磕壞腦子,胡說八道吧。
杜若隨口一說。
林知微不悅地咳了兩聲。
“若兒,你可見過一隻沾血的布偶?”
這事她本不願意再提。
但翠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林知微再怎麽不信,也不能按下不管了,還是得將這個迷給破了才妥當。
“若是沒有,如實說。“
“若是你幹的,也不得撒謊。”
警告的意味很濃。
但杜若著實沒怎麽聽懂。
布偶是有一隻。
沾血的布偶真沒見過。
“祖母,什麽沾血的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