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當然是故意的。
    這一路上破綻百出，要不是她半推半就，楚仙根本不可能將人帶過來。
    畢竟是自己的書。
    人設偏離，劇情崩壞。
    杜若過來看看怎麽回事也很合理。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
    她的原劇情裏有這麽一段。
    男女主定親那日，庶女與二位姨娘合計，與男主醬醬釀釀被女主撞破。
    半個時辰前杜若才跟宋琅玉說過。
    剛剛聽完的，還熱乎著。
    他當然記得。
    “那不是定親宴才會發生嗎？”
    宋琅玉不是杜若。
    即便聽了她的故事，也隻是半信半疑。
    “雖然但是，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跟我寫的橋段一模一樣嗎？”
    杜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庶女，男主，奸情。
    巧了。
    劇情大跳躍。
    “哪裏一樣。”
    宋琅玉不以為然。
    因為他跟她沒有所謂的奸情。
    這是杜府內部鬧鬼。
    自己站在這，沒什麽好怕的。
    “我與你沒奸情可抓。”
    宋琅玉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再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二人真的有什麽，被人撞見躲在哪裏說閑話。
    大不了就是兩家一起遮醜。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宋家派人上門提親。
    杜家出一姑娘。
    掐算下來，還是杜若劃算，他委屈求全。
    宋琅玉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杜若不是他。
    “如無意外的話，剛剛丫鬟回去喊人了，過不了一會杜蘅就得來看你我。”
    邏輯會自洽。
    宋琅玉不懂。
    她也沒辦法解釋太多。
    “快躲一躲！”
    一會如果丫鬟喚了人來，自己說不明白，故事劇情怕是要急轉直下了。
    此刻，杜若都顧不上杜蘅黑不黑化。
    她先保全自己的命再說。
    宋琅玉不動。
    “這人怎麽辦？”
    水牛什麽都聽見了。
    他把人丟在這裏，不好。
    杜若想了一下。
    “他聽不懂。”
    她跟宋琅玉說得很隱晦。
    水牛一直在掙紮，根本也沒心聽。
    “別管了，先走吧。”
    杜若隻想顧全自己跟他。
    宋琅玉卻‘好心’給她提了個建議。
    “把他們丟在一起。”
    他在這兒等杜若時，見到一個女人跑過。
    是杜府姨娘。
    也是罪魁禍首。
    陳長安的手下說的。
    宋琅玉認得，一看見就順手將人敲暈了，然後才躲起來等著嚇唬杜若。
    “啊？”
    她真以為楚仙跑了。
    不是去茅房。
    也該去找雲曉嵐。
    她們二人是一夥的。
    杜若完全沒想到，楚仙還在這裏。
    “你負責扒？”
    她可下不了這個手。
    宋琅玉也不屑幹這種下作事。
    “打暈，丟在一起就行。”
    一個是杜府馬廄裏麵小廝。
    一個是杜府的姨娘。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躺在一處草叢裏。
    杜平來了絕對要多心多疑。
    扒不扒衣都無所謂了。
    這本來就是他們要對她做的事。
    所以，杜若也不攔著他。
    楚仙做夢都沒想到，一閉眼，再一睜眼，竟然被雲曉嵐帶人圍了起來。
    “怎麽……”
    她的頭有點疼，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小紅，你扶我一下。”
    楚仙喊自己的丫鬟過來。
    小紅要上前，被青時給攔了。
    她也有些無可奈何。
    青時是老夫人的丫鬟。
    楚仙也不敢斥她。
    不扶就不扶。
    她自己能起來。
    “你們杵在這……”
    楚仙還沒搞清楚狀況，隻想要先站起身。
    誰知手按下去碰到的卻不是地。
    軟的。
    熱的。
    她不明所以地扭頭去看。
    掌心下麵還是手。
    一隻大手。
    男的。
    於是，楚仙徹徹底底被嚇醒了。
    “啊！！！”
    水牛怎麽會在這裏。
    他怎麽敢碰她。
    這混小子！
    “你想幹什麽？”
    楚仙邊坐邊挪，還踹了水牛一腳。
    他也被人敲暈了。
    “啊……”
    水牛醒來第一反應同樣是頭疼。
    但他比楚姨娘清醒。
    “大小姐，是三姨娘勾引我的！”
    今日老夫人壽宴，賓客滿堂。
    楊管家在現場總指揮。
    叁叁折回宴席上喊人，打著楚姨娘的名，說二小姐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老夫人走不開。
    老爺跟夫人同樣也走不開。
    他們派杜蘅當代表。
    雲曉嵐自告奮勇陪她一起。
    老夫人派了青時過來。
    方芸景也派了抱玉跟上。
    這麽多人，浩浩蕩蕩地過來。
    隻有大小姐是主子。
    其餘全是奴婢。
    水牛自然要找她告狀。
    “你胡說什麽！”
    楚仙瞪圓了眸子，伸手就是一巴掌。
    水牛的臉皮比她的手硬。
    ‘啪’的一聲，楚仙還覺得吃痛。
    “你個混小子……”
    “楚姨娘，你怎麽回事？”
    雲曉嵐知道出了差錯，也不好上前幫她，隻能出聲引眾人的注意力。
    “叁叁回去說，你撞見二小姐與人私通，我們才火急火燎趕過來的。”
    這是她們原本的計劃。
    私生女卻不見蹤影。
    “二小姐呢？”
    雲曉嵐跟杜蘅過來，一路上都沒說話。
    她還以為今日能看出大戲。
    結果，約定的地點隻有水牛跟楚仙。
    二人躺在一處，親親蜜蜜。
    雲曉嵐想幫她都怕引火燒身。
    “二小姐……她方才還在這裏。”
    楚仙爬起來，左看看，右找找。
    “三姨娘尋我？”
    杜若的聲音不大。
    最後的下人聽見了，往回看。
    “二小姐，二小姐在這。”
    前麵的丫鬟聽見也回頭了。
    “二小姐在這裏。”
    一個一個往前傳。
    傳到東珠的耳朵裏。
    再傳到杜蘅的耳朵裏。
    眾人分開兩邊。
    杜若與宋琅玉就在最後麵。
    杜蘅與她對視，沒有往日莫名其妙的火，仿佛就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長姐也找我？”
    杜若事不關己的模樣。
    宋琅玉看了，心裏有一處塌軟。
    他真是想得不少。
    今日就算沒有自己，杜若應該也能解圍，不會讓這些壞人給坑了去。
    但宋琅玉還是有些慶幸。
    幸好今日自己來了。
    聽了她的故事。
    也見識了所謂劇情。
    杜府姨娘這一出，簡直是給人一個機會，將他跟杜若捆在一根繩上。
    這事沒別人知道。
    這是宋琅玉與她的秘密。
    “你去哪了？”
    杜蘅開口，語氣也軟了許多。
    至少在人前，她與庶妹是同一個院子的，理當站在一個陣營裏麵。
    “三姨娘喊我，說有東西給我。”
    杜蘅先問的杜若。
    她就有大把機會解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