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淘汰的蠣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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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能轉化成骨粉!”
    看著眼前這條全新的合成公式,陳絕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喜色。
    要知道,他剛獲得這係統確定要走種田發家致富這一條道路時,就曾思考過該如何大量獲取【骨粉】這種催熟植物的關鍵性道具。
    起初他是拿豬的骨頭來替代遊戲裏的骷髏弓箭手的產出,但是豬骨頭由於價格太貴,成本太高,買了兩次之後就不打算買了。
    之後陳絕就將【骨粉】的獲取來源,寄托到了雞圈裏那些小雞身上。
    同樣是骨頭,雞的骨頭可比豬的要廉價許多。
    更何況有的快速育肥,隻要把養雞規模提升上來,後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雞骨可以采集。
    但是現在,這螃蟹殼轉化【骨粉】的發現,卻給陳絕帶來了全新的思路!
    那就是拿甲殼類海鮮的外骨骼來替代雞骨頭,作為更廉價的【骨粉】生成原料。
    因為對比起陸地上的牲畜骨頭,在現實世界裏海鮮的骨頭產量更大,也更容易獲取一些。
    “如果螃蟹的殼被係統認定為骨骼的話,扇貝、生蠔、花甲、河蚌這些貝類的殼按理說也應該可以。”陳絕思緒飛轉。
    又扭頭回去了一趟那家專門做海鮮的中餐店,趁著剛剛消費400多的顧客光環還在,找店裏長得風韻猶存的老板娘厚著臉皮聊了幾句。
    就說是拿回去想做個標本,衝對方要了幾個後廚剃下來的貝殼。
    再次返回車廂關門一試,果不其然,這些貝類的殼體在被背包收納後同樣能轉化成【骨粉】。
    隻不過比起豬大骨而言,轉化的數量從x3變成了x1。
    “一個殼體換一份骨粉也足夠了!”
    “隻要量大,那之後就可以不計消耗地大規模批量催熟水果和蔬菜。”陳絕有些興奮。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收集這些廚餘垃圾裏淘汰下來的海鮮殼體並不容易。
    一來是這玩意兒混在垃圾裏沒有專門的人去分揀。
    二來就是他一個年輕人,可拉不下臉麵去學那些三和大神一樣成天去街頭巷尾開那個綠色寶箱(垃圾桶)。
    於是坐上貨車駕駛室沉思了片刻後,陳絕突然回憶起了自己一個鄉下的遠房親戚曾經幹過類似的生意。
    二話不說就發動貨車,先去超市買了幾大箱鮮雞蛋,又去瑞縣的商場批發市場買了一摞裝蔬菜的藍色塑料筐。
    隨後就一路從縣城開到了相鄰陳村不遠的盤龍鎮硯下村。
    ……
    硯下村,這裏是晚清經學大師孫詒讓的故居。
    瑞縣知名的景點‘玉海樓’就是孫詒讓大師與其父親孫衣言所建。
    不過陳絕來這裏並不是去瞻仰這些曆史名人的,而是開著貨車在村子裏的一家新式的村屋外停了下來。
    下車後陳絕拎著兩袋楊梅進了這間村屋,見有個頭發花白、戴著老花眼鏡的小老頭正坐在一樓看電視就上去打了聲招呼“朝明阿公,還記得我?我是陳絕,陳岩的孫子!”
    這小老頭叫孫朝明是陳絕爺爺的表兄弟,今年90多歲了身體還十分硬朗。
    見對方一副精神氣十足,思維還十分靈光,陳絕就搬來一張小馬紮坐到了對方身旁,摸了一顆楊梅讓對方嚐了嚐。
    “是小絕啊!當然記得了,我可還沒老糊塗。今天怎麽想起來看我了?”孫朝明見故人的孫子前來頓時滿臉含笑,接過那顆楊梅同樣露出一副驚奇的表情“這是你爺爺那株楊梅樹結的果子?怎麽長那麽大了。”
    陳絕也沒跟老人家繞彎彎“阿公,這是我去外麵買的東魁楊梅,很好吃你嚐一嚐。你以前不是開個那個蠣灰廠嗎?我想問問那些貝殼都是從哪裏收過來的。”
    “蠣灰廠?那都好久的事情咯!”
    孫朝明咬了一口楊梅,臉上露出了幾分回憶之色。
    所謂的【蠣灰】是一種過去沿海地區非常傳統的建築材料,在國內水泥產量還沒普及的上世紀,大至建城牆、築橋梁,小至蓋房屋、修溝渠都會使用到它。
    宋應星的《天工開物》第十一卷《燔石·石灰》中雲“凡溫、台、閩、廣海濱、石不堪灰者,則天生蠣蟲豪以代之。”
    這裏的蟲豪就指代蠔,也就是我們常見的牡蠣生蠔。
    陳絕小時候經常和一群小夥伴在鄉下到處浪,各個村的亂竄。
    曾經無數次見過那些開在鄉間小道旁的蠣灰廠,用帶電機驅動的石碾子不斷碾壓破碎的貝殼,再用攪拌機打成蠣灰。
    起初不知道這些蠣灰廠的作用,還以為研磨出來的粉是拿來做粉筆的,一直到長大懂事後才明白。
    至於這些蠣灰廠的旁邊,每次路過都會有堆成小山一樣的貝類,一群農村小孩沒去過海邊還會去裏麵撿一些完好的貝殼拿回去收藏。
    隻是時間久了,國內的水泥產量暴漲,水泥的價格也日漸便宜,這種昔日伴隨著陳絕童年記憶裏的蠣灰材料也逐漸被淘汰進了曆史舞台。
    孫朝明以前就開過這種蠣灰廠,陳絕就順道過來找老人家打聽一下那些數量驚人的貝殼是從哪裏進的貨。
    “貝殼要去濱海碼頭找那些船老大買!以前北麂、南麂的漁民家裏都有貝殼,攢起來能賣錢,都是幾厘幾毫一斤的收。我過去一買就是好幾噸,拿拖拉機往村裏送。”
    “現在都沒人用蠣灰了,都是水泥砂漿,估計也沒人做這生意了。”孫朝明回憶起了年輕時的光輝曆史,就把這收買購貝類的方式和過去價錢和陳絕說了說。
    雖說是個淘汰的產業,但是在進貨渠道上思路都是相通的。
    “北麂、南麂嗎?”
    陳絕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地名,回想起了自己高中同班同學裏就有這兩個海島上的人。
    偶爾刷朋友圈還能看見對方發動態,打算找機會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搞到大批量的廉價貝殼。
    ……
    拜訪完孫朝明,陪著老人家聊了個把小時。
    雖說沒有打聽到具體的貝殼進貨渠道,但是老人家以自己過去做生意的經驗,教了陳絕不少為人處世的大道理。
    陳絕感覺不虛此行,留下兩袋楊梅後就開著貨車拐進了山道,一路回到了陳村外的一片空地停下。
    村口小賣部坐著的那些老頭老太,見他一個在村裏混吃等死的“倒山爛(罵人撲街的意思)”居然開著新買的貨車回來也是紛紛議論開來。
    “這是那個陳絕?”
    “他不是欠了一屁股債嗎?”
    “怎麽買貨車了?”
    村民們有些八卦好奇。
    因為小小的陳村,經常停村裏的私家車就那麽十幾輛。
    這輛4米2的江淮帥鈴往那一擺,比那些轎車、uv可紮眼多了。
    “陳絕你找到工作啦?”
    “這是老板給你開的貨車嗎?”
    陳絕下車後推著一個新買的塑料板車,把那些鮮雞蛋往家裏運時還被好奇的村民攔下來問了問。
    “這是我剛買的,二手貨車不值錢。拿來拉貨跑業務的,掙點小錢。”陳絕打了個哈哈,反正說出嘴裏的話半真半假。
    但是隻要提到和“錢”相關的事,這些村中情報大隊就非常熱衷上心。
    不出一個晚上,全村都知道已經破產的陳絕居然買了一輛二手的貨車出門去搞錢,看樣子是這個頹廢了許久的年輕人打算東山再起。
    於是傍晚吃飯的功夫,就有幾個村裏的親戚發來的微信消息,旁敲側擊問陳絕現在搞什麽掙錢路子的同時,也在隱晦地暗示他要是掙到錢了,手頭寬裕了抓緊把以前欠的債還一還。
    這幾年經濟不景氣,各家各戶都是在過緊日子。
    對於這些親戚的詢問,陳絕也是挨個禮貌地回複了過去。
    隻說今年過年前會把他們這些小額的欠賬慢慢還清,讓他們再耐心等一段時間。
    至於自己具體在幹什麽生意,陳絕倒是沒明說,免得招惹來別人的覬覦暴露了係統的存在。
    就像他拖著胖子羅顯兩天一樣,也是怕來錢太快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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