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看著黑霧散盡，惡魔露出了真容。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錯愕，完全沒有預料，所謂的惡魔竟然是這般普通。
    一隻貓頭鷹撲騰著翅膀，落在了石像之上。
    它體態勻稱，羽毛呈灰褐色，耳羽簇挺立，眼睛大而圓，看不出任何惡魔的氣度。
    此時，貓頭鷹盯著布魯斯，腦袋向下一百八十度旋轉，姿態看起來有些嘲諷。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我……”
    再次聽到貓頭鷹口出人言，布魯斯才意識到它確實有著幾分特殊在身上。
    “你是誰？”他想起來剛才貓頭鷹的話，“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這麽緊張幹嘛，把你那手槍收起來，這對我毫無意義。”
    貓頭鷹把脖子扭了回來，仰頭望天，一副回憶過往的模樣。
    “你可以叫我卡圖姆，這是我在DC世界的名字。至於我怎麽知道你，從你喚醒我的那一刻，我自然就知道了伱全部的信息。”
    卡圖姆搖頭晃腦，語氣戲謔。
    “比如我還知道，你現在才十歲，下周要過十一歲生日。
    “你剛成為孤兒不久，還沒有從父母雙亡的陰影裏走出來，不過不用擔心，你以後也走不出來。”
    關於父母的話題刺痛了小布魯斯，他變得焦躁和憤怒。
    “不許提到我的父母！”
    “你在說什麽呢？我是惡魔，揭開別人的傷口，是我最喜歡的事情。”
    卡圖姆撲扇了幾下翅膀，打理了翅膀下的羽毛。
    “不過既然你喚醒了我，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什麽都可以，盡情許願吧。”
    小布魯斯毫不猶豫選擇了拒絕：“我不可能和惡魔做交易！”
    “別這麽抗拒嘛，你要不要先聽聽我能做什麽呢？”卡圖姆建議道，“比如把你爸媽複活？”
    這句話一出，布魯斯的心髒瞬間劇烈跳動起來。
    他也不計較卡圖姆言語的刻薄，滿腦子都在想剛才的話。
    讓他死去的父母複活……
    小布魯斯幾乎立刻就想要點頭同意。
    可是出於天生的謹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你、你要怎麽複活？”
    “一個死靈魔法的事。”
    卡圖姆隨口說道，“我現在施咒，你父母下一秒就能從墳墓裏爬出來。”
    布魯斯猛然瞪大了眼睛。
    直接從墳墓裏爬出來？他父母去世可有兩年了！
    那爬出來的，還有人樣嗎？
    “不！不行！”
    布魯斯立刻否定了卡圖姆的提議。
    “這都不行？”
    卡圖姆想了想，然後又給出了新的建議，“要不，我幫你把哥譚市的犯罪率降為零？”
    不得不說，卡圖姆給出的提議，確實都是布魯斯內心最渴望的事情。
    但布魯斯依舊多問了一句：“你要怎麽做？”
    “這個簡單。”
    卡圖姆給出了答案，“隻要哥譚人死光，自然就沒有犯罪了。”
    “不行！”
    這一次，小布魯斯幾乎是尖叫著拒絕了卡圖姆的提議。
    卡圖姆有些遺憾：“可惜，你錯過了從根上解決哥譚問題的機會。”
    這不是解決哥譚問題，這是解決哥譚！
    布魯斯在心中大叫，卡圖姆展現出來的邪惡與扭曲已經完全嚇到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人真難伺候。”
    貓頭鷹惡狠狠說道，“難得重獲自由，我要去享受這個美好的世界，你趕緊許個願望，我替你實現了拉倒。”
    這句話忽然點醒了布魯斯。
    他猛然意識到，這個由自己放出的惡魔，是可能毀滅整個世界的存在。
    他的先祖正是因此將它封印。
    可現在自己把惡魔放出來了……
    布魯斯終於發現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一旦任由卡圖姆離開，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行，自己犯下的過錯，必須由自己彌補。
    所幸卡圖姆似乎因為某個契約，必須先實現自己一個願望，才能夠真正自由。
    布魯斯十歲的小腦袋開始瘋狂運轉。
    他要抓住這個機會，想一個無懈可擊的願望，不僅能將卡圖姆控製在安全範圍內，還能利用他的力量幫助哥譚。
    終於，他想到了。
    “我要改變哥譚，用我自己的方式！”
    布魯斯一口氣說道，“在完成目標之前，你要成為我的助手，為我提供我需要的幫助！”
    “真是個小機靈鬼。”貓頭鷹嗤笑了一聲，“居然還加上了這麽多限定條件，保留了你隨時否定我的權利。”
    布魯斯握緊了手中的左輪：“但這就是我的願望！”
    卡圖姆沉默了片刻。
    氣氛在這寂靜中變得異常壓抑，布魯斯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終於，卡圖姆點了頭。
    “可以，我同意了，我可以待在你身邊，直到你完成目標，不過——”
    貓頭鷹猛然展開雙翼，一陣狂風迎麵襲來，布魯斯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不是以你助手的身份，而是以你教父的身份！”
    惡魔教父！
    “這是我最後的讓步，如果你不能同意，就算是你放棄了許願的權利！”
    “我隻能說不反對！”
    小布魯斯用手擋著眼睛，做出了妥協。
    他對於這種倫理上的便宜並不在意，反正是貓頭鷹自稱，他心裏不承認就行。
    這是為了哥譚做出的犧牲。
    風漸漸停了。
    卡圖姆靜靜站在石像之上，雙翼收攏，目光深邃：“契約已定，從今天起，我會幫你變得強大，直到你將哥譚改變。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布魯斯有些驚魂未定，他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解決了。
    “那你？”
    “等你回到家，自然會發現我無處不在。”
    布魯斯不願離開，他對這個惡魔依舊充滿懷疑。
    卡圖姆淡然說道：“我如果想走，你根本留不住我，既然我們要合作多年，你就應該給予我足夠的尊重，比如信任。”
    這番話說服了布魯斯，他終於離開了。
    巨大的空洞內，慢慢變得寂靜。
    突然之間，貓頭鷹卡圖姆緊繃的姿態，瞬間放鬆了下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
    “這小子可真不好糊弄，還好他現在才十歲！”
    此刻的卡圖姆，全然沒有剛才那種掌控一切、威風凜凜的惡魔之王模樣。
    實際上，卡圖姆本來也不是什麽惡魔。
    他隻是一個在無意之中穿越成貓頭鷹，擁有穿越不同世界能力的普通人罷了。
    除了一些嚇唬人的把戲，他沒有任何特殊能力。
    甚至穿越能力，還得和蝙蝠俠一起，才能夠使用。
    因為他實力的提升，綁定了蝙蝠俠本人。
    蝙蝠俠變強，他才能變強！
    布魯斯自以為將卡圖姆綁在了自己身邊，殊不知，卡圖姆本來就不想離開！
    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卡圖姆還算滿意。
    但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絕不能讓蝙蝠俠發現，我是個水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