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雷神之錘？”

    無憫鐵腕嗤笑，“你這說的就好像用了就能贏一樣？”

    之前看到自己就逃跑的人，現在卻在他麵前大言不慚。

    這份勇氣從何而來？

    難道是因為這個領域？

    無憫鐵腕抬起頭，看著黃沙紛飛的天空。

    確實在這片領域之中，自己不能使用戰神的力量。

    但那又如何？

    “你們啊，總以為我隻是靠戰神的力量，才走到了這一步。”

    無憫鐵腕的背後，無數金色漣漪再次浮現。

    那些從神明手中奪來的神器，展現在了布魯斯麵前。

    “我一直都沒有放棄作為人的身份。”

    無憫鐵腕看著布魯斯，這一次，他對這隻小蝙蝠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我之所以戰無不勝，不是因為戰神，而是因為——”

    一瞬間，無憫鐵腕展現出了超越體型的速度，他向著布魯斯撲來，神器們從金色漣漪中飛出，浩浩蕩蕩跟隨著他。

    “——因為，我是蝙蝠俠！”

    無憫鐵腕手一翻，永恒天使之劍迪蘭達爾再次握於他的手中。

    長劍揮下，直取布魯斯的脖頸。

    布魯斯皺眉，本能般向後一退，然而這時，另一把神器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赫格尼之劍，來自尼伯龍根的魔劍。

    隻要布魯斯再退一步，就會自動撞上這把魔劍，從而染上永世的詛咒。

    不僅是赫格尼之劍。

    布魯斯的四麵八方，都已經被無憫鐵腕的神器所封鎖，他無處可逃，隻能停在原地，等待無憫鐵腕的審判。

    這就是王之寶庫！

    布魯斯的死亡，已經注定！

    然而在這一刻，布魯斯的目光中，依然看不到任何恐懼。

    “你是蝙蝠俠，那我是誰？”

    他揮動起雷神之錘，錘身順勢破碎，化為無數碎片，向著周圍炸開。

    這些碎片撞向諸多神器，使它們偏離了原本的軌跡，為布魯斯打開了一條道路。

    在撞開神器之後，那些碎片沒有重新聚攏。

    在這邊神力被封鎖的領域之中，沒有閃電的牽引，它們零零落落掉了下來，插在荒原大地之上。

    布魯斯的手中，隻剩下了雷神之錘的錘柄。

    或者說，是一直陪伴著他的至尊魔杖。

    對於布魯斯的問題，無憫鐵腕淡淡回答道“如果不出意外，你未來也可以成為蝙蝠俠，隻可惜，你沒有未來了。”

    “那可不一定。”

    布魯斯隨口回答著，此時，無憫鐵腕的無數神器再次如星河傾瀉，朝他襲來。

    他揮動至尊魔杖，地麵上那些碎片如同得到召喚，再次從地麵上飛起，撞向那些神器。

    “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布魯斯抓住一塊飛出的碎片，握在手裏，鄧布利多當初變形術的教導，浮上他的心頭。

    變形術的真正妙用，就是將虛假變為真實。

    “速速變形。”布魯斯輕聲說。

    他手中的那枚碎片，在咒語的呼喚下，忽然如同液體一般，開始改變自己的形態。

    眨眼之後，一把長劍便出現在布魯斯手中。

    那把劍的外形，與此時無憫鐵腕緊握著的天使之劍一模一樣。

    “哈？”

    無憫鐵腕忽然有點哭笑不得。

    他是發自內心感覺到荒謬，布魯斯所依仗的，難道是這種變戲法一樣的力量？

    就算他偽造出一把天使之劍有如何？

    那也隻是徒有其表的贗品罷了。

    “可笑。”

    無憫鐵腕說道，“一個不夠格的蝙蝠俠，揮舞著偽造的神器，聽起來倒是很合理。”

    他的身後，金色漣漪再次展開。

    既然布魯斯不自量力，那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神器。

    真正的力量，是無法偽造的！

    “我剛才問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的區別在哪？”

    布魯斯臉色平靜，對漫天漣漪視而不見，隻是問著自己的問題。

    對此，無憫鐵腕不是很想回答。

    能有什麽區別？他猜都能猜到布魯斯會說什麽。

    無非是向指責自己，比如沒有正義之心，走上了錯誤的道路之類的。

    那又如何？

    無憫鐵腕的內心一直是堅定的，他向主世界蝙蝠俠複仇的心，從來就沒迷惘過。

    “別故作姿態了。”

    無憫鐵腕揮動天使之劍，斬向布魯斯。

    沒有任何憐憫。

    布魯斯對此熟視無睹，他歎了口氣，既然無憫鐵腕不回答，那他就自己公布答案。

    “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於我見過媽媽！”

    他舉起變形的天使之劍，同樣斬向無憫鐵腕。

    兩把長劍交擊，碰撞出的動靜讓空氣都泛起了波瀾。

    但這點波瀾，完全比不上無憫鐵腕心中的紛亂。

    “你說什麽！？”

    鐵盔下，無憫鐵腕的瞳孔都在顫抖。

    他完全沒有想到，布魯斯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我見過媽媽，在那晚的槍擊之後！”

    布魯斯微笑著，手持偽天使之劍，與無憫鐵腕比拚著劍技。

    劍與劍的碰撞聲在天地間回蕩，每一次交鋒都精確而有力。

    直到他們同時用力，兩把天使之劍都被挑飛，無憫鐵腕立刻召喚出新的神器，魔劍赫格尼。

    而布魯斯也是近乎同時，將新的碎片招到手中，變成了另一把魔劍。

    “你不會忘了媽媽了吧？”

    布魯斯好奇問道，“瑪莎·韋恩，你難道不記得這個名字了？”

    “不準說那個名字！”

    無憫鐵腕怒吼著，高舉赫格尼之劍撲來，重重斬下。

    這把魔劍，蘊含著無窮詛咒之力，揮落之時，如同有無數個痛苦的靈魂在劍身上嚎叫。

    而布魯斯反身一斬，他手中的偽魔劍，居然也呼嚎出詛咒之聲。

    兩相碰撞，無憫鐵腕與布魯斯同時被震得後退。

    “怎麽可能！”

    這一次，無憫鐵腕終於震驚了。

    “憑什麽？！”

    他看著布魯斯手中魔劍，難以置信問道，“你手中的贗品，為什麽能和真品抗衡！”

    “可能是因為媽媽在保護我吧！”

    布魯斯歪頭反問，“奇怪，你媽媽怎麽沒保護你啊？”

    媽媽、媽媽、媽媽……

    布魯斯一口一個媽媽，一句一個瑪莎，無憫鐵腕聽在心裏，已經是怒火沸騰。

    “你為什麽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他怒斥著說道，“對母親沒有半點尊敬，你不配做布魯斯·韋恩！”

    每個世界的蝙蝠俠，都會對那個小巷中夜晚永世難忘。

    父母是他們心中提都不願提起的傷痕。

    至少，無憫鐵腕一直也是如此做的，他將對父母的思念深埋於心中，從不對外透露。

    可是今天，布魯斯的表現，讓他徹底失態了。

    主宇宙的蝙蝠俠，怎麽看起來這麽不一樣？

    你完全不把父母當回事是嗎？

    “不許再提她的名字！”

    無憫鐵腕扔掉了赫格尼之劍，金色漣漪蕩漾，一柄巨大的雙手戰錘出現在他手中。

    就用這個，敲碎布魯斯的頭！

    讓他知道，有些人的名字，是不能隨便提的！

    對於無憫鐵腕的表現，布魯斯也有樣學樣，他同樣把手中的魔劍扔掉，然後用另一片碎片變成戰錘。

    似乎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用同樣的武器，徹底擊敗無憫鐵腕。

    這種挑釁的行為，無憫鐵腕已經再也無法忍受。

    更多的神器被他召喚出來，猶如暴雨一般傾瀉向布魯斯。

    “沒用的。”

    布魯斯輕聲說道，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此時憑空浮起，變化成不同的武器，與傾瀉而來的神器一一對應。

    “我的力量並不是製造神器！”

    布魯斯揮動著戰錘，與無憫鐵腕正麵對抗。

    “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將自己的內心化為有形之物！”

    轟——戰錘交擊，布魯斯和無憫鐵腕再次後退。

    這一次，無憫鐵腕的手都在顫抖，他感覺自己剛才揮出的一錘，狠狠砸在了自己身上。

    布魯斯也是同樣的表現，但卻在笑著。

    叮叮當當——

    神器和對應的贗品撞擊後，依次落地，沒有半點傷害到布魯斯。

    無憫鐵腕終於感受到了壓力，他整個人的狀態再不像之前那樣鎮定。

    “沒什麽好吃驚的。”

    布魯斯輕聲說道，“這些確實都是贗品，但贗品未必就敵不過正品。

    “如果你是正品，那我就淩駕於你之上，將你擊潰！

    “你是蝙蝠俠，那我就是——

    “蝙蝠巨俠！”

    無憫鐵腕喘著粗氣，已經怒不可遏。

    憤怒，這蝙蝠俠最本源的力量之一，再次出現在他的身上。

    布魯斯和他對峙著，在他們中間，是被天之鎖綁住四肢吊起來的神奇女俠。

    她看著這一切，兩個布魯斯之間，無憫鐵腕的氣勢，已經開始落入下風。

    “準備好接招吧，無憫鐵腕。”

    布魯斯將戰錘抗在肩上，“神器的儲備還足夠嗎？”

    “你——”

    極度的憤怒之下，無憫鐵腕渾身的毛孔都為之張開。

    區區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居然敢挑釁他到這種程度。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無憫鐵腕高高躍起，手中出現了一道雷霆，螺旋劍卡拉德波加，那是劍身如同雷電一般的神劍。

    螺旋劍出現的那一刻，布魯斯手中也出現了一道雷霆。

    一模一樣。

    也許，布魯斯的變形術，確實隻能仿造神器的外形。

    但母盒對雷神之錘的改造，卻賦予了其中更多的可能，這便是奇跡之力。

    現在的布魯斯，就如同一麵鏡子，對方使出怎樣的武器，他就能瞬間製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贗品。

    如果對上將某個武器鍛煉到極致的敵人，他當然不能戰勝。

    可無憫鐵腕擁有的武技，全部都來自戴安娜的教導。

    也就是說，他的戰鬥水平，比擁有神奇女俠守護之力的布魯斯，強不到哪去！

    鏗——

    兩道螺旋劍形成的雷電碰撞到一起，然後同時被撞飛開來。

    不僅如此，布魯斯的身邊，那些偽神器也同時飛出，與各自對應的正品在空中糾纏。

    他靜靜站在原地，如同站在風暴的中心。

    “無憫鐵腕，你現在想逃了嗎？”布魯斯輕聲說。

    這一句有意的嘲諷，毫無疑問再次觸碰到了無憫鐵腕的逆鱗。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布魯斯才是逃跑的那一個。

    這才過去了幾天？

    轉眼之間，自己就變成了被壓製的一方？

    可無憫鐵腕又不得不承認，現在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力量被壓製了。”

    他心中想道，“如果離開這片領域，我就能恢複神力，到那時布魯斯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無憫鐵腕這時才意識到，布魯斯為什麽要嘲諷自己那一句。

    就是想提前堵住自己的想法。

    這怎麽可能有用！

    “布魯斯！今天打的不痛快！”

    無憫鐵腕忽然憑空飛起，兩把神劍托在他的鞋底。

    “不如和我去外麵，再好好打一場！”

    說罷，他一飛衝天，周圍無數神器盤卷，要擊穿這個由戴安娜創造的世界。

    這種嚐試，無疑是有效的，領域直接被撕開一個大洞，外麵的世界近在眼前。

    布魯斯根本沒阻止他，反而來到一邊，解開了綁在戴安娜身上的天之鎖。

    “快阻止他！”

    戴安娜剛剛恢複自由，就趕緊說道，“他如果離開這個領域，會擁有百倍戰神的力量！”

    “別擔心。”

    布魯斯輕聲說，“外麵有人等著他呢。”

    誰？

    戴安娜話還沒問出口，就意識到了答案。

    而伴隨著他的思路，無憫鐵腕的身軀忽然重重落地，抬頭看去，一個紅色鬥篷的身影懸停在領域的洞口處，冷冷看著無憫鐵腕，這個曾經操縱過他的人。

    此時，克拉克戴著萬磁王的頭盔，已經全然不懼無憫鐵腕的心靈控製。

    剛才是他一拳打碎了無憫鐵腕逃跑的妄想。

    克拉克緩緩落地，停在布魯斯身邊。

    戴安娜也站起身，扭動著手腕，進入了戰鬥狀態。

    無憫鐵腕掙紮著爬起，然後就看到難以想象的一幕。

    黑暗女俠戴安娜，地獄蝙蝠布魯斯，紅色之子克拉克，這個變種版的正義聯盟三巨頭，正靜靜等著他爬起來。

    “無憫鐵腕，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麽嗎？”

    布魯斯淡淡說道，“你惹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無憫鐵腕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這三個人分別被他殺死過、羞辱過、控製過，可如今攜帶著複仇的怒火和壓倒性的力量，猶如不可逾越的壁壘矗立在他的麵前。

    如果戰神的力量還在，無憫鐵腕還有點底氣。

    可現在，他的神力被封鎖了，完全施展不出。

    而且就算神力還在，能贏嗎？

    “你們……你們怎麽可能聯合在一起！”

    太荒謬了，這三個人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啊！

    無憫鐵腕嘶吼道，試圖找回心中的那份自信與從容，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前，這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別誤會，我其實和他們兩個聊不到一塊去。”

    克拉克接過話題，他的聲音平靜而又充滿力量，“但能讓我如此討厭的人，無憫鐵腕，你是第一個！”

    “你們高興得太早了！”

    無憫鐵腕咬牙切齒地說，“我還有最後的底牌！”

    “那就讓我們看看唄。”布魯斯平靜說道。

    話音剛落，三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各展所能。

    布魯斯一揮至尊魔杖，所有碎片全部歸位，雷神之錘再次重現。

    克拉克調動全身的力量，鋼鐵之軀的至高一拳，已經準備揮出。

    而戴安娜則揮舞著真言套索，準備一舉製服無憫鐵腕。

    在這一刻，無憫鐵腕終於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的恐懼。

    他所謂的底牌在三個超級英雄的聯合攻勢下顯得不堪一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崩潰。

    最終，他身穿鎧甲的身軀轟然倒地，布魯斯摘下他的頭盔，斷絕了無憫鐵腕恢複戰神之力的可能。

    無憫鐵腕白發淩亂，雙目中滿是絕望。

    “你們有不殺原則嗎？反正我沒有。”

    黑暗戴安娜忽然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把殺他的機會讓給我，讓我向他展示我最後的愛。”

    “那大概要讓你失望了。”

    布魯斯搖頭說道，“你是殺不死無憫鐵腕的，他現在的狀態，隻能我或者克拉克才能殺死。”

    隻有降臨者，才能殺死降臨者。

    “那還是我來吧。”

    克拉克淡淡說道，“沒有讓一個孩子殺人的道理。”

    “蝙蝠俠也許不能算是人。”

    布魯斯抗議了一句，但克拉克的態度很堅決，無憫鐵腕的性命，將由他來奪去。

    克拉克來到了無憫鐵腕麵前，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然而就在此時，布魯斯忽然察覺到，在無憫鐵腕此時展現出來的絕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有一點表演的痕跡。

    刹那間，如同一道閃電擊穿了布魯斯的大腦。

    他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降臨者並不會殺死另一個降臨者，而是將他們送回到原本的世界！

    如果克拉克真的殺了無憫鐵腕……

    他反而會卷土重來！

    “等等！”

    布魯斯忽然大喊，想要阻止克拉克的動作。

    但無憫鐵腕似乎猜到布魯斯會看破這一切，他忽然起身，主動撞向克拉克的拳頭。

    眼看他就要逃過一劫的時候，一道金色的套索，忽然從旁邊飛來，纏住無憫鐵腕，將他拖拽到一邊。

    “我後悔了。”

    戴安娜麵無表情說道，“我忽然想到，也許有一個結局，比死更適合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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