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心中的疑惑，首先被皮特羅提了出來。

    “男爵……先生！”

    皮特羅斟酌著用詞，問道，“可我們不是應該……”

    “應該參與超能力實驗對吧？”

    男爵知道皮特羅在想什麽，他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知道，你們是懷著滿腔熱情來為九頭蛇效力，我不應該讓你們失望。”

    他歎了口氣，“但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實驗陷入了停滯，而我們又需要在神盾局內補充人手，所以才對你們有了這樣的安排。”

    男爵說話很委婉，實驗其實不僅僅是陷入停滯，而是完全失敗。

    徹頭徹尾的失敗。

    這種情況，一直要等到斯特拉克男爵得到心靈權杖才能好轉。

    “可我們隻想報仇。”

    旺達依舊還是那副飄飄忽忽的氣質，她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將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將嘴巴埋在雙腿之間，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看著男爵。

    “至於什麽神盾局，那與我們無關。”

    “旺達，這你就想錯了。”

    男爵露出了微笑，“事實上，神盾局的創始人中，有一個人，名叫霍華德·斯塔克。”

    斯塔克！

    這個姓氏一出，旺達忽然睜大了眼睛。

    之前的疑慮，此刻徹底被打消了。

    神盾局，原來是斯塔克集團的產業嗎？

    想來肯定是什麽目標攪亂世界的陰謀組織吧？

    “你們都是經曆過不幸的孩子，而這份不幸，是斯塔克集團帶給你們的。”

    男爵循循善誘說道，“九頭蛇給了你們一個家，是為了讓你們有機會替自己的父母報仇！”

    不得不說，斯特拉克男爵確實很善於煽動人心，他知道對於失去一切的戰爭孤兒而言，餘生便隻剩下複仇。

    “好！”

    皮特羅一拍大腿，躍躍欲試，“是要我們臥底進入神盾局對嗎？我們幹了！”

    男爵用眼神讚許著皮特羅的反應。

    但這個孩子剛才的話，卻著實有些不對。

    什麽叫做臥底進入神盾局？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神盾局，隻有九頭蛇神盾分部。

    “既然你們有這個心，那之後我會安排你們去美國，到了那裏會有人接應你們，一切都不用操心。”

    男爵拿出三份資料，分別遞給了布魯斯他們。

    很顯然，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你們去了美國，會被一對夫妻收養，並且進入當地的中學。”

    男爵說道，“在這之後，神盾局會去你們學校選拔少年特工，你們會被看重，這都是安排好的，沒有失敗的可能。”

    以這一套流程進去，他們三個的底子就很清白，看不出疑點。

    旺達和皮特羅對視一眼，他們的重點不在什麽神盾局或者特工，而是男爵的上一句話。

    他們會進入當地的中學學習。

    “我居然還有機會讀書。”

    皮特羅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自嘲般笑了笑，“我以為這輩子和學校絕緣了。”

    旺達平靜的外表下，心情比皮特羅還要激動。

    她開始回想自己曾經看過的校園劇，閨蜜、啦啦隊、校園舞會，這些都是曾經可望不可即的東西，現在她卻真的有機會去觸碰。

    “謝謝您，斯特拉克男爵！”

    皮特羅發自肺腑對男爵表示感謝。

    九頭蛇的恩情，真是這輩子也難以報答。

    “不用這麽激動，這都不算什麽。”

    男爵欣慰說道，“所謂九頭蛇的傳承，就是這樣，前人引導後人前進，後人繼承前人的事業，隻有這樣，九頭蛇的意誌才會永遠傳承下去！”

    傳承，是九頭蛇最重要的事業。

    畢竟連他們的口號都是“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頭”。

    斯特拉克男爵最後感歎道“希望你們到了那裏，能夠一切順利，上帝會保佑你們，九頭蛇萬歲！”

    “九頭蛇萬歲！”皮特羅舉起一隻胳膊說道。

    旺達沒有皮特羅那麽浮誇，但在皮特羅喊口號時，點頭應和。

    最後隻剩下布魯斯了。

    當男爵看向他時，隻看到了一個因為感動而熱淚盈眶的男孩。

    “九頭蛇萬歲！”

    布魯斯一字一句，深情說道。

    ……

    一周之後。

    一架波音飛機停靠在紐約的肯尼迪機場，布魯斯、旺達和皮特羅拖著和他們差不多高的箱子，從機場走了出來。

    剛到接機口，就看到有一對夫妻舉著標牌，正在等待他們。

    標牌上寫著歡迎孩子們，然後就是用加粗蠟筆寫的布魯斯三人的名字。

    這就是名義上布魯斯他們的父母，霍爾夫妻，他們實際上都是九頭蛇的特工。

    “這兩個人膽子也挺大的。”

    卡圖姆忽然出現在布魯斯的肩膀上說道。

    貓頭鷹不能上飛機，他是靠翅膀飛過了重洋。

    “當蝙蝠俠的父母，本來就已經夠晦氣了，現在還要加上馬西克莫夫兄妹。”

    也不知道這兩人的八字夠不夠硬。

    布魯斯當做什麽也沒聽到，帶著旺達他們走向了那對夫妻。

    他們互相都看過對方的資料，沒有什麽相認的困難。

    隻是皮特羅似乎有點沒有進入狀態。

    “你們好！”

    皮特羅向他們大聲打著招呼，“請問是……”

    “皮特羅，歡迎你回來！”

    那對夫妻中的妻子直接擁抱住了他，“在舅舅那裏玩的開不開心？”

    “唔……”

    皮特羅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然後他就聽到女人在他耳邊說“你得進入角色了，皮特羅。”

    “哦哦！”

    皮特羅如夢方醒，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名合格的九頭蛇特工，應該展現出特工的本質。

    “好久不見了，媽……”

    說到這裏，皮特羅忽然卡住了。

    雖然在這一周的時間裏，他也接受了一點關於特工的基本培訓，也表現得很好。

    但真正到了喊媽媽的時候，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對著一個陌生女人喊媽媽，即便是粗枝大葉如他，內心依舊有些抵觸。

    女人用眼神鼓勵著他，皮特羅一咬牙，終於還是喊了出來。

    “媽媽！”

    “誒！乖孩子！”

    女人笑容滿麵，再次將皮特羅緊緊擁入懷中。在機場其他人眼中，這就是闔家團圓的美好景象，完全意識不到背後的端倪。

    那對夫妻將布魯斯他們帶出機場，準備前往他們的家。

    這時周圍人已經少了很多，女人正在試圖讓布魯斯和旺達也叫媽媽。

    但這兩個孩子比皮特羅難搞多了。

    就是不願意叫出那個詞。

    “你們得有點特工的素質。”

    女人有些無奈說道，“既然已經來了美國，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知道你們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但這是任務，你們要進入狀態。”

    “霍爾女士，我其實已經進入了狀態。”

    布魯斯為自己辯解道，“我是為了您好，才不叫你那個詞的。”

    “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

    霍爾夫人搖頭說，“就叫一聲媽媽，能有什麽問題？你就大膽叫出口，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另一邊，她明麵上的丈夫也在用眼神鼓勵著布魯斯。

    “這是你們堅持的。”

    布魯斯心想，萬一出了什麽問題，那就真不怪他了！

    “媽——”

    他剛剛開口，準備喊出那個詞。

    然後與此同時，遠處忽然傳來兩聲槍響，一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提著手提包，橫衝直撞來到了他們麵前。

    由於事發實在突然，即便是布魯斯，也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針織帽男人的一隻手揣在手提包裏，惡狠狠對霍爾夫妻說道。

    “老實照辦！你們也不想讓孩子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對吧？”

    這——

    霍爾夫妻舉起雙手，示意劫匪不要衝動。

    “冷靜一點，朋友！”

    霍爾先生說道，“你不需要這樣，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我們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他將手伸入懷中，似乎要拿出錢包。

    布魯斯無奈看著這一幕，眼前的一切實在是有些熟悉，熟悉到有點黑色幽默了。

    “我就說他們承受不了我這一句吧！”

    他在心裏對貓頭鷹說，“我這一句媽媽都沒喊出口，他們差點就要被槍擊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可是紐約。

    怎麽剛出機場，就能遇到搶劫的？

    “歡迎來到美國。”貓頭鷹淡淡說道。

    可能是因為布魯斯沒完整喊出那句媽媽的原因，在霍爾先生老老實實從懷裏拿出了錢包，然後交給了劫匪。

    針織帽男人將錢包一把奪過，惡狠狠瞪了一眼霍爾先生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呼——”

    霍爾先生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很奇怪。”他皺眉說，“隻是一次普通的搶劫，剛才我為什麽想要掏槍反抗？”

    在他的懷中，確實藏著一把勃朗寧手槍，用來防身。

    可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做到這一步才對。

    如果掏槍，事情就會升級，這是他完全不想要看到的。

    霍爾夫人表現得驚魂未定，但心中並沒有多少驚恐，這是作為特工的素質。

    她隻是感覺有些奇怪，就在剛才那個被搶劫的瞬間，她也有一種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體驗。

    就差一點點，她就要死在這個無人的小巷了。

    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猛然看向布魯斯。

    “是你？”

    霍爾夫人皺眉，“你是超能力者嗎？”

    事實上，對於男爵的實驗，九頭蛇的特工多少都有些聽聞，隻是不知道進展到了什麽程度。

    布魯斯他們是男爵派來的，如果說接受過超能力實驗，霍爾夫人也不會感到奇怪。

    尤其是在剛才，自己讓布魯斯叫媽媽，他一直不願意，嘴上還說是為她好。

    難道——

    霍爾夫人猛然一驚，難道說布魯斯確實有超能力，他的能力是隻要叫別人一聲爸爸或者媽媽，對方就會在小巷中被槍擊！？

    她顫抖著向布魯斯提出了這個疑問，然後布魯斯聳聳肩，如無其事說道“可能是這樣吧。”

    “那你還是叫我瑪莎吧！”

    霍爾夫人立刻認慫，再也不敢強行讓布魯斯叫自己媽媽。

    “你也叫瑪莎？！”布魯斯忽然皺起眉頭，“可是資料裏……”

    “資料裏當然是我的真名！”

    霍爾夫人說道，“在這裏，我就叫瑪莎·霍爾！”

    原來如此，布魯斯心想，取這麽個名字，那你真是命裏躲不過那一槍。

    “我就叫你霍爾夫人好了。”

    布魯斯淡淡說道，“反正隻是暫時的身份，也不需要太過糾結。”

    在九頭蛇偽裝的身份中，霍爾一家也不是布魯斯的親生父母，男爵不是沒有做過這方麵的嚐試，但有一個問題始終無法得到解決。

    他沒辦法找到一個家庭，能夠生出這麽奇形怪狀的三個孩子。

    銀頭發的皮特羅，紅頭發的旺達，黑頭發的布魯斯。

    要說這三個孩子是同一對夫妻生的，那這個家庭內部指定要有點故事。

    “行吧。”

    霍爾夫人原本的堅持早就蕩然無存，她現在看著這三個孩子，就像是在看著怪物。

    尤其是布魯斯，他的能力太可怕了。

    叫一聲爸爸或者媽媽，對方就會遭到槍擊。

    這種因果律武器，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布魯斯隻要到處認爹或者認媽，他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另外——

    霍爾夫人很好奇，除了布魯斯之外，旺達和皮特羅不會也有超能力吧？

    如果有，他們的能力會不會更可怕？

    這位九頭蛇資深特工，心中忽然開始泛起苦水，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接到這種任務。

    要照顧三個怪物小孩！

    霍爾一家是開車來接孩子的，等到布魯斯他們上車，霍爾先生便帶著他們前往了位於皇後區的‘家’。

    對於剛才發生的搶劫案，大家都很默契沒有再說。

    反正隻是被搶走了一個錢包，對於生活在這裏的霍爾一家來說，算不得什麽。

    “布魯斯，你不會真有這種超能力吧？”

    皮特羅忽然將頭湊到布魯斯耳邊，小聲問道，“你真的是叫誰誰就死嗎？這是不是男爵說你是複仇本身的原因？”

    “怎麽可能！”

    布魯斯說道，“我的複仇氣質怎麽可能這麽簡單，那是由內而外的！”

    蝙蝠仔此時發現，他可能把皮特羅嚇著了。

    以皮特羅的大嘴巴，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要有一個父母殺手的稱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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