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很想過來，但被別的事絆住了。”

    史蒂夫帶著歉意解釋道。

    此時，關於青春藥劑的各種事情已經提上日程，佩姬負責這件事情，每天比史蒂夫還忙。

    托尼點頭說道“可以理解，佩姬阿姨一直都這麽忙。”

    這句話一出口，托尼忽然愣住了。

    他當然認識佩姬，對方作為霍華德多年的同事，在托尼小時候甚至還抱過他。

    可現在對方一下子變得比自己還年輕，托尼那句阿姨卻還來不及改口。

    不行，得改。

    如果不改，史蒂夫不就成他叔叔了？

    布魯斯沒有給托尼繼續思考的時間，既然人都已經到齊，探親之旅就可以開始了。

    他飛到史蒂夫和托尼麵前，翅膀一拍，直接將兩個人的靈魂打了出來。

    史蒂夫還好，托尼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他隻感覺一瞬間整個人天旋地轉，等到調整過來時，看到的卻是倒在地上的自己。

    史蒂夫飄在他身邊，問道“第一次？”

    托尼沒有回答，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

    自己這就變成幽靈了？

    卡圖姆拍著翅膀，飛到兩個靈魂中間，然後用翅膀按住他們的肩膀。

    “等等……”

    托尼還有什麽話想說，但緊接著，他們的身影仿佛被一個質點吸引，扭曲著消失在了原地。

    ……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托尼慢慢睜開眼睛。

    他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座城市的馬路邊，身邊不時有車穿過，車型有點舊，像是三十多年前的款式。

    而周圍的建築風格，也如同八十年代的美國。

    如果不是地麵始終彌漫著一股薄薄的白霧，托尼說不定會以為自己穿越了時間。

    所謂的逝者的世界，看起來和正常的人類城市沒什麽區別，更沒有傳說中那麽可怕。

    “等等，他們人呢？”

    這時，托尼才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

    周圍不時有人經過，但史蒂夫和兩隻貓頭鷹卻不見了蹤影。

    他們分散了？

    托尼心中一緊，自己可沒有在冥界長久定居的打算！

    必須得找到卡圖姆大師！

    但他剛剛升起這樣的想法，甚至還沒邁開步子，身後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波茨？”

    托尼回頭，看到了那個人的臉，然後整個人瞬間石化在了原地。

    霍華德，他的父親。

    自己此行想見的人，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麵前，猝不及防。

    而霍華德對托尼的表現也有點奇怪。

    “你不記得我了嗎？是我呀，霍華德·斯塔克。”

    霍華德指著自己笑道，“我們曾經見過的，1970年，在新澤西美軍基地。”

    托尼發誓，他真不知道自己老爹在說些什麽玩意。

    他現在有點生氣。

    就算他們已經十幾年沒見，也不至於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了吧？

    “還沒想起來嗎？”霍華德繼續提示道，“我們討論過孩子的問題。”

    “我——”

    托尼剛剛想直說自己的身份，但就在這一刻，一個極為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浮現。

    等等，難道說霍華德認識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而且1970年，差不多就是自己出生的時候。

    不會吧……

    此時此刻，托尼隻覺得手腳冰冷，他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

    他有可能不是霍華德的親生兒子！

    而是那個叫波茨的。

    等等，這人怎麽和小辣椒一個姓？

    托尼更加絕望了，波茨不是一個常見姓氏，如果自己真姓波茨，很有可能還和小辣椒有血緣關係。

    “我隻是想探個親而已……”

    托尼想扇自己幾個耳光，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讓他接連聽到兩個壞消息！

    “想起來了吧！”

    看到托尼表情發生變化，霍華德也露出了笑容。

    “真沒想到我能在這裏見到你，這個世界太大了，生前認識的人能夠重逢，概率低到不可思議。”

    霍華德熱情摟住托尼的肩膀，“你今天必須去我家做客，咱們好好聊聊這些年來的故事！”

    托尼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跟著霍華德就走了。

    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真的不是霍華德的親生兒子嗎？

    “我一直以為，你當初對我那麽苛刻，隻是因為你不知道怎樣表達愛……”

    托尼在心中喃喃自語，“結果，我根本不是你的兒子！”

    ……

    “自作自受。”

    遠處的樓頂，兩隻貓頭鷹站在那裏，從頭到尾看完了托尼世界觀顛覆的全過程。

    卡圖姆很想笑。

    托尼現在的情況，相當於是被未來的自己坑了。

    在《複仇者聯盟4》裏，托尼為了拿到宇宙魔方，穿越時間回到1970年。

    在那裏，他見到了年輕的霍華德·斯塔克。

    托尼化名霍華德·波茨，和自己父親談了一點交心的話題。

    這當然是很溫馨的橋段，但放在現在就不太合適。

    托尼隻怕要以為，自己是被抱養的了。

    布魯斯不知道卡圖姆在嘎嘎笑什麽，他環視一周，然後問道“你把史蒂夫扔哪去了？”

    明明都是一起過來的，卡圖姆非要把兩個人甩到不同地方。

    這到底圖啥？

    “史蒂夫在他最想去的地方。”

    卡圖姆歎氣，“史蒂夫和托尼可不一樣，人家在這個世界的熟人可多著呢。”

    托尼來冥界隻是為了見父母，史蒂夫想見的卻有一堆人。

    隻不過——

    卡圖姆歎氣，他也是在來到這裏的時候，才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然後選擇將托尼和史蒂夫分開。

    不能讓這兩個人同時見到霍華德。

    不然，會出大事的！

    ……

    史蒂夫此時正站在街邊，和一個人交談著。

    這個人名叫瓊斯，二戰時是嚎叫突擊隊的一員，也就是史蒂夫手下的兵。

    “你看起來沒多大變化，就是胖了點。”史蒂夫說。

    “因為二戰剛結束我就死了。”

    瓊斯說道，“你死之前什麽樣，來了這裏大概也什麽樣。”

    說罷，他打量了史蒂夫一番，然後歎了口氣。

    “看來你真死在那一場墜機裏了，不然不會這麽年輕。”

    瓊斯有一種被逼無奈接受現實的感覺，“我們一直覺得你能創造奇跡，從海底中歸來。”

    “如果按這麽說，我確實創造了奇跡。”

    接著，史蒂夫向瓊斯說清楚了之後發生的事，他並沒有死，而是在冰川地下冰凍了七十年。

    聽得對方一愣一愣的。

    但很快，瓊斯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裏可是逝者的世界！”瓊斯說，“出現在這裏，說明你不還是死了嗎。”

    “嗯……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史蒂夫摸著下巴說，“不管你怎麽理解吧，我來這裏就是想見見老朋友。”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瓊斯搖頭，“逝者的世界太大了，除非是同時死的，否則想見到生前認識的人，很難！”

    哪怕是親人，都不一定能見到麵。

    “沒事，我會找到他的。”史蒂夫倒是顯得自信滿滿。

    他現在背在身後的盾牌，有魔法的加持。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某個人，並非不可能。

    “希望吧。”瓊斯歎氣說道。

    他沒有問史蒂夫想找誰，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

    不是佩姬·卡特，就是巴基·巴恩斯。

    ……

    “瑪利亞！我回來了！”

    霍華德帶著托尼來到了一棟公寓。

    當年的億萬富豪，到了逝者的世界，也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瑪利亞·斯塔克穿著圍裙從廚房中走出來，看到媽媽的臉，托尼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但他不能哭，必須保持鎮定。

    他一定要將自己的身世弄清楚！

    “坐吧，波茨。”

    霍華德端來兩杯水，將一杯放在托尼麵前的茶幾上。

    “謝謝。”

    托尼用兩隻手捧著杯子，看起來有點緊張。

    “波茨，從剛才開始我就感覺有點奇怪。”

    霍華德問道，“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年輕，比我們上次見麵時還要年輕一些。”

    他們在1970年見麵時，波茨差不多四十多歲的樣子。

    可現在的托尼，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人總不能越活越年輕吧？

    “我做了點麵部微調。”

    托尼幾乎是瞬間就想好了說辭，“我遇見了一個讓我心動的人，就想重新煥發活力。”

    “原來如此。”

    霍華德點頭，他接著問道，“那她現在……”

    “還活著！”托尼趕緊說。

    “是這樣啊。”霍華德聲音低了些，波茨能出現在這裏，說明最終還是個悲傷的故事。

    托尼也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於是轉移了話題。

    “說說你吧，霍華德。”

    托尼說道，“能在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妻子重逢，也是一種幸運了。”

    聽到這話，霍華德臉上露出了苦笑。

    “其實不是幸運。”他說道，“我和瑪利亞是同時去世的，所以靈魂就沒分開過。”

    “是這樣啊。”

    托尼放下了杯子，語氣中無限唏噓和歎惋。

    他當然知道原因，這一點也是他心中的痛苦，但為了弄清楚自己身世的真相，他不得不問。

    “我聽說，執念太強的靈魂，會徘徊在人間，但沒想到你們能這麽快看開。”

    托尼說，“比如我，最開始變成靈魂的時候，就一直徘徊在我孩子身邊，舍不得離開。”

    聽到這話，霍華德重重點頭。

    “誰不是呢？”

    他麵露苦笑，“但我們當時渾渾噩噩，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

    “事實上，到了這裏之後，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托尼，既想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

    這種感情可以理解，這裏畢竟是逝者的世界。

    如果能見到托尼，隻能說明他也去世了。

    沒有一個父母會願意看到這一點。

    托尼沉默片刻，霍華德的真情流露，讓他看到了一個父親的模樣。

    不管自己身世如何，至少霍華德的愛是真的。

    他此時百感交集，一時之間沒有控製住情緒，脫口而出“要是沒有發生那場意外就好了。”

    “嗯？”

    霍華德發現了不對勁，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意外而死？”

    “這不難猜。”托尼平靜說道，“你和妻子同時死去，大概率就是發生了意外，我想，應該是交通事故吧？”

    這個解釋說得通，霍華德也就不再糾結。

    “不是交通意外。”

    霍華德說，“我們是被人謀殺的。”

    嗯？

    一時之間，托尼的呼吸都停滯了幾分。

    什麽真實身世都被拋到了腦後，他滿腦子隻剩下謀殺一詞在回響。

    “謀殺？”

    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那麽失控，反問道，“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你嗎？”

    “當然知道。”

    霍華德歎了口氣，“事實上，那人曾經還是我的戰友。”

    “誰？”托尼緊接著追問。

    “巴基·巴恩斯。”

    霍華德苦笑著說出了這個名字，他如今沉重的模樣，顯然也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當初並肩作戰的戰友，卻成為了殺害自己的凶手。

    霍華德還記得自己在臨死前，祈求巴基放自己妻子一條命，但對方卻完全沒有理會。

    就像當初戰友的經曆，完全不存在。

    托尼的呼吸也沉重了，他知道巴基·巴恩斯是誰，美國隊長史蒂夫的好友，死在了一場行動之中。

    複仇！

    這個想法自然而然出現在托尼腦中，然後再也揮之不去。

    沒有任何原諒的理由。

    不管霍華德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畢竟從小將自己養大，而且還讓他繼承了斯塔克集團。

    於情於理，托尼都要為了他複仇到底！

    “到底是怎麽回事？”

    托尼緊咬著牙齒，他此時心中痛苦無比，呼吸極為困難。

    他拚命用手掐著自己的大腿，想讓自己從心痛中轉移注意力。

    “他為什麽要殺了你們？是想要錢嗎？還是被別人買凶殺人？”

    “我不知道。”

    霍華德說，“他什麽話也沒說，下手沒有絲毫憐憫，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了巴恩斯，讓對方做出這樣的行為，甚至連談談的機會都不給。

    如果有交談的機會，霍華德相信他能幫助巴恩斯解決所有的問題。

    想到這裏，霍華德收起思緒，覺得在老友麵前，還是不要繼續談這麽深刻的話題了。

    畢竟都過去了，自己現在也做不了什麽。

    “其實這說起來有點荒謬。”

    他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巴恩斯上校早就被認定成了死人，我相當於也是被死人殺死，這經曆都能拍成恐怖電影了吧？”

    “恐怖談不上。”

    托尼不依不撓，隻關心著霍華德的死，“拍成一部複仇電影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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