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麽稱呼你呢？小醜？還是火星人？”

    布魯斯走近小醜，一把取下他的口塞。

    “隨便你怎麽叫都行。”

    小醜塗滿油彩的蒼白麵孔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你不是他，我並不在乎你。”

    “那就好。”布魯斯淡淡說道。

    現在的這個純白世界，存在極為獨特，這裏沒有明確的邊界，四周是無盡的白色光芒。

    這些光芒如同流動的液體，緩緩地湧動著，每一絲光線都像是有生命一般，散發著溫暖而神秘的氣息。

    在布魯斯進入這裏之時，已經明白了根源所在。

    這片空間，不是小醜創造的。

    它本來就存在，隻是小醜與自己擁有了進入的權限。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其實並不難猜測。

    “蝙蝠俠確實永遠有後手。”

    布魯斯說道，“我隻是想不清楚，他為什麽還選中了你。”

    “那你自己問他吧。”小醜嬉笑著說。

    問他？

    布魯斯忽然皺眉，本能般產生了反應，他猛然轉身，恰好躲過了從身後打來的一道白色光束。

    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至白之日終有光——”

    布魯斯凝神看去，看到這片白色空間的地麵，無端開始隆起，就像水銀慢慢凝實成固體，那隆起的地麵慢慢化為了一個人形。

    看起來像是蝙蝠俠，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製服並非黑色，而是一身純白。

    他的口中，還在朗誦著如同神言一般的誓詞。

    在布魯斯聽來，那聲音仿佛從亙古傳來，一直到無垠的未來。

    “至白之日終有光，

    “洗淨靈魂就錯妄。

    “黑暗降臨目光仰，

    “新晝降臨光無量！”

    這一刻，布魯斯的目光悄然移向白色蝙蝠俠右手的中指，上麵一個白色戒指，正在熠熠生輝。

    這就是他最後的挑戰，也是蝙蝠俠最後的後手。

    “白燈戒。”

    布魯斯的腦中，卡圖姆的聲音點出了關鍵，“布魯斯，你現在所處的空間，應該就是白燈戒的內部。”

    “白燈？”布魯斯問，“卡圖姆，你之前不是說燈戒隻有七種嗎？”

    赤橙黃綠青藍紫，哪裏有白色？

    卡圖姆對布魯斯這不開竅的腦袋顯得很無奈。

    “這種設定別太認真。”

    貓頭鷹說，“超人還曾經宣稱自己是最後一個氪星人，結果呢？”

    結果就是，至今沒人能夠確定，到底有多少氪星人幸存了下來。

    反正隔幾天就會出現一個氪星遺民。

    小醜在布魯斯身後大笑著。

    “好好好！我期待的時刻終於來了，我就想看蝙蝠俠打架！”

    他話語中的含義，已經不言而喻。

    布魯斯如今的使命，是打敗這個如同守衛程序一般的白色蝙蝠俠，至於戰勝後的獎品，不用多說，就是那枚白燈戒。

    很難相信，蝙蝠俠居然算到了這一步。

    “白光是創世的第一種光，本質上是情感光譜所有色光的結合。”

    卡圖姆在布魯斯腦中說，“白燈燈戒可以支配情感光譜，擁有了白燈，相當於同時擁有了七種燈戒。”

    白燈戒使用者可以生成並使用情感光譜上，任何一種色光的力量。

    自身也是最強大的生命之光，即便地球上人類滅絕，白燈也能一瞬間將其複活。

    但是，擁有白燈，並不是什麽好事。

    不同於其他燈戒軍團，白燈沒有守護者，也沒有所謂的首領，而是隻有一個意識。

    那就是它的燈獸存在之靈。

    戴上白燈的人將真正成為不死之身，但不能自由行動，必須完全遵照存在之靈的意誌。

    這等於成為了燈戒的傀儡。

    但是——

    “蝙蝠俠本身是最厭惡失去思想的，但他卻敢以此為後手。”

    卡圖姆分析道，“所以這枚燈戒恐怕出了什麽問題，遺留在地球上，與存在之靈斷絕了聯係。”

    也就是說，這枚白燈的力量，也許沒有那麽強，但戴上之後，思想卻不會被控製。

    整體上有利有弊吧。

    布魯斯想了想，覺得這番分析也有道理。

    但還是有隱患，誰能保證白燈現在與存在之靈失去聯係，之後不會重新連接上呢？

    所以得做好防範手段。

    布魯斯決定之後找個倒黴蛋，讓他戴上白燈。

    這樣就沒問題了。

    ……

    布魯斯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這片白色空間中。

    對麵的白燈蝙蝠俠，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他周身散發著神秘的白色光芒，宛如一顆閃耀的星辰，那光芒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創造力。

    “來吧。”

    布魯斯輕聲說。

    戰鬥瞬間打響。

    白燈蝙蝠俠沒有任何言語，直接衝了上來。

    他雙手揮動，強大的想象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釋放。

    刹那間，整個空間都似乎為之震顫，空氣仿佛被點燃一般，數把鋒利無比、閃爍著寒光的光劍憑空而生。

    這些光劍劍身猶如最純粹的水晶打造，劍刃上流動著冰冷的白色光芒，在空中嗡嗡作響，朝著布魯斯極速射來。

    光劍所過之處，白色的空間能量被劃開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盔甲護身！”布魯斯輕聲念動咒語。

    一層透明的魔法護盾在他身前形成，光劍刺在護盾上，濺起一片片魔法火花。

    然而，白燈蝙蝠俠沒有給布魯斯喘息的機會。

    他目光一凝，腳下的白色能量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巨大的荊棘藤蔓從地麵破土而出。

    藤蔓迅速向著布魯斯纏繞而去，它們在白色空間中蜿蜒爬行，所到之處，空間能量被攪得混亂不堪。

    布魯斯猛然跳起，熊熊火焰從口中吐出，瞬間膨脹成一片火海，朝著藤蔓席卷而去。

    火焰的溫度極高，周圍的白色空間都被染成了橙紅色，藤蔓瞬間被燒成灰燼。

    灰燼在白色空間中飄散，像是黑色的雪花。

    但火焰剛熄滅，白燈蝙蝠俠又創造出一群由光芒組成的蝙蝠，這些蝙蝠如同利箭一般朝著布魯斯俯衝而下。

    布魯斯在不斷地防禦與反擊中，逐漸感到力不從心。

    他的魔法消耗巨大，而白燈蝙蝠俠的想象力似乎無窮無盡。

    這是蝙蝠俠刻意創造的思維程序，濃縮了他一生戰鬥的經驗，並且白色空間似乎隔絕了外界的力量，布魯斯隻能用自身掌握的技能來抵抗。

    戰鬥的風向，慢慢開始轉變。

    白燈蝙蝠俠接著想象出了一座巨大的冰牆，朝著布魯斯碾壓過來。

    布魯斯想要施展懸浮咒，飛到空中躲避，但冰牆的速度極快，他的衣角還是被冰牆擦到，一陣寒意瞬間傳遍全身，皮膚上立刻結起了一層薄霜。

    此時的布魯斯已經處於下風，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他的額頭。

    他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

    不然自己肯定會輸！

    得趕快想出破局的辦法。

    布魯斯大腦急轉，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他不知道可不可行，但總得試試。

    如果有效，就能贏！

    此時，白燈蝙蝠俠又創造出一群機械戰偶，它們身形巨大，由白色光芒和金屬質感的物質混合而成。

    戰偶們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布魯斯走來，每走一步都讓空間震動。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沒有選擇去應對這些戰偶，而是靜靜看著站在遠處的白燈蝙蝠俠。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聲說道——

    “一忘皆空！”

    遺忘咒化作一道無形的力量，如同一條靈動的蛇，在白色空間中蜿蜒前行，目標直指白燈蝙蝠俠。

    白燈蝙蝠俠顯然不知道如何防備這一手，直接被遺忘咒擊中。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那些剛剛想象出來的物品開始消失。

    有效！

    布魯斯眼前一亮。

    他之前不能確定，一個創造出來的思維程序，有沒有記憶這種說法。

    如果有，那抹掉它的部分記憶，就相當於直接抹掉了預設的程序。

    現在看來，布魯斯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沒有錯過這個機會，手指再次揮動，甩出一道道金色的魔法繩索。

    繩索迅速纏繞在白燈蝙蝠俠的身上，將他緊緊地束縛住。

    白燈蝙蝠俠動彈不得，他的眼中還有迷惘，似乎在被那一道遺忘咒打中之後，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戰鬥。

    布魯斯長舒一口氣。

    這下，算是勝利吧？

    “你作弊。”

    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小醜，他被拘束衣固定在椅子上，表情看起來很是不屑。

    “你不是靠自己的實力擊敗了蝙蝠俠，而是破壞了遊戲的規則！”

    這一點讓小醜很是厭惡。

    他很不爽，布魯斯和蝙蝠俠居然有著一樣的臭毛病。

    那就是不按規則來。

    小醜與蝙蝠俠交手多年，每次交手前，小醜都會精心準備一個遊戲規則，比如弄兩條裝滿炸彈的船，然後把炸彈的遙控器交給另一艘船。

    他想看到在死亡麵前，人性的真正抉擇。

    結果蝙蝠俠每次都會破壞他的規則，不願意和他一起享受遊戲的樂趣。

    沒想到，眼前這個扮成蝙蝠俠的家夥，居然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真是無聊透頂。

    “誰跟你說這是一場遊戲？”

    布魯斯冷笑，“這是決定無數條生命的戰鬥，本就該想盡各種辦法，用盡各種手段！”

    能想到用遺忘咒解決思維程序，也是布魯斯實力的一部分。

    不爽的話，小醜可以不看。

    ……

    現在，白燈蝙蝠俠被金色繩索束縛著，整個人看起來極度萎靡。

    他低著頭，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就像是程序被格式化了一樣。

    布魯斯走近白燈蝙蝠俠，不費吹灰之力，就從他的手上取下了白燈戒。

    當燈戒被取下的那一刻，白燈蝙蝠俠的身形立刻潰散，化作無數微小的白色光點，散逸在這片空間之中。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卡圖姆問，“自己戴上這枚戒指，還是找別人戴？”

    “當然是找別人戴。”

    布魯斯摩挲著手中的白色燈戒，內心湧出一股奇妙的感覺，仿佛自己拿著的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團縮小版的星係。

    它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布魯斯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在呼喚自己戴上戒指。

    “祖爾恩阿。”

    布魯斯忽然說，“出來上班了！”

    話音落下，布魯斯的眼神變了，他輕輕‘嘖’了一聲，整個人極為不滿。

    “每次你隻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

    祖爾恩阿這樣說著，伸出一根手指，將白燈戒戴了上去。

    一瞬間，祖蝙周圍的白色空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周圍依舊是一片白色，但卻有了實質的物體。

    在祖蝙的腳下，似乎踩著一片透明的白色晶狀物，他能感受到從腳下傳來的柔和的力量波動。

    在遠處，有一座巨大的白色燈塔忽然聳立，是這座燈塔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個角落，才讓周圍滿目白色。

    燈塔的牆壁上刻滿了各種圖案，這些圖案描繪著不同的生物使用白燈戒的場景，他們或是在拯救世界，或是在對抗強大的邪惡力量。

    “布魯斯，你給我等著。”

    祖蝙看到那些圖案，嘴裏罵罵咧咧。

    “要是我得到了真正的力量，我馬上就讓你當第二人格！”

    祖蝙沿著仿佛沒有盡頭的階梯，順著燈塔一路往上。

    沿途有一些白色的能量絲線從周圍的光芒中延伸出來，輕輕地觸碰他的身體，當然，也就是布魯斯的身體。

    當絲線觸碰祖蝙時，他能感受到一種心靈上的交流，仿佛白燈戒在向他傳達著某種信息，或是鼓勵，或是警告。

    這兩種矛盾的信息同時出現，祖蝙很好奇，這座燈塔到底希不希望自己靠近？

    但不管它願不願意，自己都是要上去的。

    隨著他不斷向上，周圍的白色光芒似乎變得越發濃烈，很快，祖蝙來到了一道閃耀著強烈白色光芒的大門。

    光芒如同實質一般，一波一波地向外擴散著。

    “神秘兮兮的。”

    祖蝙輕罵一聲，他無所畏懼，直接推開了那扇門。

    門後是一個寬闊而又神秘的空間，在空間的正中央，一尊高聳的王座威嚴聳立。

    祖蝙的目光瞬間被王座吸引，他的目光緩緩向上看去。

    然後，他看到了王座之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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