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聰明的腦瓜子分我一半，搞不好我能超過愛因斯坦。”薛睿開玩笑道。
    林若曦小聲道：“唔，這個沒法給。”
    “小林啊，你說了又不給，你在給老板畫餅嗎？”薛睿板著臉說道。
    林若曦搖搖頭解釋道：“我…我剛才的意思是，把我自己送給你呀，這樣什麽都是你的了。”
    薛睿滿意笑了笑，小丫頭的回答簡直是無懈可擊，他拍拍小丫頭的腦袋：“那走吧，我的外置大腦。”
    “嗯！”林若曦甜甜一笑，替薛睿拉開車門：“老板上車。”
    薛睿一路上哼著小曲，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昨天和顧慕雪重歸於好，今天甚至能三人一起去吃飯。
    雖然他現在還沒搞懂為什麽一切這麽順利，但他總覺得和林若曦脫不開關係。
    按照顧慕雪發來的位置，薛睿和林若曦來到長安飯莊。
    下車的時候他往門前看了一眼，他發現小妮子已經在飯店門口衝他招手了。
    走到近前，薛睿發現顧慕雪今天也很漂亮，一席黑色的針織裙，米色的領帶在胸前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顯得本就嬌小的身軀又小了一號。
    “怎麽穿黑色的？”薛睿笑問道。
    在他的印象裏顧慕雪幾乎就沒有黑色的衣服，大冬天也是白色的羽絨服。
    顧慕雪看到薛睿的穿著也是眼前一亮，她很少看到薛睿這麽正式過，上一次穿襯衫還是淋過雨後，換了她父親的襯衫。
    顧慕雪小臉一歪，一副佯裝生氣的模樣：“我還沒問你呢，你穿成這樣要見誰？”
    “見家長不得穿的正式點嗎？”薛睿低聲說道。
    “混蛋，說什麽呢？”顧慕雪四下看了看，偷偷在薛睿腰間輕輕掐了一把。
    現在她和薛睿之間的相處模式得變一變了，如果在薛睿身上留下傷痕，林若曦會傷心難過……
    “小睿，今天穿的精神。”趙麗珍眼中的滿意之色毫不掩飾，她抬手拍了拍薛睿的肩膀：“長得真壯實。”
    顧青山瞥了一眼薛睿，沒好氣道：“換身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他剛剛就在不遠處站著，薛睿居然還當著他麵和他閨女咬耳朵，他心裏那個不是滋味……
    “顧叔好。”薛睿笑著打了個招呼，假裝沒聽見顧青山剛才的話。
    而後他雙手環抱，眼睛在顧慕雪和趙麗珍身上來回看了幾眼，連連搖頭歎息。
    “看什麽呢？”趙麗珍笑著問道。
    “趙姨，我老遠就看到你了，您和慕雪站一塊跟姐妹似的，我差點沒認出來。”薛睿厚著臉皮說道。
    這時，薛睿身後一道渾厚的笑聲響起：“嗬嗬，這誰家小孩嘴這麽甜，你把我想說的話說完了，我等會說啥？”
    薛睿回頭一看，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
    “老郭，多少年沒見了。”顧青山笑著說道。
    “抱歉我來晚了，待會我自罰三杯。”中年男人苦笑道，招呼幾人往飯店裏走。
    “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們單位假期最忙，抽根煙再進去。”顧青山給男人遞上支煙，對顧慕雪喊道：
    “慕雪，這是你郭偉郭叔叔，以前過年時候常來咱家，你還記不記得？”
    顧慕雪呆呆的，她對這個人沒有印象，直到被薛睿推了一把後，她才急忙乖乖喊道：“郭叔叔好。”
    郭偉笑道：“慕雪都這麽大了？那時候你還小，不記得我很正常。”
    說完他把身後的青年喊了過來：“老顧，這是我兒子郭子岩……”
    ……
    見過顧慕雪的父母後，郭子岩趁著父母輩寒暄的時間，走到顧慕雪麵前伸出手：
    “你好，我叫郭子岩，今年大二。”
    薛睿看了一眼來人，從容貌上看年齡和他們年紀相仿，就是胖了些，打扮老了點。
    不過薛睿不得不承認郭子岩很自信，應該是家庭條件優渥，父母社會地位也比較高，不然一般這個歲數的男孩看到顧慕雪這般氣質的姑娘，至少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你好，顧慕雪，大一。”顧慕雪心不在焉的把手伸了出去，她在找林若曦去哪裏了。
    然而，薛睿先顧慕雪一步握住了郭子岩的手。
    郭子岩眉頭一皺，他想摸的可不是男人的手。
    薛睿一早就發現這小子眼睛往小妮子身上瞟，他現在要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他笑著開口道：“薛睿，慕雪的……”
    這時幾人的目光落到薛睿身上，顧青山嘴裏又輕飄飄一句：“薛睿是我朋友家的孩子，年輕人之間話題多。”
    薛睿轉過頭衝顧青山幾人笑了笑，也沒過多解釋。
    顧青山居然把他“準女婿”的身份給輕飄飄帶過去了，好像隨便找來的玩伴一樣，這讓薛睿很不滿意，但他也沒繼續說下去。
    畢竟顧慕雪才上大一，搞不好顧青山是介意孩子“早戀”。
    這時顧慕雪東張西望的問道：“都快吃飯了，若曦呢？”
    不等薛睿回答，顧慕雪自語道：“哦，我看到了。”
    說著她往林若曦的方向趕去，今天的林若曦不再是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而是換了一身修身的小西服，讓她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顧慕雪嘴角微微上揚，走上前挽住林若曦的胳膊。
    林若曦表情呆愣愣的，她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很多關係好的女孩子都是挽著手走路的……
    但林若曦從沒有過這樣的朋友。
    她認真思忖了一下，她是薛睿的女朋友，顧慕雪也是薛睿的女朋友，顧慕雪說過“朋友之上”的關係，所以挽著手應該很正常吧？
    於是，她也輕輕挽住顧慕雪的手腕，表達著自己的友情。
    “若曦，你今天真漂亮。”顧慕雪甜甜一笑。
    “你也很漂亮呀。”林若曦糯糯誇了回去。
    顧慕雪搖搖頭：“你漂亮一些，看起來比我成熟好多。”
    林若曦眨巴眨巴眼睛：“唔，你比我可愛。”
    “若曦你身材好。”
    “唔，慕雪的睫毛長……”
    ……
    郭子岩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兩位“國色天香”手拉手，而薛睿則是捂著臉。
    薛睿心中簡直是萬馬奔騰，他搞不清楚狀況啊！
    這兩人怎麽還商業互吹上了？
    如果是夾槍帶棒的諷刺，他還可以從中調和，可這兩人真心實意的誇讚自己的情敵，說實話他還是頭一次見……
    “兄弟快看，又來一個大長腿。”郭子岩小聲說道。
    “嗯，我看見了。”薛睿說道。
    薛睿生怕顧慕雪和林若曦不斷謙讓下去，非要爭出個第一第二，到時他可當不起這個“裁判”。
    如果他回答：一樣漂亮。
    林若曦不會生氣，顧慕雪就保不準了……
    即便誇顧慕雪漂亮林若曦也不會生氣，可顧慕雪會開心嗎？
    他怎麽隱約覺得，顧慕雪還是會生氣呢？
    “嘶~”薛睿倒吸一口涼氣，這題有點繞。
    比高考最後一道數學題還難！
    林若曦的目光一直盯著薛睿的背影，心想著薛睿怎麽不回頭看她們呢？
    郭子岩大致在薛睿身上掃視了一眼，這種躲閃的目光他見多了，大多是因為家庭條件不好，麵對美女的時候沒有自信。
    而那兩個美女好像都在看他，他嘴角不禁上揚，很自然的提了提褲腰帶，腰間的鑰匙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就到了他熟悉的領域，別說是學生經常看他腰間的奧迪車鑰匙，就是許多老師也會多看兩眼。
    他從兜裏掏出一包硬中華給薛睿遞上一支：“兄弟你也別自卑，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一樣吸睛，在這個年紀就能開上A6的還是少數。”
    薛睿愣了一下，這麽大的啤酒肚，上衣塞進腰帶裏，胳膊肘夾著皮包，腰間還掛著一串鑰匙……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硬是活出了三四十的油膩感；
    吸睛怕是和開什麽車沒關係，光這幅打扮就沒幾個大學生做得到。
    “謝謝，我不抽。”薛睿搖搖頭把煙推了回去。
    “裝什麽？你兜裏的形狀不是煙盒嗎？”
    郭子岩認為薛睿帶的應該不是什麽好煙，看到他拿中華薛睿覺得拿不出手，幹脆說自己不抽煙。
    “這盒中華給你，拿著待會吃飯的時候抽，我包裏還有。”郭子岩給自己點上一根後，大方的把煙盒塞到了薛睿手裏。
    薛睿握著煙盒眉頭直跳，這小子到底腦補了多少內容，他怎麽有點跟不上了呢？
    不過他察覺到對方帶著上位者的姿態，應該是裝逼慣犯了。
    “有人在，不方便抽。”薛睿往顧慕雪和林若曦的方向瞥了一眼，把煙還給了郭子岩。
    郭子岩沒有接，他鼻孔冒出一縷煙霧，拍拍薛睿的肩膀說道：“兄弟你還年輕，女人討厭的不是抽煙的男人，而是抽便宜煙的男人。”
    “而且我覺得，她倆根本不在乎你抽不抽煙。”郭子岩在心中補充道。
    薛睿頓了一下：“你說得對。”
    他不得不承認，郭子岩說的很他媽有道理，但在他身上不成立。
    不過看對方一副“說教成功”的樣子，薛睿覺得做再多的解釋也是無用的，幹脆選擇用行動來證明。
    “兄弟借個火。”薛睿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
    “這就對了。”郭子岩笑著遞出去一個Zippo打火機。
    “叮~”的一聲，打火機傳出清脆的響聲，薛睿點完後把打火機還了回去：“火不錯，就是得趕緊收起來。”
    郭子岩點點頭，他對此表示很讚同，順火的事他不知道經曆多少次了。
    與此同時，顧慕雪和林若曦的討論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的往薛睿的方向走來。
    郭子岩麵色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衝他來的？
    他略帶興奮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把煙頭丟到地上踩滅，伸出手樂和和道：“美女，認識一下……”
    然而，兩人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隻留下他圓乎乎的手掌停留在空中。
    顧慕雪惡狠狠瞪了薛睿一眼，不由分說的把薛睿嘴上的煙拽了下來，丟在地上憤憤踩了幾腳，嗔怒道：“小睿，誰允許你抽煙的？”
    “嘶！慕雪你給我嘴皮都撕下來一塊。”薛睿捂著著嘴說道。
    顧青山冷笑一聲：“活該。”
    “哈哈哈！”郭偉也是老煙民了，聽到薛睿嘴皮被撕掉了一塊，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顧，慕雪還真是性格直爽，他倆什麽關係？”
    顧青山苦笑搖頭，相當於無聲的回答。
    郭偉拍拍顧青山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自己發呆的胖兒子，欣慰的點點頭，心想還是養兒子好，女兒再優秀還是得嫁人。
    “唉~”顧青山長歎一聲，堅定了要招上門女婿的想法。
    ……
    “老板你沒事吧？疼不疼呀？”林若曦下意識湊上前仔細查看，卻被薛睿搖頭推開了。
    “唔。”林若曦想起今天她有任務……
    “交出來，上次你在學校抽了一地煙頭我還沒跟你算賬。”顧慕雪冷冷說道，她手心向上放到薛睿麵前。
    薛睿衝郭子岩眨眨眼，意思是：這下信了吧？
    “給。”薛睿說著把郭子岩的煙交給了顧慕雪。
    顧慕雪拿到煙盒後瞬間捏扁成一團，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郭子岩肉疼的嘴角一抽。
    他突然理解薛睿剛才說的“趕緊收起來”是什麽意思了，不然他的打火機怕是也要被丟進垃圾桶……
    顧慕雪戳著薛睿的鼻尖惡狠狠威脅道：“你以後再敢抽煙，我就……”
    “就怎麽樣？”薛睿笑著反問道。
    林若曦好奇湊了過去：“慕雪，你要做什麽？”
    顧慕雪貼在林若曦耳邊說道：“這種時候咱倆是一夥的，你得配合我，不然他不聽話。”
    “嗯，我聽你的。”林若曦乖乖點頭，她覺得顧慕雪說的有道理，薛睿很在乎顧慕雪的看法，可以用這點讓薛睿戒掉許多壞習慣。
    顧慕雪把薛睿和林若曦往遠處拽了拽，小聲說道：“再抽煙我和若曦都不理你了。”
    還不等薛睿回答，林若曦連連擺手反駁：“老板，我不會不理你的。”
    顧慕雪難以置信的看著林若曦，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若曦，咱倆剛才商量好的。”
    你怎麽臨時反水了呢？
    薛睿憋著笑，小妮子想“拉幫結派”，但小丫頭永遠是站在他這邊的。
    郭子岩也看出來了，顧慕雪和薛睿大概率是男女朋友，不然管不了這麽寬；
    至於高個子美女喊薛睿“老板”的事他還沒想通；
    薛睿也就是大學生的年紀，做什麽老板？
    而且論氣質，他才更像老板啊。
    郭子岩本以為今天的飯局裏，他和薛睿的位置差不多，而他要隱隱壓薛睿一頭……
    但現在的情況，他活像個無足輕重的外人。
    “孩子們，進去邊吃邊聊，包間已經開好了。”郭偉衝幾人揮揮手。
    “來了。”顧慕雪甜甜回應。
    薛睿和顧慕雪並肩而行，林若曦在薛睿身後一個位置跟著，她今天要cos的角色是女秘書。
    “小睿，煙是什麽味道的？”顧慕雪一臉好奇。
    “又苦又澀？”薛睿回答道。
    郭子岩陷入思索，他還沒回味出是什麽味道的時候，突然看到薛睿和顧慕雪十指相扣在一起，他下意識咂摸了兩下嘴……
    真是又苦又澀。
    嗯，還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