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母女倆那麽像,以後分不清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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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川家裏,鬆枝清顯放下手機,一臉無辜地看向妻子“真的,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樣,我和母親隻是在打賭。她輸了,所以接受我的懲罰,絕對沒別的內情。”
    “是嗎?”鬆枝清雪看向親媽。
    “是、是的……”
    鬆枝真佐子站在女婿身邊,微微低著頭,頭發和衣服都有些亂,神色……居然有些乖巧?
    “和自己的女婿打賭,輸了叫對方爸爸,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鬆枝清雪揉了揉額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鬆枝真佐子的頭,垂得更低了。
    恥辱、恥辱,奇恥大辱啊!
    她現在麵如火燒,臉頰又紅又燙,藏在白色足袋裏的腳趾死死地蜷縮,尷尬得摳出了三室一廳。
    “我去看看外公,你們倆正經點!”鬆枝清雪瞪了母親和丈夫各一眼,走進了病房裏麵。
    “呼~”
    鬆枝真佐子喘了口氣,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鬆枝清顯!”她咬牙切齒地朝女婿看了過來。
    鬆枝清顯看過去,看到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了的西紅柿。
    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種姿態。
    意外可愛。
    “還有什麽事?”鬆枝清顯問。
    鬆枝真佐子哼了聲,強壓著內心的羞恥,表情恢複鎮定“我不會放過你的!”
    語氣還是以往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鬆枝清顯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早知道剛才就再用力一點,把她打得走不了路多好。
    病房裏麵,鬆枝清雪默默注視著病床上的老人。
    和六月份相比,他整個人似乎縮水了一圈,雙頰瘦削,雙眸無神。
    “爺爺,您還好嗎?”鬆枝清雪出聲問道。
    德川家主抬起視線看她,那毫無神采的眼睛,像是留在屋簷下的空燕子窩。
    “還好嗎?”鬆枝清雪又問。
    德川老家主慢慢張嘴,發出幹澀的聲音“清顯剛才也來看我了……”
    “嗯,他還在門外,要我叫他進來嗎?”鬆枝清雪問。
    “不,不用了……”德川家主艱難地搖頭,“我很快就不行了,遺囑委托律師寫好了,八成留給你們家,兩成給你小姨那邊……你母親性格太直,不懂變通,錢你們夫妻倆……”
    “別說這個了,您好好休息吧。”鬆枝清雪趕緊說道。
    德川家主沉默了片刻,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讓她心中一驚。
    日光燈從天花板上照下來,讓那淚水閃爍著微弱的銀光,他大概是用盡了所剩無幾的感情的力量,緩慢無力地呢喃道“告訴你媽媽,我對不起她,我心裏最愛的一直都是她……”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叫了幾聲“真佐子”後,帶著對大女兒的愧疚沉沉地睡了過去。
    ……活著的時候就是不能好好坐下來聊,非要快死了才憣然醒悟過來,這又是何苦呢?
    鬆枝清雪有些哀傷地歎了口氣。
    母親這一生都性格要強,被冤枉了就絕對不會低頭認錯,這樣的性格其實就是從外公身上遺傳而來的,這對執拗倔強的父女湊到一起本來就很難相處了,家裏又多了個婊得要死的小姨。
    真是造孽啊。
    最後看了眼老人,確認各個儀器上顯示的生命體征平穩後,鬆枝清雪才走出病房。
    “他怎麽樣了?”鬆枝真佐子問。
    鬆枝清雪答道“睡過去了。”
    鬆枝真佐子沒話說了,轉身往外麵走“去茶室吧。”
    “走吧。”鬆枝清雪看了丈夫一眼,也抬腳跟上。
    “好~”
    鬆枝清顯跟在後麵。
    剛才還沒怎麽在意,現在她們母女同框後,他才驚訝地發現她們兩個長得太像了。
    把高挺的鼻梁和紅潤的櫻桃小嘴,簡直就是一個模板刻印出來的那樣,還有那狹長的鳳眸,說是複製粘貼一點都不為過,媽媽的右眼上那顆淚痣,是這兩張臉上唯一的不同。
    母親今年四十出頭,大女兒二十一。
    母親保養得當的臉上,有著這個年齡罕見的年輕與活力,看著就三十多點。
    女兒身上,有著一股遠超年齡的沉穩。
    母親顯得年輕,女兒又顯得氣質老練,導致她們兩個同框出現的時候,完全就像一對年齡相隔大些的姐妹花。
    “她們長得那麽像,以後分不清怎麽辦……”
    “不對,我有錢就搬了,考慮這個幹什麽……”
    去茶室的路上,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鬆枝清顯思考起了七夕這個節日。
    七夕是什麽時候傳到日本的?
    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日本不過農曆七夕,而是過新曆七夕?
    日本的七夕是不是也像中國那樣,被資本市場營銷成了情人節?
    資本真可惡啊,除了清明節和中元節,其它節日好像都被營銷成了情人節,想盡辦法撈錢……
    鬆枝清顯滿腦子胡思亂想,跟在嶽母身後。
    左邊是東**學天才的女兒,右邊是新晉文學獎得主女婿,鬆枝真佐子眼睛直視前方,步履優雅嫻靜之中,卻又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強勢。
    就很像曆史劇開頭,被眾人簇擁下登場的將軍夫人,一看就是實力強大的女反派。
    “日本的七夕是不是也是情人節?”鬆枝清顯小聲問妻子。
    妻子搖搖頭“不是。”
    “那就好,我最討厭營銷出來的情人節了,都是資本家騙錢的工具。”鬆枝清顯說說道。
    妻子瞅了他一眼“我也是資本家。”
    “不,你是舊華族,應該算是封建殘餘。”鬆枝清顯堅決不想和資本家產生聯係。
    “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的嘴這麽能說會道?”妻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下。
    鬆枝清顯隻好乖乖閉嘴。
    回到了茶室裏,姓立花的男人已經走了,女的還在。
    這一次,帶著女婿獲獎氣勢歸來的鬆枝真佐子,氣場直接拉滿,就像是女主人那樣和在場的親戚閑聊了起來。
    鬆枝清雪就是千金大小姐,和母親一起接待客人。
    惡毒後媽以及後媽的女兒,被冷落了,孤零零地坐在茶案前。
    當然,她們不孤單。
    鬆枝清顯也坐在茶案前,一臉無聊地數著茶碗裏有幾片茶葉。
    忽然間,妻子朝著走神的丈夫問道“鬆枝花見,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
    “嗯,很好聽,怎麽了嗎?”
    “我們以後有女兒的話,就讓她叫這個名字。”
    “……”
    鬆枝清顯一臉驚恐。
    ……他還想著有錢就跑路,這女人居然想和他生孩子?太可怕了!
    “男孩要叫什麽?”鬆枝真佐子問。
    “男孩嗎,有些不好取……”鬆枝清雪沉吟,非常認真的思考起來。
    “臨也怎麽樣?”鬆枝真佐子建議道。
    “有點奇怪……”
    “君臨天下嘛……”
    “很霸氣,不錯不錯。”隔壁有個不知道名字的阿姨笑著拍起了馬屁。
    七夕家宴著實無聊,一屋子的女眷,吃著應節消暑的食物,寫和歌,聊茶道花道一類的東西,不時露出虛偽客套的笑聲。
    鬆枝清顯沒興趣討論,隻能默默坐著發呆
    偶爾看一眼妻子。
    越看,他就覺得妻子不簡單。
    不管是和歌,還是茶道花道,都能和長輩們侃侃而談,就連冷門的香道她都能娓娓道來,這就是天才的恐怖之處嗎?
    如果妻子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會驕傲地回答“是的!”
    她鬆枝清雪,東大文科第一類應屆畢業,法學天才,各科成績均為優等,在學期間已通過司法考試、外交官考試與國家公務員甲等特考。
    她那官場資源豐厚的導師直言,隻要她畢業後願意從政,10年後她絕對會是時政類新聞的常客。
    聚會快結束,按照傳統,大家會用短箋寫下自己的七夕願望,然後掛在院子的樹上
    “許什麽願望好呢?”
    “當然是越來越年輕。”
    “我希望早點抱孫子。”
    “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年都平安無事……”
    各位太太們聊著簡單樸素的願望,鬆枝家的三人也湊到了一起。
    “我沒願望,不寫了。”鬆枝清顯懶懶地說道。
    “不行!”鬆枝真佐子目光嚴厲地瞪向他,“這是傳統,你給我認真對待!”
    真是個古板的女人……
    許什麽願好呢?
    鬆枝清顯拿著短箋,不禁又陷入了迷茫。
    剛穿越過來時,他的願望是有錢。
    拿到錢後就不用寄人籬下了。
    現在,處女作拿獎了,錢財和名望對他來說已經近在咫尺了,那他下一階段的人生目標……但了這一步,他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下一階段的人生目標。
    在這個偌大的世界上,似乎他隻能遺世獨立,身居黃昏的曠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一個人能讓他分享自己喜怒哀樂……
    一張張寫滿了願望的短箋,被掛到了樹上,寄托著人們的心願。
    過節熱鬧喜慶的氛圍中,鬆枝真佐子發現,女婿又陷入了那種似乎是迷路了的狀態中。
    他站在飄雨的走廊上,靜靜望著茫茫雨幕,好像怎麽也融入不到現實中的孤魂一般,無依無靠地飄蕩在濺起白色雨腳的泥土上。
    “清顯,許願了~”鬆枝真佐子忍不住喊道,聲音出乎意料地溫柔。
    “啊?哦……”
    鬆枝清顯回過頭來。
    “你寫了什麽願望?”鬆枝清雪看過來,發現他什麽都沒寫。
    “你的呢,讓我參考一下。”鬆枝清顯看向她的短箋。
    隻見上麵寫著【夫妻恩愛,早生貴子】。
    “你認真的?”
    “半真半假吧,你也得寫了。我可警告你,我寫了我們兩個人的,你也得寫我們兩個人的。”妻子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說道,表情卻很狡黠聰慧,帶著一丟丟令人想摸一摸的可愛。
    鬆枝清顯反正沒別的願望,隻能聽從她的建議了。
    【和清雪相愛到老,讓她生一個足球隊】
    “……”
    妻子的臉色微微變了。
    “來吧,我幫你們掛上去。”鬆枝真佐子將女兒和女婿的短箋拿起來,略微掃了眼上麵的內容,眼裏閃過一絲欣慰,把這兩個短箋掛了上去,隨後偷偷把自己的藏在下麵。
    上麵的願望,有絲絲背德感。
    。